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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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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有个模吧?先把那模给我看看如何?
可惜已经没有了。上次就是那个木雕的模出了问题,所以这次我改用蜡做模,模外用泥做范,然后把模烤化,再将金银注进范里浇筑,直接成形。这么一来模自然就没有了。
我一脸惋惜,盘算起离春天还有多久。
正在这时,突然看见青茗神情凝重的走来。尽管连日来有这么多人前来道贺,她的忧心忡忡却在容颜上日益显露。
她说,你可看见二师兄?
我摇头。
她说,我找遍了整个天玄门,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我说,司鸿只是事务繁忙,别担心,就算遇到了什么,像他那样的高手,世间又有几个?
她却皱着眉头道,我只怕是那人回来,将二师兄引了出去。天玄门好容易才安稳了这些年,这下怕是又要动荡了。
那个人?你说的是谁?
青茗沉默了片刻,道,小七。
我知道天玄门这一代只收了七名弟子,也曾经听司鸿一一介绍过。那时候便觉得奇怪,青茗虽排行第六不是最小,却被众人宠爱呵护,而真正列于最末位的七弟子则从未有人提过。
众人讳莫如深,我也不好追问,后来想想天玄门弟子只按入门先后排序,或许那人同天机子一样极少回天玄门自立于江湖也说不定。
所以此时青茗突然提到七弟子,着实叫人惊讶。
我问,你口中的小七,可是你的七师弟?
青茗点头。
他既然是天玄门的弟子,又怎么会对天玄门不利?
她说,那是因为天玄门下所有人曾经联合起来,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若他要报复也无可厚非。
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茗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天玄门自创立以来始终谨记恬淡无争四字,对弟子的管教别具一格从不拘形式,所以一直以来奇才辈出,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弟子之间相互的争斗残杀时有发生,况且门人一向随行所致刁钻古怪,即便是当上了掌门也极难服众。所以每一代掌门对自己的弟子都要经过各方面反复的筛选,才能决定下一任掌门的人选,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青茗那一代共有弟子七人,二弟子司鸿性情温顺,为人如春风化雨,向来和众师兄弟关系融洽,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掌门的不二人选。然而恩师仙逝前留下遗言,竟是要最小的七师弟接手掌门。
那年这最小的七师弟只有十二岁,他自六岁入门便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小小年纪便学识庞杂,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堪称旷世奇才,然而他为人冷淡,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让旁人永远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这么一来自然人缘不佳。况且年纪尚幼,若他当上掌门,实在难叫人服气,引起门下弟子相残,得不偿失。
于是便有了司鸿这个代掌门。
司鸿的代掌门做得极好,就连本应是掌门的七师弟也只听他的话,然而越是如此,越叫众人担忧,若是等七师弟长大能够独当一面,真正接手掌门之位后,天玄门是否会有所动荡。于是众人瞒着司鸿合谋,设计了一个圈套,叫司鸿误会后怪罪在七师弟身上,七师弟不屑辩解,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天玄门。
此后司鸿一直后悔,四处派人打听,未果。他也坚决不愿接任掌门之位,只是在七师弟回来之前继续代理。这次大婚如此大张旗鼓,想必也是司鸿故意在江湖上放出消息,好让七师弟知道。若他肯原谅自己,必定会回来道贺,届时便把掌门之位还给他。
司鸿这个人虽然为人温和,可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容更改。青茗虽然反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送他一个“诚不余欺”的绰号来暗自解嘲。
而今之所以叫青茗忧心忡忡,是因为当年七师弟多年来杳无音讯,若真回来了,天玄门将会变成如何局面,实在叫人担忧。
我问青茗,当年他十二岁,现在多大了?
十六岁,小我一岁。
说不定事情并不如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四年……漫长到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青茗不信。
我说,我八九岁的时候也这样彻骨的恨过,到了十三岁,却觉得一切都海阔天空了。说不定你的七师弟也早就不再仇恨了。
青茗将信将疑。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百恭。
百恭也朝她点点头。
青茗这才安下心来,继续找她的二师兄去了。
我却叹了口气,对百恭说,真没想到天玄门中的争斗竟也和宫中一样。
百恭回答道,世间本就是一样的。
司鸿大婚那日喜庆非凡,宾客如云,然而席间我却听见有人偷偷谈论宫中之事,说的是民间谣传死了个皇子。说这事情的人一身书生打扮,听说是江湖中有名的包打听。
我假装只是好奇,凑近去听。
那人说这其实并非无端造谣生事,只不过这皇子是被另一个皇子刺杀而死,皇家面子难堪,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若被百姓知道,容易引起局势动荡,这才封锁消息,奈何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我心头一凌,一听便知道是贺广的那个计划,真没想到,我离宫只有短短几日,贺广便已经做到这种地步。
我还想详细听下去,那书生已经转了其他奇闻轶事来讲了。旁人兴致勃勃,我却只想着如何把话题再引回来。正要开口,旁边突然插进一个声音。
这位公子可是想知道宫中之事?
