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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守护 by南泥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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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靳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天,一出分局大门,就直奔“蓝夜”。
苏靳坐在吧台前,一杯冰啤酒下肚才觉得脑子清醒些,他仔细回想了下中午和苏婷的谈话,恍悟自己已经站在了名为“出柜”的悬崖边。早前那些刻意压制下去的事情也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苏靳此时只觉得千头万绪,烦躁不堪。
郑浩进吧台的时候,就看见苏靳垂着头坐在那里,握着空杯子发呆,就上去问他:“再来一杯?”
见苏靳没有反应,便知道是有心事了。郑浩了解苏靳这样的人,没事时话多得像“饭泡粥”一样的“咄咄咄”地往外扑,真的有事了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没想到苏靳抬起脸来问他:“你说活人和死人争得话,谁能赢?男人和女人呢?”
郑浩听了,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弯腰从吧台下拿出一瓶Tequila 来,说:“玩个游戏吧,要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苏靳看了看瓶子,问他:“怎么是白的了,上次明明是黄的。”
郑浩笑着说:“品种不一样,味道差不多。”
苏靳便说:“花样真多,还是中国好,白的叫白酒,黄的叫黄酒。”
郑浩见他开始胡扯,也不理他,拿了十个酒盅出来,开始解释:“看谁喝得快,抢到第六杯得算赢。”
苏靳来了兴趣,便问:“那要是平手呢?”
“那就再来一轮,分出胜负为止。”郑浩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问他,“来不来?”
苏靳一拍桌子,豪气顿生:“来就来,倒酒。”
说着就要准备开抢,被郑浩拦住了,只听郑浩说道:“有步骤的。”说着自己倒了一杯,拿了盐罐在左手背上洒了盐,对苏靳说,“看着。”探舌一舔,然后把酒盅往吧台上一磕,拿起来仰头喝尽。
苏靳见了,便给自己倒了杯,学着郑浩的样子,撒盐,舔盐,磕杯,仰头。苏靳一直觉的洋酒入口太冲,不如黄酒绵软,便不太喜欢,谁知道有了盐味垫底,那酒竟浸出些甜味来。这时倒也想不起自己那“料酒”一说了
喝完了放下杯子,苏靳便说:“开始吧。”
苏靳一杯接一杯地干了,数完第五杯抬头,看见郑浩拿着空酒杯对着他笑。苏靳的酒兴已经被激了起来,于是大声叫道:“再来。”
酒吧里的人看见他们拼酒,便渐渐围了上来,起哄的,加油的,吹口哨的,气氛渐渐有些疯狂。
第三轮喝完,苏靳的速度便慢了下来,盐罐子捏在手里有些对不准方向。Tequila 虽然后劲不大,但一口气十几个SHOT 下去,便是郑浩也有些变了脸色,更不用说不怎么爱喝洋酒的苏靳了。
看了看趴在台面上的苏靳,郑浩赶走了看热闹得人群,掏出手机,开始找号码,打电话。挂了电话便看见苏靳转着杯子在那自言自语:“林云,男朋友。”“啪”一个杯子拍在桌上。又拿起一个转:“李雯,女朋友。”“啪”拍在前一个旁边。拿起一个接着转:“林斌,小弟弟。”“啪”搁在那两个一起。再拿起一个:“我,苏靳。”郑浩正等着第四声“啪”,谁知道苏靳却轻轻地放下杯子,离着那三个远远的。
郑浩看着看着便有些明白了,反正一会儿正主儿就要来了,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趁机逗逗醉鬼。他看苏靳还在那里喃喃:“男朋友,女朋友,小弟弟,我。”便凑上前去说:“跟着哥哥说,扁担,行李,和尚和我。”
苏靳挥挥手,想挥开那恼人的声音,他已经数不清楚了,还有人来捣乱。他接着数:“男朋友,女朋友,小弟弟和我。”
郑浩不急不躁,接着骚扰:“不对,是扁担,行李,和尚和我。”
只听苏靳口齿不清地在那嘟囔:“男朋友,女朋友,和尚和我。”
趴在吧台上的郑浩笑得打跌,还不忘在边上煽风:“别忘了扁担和行李。”
