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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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

　　　　“你去吧，我会想你的…”过了一会，夏雨凌突然低低说。

　　　　林建心中一阵激荡，更觉得苦楚，他紧握起夏雨凌的手。

　　　　“我也会想你…”他重重地补充，“每时每刻…”

　　　　夏雨凌嫣然一笑，笑容有些无奈，小声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吗？”

　　　　林建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眷恋，一股冲动涌在了胸口，他真想跑回局里拒绝自己的任务，但很快他恢复了冷静，说：“不可以！”

　　　　夏雨凌一楞，想问为什么，又忍住。

　　　　日期：2009…05…1020：14：34

　　　　林建问她：“对了，你昨天下午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夏雨凌摇了摇头，支吾说：“哦……我…我没什么事。”

　　　　“哦，对了，你生日的时候…”她轻柔的声音让林建说不出的内疚，“…能回来吗？”

　　　　离林建生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不明白夏雨凌怎会突然提起这个来。

　　　　他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说：“会，我一定会赶回来！”

　　　　“答应我，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好好得回来，好吗？”夏雨凌直望着林建，声音隐隐在颤抖。

　　　　林建重重地点点头，一时之间心旌荡漾，他伏下身子，深深吻了她的脸颊一下，那是一种冰凉、苦涩的滋味，留林建唇边很久……

　　　　日期：2009…05…1020：16：00

　　　　王处长办公室，党旗、国旗交相辉映，只有几个人在场。

　　　　“准备好了？”王处长问。

　　　　林建嗯了一声。

　　　　日期：2009…05…1020：17：10

　第49节

　　　　“局里已做好安排，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去向，”王处长又说。

　　　　“安全起见，这期间，你不要主动和任何人联系……”

　　　　“……这当中，也包括你的家人！”王处长又补充了一句。

　　　　林建很吃力地点了一下头。

　　　　……

　　　　林建挺直身躯，曲臂打了一个标准地警礼。

　　　　王处长定定地看着他，缓缓曲臂还礼。

　　　　苏可佳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心里也一阵不舍，她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朝夕相处的战友即将奔赴险境，让这个平素淘气却十分乐观的女孩也感到忧伤。

　　　　“把省厅的要求再重复一遍！”王处长大声说。

　　　　“绝对忠诚，不辱使命！”林建大声回答。

　　　　“好，注意安全，一切保重！”王处长厚实温暖的手掌拍在林建的肩头，眼角有些潮湿。

　　　　日期：2009…05…1020：18：20

　　　　※※※

　　　　舒缓的音乐在身旁回旋，“昨日重现”的旋律让人沉迷、哀伤。咖啡厅一角，林建和屈昕相对而坐。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沉浸在音乐的海洋……

　　　　“这么久了……你过得好吧？”林建问。

　　　　这句话打破了沉默，也许他此刻问工作顺利吗更贴切，但他没有。

　　　　“这么久？你指的是我参加国家安全工作以来，还是我们再没见的这段时间？”屈昕看了林建一眼，随即又轻轻一笑。

　　　　“还好吧，这几年来我已适应了各种生活，”屈昕清丽的脸庞溢出一丝浅笑，她停下手中那柄调勺的搅动，杯中深褐色的咖啡漩涡慢慢停下来，归于水平。

　　　　日期：2009…05…1020：19：48

　　　　屈昕淡淡一笑，问：“你也好吗？”

　　　　她抬头看看林建，低声说：“你女朋友看起来好温柔，好安静。”

　　　　林建点点头，低头搅着咖啡。

　　　　林建抬头，屈昕正托腮看着他。朦胧的灯光、优雅的音乐，这么近的距离，林建发现屈昕青春的脸上竟也隐约染上风霜，那是一阵超越年龄的成熟，也是历经风雨的写实。林建有种不可名状的感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讷讷说：“屈昕，我向你道歉。我…。我曾误会过你。”

