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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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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我平静的笑,启禀陛下,这并非微臣所为,可否允许微臣再问问那个宫女?
父王点头。
我走到春菊面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我问她,你刚刚说看见我抓着东西往蒲团下面塞?
是。
可还记得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表情在那一瞬满是疑问,似乎不明白这问题的含义,她求救似的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脸诧异。
……右……不,左手。
你确定?
对,左手!我亲眼看到的!因为你右手拿着方巾假装在帮猫擦拭,所以是左手!
你说你亲眼看见,可敢发誓?
敢!若奴婢春菊敢有半点虚言,便叫我不的好死!
好,很好。
我笑,走到父王面前,跪下,伸出左手,高高举起。
请陛下明鉴。
布满整个手掌的是黑色的丑陋的硬痂。
这样的手掌稍稍弯曲便已经是极限,又怎么能拳得起来抓什么东西?
这伤在春菊走后才有,她自然不会知道。
春菊这下真真正正的慌了,全身都在颤抖,推说自己记错了,说其实看见我用的是右手。
怪只怪她之前说的太笃定,如今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一见情势不对,立刻调转枪头,指责其春菊的不是,说什么春菊调来凤梧宫后便一直不安分,这才被她训斥了几次,没想到因此怀恨,还说什么看她表面如此温顺,真是人不可貌相……
春菊见连皇后都转而指责自己,几近崩溃。尖声大叫,求父王饶恕她,说一切都是被皇后指使,自己是不得已为之,却不曾想,她越是如此,皇后越不会容她。
父王显然有些不耐烦,为息事宁人,便示意左右把她拖出殿去了。
自始至终,我都垂手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父王起驾回宫,我也见机跟在后面一同出了凤梧宫,正要告退,父王却抢先开口了。
你说你叫恭喜?
是,不过,东宫里的人更喜欢叫臣小喜。
他看了我一会儿,道,你很喜欢笑。
大家都这么说。
就连方才那宫女口口声声诬陷你时,你都在不慌不忙的笑。
既然并非微臣所为,又为何要惊慌失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不怕落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微臣深知陛下向来英明,洞察细微,又怎会冤枉无辜之人?
他听出我的奉承之意,冷冷笑了一下。
这次你能洗脱罪名全赖那宫女的一句话,我却想问,若当时那宫女答你用的是右手,你又如何为自己辩白?
我谦恭的笑,若答用的是右手,便追问她左手在干什么。
若她答不知道,或没看清呢?
不会的,她既然要编造谎言,自然是越详细越叫人信服。何况之前她说亲眼看见,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却推说没看清,必定叫人疑心。若我是她,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想个最合理的举动,可只要她说出口,便能轻易的证明都是说谎,只因这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
原来如此。
父王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只是……你忘了一点。若她不如你想得那么聪明,不曾想这许多说法,只说你的手隐于袖中,你便无法证明她说谎,照样逃脱不了责罚。
我想了想道,的确不能。若真如陛下所料,那臣便也认了。
认了?认命?
父王不屑的笑。
你相信命运?
不。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句话,微臣相信陛下的洞察力。
他不再说话,看了我良久,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果然如传言一般会讨人欢欣。
说着便转身离去,太监侍卫们立刻跟上,只留下我一人久久地站在原地。
我听出他的意思,他早就听说过我的事,不仅如此,他也许早就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这对他来说如此轻易如此简单,他是大宣的帝王,大宣宫里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要应付皇后已然百般小心,更何况又多了一个父王?
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博取隆的信任,走到今天这步。
而若要过父王那关,不知又要耗费怎样的心思了?
过了半晌,我才想起该回宫了,虽支起一如既往的笑脸,内心却无比焦虑。
走了不多时,迎面来了一人。
他看到我,宛如女子般精致的五官上立刻染上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我赶忙请安,参见三殿下。
心里则做好了听他冷嘲热讽的准备。
谁知他竟只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便走了。
我正在诧异,他却突然回头,道,有件事情差点忘了。
他说,上次那个我明明将那木制尊盘劈作八块,不知怎的,清点时却发现炉中缺少了一块。无缘无故的失踪,莫非真有恶灵作祟?
他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只恶毒的一笑,便转身扬长而去。
我也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藏在衣袖下的右手则紧紧攥住那截断木。
我早该料到的!
为什么百恭送我的尊盘会出现在淳的寝宫,为什么淳要在我面前上演又劈又烧的戏码,又为什么突然有事匆匆离宫只留我一人在殿中看那炉火燃烧正旺……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等一个人上钩!
