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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裤子弟 by fox^^-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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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东西慢慢落下,法瑞斯可以在远得几乎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它小小的头,天知道它有多长!
那东西的速度猛地加快,朝他们的方向落了下来!
视野一瞬间被完全遮蔽,只有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和死亡扑面而来的气息。
法瑞斯突然闻到一种味道,一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让他感到反胃的、纯粹而森寒的神圣系力量的味道。带着某种金属的锐利感,让他几乎想要立刻逃开,如果他不是身上被下了这么多层封印的话,他说不定真会吐出来。
雷森一把抓住他,味道冲入鼻孔,他突然意识到那是从这位驱魔人身上发出来的。
在那刹那,巨大的怪物从他们身上偏开,法瑞听到一声巨响,它重重落在了他们半里开外。
「老天,你是带了什么圣器吗?」他叫道,努力想把他推开。
一阵细细硝烟味道窜入鼻孔,这味道倒是更让人熟悉和喜欢一点。
「那是什么?」他说,他的一只手抓着雷森的衣襟。可以感到掌中某个硬硬的卡片。
雷森伸手去摸口袋,「酒店的火柴。」她说。
作为一个老烟枪,大都对可以点火的东西都有点儿兴趣,雷森不记得这是他什么时候住酒店时随手拿的了,重点是它现在在他的口袋里。
他把它掏出来,里面还剩三根,但是已经足够了,法瑞斯感激得恨不得活着后,给这家店重建一栋楼。
他掏出枪,迅速打断附近的几只藤蔓,他需要给雷森腾出空间。
雷森正要擦着火柴,一阵雨水从空中落了下来,他连忙把盒子收好,手头那根却已经被打湿了。
「该死,以后出门得带伞!」法瑞斯咒骂,还好雨只是很小的一阵,一个大家伙从上空滑过,倒是成了上好的遮雨蓬。
法瑞斯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些类似的场面,只剩一枚火柴或只有一枚子弹的时候,手里拿着工具的人总是容易发抖以至于难以成功当然最后总会成功可是雷森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他的手始终很稳,他熟练地划着火柴,像他平静时点烟时一样潇洒,点着了法瑞斯的袖子。
周围银器的力量已经散去,空中又积满了渴望得到雨水的种子,法瑞斯感到脚下有什么在震动,他努力管住自己不去想下面是什么东西。
雷森把烧着的瓶子丢了出去。
这甚至不用太高,因为地面的种子密度已经足够。他只需要尽量把它抛成一个直上直下的抛物线,就足以为他们打开一个通往外界的大门。不管它将通往哪里,都比这个地狱好。
燃着火焰的水晶杯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线条,这两种能量都是被渴求的不分时代,不分国度无数的种子蜂涌而上,疯狂地撕扯和吞食着火焰和水晶,在杯子被啃透的一瞬间,里面的空气涌了出来。
那是一片被纯银染透的空气,种子们最讨厌的寒冷物质。挤得密不透风的种子们猛地向周围逃窜开去,那强大的力量扯开了某些东西。
虽然它们的力量并不强,可是无数只组成在一起,已经足够了。银质的子弹落下,形成一条垂直的线,恐惧的种子们拉开了这条线。
法瑞斯只看到一条细细的银线在黑暗的空间中划下,它并没有消失,这不是幻觉,这不是细线,这是光!
脚下猛地一重,法瑞斯甚至没有去看下面有什么,他用尽全力向那片光线冲去。
它是那么微弱,在黑暗中虚弱地摇曳着,转眼便会逝去。他能做的只能是扑向它,他这辈子都没发现自己会这么喜欢光。
光海猛地涌来,他重新跌在地上,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捂住眼,然后慢慢张开它。
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巨大的呼啸铺天盖地地涌来,光线像天堂一样明亮,黑暗消失了,黑暗中的怪物消失了,这里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喧闹,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欢呼淹没了。
「这里是哪里?」他听到旁边一个声音问。
他转过头,雷森坐在他身边,一样是副狼狈的样子,脸上沾着血,发型乱七八糟,手里还攥着只剩一根火柴的火柴盒。
法瑞斯笑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着装,「南安普顿,我们可能赶上了一场主场的球赛。」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他的形象肯定比雷森还要糟糕很多倍,他的外套不见了,还被扯下了一个衣袖,但球场里没人会在意这个。
「人界真美。」他神情地说。
「我倒是满喜欢那个空间的,」雷森说,整理他的衣服,「能量相当强大,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运转它。」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握紧,再松开,好像它冻僵了一样。
