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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系列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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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夏寰重新进攻自己盘内所剩无几的食物:反观方才以狂风扫落叶的姿态,拚命狼吞虎咽的小汪,则似乎完全失去了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食物,还边喃喃抱怨着。
「……小器夏哥……一下下会死喔……人家也想……啊啊我的金发尤物……」
「你不吃的话,把盘子拿过来。」
小汪嘟起嘴,不情愿地说:「我要吃。」
「那就快吃,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该吃就吃、该做就做,别在那边说东说西的。原先还想在回去之前,带你去一趟拉斯维加斯见见世面,你要是再啰哩吧唆的话,就不带你去了。」
「夏哥!」一听到「拉斯维加斯」这名闻遐迩的赌城,小汪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我就知道你对小汪最好了!」
「不许哭,不准流鼻涕,脏死了。」
「是!」小汪破涕为笑,重新拿起刀叉说:「我会乖乖地留在饭店帮夏哥接电话的,请安心地去玩吧!」
夏寰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显得自己毫无人性似的,还是带着他去找英治好了,一来有他在,英治也比较不会怀疑自己是「别有居心」地找上门来,未尝不是一石两鸟之计。
「欲前往宾州的旅客,请前往D23号门,谢谢。」
「啊,是我们的飞机!」
一口气将盘中的牛排都塞进嘴里,小汪抓起手提袋,匆匆地跟在早已经起身的夏寰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前往候机楼。
「啊!抱歉!」赶得太急,小汪一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名褐发少年。
少年粗声粗气地破口大骂:「你这头猪,没长眼睛不会走路啊!痛死了,还看什么看!」
「咦?啊……对喔,这里是美国,得讲英文……伊克死久死十米,受嗯所累……你听不听得懂啊?」小汪手足无措的想道歉,可是对方还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夏寰听到有纠纷,回头恰巧看到褐发少年扬起拳头,正朝小汪的鼻子挥过去,他立刻出手拉住对方的手腕说:「嘿,BOY,动手打人不太好吧?」
褐发少年使劲地挣扎着。「放开我,你这头黄毛猴子!你想干什么?救命,黄毛猴要殴打我了!」
「嘿,那边有什么问题吗?」两、三名机场警卫也跟着闻声赶到。
啧地一声,夏寰放开了少年,举高双手说:「没事、没事,没问题!」
「真的吗?」警卫们不太相信地看着少年,再看看夏寰和小汪。「你没事吗?男孩?」
「表子养的黄种猪!」少年丢下这句脏话,还偷踢了夏寰一脚,便迅速地溜走了。
「那死小子!」小汪气愤地握起拳头。「搞什么鬼,有够卑鄙的,竟敢偷袭。看老子我捉他回来,好好修理一顿。」
「够了,小汪。和个小鬼计较也没意思。」拦下他的夏寰说道。「飞机快迟到了,快走吧!」
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这名褐发少年,会在这段美国之旅中,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7章
「这里就是欧阳医师的美国住处啊?满漂亮的一栋公寓嘛!四周看起来似乎部是高级住宅区,前面不远处还有座大公园,看样子,医师在这边过的日子应该不错吧!」
小汪对着那栋七层楼高的公寓评头论足的同时,夏寰点起一根烟。
