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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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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是曦在她寂寞难耐时乘虚而入。
父王在边疆亲征胡族三月,擒获赫连氏后凯旋归来,将他在午门口凌迟正法。听说行刑的第一日,父王听见赫连氏的诅咒,心里甚为不安,为了派遣烦躁,竟阴差阳错的到了栎馨阁,撞见正在幽会的两人。
一怒之下,拔出配剑杀死了曦。
而母亲目睹心爱之人惨死眼前,承受不住,疯了。
其实这都是猜测,因为没有人看到那天在栎馨阁究竟发生了什么,宫女被母亲支走,|乳母则去看赫连氏行刑。当侍卫们赶到,只看见父王出来时目光涣散,双手沾满了鲜血,阁内则倒着死去的曦,角落里蜷缩着披头散发的母亲,还有一个在襁褓中啼哭的我。
这以后不久,母亲就被打入冷宫。
栎馨阁也被尘封起来,直到永宁入住。
宫中之人都传曦是被赫连氏的恶灵迷住了心神,父王迫不得已才斩杀了他。但听隆说来又似乎只是简单的情杀。
我的心底虽然留有疑问,但却什么都不想思考。
终日坐在廊下,沉默不语,眼中只有园中景色更替。
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是春天了。
一连几天,隆都没有来过开阳殿,我在庆幸之余感到了一丝异常,宫中似乎有大事发生了。但我没有再深入思考下去,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毫无意义。
自从隆派了许多人手进开阳殿后,他便成为开阳殿实质上的主人。终日里我被许许多多的人监视着,明的,暗的,毫无自由可言。
宫中原本的老宫女被赶得七零八落,替换上了大批我深恶痛绝的太监。他们跟在隆身边趾搞气昂惯了,看不起我这个冒牌皇子,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即便他们在言行态度上对我不敬。久而久之,他们便将我视作真正的行尸走肉,在宫中无所顾忌的混水摸鱼吃喝享乐,只有隆在时才会收敛。
看到园中的景色一片姹紫嫣红,我才明白,自己早已过了二十岁的寿辰。
很久以前,有个叫天机子的人曾经对我说过,你二十岁的时候会有一道关,那是劫数,逃不掉躲不过,挺过去,你便会知道一切的真相。
百恭也曾经对我说,绍熙,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在你二十岁成|人的时候。
然而,我得到了什么?
身心难以磨灭的羞辱和伤害。
——我的世界就这样崩溃了。
惊蛰的春雷早就结束,不久便要进入夏天。从我六岁头一次见到小鬼开始,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不曾感觉春天的恐惧。原来,当一个人的痛苦恐惧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其余的不安害怕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终于成|人了。
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
百恭现在也应该过了二十岁了吧。
这么久以来我总是因为他比我年长而理所当然的依赖他,现在才知道他比我还要小上些许。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一阵责骂,似乎是管事的老太监在管教底下的小太监。
老太监尖着嗓子骂道,小唯子!你好大的胆!找你半天不见人,到哪儿混去啦!
小太监油滑的笑,小唯子不敢欺瞒师傅,刚才是去午门了。
午门?去那地方干吗?
今日要处死胡人,太子殿下在那里监刑来着。
我心中一阵隐痛,屏息静气的去听二人对话。
那几个胡人着实可恶,竟然混进宫来叫人防不慎防,最后给怎么定的刑?
还不是那样,老规矩,凌迟处死呗。
老太监说,这倒怪了,胡人的诅咒着实厉害。二十年前处死赫连氏时,那叫骂声传遍了整个大宣宫。听得人心里发悸,怎么今日反倒没有一点动静?
师傅您想啊,胡人的诅咒就算再厉害,要是没了可以说这诅咒的舌头,不就什么都白搭了吗?
你是说?
那胡人的舌头早就被剜掉了,又如何出声?
我听见“舌头”两字,只觉得有什么想法梗在心里,呼之欲出,不自觉地站起来,去寻那说话的二人。
那老太监道,这倒也是个聪明法子。不过……小唯子啊,就算是殿下监刑又要你去凑什么热闹!
小太监嘿嘿的笑,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您老人家,小唯子是听说要被处刑的人是赫连氏的儿子,以为是那个圣上亲封的天下第一美人,这才想要去瞧个新鲜。结果哪有什么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美人,不过是个混入百工苑的胡人,这人我还认识,那时五公主大婚,太子殿下叫他回来做过一个尊,名字好像就叫什么百……
那小太监突然住了口,他睁着惶恐的眼睛,如同撞鬼。而我,在那双眼中看见了自己鬼魅般惨白的面容,和扭曲怪异的表情。
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抓着他一字字的问。
他不知为何浑身哆嗦,怕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老太监也赶忙跪下磕头求饶。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叫做何百恭?
是、是。
你说他在今日被凌迟处决了?!
对、对。
在处决前就已经被割去了舌头?!
