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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 囚鸟(拉穆,沙穆)by泪七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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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司乘员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笑容。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么幽雅的先生是个逃票者。“按照规定您必须补票。”
“那么……好吧。”穆打开钱夹,怎么?里面厚厚一沓票子只剩下两张,天!这……这该怎么办呢?
剩下一百二十八块五角,全部家当了。穆小心翼翼的把它们和地契一起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嘉镇车站喧闹得很,虽然是傍晚,却还热嘟嘟的没有一丝风,穆只觉得头晕脑胀,眼睛景象一片模糊,好容易摸到月台把手,一步步往前蹭。
找一家最廉价旅店躺下来,又开始发烧。胡乱吃了药,一睡就是三天。醒来,浑身酸疼,好歹头脑清楚了些。
‘我该怎么办呢?似乎嘉镇离依春近一些,先去那里吧,太想见沙加了。’
拖着灌了铅似的身体在街上踅摸一圈,两家理发店招小工,餐馆招传菜员,却没人愿意要一个瘸子。实在累得够戗,穆扶着椅子坐下来。这几天一直低烧,晚上也睡不塌实,总是梦在自己迷宫里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不远处零星的围了几圈人,似乎还有乐声,穆费力撑起身子走过去,果真有人在拉琴。
‘我也带了短笛呢。’穆暗自庆幸自己为了解闷随手拿了笛子出来。不过今天太晚了,他加快脚步往回赶,天一黑就彻底看不见路了。
半夜惊醒,又是同样的梦!夜是这样漆黑的吗?嘴巴干的厉害,穆下床,头重脚轻的跌了一交。四处摸索着,暖瓶呢?明明应该在床边的!怎么会找不到?拼命的摸,拼命的摸,还是没有……突然觉得好委屈,难道要这样被渴死吗?
又吹了小半天,腮帮和嘴唇都火辣辣的疼。穆低头数这今天的收获,大一点沉一点的应该是一块钱,黄|色的是五毛钱,剩下的是一毛。即便在太阳正足的午后,他也只能靠形状和颜色分辨东西。大概是两块七,照这个速度,起码要半年才可以攒够去依春的钱。穆悲伤的想,到时候他恐怕就彻底瞎了。
前面白色晃动的应该是人吧,穆往旁边躲了躲却还是撞个正着。“对不起。”他赶紧道歉,看来自己有必要买只手杖了。
“没关系,是我挡在你前面的。眼睛不好?”
“哦。”
“刚才的笛子是你吹的?”
“是,还会什么?”
“管弦键盘类的都学过。”
“很不错嘛,跟我来。”
好久没碰琴键了,穆来回扫两边找好音准。弹了首致爱丽斯,流畅娴熟,极内行的人才能听出偶尔几个音有些涩。
“还会别的吗?流行的?”
“有谱子就可以。”
“你看得见吗?”
“我……,没关系,听三遍的歌我就能弹出来。”
那人点点头,看他的技术,应该不是在吹牛。然后他回去问另外一个人,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是我哥哥,我叫加隆,他叫撒加。”
穆点点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他们几乎是一样的。
“指法很工整,你学琴很多年了吧。”那个叫撒加的问。
“是。”
“愿意到我们这里当键盘手吗?一个月五百,包吃住。”
五百!穆心里暗喜,这样只要两个月就可以挣到车票钱了。“好。”
“签个合同吧。”
“合同是什么?”
撒加冷笑着,乡下的蠢蛋一个,白糟蹋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就是说你至少要在我这里工作两年,我可不能天天出来找键盘手。”
“可我正在找一个朋友。”
“那是你的事情,没演出时我会适当给你放假的。”
“那么……好吧。”
好久没洗澡了,穆脱掉衣服,温热的水倏倏从身上留过,好象把疲惫也带走了,很舒服。真的这么容易就可以赚钱吗?心情明朗起来,精神也会放松,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行人起程去了东则,穆不知道是不是离依春更远了。
“来,这边。”加隆掺着穆坐下来。“走这么远累了吧?”