从机场出海关、租车、找地图,又花费了不少琐碎的时间,现在当地已接近黄昏了。刚才去按门铃的结果,英治不在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会回来,但夏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等上一整晚也无妨。
「吶,夏哥,我还以为美国除了纽约以外,都是些乡下小地方,想不到这个叫什么费城的城市也很大,每条路都比咱们台湾的大上许多,在这儿飚车一定很爽吧!」
「嗯?」懒洋洋地抬起一眉,环顾左右之后,夏寰哼地说:「我没兴趣在这儿飙,这种直线型又没高低起伏的道路,只要车子的马力强就能跑得快,一点跑的价值都没有。我们追求的是驾驶技术和车子结合为一的极致,而非光靠车子等级的好坏定生死,这才是所谓男人的坚持。」
「夏哥就是夏哥,果然说的话就是不一样。真是酷毙了!」小汪双手合掌,眼睛里满是少女漫画式的小星星。
「小汪,这就不是大哥我想要骂你了。我酷不酷,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整天来告诉我。」他正经八百地端起架子教训起来。
「是,对不起,夏哥!」
可是夏寰的话还没有完呢!他继续说道:「所以说呢,这种『好话』要讲究适时、适地、并且在适当的人面前说,这才叫做有效果,懂吗?三不五时都讲这种好话,人家反而会以为是你随便说说的。总之,我也不好说得太明白,你就慢慢地去摸索体会吧!」
小汪歪着脑袋想了想,忽地拍掌一叫。「我懂,我懂!是,夏哥,我一定会不负你所望,适时、适地在欧阳医师面前猛拍你的马屁!」
咚!夏寰铁着脸,在他脑门上无情的一敲。「什么叫拍马屁?这是『说实话』,连这都不知道,喏!」
好痛喔……管他是说实话还是拍马屁,总之,还不都是要他在欧阳医师面前猛说夏哥的好话?这也要打人!小汪委屈地摸摸脑门,叹息地想:夏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手脚动得比嘴巴还快,是颗标准的「一踩现爆型」地雷。
讲起这个,欧阳医师就和夏哥截然不同了。
当然,欧阳医师也会生气,自己这张贱嘴也很多次踩中欧阳医师的地雷,不过欧阳医师是会先给予「警告」的,他不会立刻爆炸,但会累积踩一次、两次,就像玩俄罗斯轮盘一样,等到他突然炸开,就会让人受到再也起不来的致命伤喽!
不过那机率很小,而且……嘿嘿,因为夏哥最会惹欧阳医师生气,所以通常那种大爆炸都是由夏哥来体验,炸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的身上。
说归说,欧阳医师毕竟是医生,医生就是救人的人,再怎么「爆炸」也不至于把人炸死,和夏哥比起来,小汪宁愿惹欧阳医师生气,也不想真的引爆夏哥的「炸弹」他见识过一次夏哥真正发起火的模样,而且从那次以后,他发誓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唉,老天爷如果肯把欧阳医师的「良心」分一点给夏哥当「煞车」,不知有多好?这样一来,他保证夏哥的人气指数绝对会冲破一百点。
哈,他彷佛可以听到老天爷的回答小兄弟,这就是你强人所难了,哪怕是我也有碍难照办的事。
「小汪,你在诡笑什么?看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咦?啊,没什么!」立刻紧张地把嘴遮起来,小汪嘻皮笑脸地移转话题说:「对了,夏哥,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初你是怎么把欧阳医师骗上手的?」
「骗?我有吗?」夏寰两眉拱得老高。
「不然欧阳医师那么讨厌和一群人在一起活动,怎么会被你拐得常常出现在咱们队上?还有,他当时还在念医学院,一般说来那种人怕惹麻烦,应该不会交像夏哥这种朋友才对。所以,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医生离不开你,对不对?」小汪嘿嘿嘿地笑说。「反正现在也没别人,你就说给我听听嘛!」
「唔……你真那么想知道?」
「想啊!当然想!啊,我知道了,夏哥是不是带医生去嫖妓,然后拍成什么Se情光盘,拿来作为要胁?喔,还是你们一起去干了什么坏事,从此以后欧阳医师就离不开你了?」
「小汪……耳朵靠过来。」夏寰伸伸小指,勾一勾。
不疑有他,以为自己可以听到第一手八卦的小汪,头才刚靠过去,立刻就被夏寰狠狠地揪住耳朵,大骂道:「你夏哥我会是做那种下三滥行为的人吗?啊!什么Se情光盘,什么要胁!那种事我才不屑干呢!」