小、小人只是听、听说的……
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膨胀开,周身在一片无法名状的痛苦中烧灼,用力推开小太监,跌跌撞撞的朝宫门走去。
百恭背叛我的时候我一直不肯相信,我在等待着他开口,等待着他的辩解,若他那时候开口说了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相信。但不管我如何哀号恳求,他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我的心渐渐冷去。
我以为他是因为愧疚才羞于起口,这才相信了他背叛的事实。
但如果那个时候,百恭并非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呢?!
我早该察觉到那种异样的沉默,和复杂的眼神。
他无法开口,无法为自己辩解,所以只有默默地承受一切,被人诬蔑。
百恭,你为什么这样的傻!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写字?!不用手势?!
胸中的疑团和焦虑痛苦的膨胀着,我冲向开阳殿门,被侍卫们拦住了。
我挣扎,我咆哮,我撕咬,如同野兽般疯狂,眼底烧得一片血红,嘴里高声吵嚷,姬绍隆!!!你给我出来!!!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突然被人重重掴了几巴掌,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头晕目眩,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把抓住头发,强迫抬起头来。
这个人不是隆,却比隆更为阴险毒辣。
我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姬·绍·淳!
淳朝我恶毒的笑,瞧瞧你的样子,活像条疯狗!
我大叫,姬绍隆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大哥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见你?
我不理他,继续叫嚷,淳皱起眉头,越发使劲地拉扯我的头发。
看你这样,实在有失体统,你若还不住嘴休怪我不客气!
我双眼充血眶目欲裂的瞪着他,道,反正我不过是个冒牌皇子,体统不体统与我何干!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问个清楚!!!你们究竟对百恭干了什么!!!
哦?你说那个胡人啊。
淳的眉间舒展开了。
对付胡人自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所以……所以你们就剜了他的舌头?!
那又如何?
果然……果然是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你们编造的!什么证据,什么背叛,全都是你们弄出来的!!!是你们!!!你们剜了百恭的舌头!!!你们叫他有口难辨!!!所以他才一言不发,任由你们诽谤诬陷!!!
淳冷笑,哼,诬陷,用得着吗?!那胡人本就是赫连氏的儿子,密谋造反,证据确凿!至于你,密谋弑兄篡权,也是铁铮铮的事实!
你们若不是诬陷,又何必惧怕他开口辩驳!
你要说那胡人被剜了舌头,所以不能辩驳?真是笑话!你当辩驳只能用嘴?就算他没了舌头难道还没了手脚?!不会写字难道还不会笔划?!再不然,张开嘴巴让你看看便行!你离他那么近,他若是被冤枉的,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你知道,又何必等你寻死觅活!更何况那时舌头还好好长在他嘴里,他是能言而不言。姬绍熙,你少自欺欺人了!
我停止了谩骂。
内心变得空空荡荡,连愤怒都找不到理由了,淳说的有理,百恭若是有什么异常举动我早就察觉了,只因我直到现在仍然不愿相信他的背叛,才千方百计的寻找借口替他开脱。
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在瞬间化为泡影,一种名为虚无的阴冷攀爬上来。
……原来……百恭……还是背叛了我……
淳却突然大笑起来,轻蔑的笑,不屑的笑。
姬绍熙,我便知道你是个废物,是个蠢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比我想得更废更蠢!听风就是雨,你难道都不会用用脑子?
我抬头看他,这人话中有话。
有些事情我若不说,你便永远想不到,自然也少了许多痛苦。可我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之前哭天抢地要死要活,一转眼还不是好好在这里过你的逍遥日子?姬绍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要叫你自责一辈子。
你究竟要说什么?
淳微微一笑。
我只是想让你仔细想想那日在狱中的情景。那些胡人诬陷你是同谋,你才自觉被背叛了。我且问你,这些胡人是何等倔强,连番酷刑都不能使他们开口招供其他人,为什么见了你便一口咬定你是同谋?
我想起那日看到的场面,不禁寒毛林立,即便这样那些人都未曾招供,所以永宁的诬陷才叫我愤怒到不可思议,认定他是蓄谋已久,要拉我做垫背。
淳又道,我再问你,你那时自以为被那胡人背叛,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可是真情流露?
我沉默,百恭的反应是我始料未及的,若非全不知情,当时又怎么会备受打击,痛苦至此?
他继续道,若你真是同谋,即便做戏也做不到这种痛心疾首的地步。宫里不都是你这种蠢人,自然有人发现这两点不合理,开始怀疑。而若是在这个时候,又发现所谓证据其实是伪造的呢?
……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这便是了。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漫漫汇聚,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渐渐成形。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愣愣的盯着淳,他便再次轻蔑的笑了。
还不明白?那我问你,你觉得那些胡人为什么要陷害你?
因为……他们当我是父王的儿子……因为……他们憎恨父王……
所以要拉你做垫背报复父王?这种理由也只有你这蠢人才会相信。
什么?
