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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错 by 红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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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吕祖碰上的,是阅人无数的头牌花魁白牡丹。
  ……
  那时也是这张灿若蒹葭的面孔,满面真诚:“只要在那个的时候,戳他肋下……便留住了他。”
  他这个蠢蛋!
  竟真的信了!
  在最忘情的时刻……
  红线抱着头慢慢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的抽泣。回忆是那么痛苦,那么鲜明,就像一层薄薄的皮肉被尖锐的东西撕开,露出里面并不好看花花肚肠,除了让他觉得痛以外,还觉得恶心。
  “红线……”
  “是……是……我们是孽缘,我知道,我都知道!”
  月老走近,被红线猛力推开,前者第一次丧失了媚眼如波的风度,被推到墙角后摔了个趔趄,再没起来;后者疯狂的回忆着那些永不敢触及的东西,那些曾经只要一想就远远抛开的东西。
  ……
  后来……后来她被那道怒雷吓呆了,愚蠢如她也依稀猜出了即将降临什么,她惊惶失色。
  “是不是……天要塌了?”她问他。
  他面色苍白,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专注且温柔,他笑:“不是,只是雷公在练嗓子……”
  然后他把她扯进怀里,仿佛怎么抱也抱不够似的,她却微微发抖,那雷怎么也打不完,一声紧似一声,每一下都像劈在耳边,他什么也不说,只把她搂得更紧,好像一旦分开,就再也触碰不到了似的,很紧,很紧。
  雷声停下时,窗外已现出异彩,街上人渐渐聚拢,都在看这难得一见的奇象。
  他抽出一只手,在她身后轻轻拍着:“你知道什么是随缘吗?”
  她摇头。
  他用力盯了她好久,宠溺的笑了。
  “人活着……都脱不开一个缘字。生,老,病,死是缘……相聚,别离,也是缘。你明白了吗?”
  她还是摇头,甩下好多眼泪。
  我不明白,你要解释给我听,我很蠢,所以你要说得细一点,再细一点……
  “缘是因,缘是果,我们不能改变,唯有随缘。”
  ……
  “原来……是我害了他……害他寂寥一千五百年……”他忽然笑出声来:“呵……难怪,最初他那么讨厌我,那么冷漠,原来……是因为这个。”红线轻轻抚摸额心那一点红,那道因他而生的伤疤。
  怪谁?怪谁?!亲手把他送回去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我真傻,还总问他‘为什么一千多年了,没见你升迁呀?你看我……都从一截短粗线头,位列仙班了哦……’”抚着红痣的手,渐渐下移,挡在眼前,声音被什么扯断了,不那么连贯:“我说,虚无啊,你怎么恁没大志……只知道酿酒、埋酒、喝酒……他说……因为寂寞啊……”
  “他劝诫过我的,他说……你要好好修炼,争取别再下凡了……下凡这事……太危险……当时我不明白呀,原来……是我……”
  ……
  早知道要有这一天的,最卑微的秘密被翻找出来,除了心痛以外,他又能如何呢?
  “只是要你去断他们姻缘,有什么奇怪?”玉帝说这话时,手里正端着一杯酒盏,神色不咸不淡的。“正好想把命数和姻缘这两司拆开来,事成后,你就负责姻缘这块了。”
  与他共赴凡间的吕祖正在无脊山顶等他,那是凡间最高的一座山峰,戳进云海的山尖跟个小锥子似的,锥子尖上那人,一身雪白,衣衫化进风里。
  “我们从这里下去便好,若是赶趟,兴许还能得见凡人飞升的场景。”帝君没有架子,笑容里甚至还有些清清浅浅的微光。
  月老拘谨的喏着,反复用玉帝的话警醒自己。
  这孽缘是他最大的劫,一世一世,纠缠往复,缠得久了,会耗损仙根,不断是万万不行的。
  想着想着,不禁侧过头瞄他,帝君也正巧要说什么,眼神两厢这么一碰,月老闹了个红脸。
  世事就是这样,陷在其中时,漫长如宇宙洪荒,回首去想吧,又觉得怎么回味都不够,短短一忽,已是物是人非。
  过了不知多久,月老才悠悠回过神来,目光放在红线身上,只看了一眼,心里某个地方就无端皱缩起来。
  红线忽然变得很安静,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可怜巴巴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他吧。”月老说,声音干巴巴的。
  “我不。”红线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身子抱得更紧。
  “你这傻孩子,早知道……当初真不该救你。”月老轻轻走近,也依样蹲下,轻轻揽过红线的肩头,将他拢在怀里。
  “早知道……该任你成虫成鸟也好,成花成草也罢,至多……转个几十世,也就断了……是不是?”手掌穿过漆黑的发丝,轻轻拍打,“可你说……我为什么偏偏要把你拉扯成仙呢?上下九层天,凡人气最浊,你那一粒魂魄,要逃过天上瑞兽的鼻子,可有多难?”