“没有。”
“嘿嘿,这两位你还没见过吧,这个宇宙超级无敌酷酷男——迪斯马斯克!劲舞跳得超级棒。”
“你好。”
“你好。”
“还有这个美妙绝伦,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曼妙佳人就是阿布狄罗。还是我哥哥的,咳咳。”
“什么?”阿布蔑了加隆一眼。
“他,是我哥哥最得力的助手。喂,我说阿布,过来跟人握个手,照顾下伤残人士嘛。”
“没看出你的腿不好,劳您大驾站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呢。”
“没关系。”穆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吞了苍蝇样难受。
第一场演出在露天广场。阿布唱歌,穆只负责即兴伴奏,不需要固定的曲谱。观众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穆有些紧张,他从来试过弹琴给这么多人听,幸好他不是主角。
“阿布,阿布!”台下兴奋的喊着。
“大家好,很高兴又来到这里……”
“真是热情呢,谢了三次幕。”加隆嬉笑着做个点钱的手势:“大哥你又发财了吧。”
“小钱。”撒加轻叹口气,真看不惯弟弟这副穷鬼模样,整日只求三餐,胸无大志。
“穆,累坏了吧。”加隆殷勤的递了过杯水。
“弹琴怎么会累呢。”穆想,累点也没关系,能赚钱就好。
脚步声有点杂乱,人影也多起来。似乎还有人朝他走来,穆握着杯子有些不知所措。
“新来的键盘手果真很帅气。”
“是啊,我就说嘛!”
“跟我们照个像吧。”
“我吗?”穆讷讷的问。“好的。”
几道闪光,那些人拿来照片过来,“签个名。”
“哦。”
阿布忙里偷闲的瞟过几眼,这新来的家伙,蛮能抢风头!
睡到半夜,穆突觉一股凉风,被子似乎被人扯去了。
“谁?”
那人没说话,顺手扯下他裤子扔到一边。
“我叫人了!”
“这是我的乐队,你想叫谁?”
撒加?喀啪,这种镣铐的声音穆太熟悉的,用脚趾想都知道他要做什么。既然这样,穆也不想挣扎,只求他能轻点,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一个金属质的东西被插进去,然后不停的胀大。
“疼!”穆哽咽着。
“忍着点!”撒加不耐烦的低吼。
……
“你去哪儿了?”撒加刚退出来,冷不妨被人从后面擒住。
“阿布,回去说。”
“没什么好说的。”阿布加大力道。
“啊,疼,疼!真疼!”
阿布心一软,手也跟着软下来。酸酸的问:“他比我好吗?”
“你说什么啊?”
“那你进去干什么?”
“我……帮他洗下那里。”
“你,还说没什么!”
“不是我了,是斗马大人,你知道他掌管东则所有的演出权嘛,我们的场地还要靠人家帮忙找。”
“真的吗?”
“当然,回去说。”
……
“对不起。我又乱发脾气了……”
“没关系了。”抱小布在腿上,轻吻他的泪痣。“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阿布,我一定把你捧成明星。”
“不需要,我只要你。撒加……”
“知道了。
“我们为了在一起,背叛了大艾了,背叛了那么多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沙加,卡缪,555555,我们……”
“谁让他那么固执呢。”
“我们……”
“我们不能没有彼此,布,快睡吧,睡不够嗓子会舒服的。”
“哦。”
这孩子,撒加搂紧他。美丽,骄傲,霸道,不过都是表象,在他眼里,阿布永远是个娇弱的长不大的孩子。
“为什么要我去陪斗马大人喝酒,我不会喝酒。”
“因为他喜欢你啊。”很无赖的回答。
“我……可以不去吗?”
“你已经签了合同。”
“可是……”
“合同上写明愿意为我工作!”
穆就这样颤抖着被撒加拽到斗马面前。
“果真不比你的小鱼儿差,嘿嘿,正对我的口味。”
“您笑纳!”