法瑞斯哼了一声,他永远也没有办法习惯这个人的没神经。但是大难不死的逃回来,倒是觉得同伴可爱了许多,他并没有很多机会和别人出生入死。
「可惜你永远回不去了,它出来可比进去容易。而且邪眼死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它的入口在哪里。」他说。
「不见得。」雷森说,他凑近法瑞斯,从他的衣袖上轻轻捉下什么东西。
法瑞斯凑过去,在雷森手心的,是一根小小的翠绿藤蔓。这里,他才真正看清楚,它们是某种植物,上面还有两片尖尖的叶片,大约只有两三厘米长,纤细得像根线,可却在雷森手心不安分地扭动着。
「走时不小心勾到的。」雷森说。「这东西似乎有切割空间的力量,也许养大以后用得着。」
法瑞斯凑近那东西,「天哪,它在说话!」
「它们当然会说话,我以为你听到了呢。」
「我以为是生长的声音呢,它说什么?」
「它们自己的语言。它还没学会英语,你如果有空可以教它。」雷森说,翻了一下口袋,发现烟盒不见了,他随手从垃圾筒里拿出一个空的可乐瓶子。
「它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好。」法瑞斯说,植物变成眼镜蛇般攻击的形状,摇头摆尾。雷森毫不留情地把它丢进瓶子里。
隔着透明的塑料瓶,法瑞斯可以发现那东西相当不满它可能比较喜欢水晶。
「天哪。」他小声感叹,那植物的端分成了六瓣大概因为还没完全成长,像只张开的嘴,不过比它在家乡的兄弟迷你了一百倍不止。
「我觉得这瓶子关不住它。」法瑞斯说,植物猛地冲向瓶壁,发出「咚」的一声,在瓶上撞出一道白痕。它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效,摇头摆尾一番,准备再撞下去。
雷森伸出手,「枪。」他说。
法瑞斯不安地把枪拿出来,可竟没人投以诧异的眼神,直到他看到有球迷身上挂着仿真手榴弹,才知道在球场就算开枪大约也不会有人理会你。「我觉得想用子弹打中它可不容易。」他说。
雷森卸出弹匣,取出一颗子弹,把枪抛还给法瑞斯,然后用小力拆开弹头,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让它变成一个空的子弹壳。
「这是干嘛?」法瑞斯问。
「把它放进去。」雷森说。
几乎是立刻地,法瑞斯感到瓶子里兴奋的小怪物缩瑟了一下。「它会死的。」他同情地说。
「它得学会规矩。」雷森冷冷地说,把瓶子打开,试图把它倒出来,那植物死死抓住瓶壁,死乞白赖地粘在上面,好像它突然和塑料瓶变成了好兄弟。
雷森用力倒了几下,没倒出来。他把瓶子正过来,用力晃动,几秒钟后,法瑞斯看到那只细小的植物从瓶壁上掉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廉价瓶子的角落。
雷森用银子弹敲了敲瓶壁,吓得它缩到另一侧,暴君冷冷地说,「再有下一次,我把你塞到子弹壳里,丢进河里去。」
那可怜的儿童缩得更小了,暴君问,「知道了吗?」
法瑞斯看到瓶里的东西恐惧地点点头,真是太强了,他感叹,这个人的恐怖感可以跨越种族和语言!
雷森把瓶子丢给他,「交给你了。」
「我要它干嘛?」法瑞斯说,本来想晃晃瓶子,可看那东西可怜巴巴的样子决定还是算了。
「教它讲话。」
「我又不是幼稚园老师。」法瑞斯说。
「显然你们都需要学习。」雷森说,「我们回家吧。」
法瑞斯愉快地点点头,这会儿才觉得累,他早该洗个热水澡,上床睡个好觉了。
「等一下,我的车怎么办?」他问,那东西还停在林边镇。
「你有时间去开回来就是。」
「你不去吗?」
「又不是我的车。」
「嘿,是你把我的车子开过去的!」法瑞斯叫道,雷森理也不理他,径自向回走去。
法瑞斯跟在他身后,之前对这个人的那些恐惧似乎消失了,也许因为这里太过明亮,太过喧闹,仿佛一切都很安全。
他不知道雷森生存世界的恐怖氛围,也不知道他为他的血脉付出了什么,但在那个人救了他的命时,一切突然都有点儿变了。
雷森停下来,转头看他,那是很远的一段距离,法瑞斯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人并不总是独自离去,从不等他,他只是要走到足够的距离而已,然后他会停下。
他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走过去。
那一切疑惑和恐惧似乎渐渐淡去了,原来走向雷森并不像最初,是段那么艰难的旅程。
第六章
回到家时,正是傍晚。
法瑞斯舒服地洗了个澡,即使是洗澡,也要那个暴君用过后他才能排上队,也许我该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他心不在焉地想,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但不知道老爸知道自己在花钱供一个雷森帕斯家的驱魔人享受时,会是什么表情。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十分娱乐。
厨房里传来声音,雷森在恬不知耻地从他的冰箱寻找食物。即使刚洗完澡、还在偷吃东西,他的左手上仍戴着那个阴森森的黑手套,一副毫不准备在任何居家气氛里妥协的样子。
可乐瓶子被随手丢在桌子上,它的「保姆」丢下一句,「学会了说英语告诉我一声。」就再也不理会背井离乡、可怜巴巴的生物了。
雷森拿着一罐草莓走出来,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好像这是他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具,自己的食物一样。
「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态度太轻慢了吗?」法瑞斯说。看到雷森那副样子他就忍不住不爽。