  红线伏在月老肩头,几丝银发擦鼻尖滑过,凉凉的,还带着一股好闻幽香,他知道,那是墨玉兰花的味道,月老为了乌发,曾无所不用其极。
  “对不起……”他轻声说。
  “的确是我断的你俩姻缘……但没办法啊,他是帝君,你是凡人,怎么能不断呢?”想及当日,月老忽然极轻的笑了:“没想到,费了这般多周折,原来还是没能挡住……”
  “仙君为红线做的,已然够多,是红线自己不争气,到现在也没明白‘缘分’的道理。”
  牵了这么多孽缘,看了这么多怨侣,轮到自己,终究逃不过,也许情爱一事,本就不是可以趋吉避凶的玩意。
  “红线,跟我走吧,否则就真的晚了。”月老的手指拢进发里,滑至发梢,又轻轻缠弄,一圈一圈,如把玩着红绳。
  五十一 小伤
  有那么一种伤,不够痛彻心扉,却也不见合止。
  ……
  贺宝决定,迎西庆典一结束,无论如何,他也要打马回营。
  因为心里异常不安,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自打在人群里没看到红线的身影,就开始巴望时间过得快一些了。
  车队非常抢眼,打头的马匹始露端倪就引爆了阵阵惊呼,至于正主儿的座驾就更不用提了,似乎是镶了金镶了玉,贺宝没注意,只顾盯着马蹄子和车轮子了。
  他不明白,浩浩荡荡这么一大队车马怎么走得比狗爬还慢。
  好不容易进了南门,却忽然停下来,要不是礼部侍郎狠命戳他,都要忘了分内的事。
  他拍拍马腚,催起四蹄,向那镶金镶玉的车子奔去,刚跑两步,忽又想起背过的礼仪手册,暗叹口气,又夹紧马腹,催它慢行。
  按照礼法规定,他在一段距离内下马,站定,一步一顿的朝车辇走去。
  西疆的车辇与苏朝不同,捂得没那么严实,风一吹,就有若干东西轻轻飘起来,显得很豪华。
  “骠骑校尉代礼部特瑞贺宝使恭迎丞佑候。”他身子微向前倾,站在距车辇不远不近的位置,朗声诵道。
  少顷,没有声响传出。
  风略急,珠穗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叮玲玲声。
  “车子这么高,教本候如何下去?”一只素白的手自帷幔一角伸出,露着的四根手指上环着只好大的戒指,五颜六色堆了不少翠石,衬得手指越发修长白皙,贺宝仿能想见,戒指的主人正隔着空朝他戏谑的笑。
  周围已传来吸气的声音。
  他要下地?册子上没这条啊,不是我说“恭迎”,他说“有劳”,就继续朝前走吗?贺宝当场傻掉了。
  “呆子,来扶本候啊。”帷幔终于被撩开,一只更加宝光璀璨的手臂伸了出来,横在他眼前。
  “啊……哦!” 贺宝不是呆子,赶忙伸手去扶,只是动作粗鲁了些,并没有如常夏夷所愿的那样握住那只香喷喷的手,而是不解风情的架住了那条胳膊。
  “真是笨……”还好,些微的瑕疵无损他的风致,从车上到地下的一瞬间,与贺宝离得极近时,他低声道:“本候不出来,怎么能让贵邦臣民见识到本候的美貌呢?”
