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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错 by 红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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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得意地将笸箩往丑道面前一送,道:“摘好了!”
  丑道瞟了眼那笸箩,翻翻眼皮,道:“和你吃过的一样吗?”
  红线道:“自然一样。”
  丑道笑笑:“那你吃一粒。”
  红线瞪大眼:“这是生的……”
  丑道不耐:“死不了。”
  红线悲壮地挑了一粒小颗的:“啊!呸呸!怎么这么苦!”
  “不是说和你吃过的一样么?”丑道眼睛弯弯隐着笑意。
  “看着是一样的……”
  丑道也挑了枚莲子,在手指间轻轻捻动,莲子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嫩绿的芯来,道:“莲子苦心,你没去心,能不苦么?”
  说罢,将裂开的一半递给红线,红线试探性的放进嘴里。
  果然不苦,甚至还有一丝甘甜。
  丑道背着手站起,道:“为人一道,也是如此,有心便生欲,有欲生苦患,世事多苦患……若想不苦,唯有先无心。”
  “很多事就和这莲子一样,乍看上去,雪白无害,但尝得深了,除了苦……还剩下什么?”丑道慢悠悠说着,立在门扉的葫芦,竟也微微抖动。
  除了苦,还剩下什么?
  这是在教育我呢?
  红线心中好笑,抬头对上丑道的眼,道:“想必熬成汤后,再放几段冰糖就不苦了。”
  丑道一双三角眼精光熠熠:“你怎么如此愚钝?”
  “我哪里愚钝?若不知苦,哪懂甘甜?就像刚才去了心的莲子,其实也不甜,但因为我先前吃了苦的,所以才觉得甜。”
  丑道似乎怔住,想要反驳,却又无话,一时蹲在原地低头思索起来。
  不尝苦,哪懂甜……似乎有理,但还是有哪里不对,本来要借机暗喻一番的,怎么就被他抢了嘴?
  想着想着,丑道心中豁然一亮,抬头大声道:“不对!甜往往只在一瞬,苦痛却是漫长永久!”
  可是院落空空哪里还见红线的影子,丑道重哼一声,回头去拾那葫芦。
  手碰上的一瞬间,葫芦似人,瑟瑟抖着。
  丑道轻骂:“小精怪,本星君带你去受佛光,总好过人世这么晃着!你怕什么!”
  葫芦里传出细若游丝的声音道:“我宁愿在这人世晃着,还有见着那人的可能。”
  丑道叹了口气:“和你说了多少遍,他是凡人,自有他的命数,你是当年误落人间的泥人中的一个,既生了仙根,还是早日得道的好,你惦记着那人,那人却不会再记着你。”
  葫芦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们可知道那莲子是否愿意变甜?苦得甘愿,苦也是甜。”
  说完后,再无声响传出。
  丑道神色痴绝,定定站了半日。
  红线逃回房里,喘了很久的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先入为主认为丑道是妖物幻化,可是这次对着他的脸,竟一点也不害怕。
  若想不苦,唯有无心。
  红线想起丑道那一番话,又想起自己振振有词的反驳,摇头笑笑,他决定同夕文好好谈谈。
  他小心地斟酌了良久,终于以一句你瘦了作为开场白。
  夕文惊讶地看了他一会,道:“不错,有长进,会疼人儿了。”
  “你……晚上没睡好吧?瞧这眼眶,跟被人打了似的。”其实夕文的黑眼圈没那么夸张,十七八的少年,偶尔熬熬夜不算什么事。
  夕文果然一惊,欲盖弥彰地瞪大眼睛。
  机警地问道:“我睡得挺好啊,难道……你听到什么了?”
  红线心里一凉,果然是这样!
  想到夕文与丑道……红线不光胃里翻搅,连带的,屁股也隐隐作痛。
  “没听到什么……那个,你和那道爷认识很久了?”
  夕文更加紧张,忙道:“你……提他做什么?”
  红线了然,也看出夕文脸薄。
  嗽了嗽嗓子,道:“没啥,今天道爷给我讲了很多人生道理,正感慨呢!”