‘笑纳?’穆死死拉住撒加。‘是要把我送给这位大人吗?不要,不要,我不要再被关起来。’
“就一个晚上,不听话别想要工钱!”
一个晚上?那么……
开始穆还庆幸他没有拉达那般钢猛,逐渐却发觉,阴柔的力道更难忍,而且,花样比起米诺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应该亮了吧,可他怎么一点没有倦意呢?’绵长持久的玩弄,穆欲哭无泪。
“你的腿?”私|处一一被折磨过,斗马的注意力有转移到断口处,刚长好的粉嫩皮肤,有几处被义肢硌出血印,同样是脆弱敏感的地方。
“这么漂亮的人身上居然有如此狰狞的伤口,真可惜。”
是啊,很恶心的,求您不要碰它,穆暗暗祈祷。
怎能不碰?要知道他人的痛苦便是斗马的享受。
细细的银质螺旋钩,三厘米长,顶端镶着雕功精巧五叶花。
“漂亮吗?”卡马递到穆眼前。
“很漂亮。”穆附和着点头,虽然视力已经一片模糊。
“送给你了,喜欢吧。”
“谢谢。”
“我帮你带上!”
带上?啊!断口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穆咬牙忍了过去。可怎么……他挣扎想看清楚,光线却越发暗淡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疼,疼,啊……似乎又一跟滚烫的东西刺入断口上,啊……穆惨嚎着晕厥过去。
“起来,起来看看。起来啊!”斗马撅着穆的领子把他摔在地上,
“啊!”疼痛使他稍微清醒了些。
斗马压着穆的头:“看看漂亮吗?”
“漂亮,漂亮……”
再醒来,天黑着。
于是睡去,再醒来,依旧天黑。
穆挣扎着坐起来,手似乎触到什么。义肢?是的。垫在里面的纱布却找不到了。在床头摸索着,啪!这个不是,啪!这个也不是吗?应该有一个按扭是床头灯的,莫非坏了。
有人进来。“怎么样,今晚能上场吗?”
是撒加?“我……睡了很久吗?”
“哼,从我把你背回来,已经两天了。”
背回来?两天?今晚?脑海一闪过的可怕念头几乎再次把穆击晕,难道现在是白天?难道……已经彻底失明了?
“你怎么了?”
“没有。演出?还是伴奏吗?”
“独奏可以吗?挑你拿出的弹。”
“可以。”
穆,打开所有的灯,再拉窗帘,呵呵,确实是白天,眼睛终于也感到些微亮。
愣了好久,直到一条腿站得发酸才摸索着坐回来。大悲过后原来如此平静,穆苦笑,以后,弹琴要靠这双手,‘看’东西恐怕也要靠它了。
装义肢时才察觉断口处的异样,那硬硬的莫非是……隐约记起斗马手里的东西,莫非是……穆惨然的想,命运,什么时候才能稍稍眷顾他一点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三拍起,手腕微抬,纤指画出一个漂亮的V字。正宗皇家学院派风格,完美演绎!
连撒加都有点吃惊。这个几乎是从街上捡来的男子竟有如此的音乐素养!因为早看出穆已经彻底盲了,原本今天是让他出丑,再借此把他赶出乐队的,不想却换来一片喝彩。撒加叹口气,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穆很快适应了失明的生活,毕竟半盲和全盲没太大区别。比起来,腿上的伤更严重。斗马大人拧进去的银环被他咬牙拔出来两个,另外一颗刺得太深没办法,每走一步都一剜一剜的疼。另外,天越发炎热,汗液泡着伤口,根本没有可能愈合。
偶尔穆还会被撒加送入‘虎口’。不过只一个晚上,不会很痛。
还有一晚,加隆腻在他房间不肯走。
“要吗?”穆讥讽问他。
“不,我……其实。”话没说完,人已经压上来。
“等下。”穆掀开被子,翻身趴在床上。
其实加隆不是G,好奇罢了。事后他几次道歉。
“没关系。”穆真的没怪他。
“那个,嘿嘿,我帮你读歌谱吧。”
“好啊,谢谢。”
如果说上帝还没有抛弃穆,那就是他机缘巧合的安排了‘魔鬼乐团’到依春城演出三天!