郑浩玩得兴高采烈,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站在吧台前的唐胜杰,一袭黑色的长风衣,衬得脸色更是铁青。郑浩直起身,他摸不准唐胜杰站了多久,便说道:“他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所以只能把他灌醉。”
唐胜杰拿出皮夹,把里边的一叠子大钞都拿了出来放在吧台上,说:“不够的我下次补给你,多了的留着给他下次喝。”
说完,弯下腰扶起苏靳,带着他往外走。郑浩目送他们离开,却看见走到的门口的唐胜杰停了下来,把苏靳靠在墙上放稳,脱了身上的风衣给他穿好,又竖起风衣领子遮住了他的脸,这才推门搂着苏靳离开。郑浩叹息着摇了摇头,把台面上的钱收好,回了办公室。
*第6章完*
7
苏靳在睡意朦胧间听见有手机铃声,勉强睁眼,看见睡在边上的唐胜杰已经摸到了电话。苏靳起身靠在床头,觉得口干舌燥,正想叫唐胜杰拿水,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拿起来喝了。
唐胜杰讲完电话,回头问他:“觉得怎么样?”
苏靳喝了水,觉得好受了些,回答道:“还行,这洋酒倒不上头。昨天你接我回来的?”
唐胜杰站在衣橱前换衣服,“嗯”了一声。
苏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出事了吗?大半夜要出门?”
唐胜杰自己穿好了,又从衣橱里拿了毛衣和裤子,走到床边说:
“你要是能起来,也赶快吧,管区里死了人了,我估计你的电话也要响了。”说着就拎了毛衣领口往苏靳头上套。
果然这个时候苏靳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苏靳手忙脚乱地从毛衣里探出脑袋,开了电话接听,一边做了刷牙的手势让唐胜杰快点去洗漱。
苏靳穿完了衣服,走到阳台上透气。春寒料峭,午夜的寒风刺激地苏靳连打了两个寒战,不过倒也吹醒了他的脑筋。苏靳深吸了一口气,一场大醉换得一身清醒还是值得的。
等唐胜杰从卫生间出来,见状连忙把苏靳拉了进来,一边推着他往卫生间走,一边唠叨:“大冷的天站在外面,找病呢吧。包三冻九知不知道,你倒穿件外套啊。”
等苏靳赶到队里,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苏靳在院子里随便找了辆警车就跟着往现场去,上了车才发现里面坐的都是隔壁一队的人。苏靳就向坐在边上的“大块头”老李打听,老李说:“我也不太清楚,就说一点多的时候接到报案,有人死在了广西路上,浑身都是血。后来找了边上的住户打听,才知道死的是旁边绿光中学值夜班的门卫。”
苏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绿光中学是他的母校,虽说学校不怎么样,但他在那里过了六年,最好的朋友也都是在那里结识的。
等到了现场,苏靳去找巫国华报到,然后和大家一起聚在学校会议室里听案情汇报和现场分析。门卫死在了学校大门以南五十米的人行道上,肺部有刀伤,沿途均有血迹,可以判断是在校内遇刺,又跟出校门追凶手,失血过多倒地而死。但是门卫室里并没有打斗痕迹,第一现场还在寻找判断中。在尸体边上提取到沾了血的鞋印一枚,痕迹比较清楚。
苏靳看了传到他手里的鞋印复印件,下意识地看了看脚上的皮鞋,果然就听见有人说道:“这鞋底的花纹看着很熟啊,有点像警用皮鞋的底。”
说完就有穿制式鞋的同事脱下鞋来比对,虽然花纹不是完全相同,但确实很相似,完全有可能是早期的那几批,坐在中间听取汇报的支队长便要求将此列入现阶段的侦查目标中。
忙乱了一夜,此案最后交由一队协同南京署的地区刑队主办,由一队队长和唐胜杰全权负责,二队还是继续那个盗窃案的侦破工作。
第二天下午,各队都组织开小组会,巫国华在工作屡次碰壁的情况下,破釜沉舟,要求大家把所有的被害人请来,再做一次详细的询问笔录。
散会的时候,小秦撞了撞边上苏靳,问:“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巫队看你好几次了。”
苏靳揉了揉太阳||||穴,道:“没什么,一晚上没怎么睡,有点昏头六冲。”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苏靳出了分局。他走进一条狭窄的弄堂,连绵的骑楼使得弄堂里终年不见阳光,苏靳踩着潮湿的水泥地往里走去,便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弄堂边的水池子里洗衣服。苏靳上去在她后边叫了声:“阿姨。”
女人回过身,看见他便说:“阿靳啊,怎么有空过来。”
“想来看看阿健,几个月没见他了,在家吗?”