  会谈匆匆结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直到晚上,夕文都觉得红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有时忧心忡忡,有时又欲语还休,晚饭时,他竟对着一根黄瓜蘸酱发呆。
  夕文也没了胃口,早早回屋。
  月上中天时,红线还是没睡着,他总觉得门前有人飘过,他起身披衣,来到夕文门前,静静地待了一会,终于推开了门。
  果然,床铺整齐,空空如也。
  鬼使神差的,他又往西边的院子晃去。
  站在丑道的窗根底下,他觉得自己忒不道德,但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东西却争闹不休,他凑近窗纸,只听了一耳朵。
  二十八 喜鹊
  苍茫天地间,惟命格孤独往返矣。
  ……
  窗里一个细细的声音低唤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不耐地打断:“我说要就要,哪容得你拒绝?”
  红线气得手脚冰凉,心道,好你个丑脸妖道!白日里装得道貌岸然,竟在暗处逼迫夕文行那污秽之事!
  那边厢的拒绝声音已经转为如泣如诉的呜咽,“刺啦”一声,什么东西被扯破了。
  再待何时?
  红线再也顾不得尴尬或冒失,猛力向门撞去。
  耸了肩膀鼓劲时他已想好了后路,若逼得妖道现了原形,大不了一死,顺带还了劫报!
  门开了,不是撞开的,是压根没栓。
  顺着惯性,红线直直跌到地上,右脸贴地的同时还没忘虚张声势。
  “你个妖物……本仙君早看出了你的原形……快给本仙君住手!!!” 红线恶狠狠喊道。
  人声忽止,房里极静,一个冷若月华的声音从天而降:“哦?这么巧,本仙君也瞧出了你的原形呢,红线小子……”
  啊??
  红线抬头,对上一双水目。
  一人正居高临下看他,瓷作的皮肤,刀削的面孔,脑后还散着熠熠白光,只是眼神……和那丑道一样,不善。
  红线心中一凛,赶忙向床铺看去,一丝不苟,哪里有丑道,哪里有夕文?
  再看眼前人,瘦高身量,满面戏谑,一手持葫芦,一手抚领口,身上穿的正是丑道那身,补丁摞着补丁,此刻被扯开一半,露出里面银白的料子,与脑后的光华一样,熠熠生辉。
  红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人伸手来扶他,指尖也白得透明。
  红线一时看得呆了,竟未及应,那人高傲地回手,甩了甩袖子,脑后的白光也随之晃动,轻叱道:“白修了一千五百年,也和世人一般迂俗!”
  红线大窘,忙敛了神色,郑重行礼:“小仙红线,恭迎仙君驾临……”
  上仙淡淡点头,神色萧瑟道:“亏得他还托我照应于你,真是白瞎了。”
  红线心念一动:“谁?谁托仙君照应我?”
  月老?
  ……还是虚无?
  想到虚无……红线心底仿佛有什么被点燃。
  上仙鄙视地瞥他一眼,轻声道:“是月老。”说完扬手轻拂,“啪!”的一声,几盏灯烛应声而燃,红线心里的那盏却灭了。
  看着红线怅然若失的样子,上仙的心情好了很多。
  “西王母打落泥人那次你也在吧……”一高兴,索性扯了道袍,露出里面银白的锦衣。
  红线恭谨的点头,那之后没多久他便犯了错,被贬下凡间,怎么可能忘记。
  “那事牵连甚广,但要说最头疼的,无疑是本星君了……”似乎话长,上仙又甩脱鞋子,赤脚盘膝而坐。
  原来这上仙竟是掌管命数天格的命格星君,下凡便是为了追定那批泥人的命数,在天庭,命格星君的阶位比月老还要高上一层。
  想到自己适才对他的误会,红线心中更是惶恐,命格甚解人意,随口道:“你不必介怀,那种丑怪样子,谁都会避之不及的。”
  红线面上一红,心想,先前不是介意你丑,是介意你玷污夕文,随即正色道:“是,小仙愚钝,但敢问仙君为何要幻化成丑怪模样?”