「哇,夏哥饶命、饶命啊!」
「竟敢污袜我对那家伙的崇高情感,我岂能放过你?」说着,继续施加「回旋大转耳」,夏寰龇牙咧嘴地说。「给我仔细听好,我可是用无比的耐心和诚心诚意打动他的,怎么样?」
「夏哥,你用词错误了啦!崇高的『情感』应该说是崇高的友谊才对。无比的耐心,应该改成无比的缠功会更恰当。」
「好哇,还纠正起我的国语,你是真的不想要耳朵了吗?你刚刚不也说我是怎么把上他的,哼!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嘛,我不敢了。」实在痛得受不了,他只有屈服在夏寰的淫威下。
终于满意地放开小汪那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夏寰警告地说:「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这种话绝对不许在那家伙面前说,要不你就等着被我活生生地扒下一层皮,挂在车头当吊饰。」
「是。」什么嘛!自己就可以说错,却不许他说。
「怎么?你的口气中似乎还有不满?」
「没、没有!」小汪马上摀着自己耳朵跳开。「我去那边看看欧阳医师回来了没!」
说完,一溜烟跑得大老远不见人影。夏寰忿忿地打开车门,准备闭上眼睛小歇片刻。
什么骗?他怎么会对英治做那种事呢?从头到尾他对他都十分诚实,打一开始认识时,他不就告诉过英治,自己对他一见钟情?是小治自己不信他的话,就算被吃了也不该有抱怨,哼。
何况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虽然是他玩了点小花样,有点占小治的便宜,但那绝对不是骗,顶多只是诈而已。
***
炎炎夏日的夜晚,北海岸一带的啤酒屋家家生意兴隆、高朋满座,一点都看不出来接近凌晨时分了。
英治和夏寰在那一场飚车所结下的孽缘,不多不少,刚好满三个月的现在
「为什么我会在这边和这群人喝酒?」英治望着手中的啤酒杯,自问道。
「因为今天要庆祝你终于第一次打败我啊!小治。」不请自来的将自己的啤酒杯硬是与英治的相碰一下,夏寰大口大口地喝干自己的杯中酒后,抹着唇角大喊一声:「过瘾!夏天就是要喝冰凉的生啤酒!」
「打败?」英治的脸颊微微抽搐着。
「恭喜你啊,挑战第十次,终于以一记漂亮的右勾拳将我击倒。」对英治那俨然快要爆发的火山脸色视而不见,不知死活的夏寰高兴地形容着。「那一拳真是威力十足,快如闪电,教我无法抵挡啊!」
「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输得这么高兴。」英治嘲讽地瞪他。
「是吗?真奇怪,我一点都不沮丧,八成是因为输给你,所以一点都不会不服气吧?」摸摸下巴,夏寰催促他说。「你那杯酒怎么不喝呢?快喝、快喝。你可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怎么能不喝?」
「你把我当成没脑子、不会思考的傻瓜吗?」英治重重地放下酒杯。「你故意输给我,还要我高兴?庆功?你分明是在玩我!」
「啊,被你看穿啦?」夏寰不但没有愧疚感,还迅速地招认说。「唉,谁叫每次找你喝酒,你就非得要有个原因不可。我们队上所有人的生日都过了一轮了,能拿来充当纪念日的借口也都用过了,总不成要我说下周是『初一』,所以要喝酒庆祝吧?这样你绝对不会来的。」
「够了。我根本就不该来的,我要走了。」掏出一张钞票丢在桌上,英治起身要走。
「那可不成。」把住他的手,夏寰马上说。「现在你给了我一个好理由,你今天非得作陪不可。」
英治冷冷地看他一眼,摆明了要看他还有什么可以鬼扯的。
「为我没有尽全力陪你打架和飚车,同你郑重道歉。兄弟,赏个光吧?你要是不赏光,从今天起我每天都到你家门口报到,直到你原谅我为止。」再添上一抹无赖的笑,夏寰说得到做得到,就看他怎么接招。
只见平日没有表情的俊脸,此刻蒙上一层严酷的冰霜。
他气炸了。夏寰在心里头笑道:大部分的人生起气来一张脸丑得和母夜叉有得比,偏偏这小子生起气来一双眼睛像在勾人,艳得过火。冲着这双着了火的漂亮眼睛,冒再大的生命危险惹他生气也值得。
「哦,两位大哥,怎么放着我们大伙儿不管,进入两人天地了呢?这可不行,来来来,英治哥,你不要独占我们夏哥嘛,偶尔也和我们划划酒拳,要不就玩脱衣野球,输的人得脱一件衣服。我阿超为示诚意,先脱为敬!」