第四话 依 春 城
“这就是依春吗?”
“是,你看啊。”加隆拉起穆的手,在月台的石碑上抚摩着。“依、春。看到了吧。”
“哦。”
实在拢不住心思弹琴,几回都搞错。
“怎么搞的啊,让不让人唱了。”阿布皱着眉,“穆,你每次把和弦配错我都得用声音盖过去。你是轻松的按个几个键子,我可是真唱。”
……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哦,啊。我尽量改。”穆总在想他要怎么找到沙加呢?听说依春有五条主街,一条一条要走到什么时候?
“什么?你尽量?”
“行了阿布,穆又不是故意的。”加隆不耐烦的说:“你嗓子累了就歇歇,不要没完没了的喊。”
“是啊,阿布,吃面吃面。”迪斯也在一边打圆场。
终于盼到休息!穆早饭都顾不得吃就要出门。
“你去哪啊?”加隆跟上来。“一个人行吗?”
“没关系,可以问路,再说还有这个。”穆扬扬手杖。
“哦,那早去早回。”
天都快黑了才走完两条街。没人认识沙加。穆突然觉得好渺茫,费劲气力到了依春,或许要无功而返。从前在古楼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出来这些日子才慢慢明白,想在一个说小不小的镇子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老板,来两袋白面!”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叫沙加!是这个,穆确定自己不会听错!
“沙加!”穆激动得顾不得探前边的路,啪,手杖摔出好远。慢慢摸索着爬起来,一拳垂在右腿上,都怪它,没用的东西。
“沙……”穆刚要开口,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
“您是那个乐队的键盘手吧。”
“哦。”
“真的是啊,您……真的看不见?”那人很惋惜的说。
“是,我还是瘸子,您看出来了吧。”
“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很喜欢的的琴声啊。”
“谢谢。能告诉我哪里有白面铺吗?”
“白面铺,哈哈,是米铺吧,那边都是米铺。您怎么自己出来买东西了,哎,我送您过去。”
“买面吗?您看看我们这都是新磨的,很白吧。”老板抬头看见穆的手杖,有仔细端详着他漂亮的眼睛,半天才改了口。“你摸摸看,很滑的,绝对好面。”
“老板,我刚才买两袋面的是个金头发的男子吗?”
“没有。”
……
一家家问过,搞得几个店主都以为他不正常。
“老板,我刚才买两袋面的是个金头发的男子吗?”
“哦。”
“他是不是叫沙加?”
“沙加,这个,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芸香饭店的杂工。”
“那请问芸香饭店在哪里?”
“远着呢。从这里转条街再做二十路,两站地,红塔站下车,那里有个红塔,依春城有名的景点。”
“对的。”穆暗喜,沙加和他说过这个红塔!
一进门就听见加隆的声音:“这么晚,大家都等你吃饭呢。”
“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被阿布骂跑了呢!”撒加的声音。
“我去看一个朋友。”
“你在这里有朋友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哦,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搬到哪里去了,所以找了这么久……”
“是人家不想见你吧,像你这样又瞎又瘸的,除了我们这个乐团谁愿意和你这个废物扯上关系啊!”
“阿布,你不要太刻薄!”加隆给穆夹好菜。“来吃饭,找不到明天再找,我陪你去找。”
“不用了,已经找到了。”
“加隆,我……。”
“怎么拉?”
“没有。”穆想问问他的脸是不是变化很大,沙加还会不会记得他呢?不过算了,加隆又没见过他从前的模样。
“别把阿布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锋芒必露的人。从小就这样。”
“你们很早就认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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