　　　　屈昕轻轻摇了摇头，清澈的眼帘中笼起一层雾，像一首感怀时世的朦胧诗。

　　　　“这几年…你累吗？”林建知道他本不该这样问的。

　　　　屈昕并不觉得意外，似乎她已预料林建的发问。

　　　　“累…。累…”她低低地说，“曾经，我的确感觉很累，也郁闷过，孤独过…。甚至想过要放弃！但，最终我没有……”

　　　　林建有些忧伤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屈昕的双眸突然穿透了水雾，晶晶地闪着亮光：“因为我心里始终记得石处长的嘱咐，他说在国家利益面前，我们个人微不足道，既然选择了国家安全事业，也就选择了孤独，选择了付出！每每我念起国家安全四个字，心中会燃烧起一股激情，可以包容一切的激情，那是我坚持下去的力量！”

　　　　“你知道吗？当我独自站在你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是如何捱过那份孤独和寂寞，那份冷漠和误解？我告诉你…。”

　　　　林建有些动容，但仍沉默地、用充满敬意的眼神看着她。

　　　　屈昕突然敛起笑容，定睛注视着林建，低声说：“是使命！正如你所说的，是一份即使舍弃了生命，也要坚守到底、忠诚不渝的使命，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让我懂得了你……”

　　　　林建和屈昕双目相对，他终于看到了真实的屈昕，那个坚强的英姿飒爽的屈昕！

　　　　日期：2009…05…1020：21：22

　　　　他没有回答，根本不需要回答，两颗年轻火热的心在此时交融，纯洁的…无暇的…。

　　　　其实，在这条隐蔽战线上，在这默默无闻的事业中，像屈昕这样的同志有很多，他们更多的人也许根本没有机会向自己的同志倾诉衷肠和心声，也许他们很多人仍生活在误解和冷漠之中，也许他们依然在寒夜长风中流淌热泪，洒尽鲜血，然而他们心中永远奔涌着滔滔的热流，那是灌注了忠诚和信念的热流，那是足以战胜千辛万难、冲破人性弱点的钢铁洪流，那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谱就的无声誓言！

　　　　日期：2009…05…1020：22：32

　　　　屈昕告诉林建，她虽然做了很多努力，但一直没能找到讯达公司从事间谍活动的确切证据，只这次由于莫里斯的要求，才偶然发现他们向菲律宾运的货里暗藏玄机。

　　　　林建皱皱眉头，说他们这是在试探，以确定讯达公司出关渠道是否被安全机关监控，以备下一步使用这个渠道送出情报。

　　　　稍停，林建又说或许这并非是偶然的，不排除是莫里斯刻意安排的，是不是对你产生了怀疑，以此进行试探？

　　　　“你一定要小心啊，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林建关切地望着屈昕。

　　　　屈昕摇了摇头说我不怕。

　　　　又浅浅一笑，说：“也许…也许这个案子真得会终结我的外派生涯…。”

　　　　林建惊疑地看她。

　　　　“死，我并不害怕…”她的笑有些凄婉，“至少，那一天大家都能知道不光有你林建，还有个叫屈昕的人在同他们并肩战斗…。”

　　　　林建心里头大为不忍，伸出手轻拍了她的手背，由衷地嘱咐：“屈昕，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我们担心……”

　　　　屈昕的手微微一颤，抬头看林建，没再说话，这一瞬仿佛连时间也已凝固。

　　　　“你明天就要走了？”屈昕突然说。

　　　　林建点了点头：“嗯……”

　　　　日期：2009…05…1020：23：44

　　　　屈昕咬着唇，默默点头，她突然抬头说：“陪我去唱会歌好吗？我现在好想唱歌。”

　　　　林建怎会忍心拒绝，于是虽然有些意外，他还是点了点头。

　　　　灯光迷离的KTV，年轻的情侣、毕业在即的大学生、欢聚的朋友们喜欢在这里宣泄自己的情感，林建和屈昕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包间里，林建默默坐在沙发上。

