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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竹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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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孩子太年轻、也太优秀,他不能因为一己的私念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惑和烦恼。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这孩子的心里……早有所爱。
  “vic。”温柔地唤著这个名字。
  “什么?”回过头来,年轻的脸庞生动地展现著东方男子特有的俊美。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实验器材,史密斯温和地向他微笑。
  深遂的黑色眼撞里浮现起淡淡的疑惑,“但析资料表还未完成……”
  “本来今天就是假日,我却还是硬拉你来做助手,因此觉得愧疚的人该是我。”史密斯用净水装置冲泡了两杯英国红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启炫。
  “谢谢。”接过红茶,“没有关系,因为我也想尽快地熟悉研究,以便能尽早地完成学业。”
  史密斯打了个轻松的小手势,“现在回忆起来,就我指导的历届中国研究生,好像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拼命又优秀这是不是中国人的传统?”
  史密斯幽默的说辞令启炫忍不住扬起剑眉,“也许是吧。”
  “这样的话,我以后一定要向学院申请多一点的中国研究生。”史密斯开了个小玩笑。
  “那中国留学生就有福了。”启炫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像是想起了什么,史密斯教授看向启炫,“Vic,不介意的话,可以写一下你的中文名字吗?”
  拿过纸和笔,启炫很快地写下了三个中文字,递给史密斯。
  “殷、启、炫。”史密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史密斯教授,你对中文也有研究吗?”有点讶异。
  “也不能算研究,只不过是请以往的那些中国研究生们教了我一点而已。”史密斯的笑,爽朗而又带著点孩子气的得意,“怎么样,启炫,下次你要不要也教我两句?有奖励哦。”
  “哦?听听奖励是什么?”
  “下个月到瑞士白朗峰去考察地理状况时,给你一天时间滑雪怎么样?”史密斯想了想后答道。
  “成交。”启炫将喝空的茶杯轻敲桌面,眼中有著愉快的神情。
  “就这么说定了。”
  史密斯也将红茶一饮而尽,“好了,茶也喝完了,我们走吧。”
  洗干净茶杯后,史密斯脱下白衣挂在实验室的衣架上,两人并肩离开实验室。
  ***
  回到居住的村庄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放慢车速驶向岸边,却有几分意外地发现一辆陌生的火红色法拉利停在以宁的爱车旁边。
  锁上车门,走向木桥,视力颇佳的启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画画的以宁,而在他的正前方约五公尺左右的金盏花丛中还有一个薛丽的女性正在搔首弄姿。
  “好雅兴。”
  安静地走到以宁身后,启炫双臂环胸,似欣赏状。
  “嗳!”
  大吃一惊的以宁险些推倒面前的画架。
  “很投入嘛。”
  嘴角虽然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惨了,惨了!
  “五分钟之前。”冷冷的视线在画面上移动,“很漂亮的人物风景画。”
  “启炫,我等一下跟你解释……”话音断落在看见莱娅弥走近的前一秒钟。
  “Loyal,不帮我介绍一下吗?”莱娅尔露出动人的微笑,“这位是——?”
  犹豫了数秒——
  “他是vic,我的室友。”
  “你好。我是莱娅尔。布朗。”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
  稍稍碰触了一下,“彼此彼此。”
  “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
  莱娅尔靠近以宁,且;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然等到以宁反应过来时,却早已错失澄清的最佳时机。
  “哦?”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什么我没有听他说起过?”
  还没等以宁开口,莱娅尔便自信满满地再度接上,“虽然我尚在努力之中,但我一定会成功的。”
  “这样啊。”意兴阑珊的口吻。
  发觉到散布在启炫周身的压迫感似乎越来越浓重,以宁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
  “布朗,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虽说这里离伦敦不远,但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半推半拉地将莱娅尔送上石阶。
  “哦,那好吧。虽然有点可惜没能参观成你的房子。”
  因为下午以宁为她画画,再加上他刚才虽不承认,但也没否认的态度,莱娅尔在高兴之余也就毫无异议地顺著以宁的意思朝车子所在的方向欣然而去。
  “有机会吧。”
  唉,希望这个机会永远都别来!
  “哎,你为我画的画!”忽然想起遗忘了重要的东西,莱妞尔猛然回头,却不料刚好碰上因为急著要催促她快走,所以几乎已经贴到她背后的以宁——
  虽没有任何音响效果,但一个唇印确实已经扎扎实实地贴在了他胸前心脏所在的位置,更要命的是,艳丽的玫瑰色泽此时在白色背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啊呀,糟糕了!我用的是不褪色口红,那个如果印在衣服上的话,几乎是洗不掉的。”话虽这么说,但莱娅尔的语气却是兴奋的。
  在心里咒骂了一千遍,以宁快步走回来取画,递给莱娅尔后顺势将她塞进车里。
  “你生气了?”
