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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0 爱我就请离开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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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出来时,亚力克一直在捂着嘴。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疼,或者只是在做给我看。〃你既然是情感转移者,应该能够提前感觉到的。〃虽然这么说他,可是他也默不做声,我也不好再问什么。
路过一家冰激凌店,他突然停了脚步。我回头,看他盯着贴在窗户上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一幅显然的垂涎状态。我想了下。哈根达斯的价钱确实是狗娘养的,但是比起法国大餐还是要合算许多。
〃可是你现在能吃吗?〃想到他刚拔掉的牙,不免还是有点担心。他用稍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回答我,〃医生说吃冷的关系会对疼有好处。〃
于是我带着他进了店。侍应生来了后,我只点了杯咖啡,接着就只是看他把单子从头翻到尾,点了一样一样又一样。
〃你能吃得下吗?〃等到侍应生走后,我装做无心地问,心里在想也许还不如请他去吃法国大餐。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因此很吃惊。这是我对自己解释为什么会一直盯着他看的原因。他的眼镜落到地上,镜腿有些松动,送回店里去修了。拿下眼镜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年轻。甚至……
我没有见过几个基因转换人,因此不是很确定。听说他们都会很美貌,而且容貌在成年后不再变老。也有人说因为转基因的副作用,使得这些人的道德观念相当薄弱。说好听些是很容易动情,说难听些就是和谁在一起都能干。
而在冰激凌店的柔和光下,阳光透过织水浮纹的窗帘透进来,店内飘着淡淡的音乐,我突然觉得,坐在对面的亚力克,显得很年轻,甚至有些脆弱。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抬起了头。〃怎么?〃我摇了摇头,想着也许是太久没有发泄的原因。
倒不是离开家的原因。苏珊是个好妻子,然而很长时间以来,我只是提不起兴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犹如例行公事。所以苏珊遇到那个年轻英俊的医生我一点也都没有不满的心情。甚至觉得有点松了口气。
冷饮一样样端上了桌子,亚力克每样都尝了点,很满意地点头。虽然他已经吃下让我惊讶的量,但还是剩下许多。
从冰激凌店里出来,我想拦一辆出租送亚力克。他拉住我的手,〃送我回家可以吗?〃
如果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胡扯。所以虽然可以说是他在诱惑我,但我并非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落进去的。
很难解释清楚这个情况。我是说我有个温柔美丽,并且多金的妻子,儿子成绩优秀而且还是橄榄球队里的四分卫。虽然是在失业状态,但如果认真去找,工作起码是没有问题。实在不象是应该和妹妹的心理医生搅在一起的人。
然而许多事情不是因为不该发生就不会发生的。
我送了亚力克回家,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可能是蛭捞郏以蚴窃诿τ诜治鲎约旱男睦怼5鹊椒⑾衷僭趺捶治鲆不故敲挥懈鐾沸骱螅曳炊畔滦睦础R残砦依下杷档拿淮恚揖褪且桓鍪О苤饕逭摺?br》 之前并没抱过男人,但是好歹也知道该从哪里入口。亚力克从浴室里拿出避孕套和润滑剂。没有言语。没有亲吻。亚力克的身体冰凉而干燥,煽不动感情,却能煽动情欲。我想也许他身为男性这点不但没有成为阻碍,反而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促进若是他是女人,那我很可能会想起苏珊,甚至想到我的妹妹珊娜。她现在正不知道躺在哪里的床上,眼前所见净是幻觉中的没有身体的漂浮的狗头,以及散发着腐败气息的栀子花。我进入他的身体时并没有太控制力量,亚力克发出轻微的呻吟。他的那里很紧。我当然知道,本不是用来Zuo爱的那里当然无法和女人的湿润温暖比较,但还是为那种干涩的感觉惊讶。我想在进入的过程中可能稍微撕裂了他,因为后来床单上有血迹,可是他也并没有流露出太痛苦的样子,只是在过程中一直抓着我的背。
完事之后,我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听见他起床,接着是淋浴的声音。他回房间时,我闭着眼睛,不想见他,他却缠了上来。
〃罗林。罗林。罗。林……〃他叫着我的名字,舌头轻轻上卷,向下很快地滑动到下颚。罗。林。罗林。似乎在玩味着我的名字。我知道那应该是静静享受的余韵,可是他在耳边呼唤着名字的声音,似乎和记忆里的什么重合。罗林,罗林,罗林地一直叫着。在意识到之前,我已经翻身把他压倒在床上。〃闭嘴。闭嘴!!shut the fuck up!〃
屋里很暗,我却还是能感到他的视线。见到他之后,那双万花筒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怖的神色。我知道那恐怖的来源就是我。
爱我就请离开我
5。