“昨天回来说单位里让他出差,也没跟我说去什么地方。”
苏靳说:“那等他回来叫他给我电话。很久没见了,大家想一起聚聚。”又从皮夹里抽了五张钞票出来,递给女人,“这是我上次问他借的钱,一直没见到他,您帮他收着吧。”
女人把湿淋淋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了钱道:“他一个穷光蛋,只见过他向别人借钱,没想到还有还钱的。”
“上次他陪我买东西的时候,钱正好不够,他给我添上的。”
女人点点头,把钱放好,才说:“还是你们这些老同学好,要没有你,他哪里找得到像样的工作。你放心,他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他打电话给你。”
苏靳点点头说:“那阿姨我先走了。”
女人转过身接着洗衣服,一边说着:“去忙吧,去忙吧。”
*本章未完*
根据巫队的指示,二队的侦察员们分工合作,日以继夜地把盗窃被害人请到队里来做笔录。这一天上午,苏靳刚送走一个被害人,正在整理手中的材料,把前后两份笔录归在一起,以便比较。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苏靳抬头看时,是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矮墩墩的壮实青年站在门口。
苏靳问:“有事吗?”
青年回答:“我找苏警官,关于我家被偷的那个案子。”
苏靳说:“我就是苏靳,你贵姓?”
“免贵姓田,田成。”
青年的回答很有礼貌,苏靳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就招呼他进来,一边翻表格找田成这个名字。
“住在谈家弄是吧,随便坐。”
苏靳在饮水器上泡了杯茶,因为太烫,五指成爪,提拉着塑料方便杯送到田成面前,说:“喝茶。这次叫你来,就是想请你再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田成欠身接过茶,说了声谢谢。
苏靳从抽屉里拿了一张新的笔录纸,便开始记录田成的陈述。
两人一问一答的说了半个多小时,才完成了笔录,田成签了字,便告辞走了。
等田成一走,边上也是刚送走被害人的小秦便说:“这个人别看长得不怎么样,带副眼镜还蛮有书卷气的。”
苏靳点头附议:“而且很有礼貌,看得出家教不错。”
苏靳坐下来通读了一下手中的笔录,又从一堆案卷中翻出田成三个月前的那份看了看,忽然觉得奇怪,把两份东西放在桌子上逐字逐句的对照。
小秦看着他认真地样子,就笑他:“中邪了,看什么这么入神?”