你心里清楚的,姬绍熙,你不是父王的孩子,这是宫中尽人皆知的秘密,只有你一人被蒙在鼓里罢了。你以为凭那些胡人的神通广大,会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
……
尽管这样,他们还口口声声说要拉你做垫背报复父王,你可知道为什么?
难道……
姬绍熙,你现在明白了吧?那些胡人背叛你,一致诬陷你,还故意弄什么漏洞百出的证据出来,无非只有一个目的!
……他们在……救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只觉得心头一紧,许久以来一直郁结在心里的东西忽然间明朗了。
怪不得永宁要用些我闻所未闻的事情来诬陷我,怪不得百恭任凭我如何声嘶力竭都不回应。
原来,我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痛了那么久,竟是这样!
假装背叛!假装诬陷!!假装拉我做垫背!!!
却只是为了帮我开罪!!!
而我,竟然怀疑了你,竟然以为你对我一切的好都不过是做戏,你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百恭,为什么要那么傻?!
为了帮我洗脱嫌疑,为了让我活下去,竟然不惜扮演成一个背叛者!不惜叫我恨你!
姬绍熙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不值得啊!!!
淳放开我的头发,任我跌在地上,用头蹭着地面的砂石,痛苦的呜咽。
他高举临下,道,这主意很妙吧?若那些胡人不这么做,反其道而行之,洗脱了你的嫌疑,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脱身,在这开阳殿继续当你的皇子?
无处宣泄的痛苦终于从口中化作狂躁的嘶吼出来。
我抬起沾染了血污的脸庞,狠狠瞪着淳,吼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恨我吗!恨不得除掉我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眼睁睁看他替我脱罪?!为什么不揭发?!!!
揭发?向谁?大哥?
淳突然大笑起来。
他早知道了。
——!
姬绍熙,用用脑子吧!你以为那么精妙的主意是胡人能想出来的?自然是大哥教他们这么做的。否则那些胡人又如何众口一词故意诬陷你?
不可能!隆凭什么这样大费周章的救我?!
救你?哼,别自以为是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除去赫连氏的余孽罢了。
什么意思?
其实没证据表明那个胡人参与了你们的计划,他虽然是赫连氏的儿子,伺机潜伏在宫里,可单以此论罪罪不至死,但他救你心切,这才与大哥合伙演了这场戏,硬把泓的死也揽在身上,自然……哼哼……可见他也是个蠢人,自以为承认杀泓,保住的是你和贺广,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头替罪羊罢了。
泓?!
我听见这名字突然一个激灵,一切都是从那场密谋开始的,若不是泓真的死了,又怎么会多出这许多反复纠葛?我一直以为是贺广授意所有人背叛我,但既然百恭只是假装陷害我,那事情显然另有蹊跷。越想,越感到不安,如同抽丝剥茧般,假象一层层的被剥落,隐约露出里面的东西。
可怕的东西。
非常可怕的东西。
我抬头盯着淳,缓缓的问,泓究竟是怎么死的?
如同肯定我的猜想般,淳嘴角噙着阴寒的笑。
他道,既然有人早谋划好了,正好将计就计。
我吸气,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凉。
果然是隆!我早该想到是隆!!!
泓早已是强弩之末,毫无威胁,人人心知肚明,如果他真死了,即便一切迹象表明是太子党干的,也不会有人去怀疑隆,只会当作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以隆的手段,弄些线索,叫大理寺的人查到百恭他们的身份并不是难事,大理寺抓到了胡人,自然对泓的死有了合理的解释。
隆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杀了泓!无需半点遮掩!却可骗尽天下之人!
这是何等的心思!!!
这是何等的谋划!!!
……他竟如此恨百恭,绞尽脑汁对付他!
淳道,怪只怪那胡人太小心,太机敏,面对大哥的刁难也能一次次化险为夷,才迫得大哥不得不用影卫查他,却没想到这一查便拉出一串来,也算因祸得福。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究竟有什么让姬绍隆非杀他不可?!
原因简单得很。
淳恶毒的笑了。
只因那胡人是你最依赖,最中意,留在你身边最久的。若杀了他,不知道你会如何反应。
我在瞬间气血尽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淳道,大哥老早就说过,要真正击溃一个人不仅要折磨他的肉体,更要刺激这个人的精神。所以他不直接派人杀那胡人。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你以为大哥会不清楚你私底下那些勾当?他故意纵容你挑唆太子党与泓那派的人相互争斗,看你逐步壮大,然后,在你以为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时再让你狠狠摔下来,看你被胡人背叛,如何寻死觅活,看你了解自己的身世,如何生不如死。
他如此折磨你,反反复复,却不让你死成。叫你绝望却又给你丁点希望,不过是想看你究竟会变成怎样,看你如何被一步步打落到底谷,看你如何消磨了意志。
对,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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