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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药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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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风满楼拥有“求凰”,那就代表某一个人可能拥有“凰”。
风满楼要写的信,就是要给予那个身上带有“凰”这味药材的人。因为鸽子被喂下“求凰”后,它们就会凭依感觉与嗅觉不顾一切的依循“凰”所发出的淡雅芬芳寻找“凰”。
“不,我想找的是,身上拥有跟‘凰’相同气味的人。”风满楼的目光慢慢敛聚,凝视窗外的某一处。
“那个人是谁?”房翔脱口而出。
“药王。”风满楼的声音深沉,“真正的药王。”
“房翔,写完后,在这些字条上加一个墨点,并在这个墨点后画一个三角形。”
“这有什么意义?”
“墨点是全黑的,是满的意思,也就是我的名字的代号。而三角形,就是告诉收信的人,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当房翔依照风满楼的嘱咐,来到空旷的地方放飞所有被喂下“求凰”的鸽子后,便到街市上,想要买些治疗伤口的药给风满楼。
但,在他转身正要走入一间药铺里时,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盯着神色有些匆匆的人,房翔一脸深思:这个人,他见过……对了,他就是与严京派去的人接头的人——那个神秘人的属下!……他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那个暗中操纵朝廷里所有阴谋事件的人也在这里……
沉夜漫步于曦月山庄的园林中,当一阵秋风吹过,把他从来不束起的披肩长发全部撩起,露出他一直隐于发后的脸庞。
这是一张干净清爽的脸,让人看上去都会感到平和、舒服。
只是,这张俊逸的脸庞此刻带着淡淡的愁,略浓的眉毛向中间集聚,把眉间的皮肤夹出了几缕纹痕。
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满楼的消息……
仰望被秋风吹落的枯叶,沉夜心烦地想着。
脚踩在落在地上的枯叶,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他的郁叹,让沉夜又是一阵怅惘。
此时,一片黄叶在面前旋落,沉夜不由得伸手接住。
可,他刚接住这片落叶,一只鸽子由天而降,直接站在他摊开的掌中。
沉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这只鸽子就倾身倒在他的掌心。
生病了吗?起初沉夜是这么认为,但当他轻轻捧起这只鸽子,看到鸽嘴上那淡淡的红时,他又是一愣。
是被喂下“求凰”后,才会出现的现象……
没有呆滞多久,沉夜急切地翻至这只鸽子的脚,果然如他所想,他在鸽子的脚上找到了被绑在上面的一个小竹筒,并从竹筒里抽出了一张字条。
信很快地便看完了,而人,眼里的愁已经散去。
是满楼,他来信了……有他的消息了!
风满楼倚靠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看见不时间飞过的鸟儿时,他的嘴上泛过隐隐笑意。
他清楚地记得,年少时的他跟他,因为贪玩,经常被家人关在家里思过。
可这样,还阻止不了他们的好玩之心,他们变着法子来传递各自的消息。
会利用“求凰”与“凰”是因为他家里正好珍藏有这两味药材,而对药的好奇心浓重的他就偷了这两味药材,说试试看是不是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吃下“求凰”的动物会不顾一切的找“凰”。
他给了他“求凰”,他自己则拿着“凰”。因为害怕家人发现,他们写的字都是隐藏在别的字里的。
可是,他们刚刚试验了几回,他家里的人就发现“求凰”与“凰”不见了。
他当时害怕被家人重责,情急之下把整整一包的“凰”吞了下去,可是,他还是被家人发现了。因为,吞下整整一包“凰”的他,自那以后,身上就带着“凰”的那种芳香,怎么洗都洗不掉,就像是天生的一样。
而他身上的“求凰”,在他的家人误以为也被顽劣的他一同吞掉而没被收走,因而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求凰”的药性在他身上发作了呢?
要不然,为什么他总是不断地追随身上有“凰”的芳香的他……
九月十二日,离今天还有十天,那么十天后,他……会出现吗?
秋高晴朗的天空下,风满楼沉思。
房翔站在曦月山庄的云梯下的时候,满心疑虑。
他是跟踪那个人来到这里的,而且,他看到了他走上了曦月山庄。
可是为什么是曦月山庄?还是……那个神秘人跟曦月山庄有关?
如果是……那么曦月山庄为什么要让假的药王进宫就可以说得通了……
——因为,要毒杀当今皇上……
房翔凝眸,快步踏上那仿佛直升天际的云梯。
“主上,宫里传来消息,严京已经掌控整个朝政,所有不为我们所用的人已经被铲除。”
负手而立的人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很好。”
“对了,让严京布置那个‘药王’进宫的事,他做好了没有?”