谁知苏靳猛地站起身来,拿了手里的笔插进桌上的半杯残茶,慢慢地将水和茶叶倾进烟灰缸,然后拿笔顶着杯子就往外跑。二队的同志们看着苏靳的一长串动作,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小秦正要跟上去,却被新来的失主拦住了脚步。
苏靳一路小跑,奔进走廊尽头的技术室,跑到技术员老张面前,小心地放下杯子,说:“张瞎子,赶紧帮我取一下这杯子上的指纹,跟盗窃案子里的那个比对一下。”
老张抬头看看苏靳,说:“你也知道我是瞎子了,取指纹可以帮忙,比对你找小戴。”
苏靳凑过去,一脸谄媚的笑:“老张,张老,帮帮忙吧,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刑队的宝。十年前的碎尸案子不就是你在几千份的指纹档中对出的嫌疑人嘛,这次的东西我没有把握,你一定要伸把手帮帮我。”
老张看了他的样子,笑了。开了工具箱,拿出指纹粉,一边说:“你的爪子有没有碰过,要是有自己去打指纹。”
苏靳见老张肯帮忙,眉开眼笑,一迭连声地说:“没有,没有,我只碰过杯子沿儿。”
觑着老张取指纹的空儿,苏靳就在边上翻一摞摞的案卷。老张手里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别瞎翻,案卷在你们巫队手上,那指纹我这里还有一份,你别给我把东西弄乱喽。”
于是苏靳只能静下心来,坐在一边等待。他看着老张从杯壁上取下指纹,拿着指纹镜反复地看,反复的对比。看了有二十多分钟,老张扔下指纹镜,对苏靳说:“小子,立功了。”
苏靳兴奋地跳了起来,操起桌上的电话就拨广场署的号码,把情况通报了一遍,让那边先派人布控,等他们到了再行动。打完电话,谢过老张,苏靳跑回队里向巫队汇报。
二队的人得了消息都异常兴奋,悬在心上几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全队的人兴冲冲地往楼下停车场走。楼梯上,小秦问苏靳:“怎么发现的,太神了。”
苏靳说:“我看了他前后两份陈述,几乎没有任何遗漏或是补充,和其他人相比实在是太不同了。”
小秦说:“那说明人家记性好呗。”
苏靳说:“不是这个意思,他对整个过程的讲述简直就是前一次的翻版,尤其是对失物的描述,只有精确两个字可以形容,你说你们家每一件首饰你都能说出多少克吗,你买的国库券能记得每一个号码吗?”
小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那人家买了东西爱记账不行呀。”
“可以啊,可是你看见他带本了吗,那都是顺口而出,不知道背了多少遍。”苏靳拍了下小秦的肩膀,接着说,“别想了,我不过是碰碰运气,谁知道瞎猫真的抓到了老鼠。”
小秦还在那感叹:“你说他心理素质那么好,都敢报假案来作掩护,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呢?”
苏靳想了想回答:“他心理素质再高,可是经验不够呀,这就是初犯和惯犯的差距了。”
小秦叹息一声:“人无完人,贼无完贼呀。”
苏靳哈哈大笑。
*第7章完*
8
苏靳那里圆满地破了大案子,庆功宴吃得不亦乐乎,唐胜杰却带着人在绿光中学的校园里忙碌着。唐胜杰和一队队长讨论以后,决定兵分两路。一队着重调查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而唐胜杰则带领地区刑队深挖鞋印的线索。
到目前为止,鞋印只是一个“孤证”,没有其他证据的印证,根本找不到侦查的突破口。于是唐胜杰决定当务之急是确定案犯的进出方式。出口毋庸置疑正是校门,入口却还没有找到。这天上午,唐胜杰带了人在不大的校园内展开了地毯式的勘查。
唐胜杰和侦查员小王一组,负责校园东侧的围墙。这一片离教学区最远,而且尚是一大片工地。绿光中学因为教学质量不行,招来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少,两年前就取消了高中部。校方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将原来高中部的的教学楼推倒了,租给了隔壁的写字楼当停车场,如今正在兴建中。
唐胜杰和小王穿过满是碎砖瓦砾的空场,向围墙走去。两个人背对背沿着围墙底下慢慢走着。沿着围墙是一溜花坛,唐胜杰密切注意着花坛里的泥土,希望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来。走了几分钟,就听见小王叫道:“唐所,你快来看。”
唐胜杰跑过去,小王指着花坛高兴地说:“鞋印,唐所你看,是鞋印。”
唐胜杰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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