等那个叫姬绍熙的疯子动容,不惜一切的把手伸进烈焰,只为一截残破的断木。
——淳知道了。
——他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
接下去他会做什么?向谁揭发?父王,还是隆?
打击接踵而至,如同命运恶意的玩笑。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东宫,隆出宫赈灾济民去了,偌大的内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突然间,犹如灵光闪现。
我猛地扑向案头,伸手在夹层间反复摸索,如同寻找黑暗中最后的一线生机。
终于掏出来时,手禁不住激动得颤抖起来。
那是隆留下的东西,叫我万不得已时用来自保的东西。
我却从未想到过。
——这竟是一面出宫的令牌!
再次出宫,感受到宫外的喧嚣,竟让我生出一种一切如旧的错觉来。
仿佛我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仿佛百恭还在我的身侧。
沿着熟悉的道路,终于到达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对我来说,这地方是无忧之地,是逃世之所,是有着百恭记忆的天玄门。
再见到司鸿,还是那袭青衫,那顶纱笠,时间仿佛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一般。
我唤他的名字,他便回过头,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份欣喜。
天玄门中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刁钻古怪的弟子们无伤大雅的开着玩笑。我心甘情愿的被三弟子吓了一次,被四弟子药了一次,正等着青茗那丫头出来骗我,没想到没等来她,却来了一个少年,我立刻认出他是就在司鸿大婚那晚将泓的死讯告诉我的少年。
他冷着一张脸,出来和我打个照面,就转身离去了。
司鸿无可奈何的笑道,这是我的七师弟沐雨,大家都叫他小七。他一向这脾气,倒不是特别针对你。
我点点头,终于知道天玄门的众弟子当年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他就任掌门的原因了。这样的人聪明得未免叫人害怕,不易亲近,很难叫乖戾的天玄门人心服口服。
我问司鸿,你的师父应该知道小七的秉性,为何却叫他接掌?
司鸿沉默片刻,先师心如明镜,他知道小七表面上虽乖戾冷漠,性子却最符合天玄门的恬淡无争,若由他接掌,必定不会将江湖是非招惹进门。
我笑司鸿,我倒觉得你说的不是小七,而是你自己,与世无争,闲云野鹤一般。
……并非如此。
司鸿道。
我和小七恰恰相反,许多事情无法放下,明知道这样下去会引来血腥纷争,却还是放任自己下去。这一点,先师比我更早察觉,所以才在临终之际留下遗训叫小七接任。可机缘巧合最终还是我留在这掌门的位子上,终于铸成大错,虽及时收手百般补救,却还是已经将许多无辜性命牵扯进去……
司鸿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说不下去,只长长叹气。
我从未想到过,如此春风化雨般的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不禁有些愕然,赶忙掉转话题,问起青茗。
司鸿这才苦笑。原来青茗在大婚当晚竟留书出逃,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要她老老实实呆在天玄门相扶教子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想到她那瞪着眼睛柳眉倒竖的样子,我也不禁笑起来,这笑容直到司鸿问起我近况的时候才中止。
天玄门不曾变,司鸿不曾变,姬绍熙却早已变了。
我终于想起自己这次出宫的目的,我是来找司鸿倾诉的,长久以来孤军奋战的艰辛不断消磨着意志和希望,而连续被父王与淳打击过后,更是跌倒了最低点。
在这样的时候,我才更需要一个同盟者,即便有知道事情始末的人能够站在这一边,给我力量,告诉我前行的方向。我相信司鸿能做到这一点,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姬绍熙的朋友向来很少,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便只剩下这一个了。
于是,我对司鸿说出了一切,也逼迫着自己将深埋在心底最痛楚的回忆挖出来,再一次经历撕心裂肺的痛楚。说到百恭的死讯时,我沉默了很久才能开口,司鸿的表情虽然隐没在纱笠后,但他的手禁不住狠狠的收紧,感同身受一般。
这么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能够把心里要说的一吐为快。我讲到了我的复仇,讲到了父王的刁钻狡猾,讲到了淳恶毒的试探,最后,轻描淡写的提了提隆……一直静静听着的司鸿却在这时开口了。
他道,绍熙,你现下的处境十分危险,前有狼后有虎,若再差半步便有性命之忧,既无半点胜算何不早些收手?
并非全无胜算,至少……我已经博取了一个人的信任。
你又怎么知道隆是真的相信你?他既然曾经做过一个套让你钻,难道就不会做第二个?