“回主上,严京已经把一切都办妥,只等‘药王’入宫!”蹲跪的人低头回答。
“哼,那就最好不过。——等到‘药王’入宫,并宣布皇帝已经无药可救——我想,大家都会相信皇帝老儿活不成了。死——当然就是狗皇帝的最终下场……”
本还有话,但突然止住,蹲跪在地上的人疑惑地抬头,正好看到一直伫立的人手中已经拈起一粒小石子。
稍一运气后轻掷,这粒小石子便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至不远处,并凌冽地穿过树茎,把树身穿出了一个小洞口——
“唔!”甫一听到有人痛哼,一个快速跑开的人影便出现在这两个人眼中。
“什么人?”跪在地上的人欲冲上去追,却被拦住。
“你不用去,已经有人去追了。”冷冷注视着那个飞快没入林中的人影的视线,紧接着,看到了一个深色的影子尾随这个人影深入林间。
很快地,这个黑色的人影消息在这两个人的视线里。
“啊,那个人是总护法。”跪在地上的人此时已经站起。
“对,是韩笙。”他抿嘴冷笑,“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我不信他还能逃过韩笙的追捕。”
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角落中,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当他确信他一直紧追的人已经逃掉之后,他手边的一面墙壁被他击陷。
可恶!
他眼中的怒火狂烧着,脸因为气极而轻颤。
他脸上的那道丑陋的疤痕因他的颤动,仿若在不断挪动的蜈蚣——令人心惊胆颤。
感到有些凉,于是风满楼关上窗门。
等到他望向只有他一个人的屋子时,他微微蹙起了眉。
房翔怎么去那么久?
正想完,门外一阵响动,房翔脸色惨白地撞门走了进来。
“房……”风满楼刚想开口唤他,房翔便狂喷了一大口血液,倒在地上。
“房翔?!”风满楼惊骇地冲他跑过去,抬起他,“房翔,你怎么了?房翔?!”
衣襟已经被血液染红的房翔竭力地张着眼睛,想要对风满楼说什么,但最后,他闭上了眼,倒了下去……
“房翔?!房翔!……”
那时间,只有风满楼惊惶的声音不断地响着。
这只鸽子嘴上的红晕很淡,明显的,它吃下“求凰”的时间很短。
况且,信上所说的地方“雨山城”不就是离曦月山庄不远的那座城镇吗?
这么说,满楼现在就在雨山城里喽。
沉夜这么一分析后,便再也坐不住,他放下手中还在昏迷的鸽子,站了起来。
他已经做好决定了,明天就到千碧山下的雨山城里,至于“关水亭”,打探一下,应该可以知道了。
信上说,绝不能够让第三个人知道,是不是满楼他,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
如果是,那他当然越快找到他越好。
房翔受了很重的内伤,尽管风满楼喂他喝下了药,但并没有什么成效。
风满楼不顾自身的伤势替他动气疗伤,还是不能让昏迷的房翔清醒。
心急如焚的风满楼用脸巾不停地擦拭着房翔不断冒出的冷汗,在发觉房翔呼吸越来越微弱时,着实慌乱起来。
“房翔,你一定要撑住,很快地,只要他来了,你就会好起来的,房翔……”
可是,约定之期是十天后,房翔能撑过三天已经不错了。
一想到,风满楼急得几乎跳脚。
算了,赌一赌吧,看能不能在这三天里见到他。
兴许,他就在这个城市,他会最快时间接过那些字条,会如他祈求,最快时间赶到。
明天,他就到观水亭去等他——凭借那一缕希望。【红尘】
17
到了夜晚,整个观水亭真的如风满楼所言,到处传扬着一股凄凄的哀泣。
要是别人呆在这种地方,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沉夜他们不,他们无聊之余,还用这个泣鸣议论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人的哭泣声。”沉夜主张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装哭装一个晚上,那喉咙不早就哭哑了。”风满楼也有自己的见解。
“你说的很有道理。”沉夜点头同意,“可是,这种类似哭泣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呢?”
“可能——”风满楼正欲开口,却有人为他答复了。
“利用风吹过狭窄的洞口,发出的声音。不过,会这么像人的哭泣声,很明显地,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沉夜与风满楼皆是一惊后,迅速看向本该昏迷的房翔不知何时已经张开眼睛。
他还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们哪!
“嘿!你就是药王吧。见到你很高兴,还请原谅我不能起身表达我对你的崇敬之意,尽管我对你的医术佩服到五投体地。”仍旧虚弱的房翔对沉夜笑道。
虽然他脸色虚白,但却难掩他说这话时俏皮的神采。
房翔说完话后,沉夜不由得看了风满楼一眼。
风满楼嗤然一笑:“他就这副样子,死性难改啊。”
“哎,风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叫自得其乐。其实嘛,痛也是种享受,你看,平常对我爱理不理的你现在居然悉心照顾我——啊,痛!风满楼你想谋杀我啊!”
