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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裤子弟 by fox^^-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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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毫无生气地摆着些椅子,上面某种灰绿色的干燥凝结物分布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法瑞斯凑过去看了一下,觉得那应该曾经是些黏呼呼的软体生物,它们原生形态肯定不太招人喜欢。因为千年之后仍然很恶心。
小厅的一角有个向上的楼梯,上面黑漆漆的,结着些已经快成灰的蛛网,上头沾着昆虫的干尸,让人一点也没有上去的欲望。
「我不想到那上面去。」他说。
「哦,恭喜,你不用上去了。」雷森说。法瑞斯惊讶地转过头,他从没见雷森这么体贴过,事实证明果然是对的,雷森蹲在楼梯的角落,查看那些已变成灰烬的痕迹。
他抬起头,对法瑞斯说:「痕迹从这里消失,它们曾经待在地下。」
他伸手推了一下,一扇活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通往地下的长长阶梯呈现在眼前,甚至比一般正厅的楼梯还宽阔平整许多。
法瑞斯走过去,可以清晰看到楼梯上残留的分泌物痕迹。
通往地狱的道路并不全是羊肠小道,它往往是一条平整的康庄大道,能让人轻而易举地行走和深入。
雷森毫不犹豫地向下走去,法瑞斯不确定地跟在后面。
阶梯一样是石头砌成,可是和向上的楼梯不同,它保存得十分完好,虽然一样没什么生气。
「你觉得刚才那个被锁在房间里的玩意儿是什么?」法瑞斯问,他有一种强烈想和人交流的冲动。
死亡是这座城堡的王者,那不只是生命的结束,而是所有记忆和感情的完结,化为时间外的灰尘。他得说点什么以确定自己还没被宇宙遗忘。
「你没有别的话题了吗?」雷森说。
「我们刚才应该杀死它的,它看上去很痛苦,完全违背自然规律,为了饥饿和恐怖所生。」法瑞斯说。「我希望它死的时候不要太痛苦……」
「那不是什么安慰,它已经痛苦不知道多长时间了。」雷森冷哼。
楼梯很快消失了,一条漆黑的走廊呈现在他们面前,向前方延伸,没有一点光线,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也不知关押了什么东西,幽静死寂。
「我不知道这里的人在做什么实验,」法瑞斯冷哼:「但是现在,除了死亡,连只蚊子都不会光临这里的。」
「但至少有过蜘蛛。」雷森说,他伸手挥开一面蛛网,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它们,但能感觉那痒痒的触感。
「我在说别的虫子。」法瑞斯说。
「没有『别的虫子』是不会有蜘蛛的,那玩意儿可不是素食主义者……」雷森的话没说完,便猛地抓住法瑞斯,把他向后推去,后者吓了一跳,几秒钟后才看到前方的黑暗露出隐隐的光芒。
那光线泛着不健康的青白,半死不活的。他费了些力气才站稳脚步,雷森的力气大得让他以为自己没被怪物干掉,倒先被他吓出心脏病了。
但法瑞斯知道那是因为他担心——这是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环境,所以雷森才会格外紧张自己的安危,这念头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法瑞斯远远跟在他后面,免得给他添麻烦。雷森脚步轻盈地朝前方走去,身体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弓弦。
过了一会儿,在那脏兮兮的光晕中,法瑞斯看到他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他放心地走过去。
那是一处长在墙角,会发出微弱光线的苔藓,不像具备攻击性。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死得零零散散,像整个城堡一样残破。
雷森观察了一下,说道:「这些苔藓是从地下蔓延上来的,它们曾经长过了半面墙,后来又死了,冥界海没有任何养分。」
「就是说地下还有一层,或更多。」法瑞斯说道:「可我们已经走了很远,没有看到过向下的石阶,会不会已经错过了?」
「我们什么也没错过。」雷森说。
法瑞斯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在故意质疑他的侦察技术。「我是说,为什么一道楼梯会和另一道隔这么远呢?这样费力又花钱。」
「如果你是担心到不了下一层的话,那倒用不着操心。」雷森说,他单膝跪在地上,手掌按着地面,石块发出不堪承受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顺着他的手掌向四面散发开去,雷森站起身,俐落地退了两步,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已经彻底碎开了,碎石落到下一层,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不到十秒钟,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通往下层直径三尺的黑色大洞。
「这就行了。」雷森说。
法瑞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可真有雷森风格。
「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呢。」法瑞斯说。
「我相信那当然是因为你太弱的关系。」雷森说。
「没错,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在为你伟大的力量和自我意识惊叹了。」法瑞斯说:「要我跪下来膜拜一番吗?」
