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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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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袖飞笑眯眯地说,“还望君公子送我一程。”
君随我有些无言地看着袖飞,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无赖到如此程度,当下沉下一张脸,“我带你出去,你将这链子与我解开。”
“那是自然。”袖飞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知道你带我泅水过去。”
君随我也不答话,只是从怀里捞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
“火药。”
“你竟然有火药刚才还让我推半天墙!”
“我乐意。”君随我斜眼看着袖飞,一副你能将我怎样的表情。
袖飞抚着胸口慢慢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了出来,任怒火消了大半,才开了口,“请继续吧。”
君随我将火药放到墙壁旁,再铺设一条火药线,作为引子。
袖飞从怀中拿出火石,俯身点燃了药引,眼见一点火花沿着火药线向前烧去。猛地里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热气冲来,震得袖飞向后退了两步,君随我却仰后便倒。袖飞被君随我一带,又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掉进水中,只得伸手一揽,握住了君随我的腰,手中那把钥匙却飞了出去。
待通道中的烟雾消去不少,两人才寻找起钥匙,却见那把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钥匙居然遇水不沉,在离两人不远的水面上漂着,缓缓的飘向远方。
袖飞立即推了一下旁边傻站着的君随我:“你还不下去,我在岸边拉着你。”
君随我却动也不动,只是在岸边呆呆的看着。
“你不会也怕水吧?!”袖飞看着君随我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顿时浮出疑问。
君谁我只得干笑几声。
“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开这个链子的?”袖飞沉默了一下。
“没有,这个链子是千年寒铁铸成。”君随我答得极快。
“那你知道这水会流向哪里?”袖飞再次沉默。
“这水向西大约三个时辰,就会到达一条河,这条河水流极快,不到三日就会汇入大海。”
最后,两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钥匙慢慢地飘向远方,相对苦笑。
6(修改后的)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个店伙眼尖,看到两个的青年携手而来,连忙迎上去。
青衣青年略一停留,转头对后面那位蓝衣青年微微一笑:“袖儿,不如就在这儿用餐如何。”
那蓝衣青年很夸张的掩住眼睛,“大哥,我真的不是在嫌弃你的脸,只是今天的阳光烈了一点。”
那青衣青年很体谅看了他一眼,回头对这店伙说,“我弟弟生来患有眼疾,太阳一烈就有些受不了,能不能给我们一间比较暗的房间,再给我们送来浴桶,我们要洗漱一下。”
那蓝衣青年一听,顿时岔了气,那青衣青年则温柔地抚着蓝衣青年的背部,轻轻的拍着,“小心。”
那个店伙看到这幕兄亲弟爱的情况,很是感动,“客官你真是疼爱弟弟,想我哥以前也是如此对我,快里面请。”
君随我全身浸到浴桶之中,原先的衣服被褪至腕间,袖飞则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望着床上帐子上的浮苏,“从我们一起走那天起,我到底得过多少病?。”
“除去今天的眼疾和哮喘不算,”君随我默默的数了一下,“还有面部抽筋,气血浮动……这两天总共十七种。”
袖飞捂住眼睛,呻吟了一声,“为什么我要扮做一个病弱的弟弟。”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这种状况,难道你要扮作我娘子。”君随我瞪了袖飞一眼,却似在说:你不用不甘心,我比你更不甘心。
“娘子?!!”袖飞皱了皱眉头,重重叹了口气,“那还是弟弟吧。”
“袖儿。”君随我立即接口,亲热地叫了一声,又引起袖飞的一阵急咳。
待两人洗漱过后,重新披上衣裳,正在无所事事,正所谓两看生厌,两人越看越不顺眼,君随我轻咳几声:“袖兄,今日月色正好,不如出去走一走可好。”
袖飞立即点头。
两人出了门,袖飞立即装作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任由君随我扶着,两人的袖子垂下,刚好遮住相连的链子。
走了一段路,君随我就停了下来,扳起一张脸,“袖儿,你大概也累了,要不要去歇会儿。”
袖飞整个人的重量这时全部都撑在君随我的手腕上,看着流了满头汗的君随我,笑得自是极甜,“袖儿不累,怕是大哥累了吧。”
“袖儿休在逞强。”君随我从怀里掏出块手绢,笑盈盈地凑过去为袖飞拭汗,“你瞧,你都流了这么多的汗。”
袖飞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中暗暗骂道,还不是你一下子凑过来,污了我的眼睛,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袖飞向来极好面子,让他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君随我撕破脸倒也不愿,两人扮作兄弟虽是君随我提出,但自己那时也极力赞成,此刻也只得将委屈吞到肚子里,暗自咬牙,“大哥说的正是,我们就到那儿歇一歇吧。”随手一指,却是个小摊。
此时已经是深秋,木叶萧萧。
街上的尽头,有几个小小的摊子,傍着满天的星辰,默默地点缀在这冷清的街上。
7