  此时房里的一盏灯火,就映在命格脸旁,因了那圈火光,原本冷漠的眉眼,竟生出一点暖意。
  听到此问,命格嘴角上扬:“凡人都只认皮囊,这样可少些孽事。”
  不愧是上仙,说得够隐晦。
  红线本不懂,但盯着命格脸庞的那圈火光看了一会,便隐约懂了,心中更觉他与月老合契,一般的自恋。
  当年西王母失手打翻泥人一事,大家都没留意,但从黑猫精扰乱天庭之后,上面才觉出不对。
  那批泥人不在命数,尘缘如何,是否为祸,谁也不知道,因此便派了命格星君往返于天地之间,四处勘定那批泥人的命数。
  谁得了横财,谁成了乞丐,一一记录在册,偶有为祸作乱的,降之,偶有修真得道的,度之。
  就这样,费了几百年的功夫。
  命格星君淡淡说着,眉眼里透着无尽萧索,几百年的事,说来不过一刻功夫,红线听得心中涤荡,心潮翻涌,想天界歌舞升平,人间又是锦绣富贵,苍茫之间,唯命格孤独往返矣。
  “你看这栖霞村如何?”命格忽然凑近了问他。
  红线点头,道:“很好,平和喜乐,家家祥睦。”
  命格得意,压低声音道:“我建的,他们都不知道,还专门修了栖霞神庙供着……”
  红线看着命格偶然露出的顽皮神色,也忍俊不禁。
  难怪周边的活物都能入药,原是沾了此君的灵气。
  正说话功夫,门又被推开,夕文闪了进来,见了红线先是一怔,却恭谨地向命格拜下。
  红线心中忿忿,原来你都知道,只瞒着我。
  夕文不再看他,专心做起了行动汇报:“道爷,刘家三子今岁十五,好读书,家境普通;王勉之好青楼,贪杯酒,家境富贵。”
  命格抽出一册薄本,食指虚点,飞速记下,边记边道:“不错,看来你轻功又有进境,只半宿便回来了。”
  看这师徒二人,一问一答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红线这才恍然,原来这小子夜里竟是去跑腿了,难为我还担心整日,哦,对了,夕文也是那批泥人中的一个呢,这番得到命格星君的指点,也未必全是偶然。
  汇报完毕,夕文指着地上的葫芦道:“怎么它还在?”
  命格淡淡瞥了眼红线,道:“正要送时,他闯进来了,还嚷着要我住手,你问他吧。”
  “误会,一场误会……”红线结结巴巴道。
  命格立时睁大了眼睛,道:“咦?你不是口口声声喊着,看出这里是个妖物了吗?”
  啊??
  红线瞠目看着命格,后者举起葫芦,往地上那么一掼,一股白雾蒸腾而起,白雾散处,地上蹲着一只乌鸦。
  “这乌鸦精也是当年散落凡间的泥人之一,修了几世,竟被它修成了精,本星君看它颇有慧根,打算送与太上老儿指点一二,可它就是不愿。”
  那乌鸦乌羽锃亮,目黑如豆,红线看着它,不禁想起贺宝小时候,那双豆黑的眼睛。
  心波一软,不禁蹲下问道:“适才哭闹不休的就是你吗?你既得窥天道,为何不愿修真成佛?”
  乌鸦精黑的圆眼四下转转,抖抖羽毛,立时化成了一个灰衣少年,头发也一般的黑亮柔软。
  他怯怯答道:“什么泥人不泥人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的命是我家小姐给的,我想能一直看着她,她也能一直看着我。”
  命格叹口气,道:“这鸟儿也太痴,它修到第一重进境时走火入魔,缩成了雏鸟,被一个孩子捡拾喂养,其实几天便恢复了形状,但它还变成小鸟耗在人家身边不走……还假装喜鹊……”
  灰衣少年急急反驳:“不是的,小姐捡我时以为我是喜鹊……她家里人都说,喜鹊是祥瑞之物,能捡到喜鹊就说明她的病能好,可是,她的病是好不了的,前天我还见她咳出了血……但我想,即使假装是喜鹊,我能看着她,她也能看着我,心情总是好的……”
  命格怒道:“真不知道你这慧根是怎么长的?傻气得可以!”