……他不会的。
你又如何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事情本不愿意出口,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说。
我冷冷的笑,只因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隆,只因他动了情。
司鸿为人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竟惊得站了起来,抓着我问,绍熙,值得吗?为了复仇竟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为了百恭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你又如何知道他要你为他报仇?他从来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而不是终日生活在仇恨之中!更不会要你用这样的手段复仇!
可唯一能给我幸福快乐的已经不在了,若不恨,若不复仇,我又到哪里找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可我了解你,你的内心柔软,这样的手段是违背你的本意的。逝者已矣,即便你真的复了仇,百恭也看不见了,而那时的你,除了虚无还能留下什么?你这是玉石俱焚的做法,你会后悔,会终日生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他不会忍心你变成这样的。为什么就不能放下?!
放下?
绍熙,退一步海阔天空,真的,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像我那样一意孤行,牵连进很多人的性命。其实真的只要退一步就好,真的。
退?你让我如何可退?!你难道不明白我已经没有退路?!
不,你有的。你有的甚至比以前更多!你可以出宫!你可以有普通人的生活!你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爱你的人就在身侧!明明只有一步,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为什么不能选择遗忘?!
你要我遗忘?!你可知道遗忘意味着什么?!
我看着司鸿,不可思议的笑了一阵,停下来,声音如冰,道,遗忘就是背叛。
司鸿的身形晃了一下,竟一时语塞。
我从未想过,你会说出这种话。……或许是我的错,我忘记了,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百恭的意义?天玄门的无忧蒙住你的眼睛,你看不见我千疮百孔的伤口,感受不到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你能那么轻易地说出“遗忘”两个字,如此轻描淡写,就像安慰一个做恶梦的孩子。
但我不会。
我直直的看着他,笑了,伸出我的左手,同时听见司鸿倒抽一口凉气。
这伤口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百恭曾经遭受过的胜过这,何止千百倍!!!
司鸿不再言语。
今日出宫,我本以为能找到一个支持我的人,倾听一切,为我出谋划策,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为何你明明认得百恭,他被杀却还要对我会百般相劝?甚至说什么“遗忘”?!说什么“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你既然知道隆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以为他真能给我幸福,要我假戏真做?!
司鸿似乎想要辩解,我却在他之前开口。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只因你是天玄门的掌门,若我求助于你,出于道义,你无法拒绝,只能让天玄门涉险,即便我不曾叫你做什么,若是因复仇惹出了什么乱子,你和我有所往来,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司鸿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今日的姬绍熙早已不是当初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了。他的所到之处,都会被卷进无穷无尽的纷争,而天玄门却永远应该是武林中的净土。若你要永远保持这样的局面,最好的办法,便是和姬绍熙再无半点瓜葛。
我用僵硬的左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右手则握着剑柄,缓缓抽出。这原本只是一件摆设,好证明我那个同是摆设的侍卫头衔,没想到却在今时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
挑起一截袍子,再轻轻落下,那布片便自剑身滑开,飘落在了地上。
我看着身形僵硬的司鸿,一字字的道,从今日起,我姬绍熙与天玄门……再·无·瓜·葛!
离开天玄门,我只觉得身心俱疲。
我故意将自己逼到这一步,一点退路都不曾留下。
我明白司鸿是真心为了我好,但姬绍熙不会原谅遗忘,不会原谅背叛。
若是放任自己和他这样争论下去,不是我说服他,便是他说服我。
我那本已被一挫再挫的复仇决心容不得再被动摇,为了百恭,也为了我自己。而若我一旦说服了司鸿,以他的为人不可能放我独自涉险,即便违背门规,将天玄门卷入腥风血雨,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姬绍熙的朋友只剩下这最后一人了。
决不能再牵连他了。
所以,借题发挥,当断则断。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鹭一意复仇。
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是否值得,我已经无力去想。我只知道,自跨出天玄门的那刻起,我便要全心全意地投入与父王与淳的周旋之中。
而这场仗,目前看来毫无半点胜算。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辨不清来途归路。
淳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曾失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隆在宫外,暂时回不来,即便他得知这消息,依他的性格也不会轻信淳的话,而是选择自己试探。父王也是如此。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只因姬绍熙现在势单力薄,掀不起惊涛骇浪。但若以为他唯一能依仗只有隆,那便大错特错了。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有势力是我可以善加利用,却不易被父王他们察觉的。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正要细想,手却被擦肩而过的什么人一把拽住。
我大惊失色,以为碰上了强盗,用力挣扎,却甩脱不开。
正摸向剑柄,却听见那人说,是你自己定下再见之约,怎么真的见了,却要动手?
我抬头看那人,一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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