　　　　长长的几台上是几样茶点、果盘，还有十几瓶小小的防爆瓶的啤酒。

　　　　有的酒瓶开始空了……屈昕的脸有些酡红，林建倚着沙发靠背，目光里满是惆怅。

　　　　屈昕的嗓子很好，像一股清新的风，却浸染着淡淡的忧伤……她没有唱时下的流行歌曲，只有几首老歌，几首燃烧了那个时代人们激情的老歌。四、五年来，屈昕也许是第一次彻底释放了自己，她用充满深情的歌声抒发了自己对生活、对事业的热爱，褪下都市白领时尚的外表，她只是一位朴实的邻家女孩，她终于回归了自我，那才是真实的屈昕……

　　　　林建心头一阵感慨，是敬佩，是怜惜…。还是什么？他无法明了。

　　　　但有一种感觉来得更为强烈，因为他也即将离开战友，披上另一层外衣，生活在另一个陌生的人群里！

　　　　日期：2009…05…1020：25：02

　　　　音乐嘎然而止，包间里一片宁静。本来喧嚣吵闹的隔壁也好象不忍侵扰这份安静。屈昕转头冲林建柔柔地笑一笑，说这首《为了谁》，是送给你的……也是送给我自己…

　　　　婉转感怀的旋律里，回荡着屈昕充满深情、可以穿透心扉的歌声。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你是谁，为了谁，我的战友你何时回，你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谁最美谁最累，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姐妹……”

　　　　两行清泪滑落在屈昕脸上……

　　　　她像晚风中摇曳的百合，瓣朵里跳动着一涟孤寂的雨露……

　　　　热血在林建的心中沸腾，眼泪在眼窝里头直打转，他虽然坚强，但似乎难以抑制，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日期：2009…05…1020：26：33

　　　　※※※

　　　　轰轰隆隆的起重机的起吊声中，十五部外表看起来崭新的别克和福特轿车被装上两辆大型拖车。

　　　　裹在厚皮大衣里的林建面无表情，双眼被墨镜严严遮笼，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黑皮箱，他刚才又给黄全看过，里头120万的现金，那是一沓沓足以让人心跳加速的艳红。

　　　　海港市火车货运站。全哥果然有些本事，很快，15辆没有任何手续的拼装车被卸下载上火车。黄、林、钟三人坐在卧铺车厢，一路上三人打发无聊，自然寻了些话题，渐渐变得熟络起来，只有林建的皮箱总不离手，神情总显得有些紧张。

　第50节

　　　　“林老弟，紧张什么？我哥俩还能抢你的钱不成？”黄全咧着大嘴笑起来。

　　　　“就是，全哥多仗义！跟全哥做买卖，道上弟兄们哪有不放心的！”老忠附和着。

　　　　林建勉强笑说当然放心，当然放心。但很快又敛起笑，林建心中确实不曾放松。他也确是为这一大笔现金而紧张，毕竟这是国家资产，在两个黑道中人面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日期：2009…05…1020：29：17

　　　　火车在隆隆声里，穿过安徽、江苏、河南、陕西各省，终于在经历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后，在第二天中午到达古城西安。

　　　　黄全催林建赶紧卸货、清帐。

　　　　下午刚三点多钟，有三辆大卡车前来接货。

　　　　“是自己人！”林建指着外面第一辆卡车的司机。

　　　　黄全笑笑说老忠啊，咱哥俩可到了林老弟的地盘啦。

　　　　林建也感觉轻松很多，好在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就笑着冲黄全说大哥这样的人物过来，跺一下脚，连城墙都得呼嗵震下几块大板砖来。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西安霸桥区一个大院里，这里除了林建的公司外，还有一家小印刷厂、一家小百货批发商店。所有轿车卸下，十五辆乌黑闪光的轿车一字排在院里一角，整个大院顿时光彩飞扬。

　　　　日期：2009…05…1020：37：23

　　　　黄全很得意，笑着说林老弟，怎么样，我的车还过得去吧？

　　　　林建笑着应承，当然，当然。右手提着皮箱，引两人进到屋里头。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伙计，冲林建哈腰说：“老板回来啦？”

