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欲火焚身-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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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徽宗本是优柔寡断之人，见童贯如此忠心，不由双目红润，自地下将其扶起，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童贯，你很好。朕，朕没有看错人。明日早朝，朕答应完颜宗望的条件，日后让他们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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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芳心碎，翩若惊鸿
更新时间2009…2…25　19：50：16　　字数：3560

　静夜，群星熣烂，庭院深深，雾锁楼台，如幻如梦。
　　假山畔，素衣姿影淡然若雪，不施粉黛，玉脸呈现惊心动魄的柔美，仰望夜空，喃喃祈祷。
　　不远处，明眸皓齿的小婢昏昏欲睡，然而倔强的她强撑着。暗思：自见凌公子，小姐宛若新生，莫非小姐思念久远的人就是凌公子？哼！相比那黄裳，凌公子却好上万倍；小姐明明不喜黄裳，却对无礼、自大的黄裳巧笑倩兮；若是凌公子见了，肯定很难过得紧。唉！怎么才能不让凌公子知晓呢？若儿心下暗自为小姐担忧，小心儿里为小姐打算，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小姐隐瞒。
　　“若儿，时候不早啦！明日还有功课，你自行去休息吧！”李师师感觉若儿不定的气息，怜惜无比。
　　“不，小姐不睡，若儿也不睡；凌公子可说了，若儿已经长大啦！要懂得照顾小姐。”想起自己的“使命”，若儿倔强回话，兀自嘀咕道：“若儿知道凌公子真心爱护小姐，可小姐与那黄裳打情骂俏，怎么对得起凌公子的深情，看你日后如何面对凌公子。”
　　李师师绽齿一笑，对若儿益加喜爱，轻移莲步，来到若儿身边，轻抚她的秀发，说道：“若儿还小，不懂大人的事儿，若儿放心，我又怎么会做对不住凌公子的事儿呢？”
　　“小姐，不如我们走吧！去找凌公子，小婢听闻凌公子天下无双，在他身边小姐就安全多了。昨夜，那个黄裳居然带一个粗鲁的野人前去天香楼，而且任由那野人调戏小姐，恨死他了。他根本不是真的爱着小姐。”若儿嘟着小嘴，小脸通红，气鼓鼓地打抱不平。两个小辫一摆一摆的，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李师师如云的秀发微微飞舞，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听闻若儿抱怨不怒复喜，嫣然一笑，如百花盛放，群星失色。心想：若儿纯洁无暇，却也知晓那黄裳不是好人，我心底何尝不知黄裳只贪图我的美色？
　　灵活的双眼眨巴眨巴的，若儿语出惊人的道：“小姐，凌公子武功不是很好吗？干脆让他把那个黄裳和那个野人杀了干净，免得日日纠缠小姐。特别是那个叫完颜宗望的野人，若儿恨不得把他的眼珠挖了下来，满脸口才的模样恶心死了。”
　　想到完颜宗望那付色狼样，若儿心里直翻胃。


　　李师师倒是吓了一跳，想不到若儿小小年纪，居然煞气十足。想起她一切都是自己，感动之极，她孤独一人，平日里达官贵人虚情献媚，无不是冲着自己绝世容颜。根本没有一个说真心话的人，而若儿又太小，天真烂漫，生怕她为人所算徒惹麻烦，想不到若儿居然维护自己，俏目微红，抱着娇小的身子无声饮泣。
　　“若儿，也许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京城啦！再也不回来了，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李师师俏目连闪，流露着智慧之光，浑无平时娇俏妩媚之色。她机智非凡，自小流落风尘，对世态有着深深的理解。自言自语的道：“若儿，你不知晓，叫完颜宗望的野人来历可不小，人家是一国之二太子呢！依我了解，黄裳恐怕会答应他的要求。”