  以宁冷下的脸色已经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关于衣服,明天我会赔偿你的,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话音刚落,莱娜尔眼明手快地点了个吻在以宁的唇上。下一秒钟,红色的法拉利便乘风而去,只留下脸色愈加阴霾的以宁恼怒地站在原地。
  走进屋内,迎接他的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启炫坐在沙发上,边闲适地看著报纸,边喝著微带橘香的红茶。
  见此情景,以宁不觉心一沉。以他对启炫个性的了解,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征兆。
  抬起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以宁胸前那刺眼的暧昧记号,又转首继续翻阅报纸。
  漫长的几分钟里,空气中持续流消著僵持的气氛,但却始终无人开口。
  “启炫……”
  “把衣服换掉。”启炫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征了片刻,以宁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脱下T恤朝浴室走去,随后,门就被“砰”地关上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视线停留在那扇紧闭著的门上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
  为什么在感情问题上,人的情绪与理智会是两个完全对立的方面?
  理智可以容忍的,然情绪却始终无法抑制。
  其实自小到大,这一类的“意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次数多到他已经倦了、厌了,全然不想再去理会。
  可是……为什么总会在事发的同一时刻,那种心烦意乱的情绪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土重来?……
  二十六年了……无论是对于世间的情人也好,夫妻也好,都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一个人的一生究竟会有几个二十六年呢?……
  之于普通的夫妻,古来就有七年之痒的俗语,然对于他和以宁这一对从出生起至今从未分离过的恋人而言,是不是也会有二十六年之倦的说法?
  真的……是有点累了……
  浴室的门开了,浑身滴水的以宁披著干毛巾走了出来,俊挺的眉字间依然残留著尚未平息的怒气。
  “启炫,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收起那种毫无意义的冷战?”扔下毛巾,以宁猛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没有生气,你多心了。”本来已不再温和的表情此时显得更加冰冷。
  “你有!”
  突然地站起身,以宁自觉无法再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从第一次出现这种无聊的把戏开始,你总是用这种不冷不热、不愠不怒的冷静态度来表示你的不满!”
  “抱歉我不习惯碎碎念。”
  目逼不是碎碎念的问题!而是你从来就乐于保持沉默,站在一边看我像小丑一样费劲心思揣测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多少次我用尽心力去猜、去琢磨,却都是事倍功半。还常常得靠澄筱帮忙才能让你气消……我真的很累,你知不知道!?”
  “然后?”启炫修长的剑眉扬起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弧度。
  “就是这样!”
  以宁用几近犀利的视线盯著启炫。
  “就是这种表情和语气!——是!是我不够聪明!是我迟钝!所以才会老是猜不出你在想什么,才会老是被天才的你操控在指掌间。——但是,现在我真的受够了!”
  眼中的温度骤然降至最低点。
  “这——算不算是要求分手的表示?”
  彷若突然被启炫一针见血的话语震醒般地,以宁犀利的表情终于慢慢地、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空气中弥漫著令人尴尬的沉默。
  好久——
  “对不起,启炫,我没有这个意思……”像是这两个月来所有等待的疲惫都涌上了心头,以宁合上眼帘低喃。
  冰雪骤然融化,但冷例的温度依旧残留,站起身,落寞的背影向二楼缓缓而去——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第六章
  二十六岁 初冬?英国
  带著寒意的黄昏,风很大,即使夕阳的余晖不断地撒向英格兰大地,但冷洌的空气仍是让人打从骨子里觉得冬季已经到来了。
  草草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启炫略带颓废地坐进车里,忽然没有了回家的欲望。于是,毫不犹豫地发动引擎,向著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快速驶去。
  令人窒息的车厢内流倘著蓝调歌手低沉的嗓音,沉重的思绪亦无法彻底地抛却脑后。
  昨晚是他们二十六年来第一次针锋相对的争吵。为的却还是一如十二岁那年“校花事件”那般幼稚的缘由!
  这是不是意味著他们之间的感情至今仍似十二岁那年般的脆弱,甚至于脆弱到不堪一击?
  这二十六年以来,为著同样的原因,为著同样的理由,他们无数次地忍让,无数次地和解,只是……这样的忍让与和解是否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彼此?又是什么让他们不能用燃烧生命的热情去爱著对方?
  难道,青枫竹马,两小无猜真的只能是晕花一现,而无法永远吗?