　　　　林建见是刘鸣，他拍拍刘鸣肩膀指着黄、钟二人说：“快给两位老板上茶。”

　　　　刘鸣像个干练的小伙计，殷勤地请二人上座，端水奉茶。

　　　　林建笑着邀请黄全二人留下多玩几天，又嬉皮笑脸说咱陕西妹子的味道很不错呀。黄全没吭声，只是看着林建的皮箱。

　　　　林建一拍脑袋，操起陕西口音：“都啥时候哩，我还光顾着说话！”他嘿嘿笑着把皮箱推给黄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好象好多人在外吵架。林建脸色一变，惊说：“咋回事？”

　　　　日期：2009…05…1020：39：20

　　　　外头没应声的，他急得站起身又喊，外面咋得哩？

　　　　刘鸣跑了进来，张皇失措地回话：“俄不知道咋得了，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还有工商局的人。”

　　　　正说着，门被猛地推开，六七个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粗壮的中年人大吼一声，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俄们是区工商局的，今天和公安局的同志来执行公务！”

　　　　“你们外头的车有手续吗？”来人横眉竖眼，很不客气的说。

　　　　日期：2009…05…1020：42：00

　　　　林建满脸堆笑，凑近过来，递过一包“软中华”给来人，说：“来，来，各位领导先歇会儿抽支烟，坐下来慢慢谈可好？”

　　　　粗壮中年人冷冷瞧着林建，问：“你是负责人？叫啥来着…林坚安…”

　　　　林建给黄全使个眼神，示意他们拿上钱赶紧走。

　　　　黄全真有些感激，带老忠偷偷迈开脚步，想从门口蹩出去。谁知被站在门口的一名年轻公安干警拦住，他大喝一声：“拿的啥，站回去！”

　　　　林建忙解释：“他们是外地朋友，过来买点零件，没他们啥事。老忠也急急点头，说是啊，是啊，与我们无关。

　　　　黄全闷头就望外闯，谁知年轻干警一巴掌掴在黄全脸上，骂道：“叫你站住，没听见呐？”

　　　　林建听得真切，“啪”一声脆响，像是皮带抽在牛肚子上那样干脆响亮。

　　　　日期：2009…05…1020：44：23

　　　　打人的警察却不是黄晓川是谁？看他那个凶神恶煞劲儿，林建差点没笑出声来。向来不可一世的黄全面色涨得紫红，凶狠地瞪着年轻警察，像只竖起毛的狼狗。

　　　　老忠好汉不吃眼前亏，死命拉住黄全的胳膊，生怕他发作。

　　　　“干啥哩？想干啥？”黄晓川斜刁眼睛瞪着黄全，一把就夺过箱子。

　　　　“拿过来，你他妈的给我！”黄全突然吼叫起来，眼睛血红一片。

　　　　“他妈的，你还躁了？”黄晓川暴喝一声，把箱子扔到同伴那里，随手一拳捣在黄全腹部。

　　　　黄全凶性大发，哇了一声伸腿蹬开黄晓川。平日身手敏捷的黄晓川却像个迟钝的醉汉，被他蹬到石板墙上。黄晓川怪叫一声，抽出手枪，用枪把狠狠砸向黄全。其他几名警察和工商人员拥了过来，吆喝着来拉扯黄全。

　　　　林建身旁的中年工商干部也跑向黄全那边，黄全和老忠已同众人撕打在一起。

　　　　日期：2009…05…1020：45：23

　　　　黄全虽然神勇，怎奈对方人多，被掀翻在地上，拳头、皮鞋雨点般砸到身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被敲散了。

　　　　正招架不迭时，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整个人被拉起来，一看是林建，林建一把将黄全推到门口，喊快跑吧。

　　　　几名警察冲向林建，乱拳捶打林建后脊梁，嘴角都淌出血来。那个持枪的年轻警察和林建扭打着一起滚到地上，林建被压在下面，其他几个警察站在旁边用力踢打他。水泥地上，灰尘四起，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只听到嘭嘭的拳脚踢打声，还有执法人员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