　　若儿一下挣脱李师师的怀抱，大声道：“不行，那黄裳凭什么答应？他又不是小姐的什么人。我管他什么完颜宗望、完颜失望，居然要黄裳那贼人将小姐赐给他，也不想想自己像个野人一般，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姐，我们收拾收拾，趁夜色无人悄悄溜走。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晓，别人就无法找到小姐了。”
　　“离开，怎么离开？而且这未尝不是脱离苦海的机会，我为什么要离开。”李师师美目如星，沉静之极。疼爱的看了若儿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冷幽幽的短刃，爱惜抚摸，道：“若儿，明日一早你带这柄短剑，前往李恪大人的府第，投奔于他，李恪大人是凌公子的岳丈，当识得此刃，前些时日凌公子转交于我，交待若日后有变，将若儿你送李府，免除我的后顾之忧。难得你如此看重于他，也算对得住他的苦心了。”
　　若儿小脸吓得惨白，哇的哭出声来，大呼道：“小姐不要我了，小姐不要我了。小姐，若儿错了，千万不要不理若儿，若儿哪都不去，只陪着小姐，一辈子都不分开。”
　　“傻若儿，我又怎会不要你呢？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你还小，在我身边只会连累了我，使我不便行事。你走了，我才好设法离开啊！李大人贤明，当不会亏待于你。若是你不听话，我，我真的不要你了。”李师师心里万分不舍，然而为了她的安全，不得不忍痛分开，她心底隐隐感觉明日自己的命运将会改变。
　　若儿得闻小姐此语，放下心来，泪眼朦胧，兀自倔强的道：“不走，我不走，我要陪着小姐，就是死也不走。”
　　李师师柔肠百结，泪珠儿簌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良久，狠下心厉声道：“若儿，你长大了居然不听我话，我永远都不理你，你我主仆缘份已尽，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这丫头平日恃宠，无法无天，枉我真诚待你。却不知救回一条毒蛇，你，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若儿泪珠儿扑簌簌的滚落，哇的哭出声来，从李师师手里接过短刃，朝外跑去，她年龄虽小，自小受人冷落，尝遍百般欺辱，自尊心极强，此刻得闻此语，自尊心作崇，一路洒泪，没命般的奔跑。
　　李师师伸手欲挡，然而却乏力的垂了下来，无力的偎依在一颗树上，望着被夜色吞没的小小身子，豆大的泪珠悄悄悄悄滚下，喃喃道：“若儿，望你珍重；姐姐无能，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姐姐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希望你不要恨姐姐。”
　　若儿似乎得闻李师师的心声，突然停下，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熟悉的院落，无力的坐在地下，放声大哭。她心地玲珑，蓦然清醒而过，继而明白了李师师的苦心，所以并不怨恨，反而更加疼爱这个姐姐。擦了一把眼泪，坚定的站了起来，刹那间似乎长大了不少，咬着失色的嘴唇，暗下决心：凌公子，小姐有难，你在哪里呢？快来救救小姐啊！
　　“唉！好一个倔强的小姑娘，夜深人静将往何处？为何夜不归家？不怕你家大人担心么？”语下慈爱、悲天悯人，清晰悦耳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
　　若儿吓了一跳，他听闻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在天香楼见过无数次，所以心里却不慌，急速回首。只见一素衣女子，于星辉下当风而立，面蒙白纱，看不清其容颜，目光中流露着慈爱怜惜之色，衣袂飘飘，宛若神仙中人，差点儿让若儿以为是小姐来了，不过此人浑无小姐的熟悉气息，知晓并非是小姐追来，一时心里又苦又涩。
　　倔强的擦了一把眼泪，昂首道：“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是孤儿，没有人要的孤儿。”她越说越苦，伤心之极。