「如果你要那么做,你知道我不会求你不要的对吧。」雷森冷哼。
法瑞斯哼了一声,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和这位人类朋友很亲密,但有时候他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强烈冲动,那冲动绝不是骗人的。
他探头看了看那个雷森刚打出的黑洞,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怎么下去?」他问。
「跳下去。」雷森说。
法瑞斯正要转头质问他,怎么让自己这个「柔弱的人类」跳进科学怪人的黑暗地窖里,雷森就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他便整个人跌了下去。
不到一秒钟,他就重重撞上了地面,听到雷森跳下来的风声,他跳起来,大骂道:「你这个神经病!你怎能就这么把我给推下来!这是谋杀!」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雷森说,转身往前走,法瑞斯恨不得掐死这个人,可是又不得不跟着他。于是法瑞斯保持着离他三尺的距离,开始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诅咒。
「这绝对是不顾搭档生死的谋杀行为!」他恨恨地说:「雷森帕斯少爷,我希望你能知道,人类是会死的,如果你把别人推到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黑井里,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死,现在我没死,那绝不是因为你能力好——」
「它的高度不到六尺,七岁的小孩子也不会摔死。」雷森不屑地说。
「七岁的小孩子会摔死的。」法瑞斯声明:「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它高度不到六尺的?那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说。这会儿周围又出现了些藓类的微光,那光亮要比上面一层强些,看来越到地底,它们就越繁盛。
「我探测到了。」雷森说。
「探测?」法瑞斯说。
雷森抛了抛手里的小玩意儿,那是个黑色的小型仪器,有一抹微蓝色的光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看上去不像外表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法瑞斯问。
「驱魔人们昂贵的装备之一。它会探测震动频率,然后摧毁相应的东西,你知道……有点像音速螺丝起子(注一)。」雷森说。
法瑞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音速螺丝起子」,但雷森的语气好像他本该知道似的,他也不好多问——那多半是什么人类的冷门文化。
「你说刚才的地面是你用这玩意破坏的?我以为你是用你的力量做的——」
「我不想使用那力量。」雷森硬邦邦地说。
法瑞斯怔了一下,他想起雷森从深黑界出来时的样子,那种也许永远不会消失的寒冷和僵硬……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么……」他说:「你用这玩意儿探测出了下面楼层的深度?」
「是的,这是某种探测相应震频的科技,和电视剧里的用处并不太一样,至少暴力多了。」雷森说:「英国这边的驱魔人都管它叫螺丝起子,后来就叫习惯了……这是本地文化。」
「我以为驱魔人都用些……呃,血脉隐含的力量,或是魔法咒语什么的。」法瑞斯说。
雷森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认为你用的不是手枪,而是把精灵弓箭?」
「那倒没有。」法瑞斯嘀咕。「不过精灵弓箭对我而言倒是会好用很多倍。」
「驱魔人不是吸血鬼,不会不敢出现在太阳底下,」雷森说:「我们经常接政府的工作,所以交流些高科技设备也很正常。魔族是血肉之躯,法瑞斯,手榴弹的杀伤力绝对比你『好用很多倍』的精灵弓箭大。」
「你一点也不像驱魔人。」法瑞斯抱怨:「活像个特种兵。」
「他们有人加入我们这一行。」雷森说。
法瑞斯叹了口气,哀叹魔族同胞在人界的艰难生活,人类的技巧真是乱七八糟,全不照规矩。
他抬头看了眼洞黑的走廊,那无尽的死寂让人难受,它不同于凶险或是血腥,而是一种被遗忘在宇宙之外的味道。
这时候必须承认有时候躯魔人武力强还是有好处的,他热情地询问道:「你不再打个洞了吗?」
「它没电了。」雷森说。
法瑞斯瞪着他。
雷森说:「你瞪我它也没电了。」
「电!?」法瑞斯说。
「当然,电能是人类社会的主要能源之一,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雷森说。
「是啊,我该带些电池的。」法瑞斯长叹一声,认命地跟着雷森往前走,一边不甘地抱怨:「可是谁他妈的能想到,来千年古堡里驱魔还要带电池呢!」
「电池很管用。」雷森说:「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太阳能的地方。」
法瑞斯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已经没有任何意见想要发表了,只能不甘不愿地通过这条黑漆漆、阴森森又冷飕飕的走廊。
走廊像是无止尽的延伸着,就算再恐怖的地方,不停地走上半小时也够让人厌烦了。
法瑞斯忍不住问道:「我说,我们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吧?我觉得空间组合有点不对劲儿,这可能让我们永远被困在地下。」
「『空间组合不对劲儿』是什么意思?」雷森问。
「呃……」法瑞斯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容易解释。他在魔界曾经历过数次的异空间探险,在一些畸形和被未知力量调整过的空间,偶尔会出现那种情景,它神秘又稀罕,他除了「我直觉如此」就没有别的解释版本了。