「好耶!阿超脱!阿超脱、脱!」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喔,哪儿来的排骨啊!快点拿锅子来,我要煮红烧排骨喔!」夏寰故意拉着板着张脸的英治,一起加入吵闹的场面。「来来来,要玩野球拳是吗?谁敢跟我比肌肉的,全都放马过来吧!」
满场都是「我来」、「我先上」的叫声,那班兄弟们适时插进来的瞎闹,打断了夏寰与英治的争执,就这样,英治坐回了原位,等到他发现时,已经在夏寰的算计下又被轮流灌了好几次酒。
「可恶,每次都上了你的当。」酒过三巡后,英治白皙的脸庞也略显微醺的红润,双眸也富蕴水泽,原本就俊俏的一张脸更是多了几分不妙的危险吸引力。
「有什么关系,你不也玩得挺愉快的?想不到你还挺会划酒拳的,我那一班兄弟都输给你了。」
「可是还是没赢你!」英治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比什么就是赢不了你!」
若不是因为喝多了,平常这类丧气的话,绝对不会由英治口中说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比念书,我绝对输给你。才念到高中的我,怎么敢和读国立大学医科的你相提并论?」夏寰高高地扬起双眉说。
「哼,那是看你有没有心而已,你压根儿就不想读书吧!」自觉无趣地松开他的衣襟,英治拿起啤酒猛灌。
「没错。我天生注定要吃流氓这行饭,所以读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地做一名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啊!未来我和我们兄弟全仰仗你的照顾了。」
夏寰眨眨眼说:「反正人各有专长,你也不必泄气。你在打架和划拳上输给我,纯粹因为是玩得不够透彻。拿打架来说,我的拳头和你那种科班出身、有规有矩的招式不一样,我的对手没有一个像你那么高尚,他们是不管别人死活的,相对地我也练就了一套保命的招数。管他狠不狠、贱不贱,能赢就好。所以你的缺点也是你的优点,你出拳时已经替人留下活路,而这就是我能赢你的理由。」
「好,那下次我绝对抱定打死你的决心。」打了个酒嗝,英治憨憨地微笑道。
嘿,真可爱。夏寰没想到平常精明的他,喝醉后一下子由警戒状态中的高贵猫咪,变成了只爱娇小猫,笑得如此毫无防备。
「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你太有良心了,真让你伤到人,我还无所谓,万一你愧疚得想对我终身负责,一辈子听我使唤的话,吃亏的可是你。」夏寰盯着他手中的杯子瞧,看样子不能再让他喝了。
「随会……」有点口齿不清地将「谁」说成了「随」,英治皱起眉头来,瞪着夏寰说:「喂,你干么晃来晃去!」
「我?」夏寰笑了笑。「晃的人是你,小治。看来你喝醉了。」
「随、随说偶醉……」砰咚,英治不胜酒力,整个人往前趴倒在桌面上。
夏寰伤脑筋地搔搔头,这下可糟了,他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好开车送这家伙回去,得叫出租车了话说回来,小治住哪里啊?
这家伙,真的有张该死、要命的漂亮脸蛋。
大部分的人不会把「漂亮」这个形容词和男人连在一起,可是这张脸真的是很漂亮,几乎可以用「美」来形容了。端秀的五官,知性与理性兼具的肩底下是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非常性感,还有着现在多数女人被化妆品所破坏而无法拥有的上等肤质那白皙透红的程度,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年满二十的成年男子该有的。
那光滑的下巴,该不会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吧?
夏寰不由得格格笑了,因为他可以想象欧阳英治要是听到自己的这番话,肯定会气得痛扁他一顿。
好危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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