孙驮子只是一个摆摊子的老头,儿子媳妇去世的早,只剩下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岁的孙子。而这孙子实在不成器,整天偷偷摸摸的,为了生计,也只得半夜出来讨生活。
孙驮子从锅里舀出两碗热滚滚的粥来,给刚坐在桌子上的两个公子端过去,那青衣公子微微一笑,一只手伸了出来,分别接过两碗粥,第一碗先吹了一下,放到蓝衣公子的前面,第二碗才放在自己前面,慢慢品尝。
那蓝衣公子也不谦让,当下伸出一只手端起来就喝。不料粥太烫,疼得他哇哇直叫。
孙驮子连忙上去,“两位大爷,因为今天天气比较冷,所以粥煮得比较烫。”
“老人家,不碍事,是舍弟太心急了些。”那蓝衣公子笑了笑,环顾一下四周,“今晚倒挺少人的。”
“天有些冷了,大多数人都不愿出来。”孙驮子见两人脸色并无不愉之色,顿时话多了起来,“而且这几天总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在捉一个采花贼,很多人都怕惹上麻烦。”
“哦。”那青衣公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见有人搭腔,孙驮子顿时来了兴致,“据说那采花贼不知量力,采花竟然采到了金陵白家的二小姐的头上,现在到处找他的人就是白家。”
“据说白家家大势大,在江湖上也有些威望,想必那采花贼插翅也难飞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不知怎么的竟被他给跑了,所以现在城里正搜的紧呢。”孙驮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个采花贼施了什么法,那些姑娘个个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那青衣公子向蓝衣公子倪了一眼,又转头笑道:“想必是那采花贼像舍弟那般长的风度翩翩,嘴又像抹了蜜糖般会哄人,自然会讨女儿家的欢心。”
“唉,我天生不识几个大字,自然不会管教孩子,但要是我有丫头若是如此,定要狠狠打断那丫头的狗腿,谁叫她看上那种外表长得人模人样里面却一肚子坏水的。”孙驮子越说越起劲,全然没顾着那蓝衣公子已经咳了半天,“当然令弟这般俊秀却不算在内。”
那青衣公子摇头叹了一声,“老人家你实在不知,我这个弟弟呀俊秀的不像样子……家里的门槛都几乎被踏破了。”
孙驮子看了蓝衣公子一眼,笑着说:“实话说我有个孙子,虽然连令弟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长得还算可以,但我家的门槛一天也被东家的翠花,西家的小梁踏了好几百遍。”
“害得我每天担心受怕的,生怕他糟蹋了那个人家的好姑娘。”孙驮子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令弟长得俏,倒要好生看着,千万不能让他踏错一步。”
“这个自然。”
“瞧我那废话的性子一起,倒将想说的全忘了。”孙驮子搔了搔头,“说到刚刚那个采花贼,这两天又糟蹋了一个何员外家的少爷,尸首就随便丢在城西,你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要令弟给采花贼看上了。”
“那采花贼好男色?”那青衣公子斜斜看了蓝衣公子一眼。
“这倒不知,听说何员外的儿子是头一个。”孙驮子想了想,“我那孙子跑去城西凑热闹,说这两天那里热闹得很,白家已经派人去那儿查了。”
青衣公子正听得有趣,原本脸青了又绿的蓝衣公子却再也忍耐不住,丢下那碗没喝多少还是极烫的粥,一把拉住青衣公子,拖着就走。那青衣公子也不挣扎,只是嘴里说着“还没给钱呢。”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到桌上。
孙驮子呆呆地看着那锭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银子,这时青衣公子早已被拖远,只是听到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老人家,不用找了。”
8
才转了小半个圈,那蓝衣青年就停了下来,一副恼怒的神色,“好家伙,竟敢污了你爷爷我的名号。”
那青衣青年露出两排皓白贝齿,“那袖儿你打算如何?”
“废话。”袖飞瞪了君随我一眼,“当然是捉住那个采花贼,打得他连爹娘都不识。”
“但……”君随我指了指联结两人的链子。
袖飞顿时犯了难,拖着一个武功全无的家伙,连轻功都施展不出来。
怔了好半天,袖飞忽然嘴里骂了一句,弯下腰,一只手扶在君随我的背部,另一只手从下面伸到君随我的腿弯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却是抱女人的姿势。
君随我也不在意,只是嘴里嚷着,“轻点轻点,可千万别把我给颠出去。”
正在施展轻功的袖飞一听,差点没气得把怀中的君随我给丢了出去。
到了城西,袖飞穿过层层守卫,不久便来到停尸的地方。袖飞低头一看,那君随我拉着他的衣襟,在自己怀中睡得正甜。袖飞顿时大为不满,自己抱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男人在这大冷天辛辛苦苦从城东奔到城西,辛苦倒不说,那个人却舒服的睡着了。
双手大开,怀中那人直直得掉了出来,跌到冰冷的地上,顿时醒了。
“啊,到了?!”君随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惺忪的双眼,转头看看双手横抱冷笑连连的袖飞。
袖飞没好气地点点头,两人凑在一起借着窗边的月光来观察尸体。
此具尸体约摸二十一岁,由于晚秋,天气寒冻,面容还来不及腐烂,长得还算清可,却还达不到袖飞的标准。袖飞只是斜睨了一眼,顿时便受不了,别开了眼睛。
君随我仔细看了一眼,惊呼着:“那人在笑着。”
袖飞愣了一下,从来没听过被采花的人还面带微笑着,况且被采的那人还是个男人,顿时被挑起好奇心,凑了过去。
两人将整个尸体细看了遍,身上衣着虽略显凌乱,但极为齐全,照理说,如果一个男子突遭采花,必定会极力反抗,衣裳必定会扯破,再者那零乱的衣裳却是事后再穿上去的,两人看着目光闪烁,对望了一眼。
再看,身上并无致命钝器伤痕,但可怖之处,身上男器却被齐根割去,估计对受害人怨恨极深。
袖飞垂下手,将尸体从新盖起,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君随我说,“你认为如何?”