我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我见过的美人实在不算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永宁的美是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醒目,惹眼,每一处五官都是精致的,让人看了只有吃惊赞叹的份。眼前这少年和他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冷着一张脸,但那风雅,那气度,如日月入怀般,不动声色的美,叫人见之难忘。这少年必定还很聪明,我从他的眼中便已经看出,不同于心智和沉府,那是一种坦荡的单纯的智慧,是使一切阴谋诡计在面前黯然失色的大智慧。
他说,你随我来。
我便呆呆的跟着去了。
到了一个无人的僻静处,那少年突然停下脚步。
他问,这位公子想知道什么?
听说宫里死了皇子,在下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确有其事。
……我还听说这皇子是被其他皇子所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不就是为了争权夺利吗?皇家之人,向来如此,同根相煎,古来有之。
那个杀人的皇子现下如何?宣王可有治他的罪?
算他机灵,逃出宫去了。皇家既然为了顾及面子没有公开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叫官府通缉他,却暗地里派出大内密探侍卫四处追捕。
我放心了些,幸好泓还未被抓住,他落到今日地步,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
那少年道,我看公子好像松了口气?
我尴尬的笑着,道,宫中倾轧甚多,难保这皇子不是被他人陷害,若能逃脱,去他国做个庶民也好。
听公子的口气,说得甚有感触,莫非和这皇子有什么渊源?
我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怎么会,在下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四殿下?
你认错人了。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四皇子姬绍熙。
……是天玄门人告诉你的?
即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奇怪,这种时候你非但不逃,还有闲心留在天玄门,莫不是以为天玄门不属大宣境内,待在这里宫中的人便抓不了你了吧?
逃?什么意思?我为何要逃?
身为弑兄的主谋,你不逃亡,莫非还乖乖等着宫里的人上门来抓?
你可是弄错了?我是四皇子,不是二皇子,逃亡的应该是二皇子泓才对。
那少年面无表情的说,你说二皇子逃亡?这倒有意思了……我且问你,一个死人又如何能逃?
猛然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泓死了?!
正是。
……不可能,不可能……死的怎么会是泓,怎么会!……那隆呢?隆呢?!
隆?你说的是姬绍隆,当今的太子?或许尚在灵堂祭奠他的兄弟。
一时间我无法思考,过了半晌才想起来问, 那么民间谣传逃走的那个皇子……
便是你——姬绍熙。
我在刹那间仿佛被一团极致的黑暗所吞噬,摸不着头绪。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死的会是泓?
为什么凶手竟然变成了我?
我只是默许了贺广的计划而已,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颤抖,不是我干的……我从未想过杀泓……
可天下人不这么看,你的父王也不会这么看!
我的脑中乱作一团,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现。
——贺广!!!
是的,一定是贺广失手!!!
一定是他弄的!!!
那少年道,我不过是看在二师兄的面子上给你个忠告,快快决定去向,不要再流连于大宣,尽早离开吧。更不要妄想回宫后会有人替你洗清冤枉主持公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纵使这不是你亲力亲为,你也谋划过同样龌龊的勾当!
我堵起耳朵,开始张皇失措的逃跑,这少年说的东西太过可怕,叫我一时无法接受。
贺广的计划,我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明明只差一步就行了。
可为什么——
可为什么死的却是泓——!!!
那一晚我做了个梦。
泓死了。
他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闭着眼睛。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那眼睛突然又睁开,如同控诉一般,狠狠地盯着我。他朝我慢慢爬过来,缓慢沉重的动作,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我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住我的脚。
他攀上我的身体,把头架在我的肩膀上,黑色的血液滴在脖子上,刺骨的阴寒。
他在我耳边说,熙,你竟然杀了我,我是你的兄长,你竟然杀了我!
我毛骨悚然,尖叫着,不是我!!!是贺广干的!!!不是我——!!!
他却抓着我的身体,使我动弹不得。
从他背后闪出一个人影来,正是隆。
隆阴森的笑,道,你竟然想杀我。
他说,熙,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杀不死的吗?
隆的脸突然幻化成我时常见到的小鬼,森然的笑着,朝我伸出只剩下白骨的手指。
他说,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着他便伸手朝我的脖子掐来。
我惊呼一声,醒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一切都沉睡在寂静之中。
我的背后却湿透了,害怕得再也睡不着,披了件衣服起身坐在窗下,把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绍熙,你抖得很厉害,冷吗?