于是在我因为我那个发疯了的天才妹妹留在我最痛恨的城市之后六天,我和她的心理医生上了床。一般情况下,人似乎还可以用这是为了别的理由来给自己辩解,可惜我没有。我是说我并没有因为苏珊,也就是我月入十万以上的外科医生老婆的不在而性欲不满,也没有在那个被叫做大苹果的都市里有什么孤独的感觉。最糟糕的是,如果那医生因为和我睡觉,而让我见见珊娜,那我还能说起码是个合算的交易。可是没有。到第二天在诊所见面,他又戴上了眼睛,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清冷理智的非常专业,非常用心,非常狗屎。
于是我还是一天天地给他讲述我家里的故事。那可还真是个故事。我跟他说了父亲母亲当年第一次的初见,那时他还是个大兵哥,穿着笔挺,一脸前途无量。我跟他说了我那时年轻美丽的母亲她直到现在也还能说是个美人,当时梳着长辫子,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穿着白袜子的两脚规矩地并拢放在地面上。小的时候我们曾一次次听父亲讲这个故事,每当他说到最后,他的集合地点已经到了,他却还没有能问出母亲的姓名,于是他跟着汽车跑着,期待着最后能有意外的机会。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心里祈祷,〃不要说,妈妈,不要说〃
然而母亲回过头,象他看了一眼。空中飘下白色的小花,他跑着接到,发现是一块绣着名字的手帕。一年后,他按照手帕上的名字找到了那户人家。战争正在打响,他肩上的星几乎能把人照亮。于是,19岁的他和18岁的她就那样走进了礼堂。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小孩,那就是我的大哥迈克。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聊。但亚力克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对于他,任何资料都是可能有用的,而他现在也正在拍纸簿上记着,我几乎能看到他写下的笔迹,〃迈克,第一个孩子出生。〃大概是发觉我停下,他抬起头,示意我继续。
〃你大哥的事情,尽量多说些。珊娜对他似乎有特别的感情。而他的死,显然对她也是沉重的打击。〃亚力克如此说着,又低下了头。我盯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到迈克的死,就象说任何一只小猫小狗的死一样。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问珊娜?〃我问。
〃我会问。〃他抬头,大约是感觉到我的情绪了。情绪?我倒是很想问他,我现在的感情是什么?愤怒?或者是无奈?
〃在适当的时候现在,关于栀子花,这个你有什么印象吗?珊娜你妹妹总是提到它,在呓语中,还有在诗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他好一会。
〃你之前和几个病人的家属睡过?〃我开口问。
他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没有迷惑,也没有愤怒。隔着墨镜,他的眼睛和我相遇。
〃或者,你和珊娜也睡过?这就是你得到资料的方法吗?情感转移。或者是用身体治愈病人。很了不起呀。〃
不用别人告诉,我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声音丑陋的很。亚力克又看了我一会,低下头。
〃没有现在告诉我,关于栀子花的事……〃
我再次打断他。
〃这么说我还是第一个?该为此感动荣幸吗?能让了不起的心理医生,他只要看你一眼就能把你心理最隐秘的东西而说出来,而这样了不起的人居然和我过了一夜……〃
亚力克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站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仍然是同样时间……〃
〃就这么结束了?我可没告诉你关于那些栀子花的事情呢。〃我仍旧靠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亚力克走近来,〃你今天的情绪不适合谈话。〃
〃我哪天的情绪都不适合谈话!只要你不让我见珊娜,我哪天的情绪都不会适合谈话。〃我坐了起来,望着他。
〃到底珊娜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接受。哈。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看过她自杀四次,四次!最后一次她还用血把墙壁给涂红,她自己的血。告诉我她他妈的有什么毛病,竟然会拒绝见我。〃
他蹲了下来,在我的面前,视线和我持平。他看了我半天,才开口,声音平静稳定。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房间中央,自己的排泄物中,把那些东西涂在自己身上做装饰。〃他停顿在这里,看着我,我知道自己那种涌到喉头的不适感,靠得这么近的他一定也感觉到了。
〃所以你瞧,你只知道珊娜的脑子不正常,你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轻声说,说得冷酷无比。
6。
那天晚上我坐在黑暗中喝酒。我应该是在想我的妹妹,想她为什么会要住在纽约,这个就算有人在街头洗劫了年老体弱的妇人,路边的行人也只会继续走自己的路,只当作看不见的地方。想她为什么要从女子学院退学,跑到纽约和一群陌生的男人女人混在一起,想她为什么要写那些诗,那些关于海潮,关于栀子花,关于白色衣服的女人和密林的故事。然而我没有想,我只是一杯杯地把酒往杯子里倒,然后再把它灌下去而已。
等到我不知道喝到第几杯的时候,他来了。没有开灯,他走到我的面前,把酒杯从我手中拿下。