听着房翔杀猪般的嚎叫声,已经蹲在他身边的风满楼再换了个方向用了另一个手劲——然后,哀嚎持续响起。
待房翔比屋外的鬼哭声还凄惨数倍的惨叫稍稍止歇,风满楼才阴阴笑道:“房翔,既然你说痛也是种享受,我就让你好好享受。现在,你享受够了没?”
“够了够了够了!”苦着脸的房翔连连点头。
“哼!”冷哼一声后,风满楼才松开掐住房翔伤处的手。
而站在一旁的沉夜早就因他们的举动笑得眯起了眼。
玩归玩,不过,风满楼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他转头望向沉夜,问:“房翔的伤没有大碍吧?”
沉夜摇头:“没事,只要好好疗养几天就成了。——主要还是治疗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风满楼放下了一颗心。
“呵呵!”房翔突然嘻嘻笑道,“安了啦,风兄。我就不曾为自己担心过,师父不是常说我是个祸害吗?正所谓是祸害遗千年,我还没那么早死——”
风满楼听罢,回头在房翔的伤处一摁,猪嚎即刻响彻整个观水亭。
“风满楼,我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是被你害死的!”
“你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风满楼冷哼。
“可是我这个祸害遇上你这个魔鬼也没辄了!”
“哼,知道痛你就少开口说话——”
“什么嘛,你关心我想让我好好养伤直说不就成了,干嘛用这种手段——啊,痛痛痛痛痛!我不说了,我闭口!马上!”
“哼!”见房翔真的不再开口,风满楼这才松开了手。
此时的沉夜听着他们的对话,快要笑趴在地上了。
嬉闹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三人才渐渐地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刚开始沉夜一直默默地听着风满楼与房翔的诉说,一直到房翔说到一个字眼时,他才青着一张脸盯着已经靠在墙上休息的房翔,问他:“你刚刚说,你是在曦月山庄被人打伤的?”
“对。”房翔也盯着沉夜,他觉得沉夜的反应有些异常,“当时我一直跟踪那个给严京送密件的人,一直跟到了曦月山庄。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我见到了那个我们一直想知道的幕后主使人。”
风满楼一听,赶紧抓住房翔的手臂,急切紧张地问他:“房翔,那个人是谁?”
房翔摇头:“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个人,连听说都有不曾。我只知道他的长相,还有,听到别人叫他——主上。”
“那他——长什么样?”风满楼一听,皱起他眉,继续问道。
“他——他很年轻,看起来顶多二十岁——”房翔一边说,一边盯着呆在风满楼身旁的沉夜。
沉夜仍旧惨白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长得超凡出众、俊逸绝伦——看似文弱,武艺却非常高强。他击中我的石子之前甚至还穿过了我用来掩身的,约有两尺多宽的大树树茎。”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风满楼惊诧。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么说着的房翔眼睛依然盯着沉夜。
注意到的风满楼困疑地转头看着身旁的沉夜,这时,他才看到沉夜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满含难以接受、不可置信的神采。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沉夜便不解地抬头,这才知道他们正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沉夜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有些生硬。
“你——还好吧?”风满楼一脸担心。
他认为沉夜是知道害他家破人亡的人是谁后,所以心情紊乱激荡,难以适从。
“没、没事啊。”沉夜又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有些僵硬。
他沉默片刻后才静静地开口问:“对了——我听说颖家不久前被抄家了……”
“是的。”风满楼并不诧异沉夜会这么问,因为沉夜的家人跟颖家有着一段渊源。“据我们所知,颖尚书一家也是被人陷害的。”
“那、那颖家还剩下什么人吗?”
“颖家——”风满楼担忧地望着沉夜,他怕他不能接受事实。
“满楼,你就说吧。我想知道。”沉夜了解风满楼的意思。于是他用较为平静的语调催促风满楼。
沉思了会儿后,风满楼才谨慎地对他说:“——颖家被抄家后,颖尚书夫妇自刎于牢狱。独子越陵越狱之后,被人杀害。只有女儿婉儿因嫁给了锦衣卫统领远青枫而逃过了这劫——”
“颖越陵已经被杀?”沉夜瞪着眼问。
“是的,千真万确。颖越陵在颖家被抄家的第十天就已经被人杀死在京城外的荒林里。”
“满楼,你确认死的人就是颖越陵吗?”沉夜追问。
“我确认。”风满楼目光炯炯地望着沉夜,“因为当时就是我找到他的尸体的。”
“有什么问题吗?”风满楼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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