  接下来的事,穷极无聊,不提也罢。
  护送丞佑候来到行宫,他便寻个空子溜了。
  “红线!”远远看到那间屋子没有点灯,他就惶急起来,不安的感觉更重。
  “红线……”
  “恩?”屋角那人转过身,看到他,不疾不徐的笑了:“这么慌张做什么?”
  贺宝顿在门口,悬着的心这才落定。
  他快步走到红线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
  “今天好玩吗?很热闹吧。”红线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炫白的烂银甲片上雕着似虎似豹的纹样。难怪胖于说他今天格外精神,原来是换了银甲。
  不知道百姓的欢呼是为谁,但今天的贺宝却着实令他惊艳。刚才门被推开的一霎,红线还以为自己眼花,天明明是黑了,贺宝却带着阳光进屋。
  “不好玩……没看到你心里就不踏实。”贺宝嘟着嘴道。虽然紧紧抓着眼前人的胳膊,但心里仍然不踏实。
  正各自感慨时,门外忽然嘈杂起来,小甲向屋里喊着:“瑞头你怎么回来了?!那个侯爷找了你半晌,气得够呛……”
  红线眉头一蹙,飞快退后两步,贺宝抓着他的手臂却没松开,快速绝伦的跟进两步,仍保持了快要贴上的距离。
  门被推开,小甲满头大汗:“快点吧瑞头,晚宴就要开始了!咱可不兴迟到……呃……那个……我在门外等您。”看到屋里二人,小甲又红着脸退了出去。
  在门外小声道:“我给您更衣啊?”说着,将手中衣物向前递了递。
  贺宝真是不想去,那种场合不适合他,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一刻也不该离开。
  去还是不去?
  去是违心,不去是违旨。
  “不去了,”他很快决定,小甲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长大了嘴刚要说些什么,又被贺宝打断:“那么大的场面,难道少了我还不成宴了?”
  “傻瓜,干吗不去?我正也想去见识见识呢,带个随从不要紧吧?”
  ……
  也不知盛宴设在哪里,红线随着贺宝七拐八绕走了许久都还未到。
  戒备很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然而多亏身上小兵的服色,没人多看他一眼。
  是否该庆幸呢?的确很适合这种路人甲乙丙丁的角色啊。
  走到空旷处,他小声埋怨起来:“真不公平,为什么你的衣服这么好看,我的这么丑!”
  贺宝回头看他一眼,又很快转回去,肩膀因为努力忍着什么在猛烈颤抖。“要笑就笑出来吧!憋得好辛苦吧!”红线知道最可笑的是这顶帽子,头盔不像头盔,毡帽不像毡帽,上面还立着一根尖,尖上还飘着朵小红毛。
  “真不明白,这尖是干吗用的?难道你们还指着用它撞死人么?!”