　　神秘女子笑了，明眸宛若月牙儿，她目光如电，瞧若儿一身锦衣却作丫头打扮，知晓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也不道破。说道：“小姑娘，我也无家可归；不知你将往何处？不若你我一道？两个无家可归之人相互安慰岂非妙事？”
　　若儿虽然机灵，然而受年龄所限，想想自己真的无家可归，悲从中来，泪儿扑簌簌的落下，说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天下皆知的人，找到他我就有家了。”
　　神秘女子兴趣十足，好奇的问道：“哦？天下皆知的人？当今世上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做到天下皆知，这我可好奇了。”眼珠一转，见若儿崇拜的模样，恍然若悟，“天下女子莫不以认识凌云为荣，莫非你说的风头正健的‘邪帝’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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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我要找的就是‘邪－帝’凌云，他曾说过要认我作妹妹的。”若儿胸无诚腑，想起当日早晨凌云的话，骄傲之极。
　　女子恍然，对凌云益加好奇，想不到如此幼小的丫头也知凌云之名，心下一动，言道：“听闻凌云正在沧州作客，武林群豪一路相送，成就一番美事。我正要见识见识他哩！不若我们一行如何？”
　　“好啊！好啊！姐姐你也知道凌公子之名吗？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若儿喜不自胜，不由分说拉着女子柔软素手，顺着大路跑去。她也不知为何，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没有丝毫戒备之心，隐隐感觉这姐姐是好人，她不会害自己的，更何况自己一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让人骗的地方。
　　神秘女子暗自发笑，素手一点，若儿软软倒在她的怀里。抱起小小的身子，疼爱的抚摸着小脸蛋，笑着道：“小丫头，以此速度何时才能走到沧州？姐姐带你一程吧！哼！凌云，我倒要瞧瞧你是何等人物，居然有此能耐，你的武功是不是真的达到了天人之境，我倒要看看在我剑下有没有命留下来。”
　　女子说到凌云，恨意十足，一扫刚才慈爱之色，杀气袭人，如若脱鞘神剑，听她话语似乎与凌云有着莫大的仇恨。
　　若儿于昏迷中似乎感应这股杀机，机伶伶的颤抖了一下。
　　神秘女子见此，连忙散去内息，似乎极为喜爱若儿，身法一展，“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优美妙曼，瞬间消失在茫茫星辉下。
　　待她们走后，一道身影自林中走出，叹息一声，化成淡淡虚影，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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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临早朝，傲骨铮铮


更新时间2009…2…25　23：40：27　　字数：5187

　翌日，晨雾迷朦。悠悠钟声恍若远古的文明，奏响了新的一天。
　　早朝，文武班齐，宋徽宗沉着脸姗姗来迟，众大臣心知肚明，大气都不敢出，诺大的宫殿人满为患，却鸦雀无声，显得格外诡异而压抑。
　　宗徽宗威棱而满意的望了众臣一眼，他以为众大臣敬自己若此，虚荣高傲之心复起，微一颔首。
　　童贯步下丹墀，拂尘一摆，尖刻悠远的吆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宰相蔡京出班奏道：“臣叩见吾皇万岁，臣昨宵夜梦金銮殿百鸟朝凤，今晨请相师解梦，相师言：百鸟乃四领邦国，凤凰为皇上也。我朝与辽国世代相争，我朝礼仪之邦，一再容让，然而荒蛮之人不思君恩。女真苦寒之地尚知皇上之威名，可见吾皇天威远播四海扬名，如今派使者前来商议出击辽国，正是良机，望吾皇勿再思量，一举夺下燕云十六州，一尝先皇宿愿。臣闻此佳讯，夜不能寐，遂连夜恭书一纸，为吾皇出些小谋，谨呈御览。”
　　童贯接过，陈于御案之上。宋徽宗看罢，笑曰：“朕观此书，虽文采斐然，但却铁骨铮铮，兵法布阵之法着实不凡，卿为国忧劳朕心甚悦，卿且归班，朕自有道理。”