于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偶然,第二次就只能说是故意。我把他压倒在床上,撕下他的衣服,纽扣弹出去,落在地上,我们却都没有注意。他似乎也很兴奋,虽然一直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在我一下推进到他身体里面时,他咬在我的肩膀上。咬得很用力,让我以为他几乎是故意的。
我会是很温柔的情人,若在平常的时候。和苏珊在一起时,无论怎样的心不在焉,我们也会遵循从亲吻到拥抱的前戏,让彼此熟悉身边人的存在,然后才进入状态。但是和亚力克在一起时,我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第一次直接插入时,弄得自己也很疼,但这次却还是没有改变,连手指的准备时间都没有,我只是用唾液将那里稍微擦了擦,就直接对准他的洞口插了进去。亚力克却没有任何拒绝。
转基因人是无论如何也能得到快感的。我在脑海里无意识地想着。然而接着的十几分钟,头脑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我没有去想着给他什么快感,即没有用手去碰他的前面,也没有变着法子的寻找他前列腺的地方,通过向那个地方施加压力而让他也得到高潮。我只是在不停的挺进,带着全身的力量一下冲进他身体的最深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睾丸敲打在他臀部的声音。就那样,插入再拔出,插入再拔出的机械运动,人类的身体竟然是在这种最没有意义,最愚蠢的运动中得到高潮,还不能不说是造化对人的最大讽刺。
我射在他的身体里,然后倒在了他身上。感觉到他的身子发出细细的颤抖,我想他毕竟也还是高潮了。过了好一会,我想起身,却发现被他那里夹住了。
〃喂〃,我打了他的臀部一下,亚力克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才从小昏迷中醒来。我等他放松,从那里抽出来,先去浴室冲了淋浴。心情相当不好,酒意却完全消失了。回到床边,我看到他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似乎没有力气动。
我并不是好男人。虽然发誓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然而我并没有成功。苏珊过得不快乐。而她不快乐的理由,并不是因她是个医学教授的时候我还是只是个棒球教练在最初结婚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将来很可能是这样的。我也不是个好父亲,连迈克的生日也不能记住。然而总还有点什么东西,是就算我这种男人也还会做到了。在我这一生中,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人,没有对任何女人或小孩抬起自己的手。并且,除非对方愿意,从来就没有逼别人打开过双腿。
而现在,这两点都被破坏了。
当然亚力克不是女人,也不是小孩。所以似乎也还是可以欺骗自己的良心说其实什么也还都是没有结束。如果我不是在撒瓦纳的河边长大的乡巴佬,而是象他们这些纽约人一样精明的话,我也许也能这么对自己说。然而作为一个乡巴佬,我也只能拥有乡巴佬的良心。
我在床边坐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亚力克睁开眼睛。他张了张嘴,吐出的声音却是嘶哑地。咳嗽了一下,他才勉强说着,〃不是你的错……罗林。〃
〃叫我罗。〃我机械地说。忘记了在那之前,世界上只腥鋈四敲唇形摇?br》 苏珊,珊娜,和迈克。我死去的大哥,迈克。
〃栀子花,〃我说,〃是母亲之前一直在养的花。夏季花开的时候,她会剪下一朵戴在头上,整个身体也沾染着那种香气。〃
〃……〃黑暗中,我避开亚力克的眼睛。
〃后来有一天,她去镇上,在一家高级时装店的试衣间里,听见隔壁的人正在谈论她。尤其是那栀子花,简直就是庸俗。妈妈她一直笑着,她弯下身来对我们说,不用在意,那些女人只是嫉妒她。然而回到家里不久,她把那些栀子花全都拔掉烧了。〃
我停下,记忆仿佛回到过去,过了好久,才能拉回来。
〃所以你看,我们是一个不幸的家庭。不幸的由两个本来不应该遇到一起,更不应该结了婚一起生活的人,生下的孩子。〃
所以每次听爸爸说那个故事,我和珊娜,我们两个就会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闭上眼睛祈祷着,〃不要,妈妈,不要告诉他。〃
不要告诉他名字。这一切不要发生。我们不要被生下来。不要。
但是一次次,故事中,犹如白花一样的手绢,从车窗中落了下来。
7。
那只是一次偶然。他这么告诉我,我也这么告诉自己。我这么做是我必须如此相信,否则就无法面对自己,而他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理由我不想去想。
然而事情一旦迈过了某一个地步,就会象落下了山的石头一样,越滚越急,越滚越快,最初你以为你还很安全,因为石头是在距离你很远的地方滚落,然后你发现,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那已经发展成为天崩地陷。
如果重来,我仍然不能确定那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们开始过起了两重生活。我们,我和亚力克。在白天,我们仍然是医生和病人的亲属,但是到了晚上,他就会到我住的旅馆。夜色完全黑了以后再来,不到天明之前就走。所以,我们生活在黑暗与天明的交界之外。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曾经发誓过,一辈子也不会向无助的人提起自己的手,在我七岁的时候,当我的爸爸一掌把妈妈打倒在地上,而下一掌则打在了为了保护妈妈而拦在他面前的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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