  “小甲他们成天都穿着这身,也没见你打抱不平啊,啊哈哈……”笑了两声,又赶忙憋住压低嗓子道:“要不是礼部侍郎说这里不能大笑,我才不会憋着。”
  正闹着,迎面走来一队禁卫,红线赶紧低头作恭谨状。
  淡淡的兰花香气从领口溢出,他微微失神,不觉去摸颈下胸口的位置,那里添了只锦囊,里面存了月老三分法力。
  “蠢物!蠢物……”月老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浮现出来,他悄悄笑了。
  也难怪,哪有人明知道前面是残崖还执意要去跳的?他乖乖听着月老的指摘,直到对方词穷。
  月老眼中闪过的若干情绪令红线觉得有望,便用更加坚定且充满希翼的目光望着他。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货……”最后月老喃喃道。
  “仙君……对不起……是红线不争气。”
  “对,你是最不争气的!本君……从没见过谁有你蠢……”
  每次下凡系劫都会把自己绕进去,即使面上绷得再紧,回来也要好一顿哭诉……月老重重合上眼皮,自虐似的想起若干琐事,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太宠他,以至关键时刻不服从指挥。
  “个中利害我都说与你了,你还是执迷不悟?”月老重重甩下袖子,红线被这股劲风带得几乎跌倒。
  月老决定用强的,他迅速翘起两指隔空向红线点去,心里打着夹也要把你夹走的念头。
  红线意识到了这点,不但不避,反而“噌”的一下冲到月老身边,从后面圈住他,把脸抵在他的背后。
  月老登时僵了,伸出的两指在空中呈胶着状,眼里却酸涩的东西渗出。
  “仙君……仙君一向最疼红线了,红线知道,仙君决不忍红线受苦……可已经晚了,”红线抓住他滞在半空的手,轻轻带向自己的额头,在眉心红痣的位置轻点,又带向自己胸口:“这里……还有这里……都伤着了,以后再怎样受伤,也决计不会觉得疼了……”
  触到胸前突兀的肋骨时,月老被蛰了似的缩回手,眼中酸涩感更重,这皮囊这么瘦……叫他怎么放心。
  红线没再拉他,只是脸还埋在他背上,喃喃道:“求你……红线求你……不要带我走……”
  脾性恶劣如月老,也不禁动容,不,甚至是动摇。
  难道从一开始……助他得道就是错的么?可那要怎么办呢?任他们载沉载浮的相互折磨吗?
  他想起曾经美好的期盼,他希望红线能看得多了,便渐渐看破。
  但是又有谁能真正看破呢?至贤如帝君,不也没逃过么?
  是他过于天真还是这场情爱来的太汹涌了?
  这么想着,月老就任他倚着,一时未动,两根手指却忍不住轻捻。
  手间并没有红绳,纯粹是无意为之,但藉由这个无意,他忽然想到,也许……入骨的相思未必就抵不过天命,姻缘只悬了一世,情爱却世世发生,不管身在何处,心在哪里,只要见到了,就心生欢喜,就心向往之。
  如吕氏之于发妻。
  如帝君之于白牡丹。
  如虚无之于红线。
  如……贺宝之于贺仙。
  他素来胆大,曾在凌霄殿上欺瞒众仙,不如……再豁出去一次?
  “利害我都说与你了,你既执意如此,以后的坎坷就要一个人受着……”身后的小东西扬起了脸,似在仔细倾听,月老默默苦笑,自怀里摸出个锦囊,“这里有我三分法力,只能保你一次,你……斟酌着用!”
  红线捏着白丝锦囊摩挲了好一会,甜甜道:“仙君……我想再听听他是怎么下凡的……”
  “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恩,可我想在听一遍,他……可是甘愿的?”
  月老点点头,“自然是甘愿的,否则怎会在你跳下去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他就跟玉帝招了呗……说一千五百年也没能化解他的心魔,自从上次见了你,就抵不住思念……”
  “但又怕害了你,就变作一只猫崽故意被你寻到……”
  呵……真是坏,想到丫头那张虎头虎脑的大脸就忍不住想笑,啊!难怪!他忽然想起观看书生与书童那一幕时,丫头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样子……
  月老仍在说着:“玉帝自然是火了,那可是帝君啊,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思凡呢?于是玉帝使了个坏,让他投作你的孪生兄弟,以为这样就能化解这段劫数了……”
  当初的万丈霞光,雀鸟来贺,贺的是他,我的宝儿。
  我的傻宝儿!
  红线认真听着,努力把每一个字都记下来。只要一想到虚无自愿去请罪,都是为了自己,便欢喜不已。
  “对了,帝君当日还提了个请求,就是这人间一世,要做什么都不懂的那个,最好什么都不记得。”月老看他一眼,又嗤道:“你美什么,蠢材!刚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没忘,我知道……若我是玉帝,也定要舍车保帅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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