他回忆以前在祭司殿时看过的些只言片语。「就是……比方说,空间就像积木,它遵循一种固定完整的摆放方式……而『空间组合不对劲儿』就是说组合不像正常的空间,那会形成各种奇怪的空间……呃,陷阱……天哪,我说不清楚!」
「您的……学识……令人钦佩……」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两个驱魔人迅速绷紧身体,左右环视,可周围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个……你们是外面来的吗?」那声音叫道,它的语句顺了一点,但声线依然沙哑,不像人类的声音,像用砂子和石头划出的声音,干瘪且毫无生命感。
「是的。」法瑞斯说,一边继续寻找着发声的源头,可这里空荡死寂,什么也找不到。
「那太好了……你们……能杀了我吗?」那声音说。
「你到底在哪?」法瑞斯问道。
「这里……」雷森说。
他盯着墙角,表情凝重,法瑞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里有黑乎乎的一小团,看上去更像尸体些,可是它微微动了一下,他才意识到那不是。
雷森拿出一盒火柴——上面有钻石号贵宾房的标志——把它点亮,火光照亮了这片不知在黑暗中浸染了多久的空间,那东西发出细微的尖叫,法瑞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那是一个人三分之二的脑袋。
从残余的部分来看,他是个男人——不过也只是猜测,变成这样子没人能再猜得出他的性别,又或者意识到他曾是个人类了。
他上面落满了蛛网,那一双眼瞳像鱼的眼睛,大而圆,没有眼睑,并且是白色的,在火光下颤动着,像黏稠的果冻。火光让它发出尖叫,也许那眼瞳还有点儿感受光线的能力,却远远不是人类正常的亮光。
「你这是……怎么了?」法瑞斯问,微微皱起眉头。做为魔界的将军,他知道至少三种用在酷刑上的魔法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把一个活生生的家伙变成另一种只有悲惨和痛苦的不自然的存在,所以并不是特别失措——但他很少见到能让受刑者经历过数千年还不死的法术。
「光……光……」那东西呜咽着惨叫,雷森把火柴弄熄,他才安静下来。
「光线像硫酸一样,它会吞了我……」他悻悻地说,一副喘息不定的样子。
法瑞斯回忆起他光线下的样子,这东西像是被墙壁给吞噬了,和石墙接触的地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肉体哪里是石头,他们的脉络交合,那本来只用于守卫的死寂石墙,正艰难地吞食着这具仍活着的肉体,这工作显然还满辛苦的,依法瑞斯的猜想,这石墙至少已经吞了他一千年。
这点他判断得出来,他知道近代的东西是什么样子,也知道漫长时间的冲刷后,那种空寂又是什么样子——这和物品是否现代没有关系。
「你确定他没危险?」雷森问。
「就他那样子?」法瑞斯反问。
另一个人耸耸肩,表示同意。
「我没危险,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东西说,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我听到你们在谈论空间组合,我想你们真的……有稍微了解这里的情况,这一切早该消失,却被残忍的留了……三千年,至少三千年……」
「比我想像的多三倍。」法瑞斯震惊地说。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没办法再移动一丁点儿了,」头颅继续说:「只能待在这死寂的地方……我正在被吞食,而最糟的是我怕墙壁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吞食我,那我只能永远这样待着。」
「你就一直这么着在这里……待了三千年?」法瑞斯问。
「我只记到三千年,后来就记不清了,我的时间感已经消失了很久。如果我不忘记时间这东西,我会疯掉的。不过我想我已经疯掉了。我只为她做了五年的工作,却被惩罚了几千年!」
「为谁?」雷森问。
「为侯爵夫人,她是个美人,而且很有钱,我只是……我只是想……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侯爵夫人?等一下,你是一八一一年什么时候的人吧,你离我们的时代还不到两百年——」法瑞斯说。
「我并不关心那个问题!」头颅尖叫道:「我只想能快点死掉!结束这他妈的噩梦!我等的时间太长了,墙壁可能已经死了,它已经静止了很久!很久很久!我要永远永远以这个样子困在这里了——」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歇斯底里了。
驱魔人等了好一会儿,等他抽噎完毕,冷静了一点。那东西继续说道:「我看到您有把枪,先生,难道您就不能行行好,在我脑袋上开一枪吗?」它看着雷森。
「可……」法瑞斯不确定地说:「你怎么知道开枪以后,你会死?你只剩大半个头了,理论上你早该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天杀的怎么会知道!」那头颅又开始哀号,陷入了新一轮的疯狂中。
「因为他和这城墙连成一体了。」雷森说,观察周围的景象:「这城堡……之间流动着某种邪恶的力量,他被变成了城堡的一部分,所以仍有意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保持独立意识,也许这城堡喜欢痛苦。」
「那我们还会再碰到这类生物的。」法瑞斯说。
雷森看了一眼脚下的生物,说道:「这个城堡会被毁掉,你会死的。」
「至少这世界毁了,它会死的。」法瑞斯又加了一句。
那东西哀号了一会儿,停下来,回顾刚才听到的那个词。「什么?」
「我说你会死。」雷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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