  望著眼前凭空冒出的酒吧“卡砾石”,想要自我放逐的念头下意识地自脑海里兴起。
  店如其名,以沙砾装饰的墙面在柔和的浅蓝色灯光照耀下,有著淡淡的大海的味道,而挂在天花板上的海鸭浮雕更是融入了向往自由和随遇而安的理念。
  坐上吧台,要了大杯的啤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要了一杯。
  握著啤酒杯转过吧椅,冷眼旁观著台上摇滚乐队卖力的表演,豪爽地再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将空空如也的啤酒杯推给酒保,冷然道。
  之所以会选择啤酒,是不想醉。
  一醉固然能麻痹自已,暂时忘却千愁,但却无法让人终生失忆。
  该来的,还是会来;注定失去的,无论怎样挣扎,到最后还是会失去……
  空的啤酒杯再度游向酒保。
  “再来一杯。”
  酒入喉,才发现居然是水,刚想回头质问,却发现眼前蓦地多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啤酒虽是西式凉茶,但如果一次喝得太多也是会伤身的。”温和而慈祥的嗓音,来人长辈的身份由此确认无疑。
  “史密斯教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眸中泛著淡淡的疑惑。
  “晚安,Peter。”
  “晚安,塞里昂,今天的第一杯还是BarCelOna';sLight吗?”
  “对。”
  “没问题!”
  即使没有特别解释,但史密斯教授和酒保之间热络的对话已清楚地显示了答案。
  “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坐上启炫身边的旋转式吧椅,史密斯接过酒保Peter递来的BarcelOna';sLight,清澈的绿色在冰块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沉稳与美丽。
  “虽然看起来酒精度很高,但其实只是普通的薄荷饮品。”晃了晃酒杯,巴赛隆纳葡萄园的辉煌仿佛近在眼前,“要试试吗?”
  接过酒杯,将美丽的液体倾倒入喉,发现果然只有薄荷清爽的口感和淡淡的香味萦绕舌尖,只让人更清醒。
  “再来一杯烈酒!”
  不满于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的暧昧画面和争执场景,启炫推开空空如也的酒杯。
  “我的出现……好像加重了你的烦恼。”见此情形,史密斯不禁微微苦笑。
  “与你无关,教授。”拿起不加冰块的Serenade一饮而尽,“这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里是剑桥以外,如果你像Peter那样称呼我“塞里昂”,我想我会很高兴的。”轻轻地摇动酒杯,史密斯温和地微笑。
  稍稍领首,启炫单手支撑在吧台上,继续边饮酒边漠然注视著眼前卖力舞动著的人群。
  “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需要想得太多。”一样看著舞池中充满活力和热情的人影钻动,“考虑得太周密,往往会使原来可以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到最终反而失去。”
  “可如果真的直言无讳,只会让原来就尖锐的矛盾变得更加白热化。”
  “对于年轻的恋人们来说,彼此之间的忍让和宽容固然重要,但不能让对方切实地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会引起更深的误解不是吗?”
  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聚在不知名的某一点。
  “事实上……也并非不能了解他的感受,只是情绪上无法压抑。”
  “那就不要压抑。”转头看著困惑的启炫,低低地笑,“坦率地让他明白你在烦恼什么。”
  “……那样很幼稚……”
  “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深沉有时并不是件好事;相对的,幼稚有时也不会是件坏事。端看你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直线条,单细胞,粗裨经,没大脑。”
  “是特指他在感情方面吧。”笑著将手中的矿泉水倒进启炫手里那杯依然没有掺水,也没有加冰块的Fantasyofice中,“那样就对了,既然他在感情方面并不是个非常懂得应对的人,那你就更应该把你的不满和火气直率地向他发泄。”
  “会发展成世界大战。”嘴角有了浅浅的弧度。
  “但过后他就会明白,其实你对于他的滥绅士、滥温柔非常生气,而不只是因为时常会有女性纠缠他的缘故。”
  几近惊讶地,启炫看著仿佛对这一切了若指掌的史密斯。
  “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虽然脸庞上依然有著笑意,但史密斯那双蔚蓝色眼撞在灯光无法映照到的角落悄悄地黯淡了几分,“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恋人……是过来人了。”
  “……我很抱歉,教授……”转过头,慢慢地啜了一口变淡了的Fantasyofice。
  “塞里昂。”再度纠正启炫的称呼,史密斯沉稳地淡淡地笑,“其实这没什么,因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会活著。”
  “嗯……”
  “你也要加油,启炫。”轻拍了拍爱徒的肩膀,史密斯半带椰愉地道。
  “……我明白,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翻黑的眼里,疑惑的迷雾仍没有散去,“我一直以为坦率地表达自己的醋意,继而提出对恋人的种种要求是只有女性才能被赋予的特权……”
  “错了,那是所有恋人的特权。不仅只限于女性。”史密斯敲敲酒杯,示意peter再来一杯,“只不过男性表现的方式会更阳刚,也更有魄力。”
  “例如?”启炫失笑。
  “例如——,觉得不爽就会痛殴对方,当然,这种痛殴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顶多让恋人因为“灿烂”的脸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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