　　高俅见皇帝龙心大悦，横了蔡京一眼恨之入骨，当时高俅让自己为帅南下，然而登临姑苏，慕容一氏早已烟消云散，回朝时两手空空，深受宗徽宗埋怨，此刻见蔡京目中泄露喜悦之色，更加愤愤不平。思量了一阵，上前叩首道：“吾皇万岁，完颜宗望尚在殿外相候；但不知吾皇见是不见？”想起完颜宗望无耻的要求，他心下忐忑，生怕皇帝震怒。
　　然而出乎众臣的意料，宗徽宗眼中精芒一现，复又转为平和，淡淡的道：“宣”
　　不一刻，群臣好奇望着金国使者，只见他身高体壮，年三十多，脸肉结实，肌色黝黑，却透着亮光，双眼有神，目视前方，显得异常坚定。穿着白色貂毛大帽，一条紫色大披风缠绕在脖子间，挡住了不少风雪；衣着做工精奇，虽不及大宋皇家用物那么华丽耀眼，却也不凡，显来此人身份在金国珍贵无比。
　　一见完颜宗望进来，众臣都好奇地看着这位魁梧的金国使者，朝廷与金国交道甚少，所知有限。此时一见完颜宗望的样子，殿里的多数文人既吃惊又好笑，吃惊是对方体格的强壮，可比他们要强上太多；笑的是对方的野蛮，在他们眼里，这些外夷之人都是没有开化的野人，比他们这些天朝上国的斯文人要差得太多！
　　完颜宗望抬着头凛然不惧，殿里的一切都收在眼里，看着众臣暗自冷笑，望着高坐的赵佶，立即躬身道：“金国完颜宗望见过皇帝陛下！”
　　“大胆！”一旁的蔡京像被人踩了一脚，大叫起来，“好个金人，见我朝陛下竟然不下跪叩礼！”
　　除了高俅脸有难色外，其他莫不是与高俅一样气愤莫名，看来这些文人都是一帮自大无能的家伙！完颜宗望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眼里尽是嘲弄之色。昂着头，道：“宗望是金国使臣，只拜金国皇帝，宋金两国并臣属之关系，时下联合出兵，应当平等相交，岂有强迫对方使臣下跪之理！”
　　群臣哗然，低声责骂，一时大殿内国骂声声。
　　完颜宗望不屑神色益深，嘲讽道：“久闻大宋乃礼仪之邦，宗望倒是见识了。”声若宏钟，将群声压了下去，众臣平日莫不以君子自诩，听得此言，莫不面红耳赤，低首不语。
　　宗徽宗目如冷电，心下愤恨异常，恨大臣们被驳得无话可回，清咳道：“完颜宗望乃金国使者，而且来自苦寒之地不懂礼仪当可原谅，但不知使者有何商议？”
　　完颜宗望暗自冷笑，宗徽宗自寻台阶之法他如何不知，不过亦不点破，拱手行礼道：“宋朝皇帝陛下，金国素闻宋辽两国世代争斗，仇恨无法化解。大金国此次只要求贵邦军队出长城，牵制辽国部份军队。若贵国以期有所作为，可让种师道自陇西出兵，也许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果。”完颜宗望心下傲慢，堂堂大宋朝在他眼里，唯独一人让他略有担忧，此人正是有儒将之称的种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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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师道十数年如一日，为大宋朝镇守西北要塞，让西夏寸步难进，如此人杰却不得重视。完颜宗望心下不知是喜还是悲哀。
　　“使者言之差矣！种帅虽为人杰，并非独一无二，想吾皇陛下英明天纵，不然岂会不加重用？此非我大宋无人，而是人才遍地，种帅只是其中之一员，想我堂堂邦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除却种帅一人，莫非使者认为我朝无人乎？他日战场上希望使者拭目而待，名臣武将，我中原岂会落后于人？”清朗之音弥漫大殿，铁骨铮铮一掷着地。
　　完颜宗望一惊，回首望去，只见一清俊若竹之文臣傲骨铮铮，目光清正，如今正逼视自己，气势浩然，逼得宗颜宗望后退一步。他想不到一介文臣居然有此气势，高傲尽去。恭声道：“宗望知错，真诚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拱手一礼，傲然道：“不敢劳问，小人李恪非，一介书生无官无职，只是吾皇陛下万千子民中的一员。”
　　众臣惊然，李恪非平日低首做事，从未做出头鸟倒是让人轻视了，此刻他表现出来的傲骨却让人不能轻辱，气势凌人，倒为宋徽宗挣了一回面子。
　　宋徽宗龙颜大悦，望着李恪非充满欣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