「没那么文绉绉,他们一般说我看上去欠教训。」雷森干脆地说,把草莓瓶子放在那里,也不收拾,站起身准备去睡觉。
法瑞斯目送着那个人理所当然地占据了自己的卧室,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只有被欺压的份儿。
也许我该多了解他一些,他想,这种奇特的巧遇像场宿命,照魔界的说法,他们免不了一战。
法瑞斯看看桌上吃了一半的草莓,伸手拿出一颗。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一看就知道不事劳作,衬得草莓异样的艳红。战斗?他当然希望那不可发生,但如果发生了,他将会看到亡者,雷森帕斯身体里流动的血吧。。。。。。
感到体内的鲜血不安分地骚动,他的手猛地收紧,那抹血红瞬间消失在掌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张开手,那颗果实已经变成黏乎乎的一团泥了。他把它丢进垃圾箱,到洗手台把手洗干净。自来水下他的手洁净、柔软,是的,他希望继续和雷森帕斯相处下去的那些时间,自己会是个干净柔弱的人类,不要有战斗,也不要有杀戮,一直到那人离开。
法瑞斯虽自认对于扮演人类颇有心得特别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对于软弱无害型的人类全无概念,这种人类要干什么呢,照顾儿童吗?他看着桌上被像垃圾一样丢弃的可乐瓶子,把它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植物呻吟了一声,看上去还没死。
「要我给你浇点水吗?」他问,走向厨房,盘算着灌一瓶子水进去,照它那个小头儿,估计够喝好几个月了。
他转过头,雷森的房间本来是他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难道这小子在打电话借钱,或是准备搬走了吗?他欣喜地想,几秒钟后悲哀地感叹,自己魔界军总司令的警觉性已经一点儿也不剩了。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他的门被从里面重重击飞,瞬间碎成了无数木屑,一个黑影从里头被狠狠甩出来,撞上客厅的墙壁,法瑞斯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雷森慢慢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手上还戴着那个黑手套,这甚至并不是一个战斗的姿势。
法瑞斯转过头,看到那个被击飞的人,几乎叫出声来因为恐惧。被攻击的是笛兰,他的副官,亲卫队长,知道他身份的人,这会儿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上去被打得不轻。
「不错的睡前运动。」雷森柔声说,法瑞斯死死抓着那个瓶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思量着要不要杀死同伴灭口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埋葬自己的过去!
笛兰慢慢站起来,和以前一样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看了他的长官一眼,把后者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老天啊,他还嫌它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嫌亡者对我还不够感兴趣?还是嫌那家伙赖在我家里的态度不够坚定?
「我必须带您走。」笛兰坚定地说。
「你疯了!」法瑞斯大叫道,「我很惊讶你回来送死,你根本打不赢他!」他试图隐晦地暗示他的属下快点离开,但是又不敢使眼色。
「看在奥里兰森的份儿上,我不能让您留在这里!」笛兰大叫道,激动而且愤怒。他不能让奥里兰森的儿子,拥有魔界最尊贵血统的上司留在一个驱魔人手中虽然这是法瑞斯的房子何况他现在力量全无,光是想就让他打冷颤。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魔界力量塌陷的不是一小根支柱,它们失去将是他们力量最强的将军!
雷森眯着眼睛,这个魔族眼中激动的光芒让他很感兴趣,他假设过一些会让这么个强大魔族感兴趣的理由,这让他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只要有架打就可以了。
「我有很多问题,但并不太期待你老实回答,」他柔声说,「幸好我擅长拷问。」他轻轻走到那个高大魔族的身边,期待着血和痛苦。
即使如此,他的举手投足也总是很柔和,对于杀戮从不急切,法瑞斯想,这位流有最古老和强大血脉的贵族,正在全心全意的享受,杀戮对他肯定像弹钢琴一样始终艺术。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任客厅杀气腾腾,一边想着自己肯定是垃圾电影看多了,脑子里不停浮现一些变态的人物形象来。
「你是个魔族,我是不可能蠢到和你待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快点滚?」他朝那只脑子不懂转弯的蛇嚷嚷,希望他能听得懂自己的暗示,可又悲哀地觉得不可对此抱太大希望。
和雷森帕斯和睦相处?他怎么能会一瞬间有过那样的念头?!这个人热衷于最血腥的方式来表明他信奉的一切!随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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