百恭在身后问,我点点头。
他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把身上的衣服盖在我背上,却还是止不住我的颤抖。
我说,百恭,我好怕,一切都完蛋了。一个人做了坏事,果然是要遭报应的,现在我成了弑兄的罪人,我……我……
百恭抱住我,很紧很紧,他说,好了,绍熙,别想这些事情了。刚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明天就启程去西燕,去找你的阿姆。去过真正的庶民生活。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可是……父王一定会派大量高手追捕我们……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也会留在你身边的,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会遵守这个约定,好了,绍熙,去睡吧。
我的手却依然抓着百恭,无论如何也不放松。
百恭没有办法,只好陪我坐在那里。
他在我耳边轻轻说,绍熙,我们会安全到达西燕的。西燕是个很美丽的国家,一点都不比大宣差。到了那里,我们先去好好吃一顿,再去找你的阿姆,然后三个人一起去西燕各处游玩。西燕的北边,有一个神奇的湖,每天清晨,湖上都会升起一团团水雾,在空中缭绕,恍如人间仙境。人们叫它忘忧湖,传说只要下去洗一洗,你这一辈子的烦恼就全都洗光了。
真的?
当然。我小时候就住在那里,终日下水玩耍,你看我可有烦恼?
……百恭……讲些你小时候在西燕的事情吧。
我小时候啊,总是待在在西燕的寺庙里,那个时候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头发,独独我一人有?于是,就冒冒失失的跑去请教庙里的住持方丈大师。
那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头发是用来结缘的。庙里的和尚们自然并不需要,所以他们没有头发。而你的头发,是等到有一天碰到什么人用来结在一起的,不长不行啊。
大师怎么会这么说,百恭,你骗我来着吧?
他但笑不语,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故作惊讶抓起一束头发,绍熙,你的头发怎么和我的结在一起了?你看,拉都拉不开。这下可麻烦了,我要是跑东跑西的,还得带上一个你。哎呀呀,这可怎么得了?
傻瓜。
我骂一句,笑了,泪水也同时滚落。
谢谢……
我们第二日清晨便启程去西燕,为了不连累司鸿,只留书一封谎称回宫。
然而没多久我便后悔了,当时若是找司鸿商量,不要说青茗精通易容可以帮上大忙,就连去西燕的盘缠也能凑一些来。但既然已经出了天玄门,实在不好再回去徒增麻烦。更何况司鸿大喜,不能让这等乱七八糟事扫了他的兴。
那天晚上百恭为了安慰我而偷偷把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没想到那死结真的打不开了。最后只能把这纠结成一团的头发削了下来。弄得现在即便束发,散发也有一大把,遮住了相貌,倒也正和我意。
我心里很清楚,这才是真正的逃亡。
我的每一日都过的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我对真正庶民生活的不适应也很快显露了出来。
过去我所以为的民间,是一流茶楼酒肆的民间,是天玄门精巧食宿的民间。而不是在最劣等的客栈,最下等的房间,吃每日仅能果腹的粗鄙食物。
为了尽量避免抛头露面,我们甚至不能去光明正大的干活赚钱,幸而百恭有木雕的手艺,百恭总是叫我不要担心,他靠这门手艺还能勉强支撑生活开销和去西燕的旅费。
是啊,百恭无论在哪里都是百恭,都能生活下去。
而姬绍熙却不同。
他从小生活在宫廷,所知道的便只有宫廷的生存方式。
离开了宫廷,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我一直在害怕,除了逃亡的惊心动魄,更有对于自身的恐惧。
我的生命是如此的不完整。
如同在夜间行走太久的蛇,早就失去了辨识外界色彩与光线的能力。
我习惯于宫闱中那种阴暗腐败的气味,那是一道壁垒,为我抵挡住来自生活最底层的欲念的折磨。
我忍耐着,努力的忍耐。
为了自己,更为了百恭。
就这样,在反复的不安矛盾与隐忍中,马上就要到春天了。
由于惊吓寝食难安,再加上天气寒冷和对环境的不适应,日渐虚弱下去,无法赶路,只能走走停停,直到这时才终于接近大宣和西燕的交界处。
就在这时候,竟然传来消息,皇家终于发丧了。
据说二皇子泓死于胡人的刺杀与阴谋。赫连余孽包藏祸心,渗入朝廷,妄图从内部分化击垮大宣基业,幸而被太子隆看穿,一举返攻,这才没有让胡人的阴谋得逞。可惜二皇子泓还是不幸成了牺牲品。
我在客栈偷偷听人说到这消息,如同得到了大赦令,一时间只觉得拨云现日,一片光明。那些谈论朝政的人半句未提已经逃往的我,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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