君随我想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这并不是采花,却是情杀。”
袖飞皱了一下眉头,“我问的自然不是这个。”
“这个我也知道。”君随我缓缓地说,“不是采花却归为采花案,就算这城里的捕快是傻瓜,白家的人也不是傻瓜。”
“我想的正是如此。”袖飞望着窗外,用一只手指点着嘴唇,嘘了一声,“来了。”
看着窗外燃起无数火把,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君随我不禁扼腕,“这招引蛇出洞实在是用得极妙。”
两人对看一眼,不禁苦笑连连。
9
这时,一个灰衣男子从众多捕快里跃了出来,对着紧闭的房门拱了拱手,笑得一脸温和:“据闻袖大公子大驾光临,敝下深感荣幸,即摆下酒席一桌,还望袖大公子赏脸。”
灰衣男子笑得那等老实诚恳,袖飞看着差点都要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了。
“不知设宴的地点是何处?”袖飞也笑了,“不知是这里的大牢,还是六扇门的锁魂狱?林汐林大捕头。”
林汐一脸老实像,“区区也想尽快请袖大公子到六扇门一聚,但时路皆远,只得在这儿早早打扫好牢房静候袖大公子的光临。”
袖飞苦笑一声,“在下风闻林大捕头的侠名已久,不奈现日琐事繁多,不如改天再登门谢罪可好?”
看着林汐含笑不语,最近倒霉透顶的袖大公子终于忍耐不住,露出他这几天来的第二百五十一次苦笑。
“你在看什么?”袖飞这才发觉旁边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好一段时间,转脸一看,却发现君随我的眼睛落到了队伍最远之处,那儿一个红衣少年坐在马上,约摸是十五十六的年龄,明眸皓齿,样子极为俊秀,一脸的傲气。
“没什么。”君随我别过眼睛,回过头来,淡漠地笑了笑,“只不过现在才发现又到深秋了。”
“想不到君兄你竟然会这么多愁善感起来?”袖飞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一下君随我,摇着头说,“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君随我的脸顿时抽搐了一下,但随即又欢笑起来,“我只是看着那位公子穿得正暖和,想想我现在遍体生寒却不能换件厚衣服的惨状,不由得心生感触罢了。”其间比了比自己手上的链子。
外面在重重包围之下,里面却一片口沫横飞,战意正浓,原本应该联手的两人却先来个窝里斗,实在不得不令人心生感慨,这两个实在是天生的对头。
待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却已是在许久之后,君随我望了望外面的黑沉沉的夜色,突然说了声,“现在就闯出去吧。”
“现在?!”袖飞愣了一下,“不如等到五更再走。”
“不了。”君随我沉思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五更虽然是人体最疲劳的时候,但这等浅薄的道理林汐应该想得到,更何况我们没必要搭理那群苯捕快……”
袖飞接上,“只要跑得过林汐就行了。”
“不错。”君随我击了一下掌,“袖儿你这才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聪明呀。”
袖飞冷哼一声,又将袖飞打横抱起,三下两下就到了屋顶,朝远方奔去,此刻,林汐也一同跃了起来,追了上去,那红衣少年刚好转过头来,看到君随我的脸从袖飞怀里露了出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立即怔了一怔,心里小声地嘀咕一下,“他怎么会出现于此,还与小林子所追的采花贼扯在一起,不行,还得去瞧瞧。”心中一打定主意,立即一旋身,从马上斜斜跃了起来,使出的竟然是江湖上绝顶的轻功“燕子三抄水”,也一并追了上去。
10
那红衣少年的轻功甚是奇妙,三下两下就追上的林汐,林汐见了顿时大喜,“君儿,你的轻功比我好,快帮我拦住他们。”
那红衣少年望着不时从袖飞怀中露出脸来的君随我,嘴里说到,“小林子,你要我帮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记得,又一个人情。”说罢,越过林汐,紧紧跟在袖飞后面。
袖飞心里暗暗叫苦,本来自己与红衣少年的轻功相差不远,但此刻怀里抱着一个人,轻功施展不开,而且怀里这个人又总是不安分,当下大怒,抱住君随我的双臂缩紧一下,“你倒与我安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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