  红线看着暴怒的命格,真怕他发起狠来一脚把这孩子踩死,便有心挡在少年身前,少年只是低头站着,黑亮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星君的好意……我懂……可是,我只要再守她几年,便了。”
  命格横着眼睛看他:“你以为她死了你便心无牵挂了?到时你少不得又要去寻她的下世……下下世,但只怕无论哪一世她都不会晓得你的存在……”
  少年抬起头,眼中是决不妥协的坚定:“总有一世,我会想通,星君是怜我,不想我受那几世的劫,可对我来说,就像白日的莲子,它苦得甘愿啊!”
  命格一时无语,忽然冷着脸扬手,拍向少年的头顶,红线骇极,待要阻拦,却被夕文拉住。
  只见命格的手掌停在少年头顶一寸处顿住,手心有白光透出,少年眼中越发的清明。
  “每日变作喜鹊不辛苦么?”星君如是说道。
  少年满面惊喜,一拜到底:“谢星君怜悯,谢星君教化!”
  少年甩甩胳膊,化作一只黑白分明的喜鹊,喜鹊欢快的绕着室内转了几圈终于飞远。
  直到天亮,红线似乎还能听到喳喳的喜鹊叫声。
  “我只保他十年变化,十年之后,能否放下,就全看他自己了……”
  红线看着命格星君那张冷脸,忽然明白夕文为何能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与之撒娇了……
  情怯
  近君情怯。
  ……
  栖霞村的生活平静又忙碌,红线重复着他初到村里时的工作,捕鱼,抓鹰,捉蛇,同时还学会了晾晒,采买,配药等诸般杂物,夕文依旧隔几天便挂着苦大仇深的黑眼圈,但精力和功夫却是愈加的好了,按他自己的话说,本领高了,活儿也重了,原先命格一次只派他去查两个人,但现在,往往一个晚上要奔赴数十里,拿回十个人的资料,夕文说这些时,仍是得意的。
  命格偶尔会回天庭,偶尔会去降妖,但只要在村里的时候,总会适时地给红线一些提点,或者说是点拨,往往借物喻人,最后又扯到成仙悟道这种大道理上,红线也不知道月老到底托付给了命格怎样的任务,只是越发觉得他唠叨起来,归来归去,总是要他认命。
  前面说了,红线在栖霞村的生活是平静又忙碌的,忙碌时是开心的,平静时却又无比伤感,因为他愈加思念那个家。
  若说红线初下凡间时对于家的概念仅仅是那遥不可及的九重云天的话,那么现在,天界对他来说便仅限于晴空里漂浮的几朵白云或夜幕里闪烁的星子了。
  他现在已跟少和夕文谈起天界,以及有关的一切故事,更多的时候,他愿意在睡着之前静静的回味一下这十几年的人间岁月。
  想起小时,他与同窗们讲述的那些虚无飘渺的轶事,还带着炫耀的心情,而现在,似乎那些都不是真实,只有此时脚下踏的土地,身下嘎吱作响的竹板床才真真与他有关,偶尔梦醒,他会怀疑,也许那一千五百年才真的是大梦一场。
  栖霞村离都城并不远,但不知为什么,外面的消息愣是穿不进来,不止如此,很多次,红线站在最高的谷垛上都看到了配着金刀的汉子四处搜罗,但每每都是绕着小村走了一圈,硬是没进来。
  夕文说,那些人是皇帝派出的密探,他曾不止一次在周边的小城看到,听说,那些人见了眉心有红痣的人便抓,当然最后都偷偷放了,但那人没死心,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找你。
  命格笑眯眯的说,这里我设了界,若非有缘人,是进不来的。红线想问,什么是有缘人,可又怕惹得命格一句愚钝外加怒目而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春到夏,从夏到冬,红线的思念逐渐集中在某个点上,有时思念家里后院那池荷花,有时思念爹爹那身亮银铠甲,有时思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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