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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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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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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里,联军的残酷罪行写成东方有史以来最残酷、最野蛮的一页。帝俄军队最残忍,他们每抢劫一家,临走时必掳去年轻的女人;英国士兵酷爱中国女人的小脚,他们把女人强奸了以后,还要剁下她们的小脚塞在行囊里;奥地利军人杀人成性,杀男人是为了要脑壳后面拖着的一条发辫,杀女人是为了剥下她们身上的大红肚兜和脚上的绣花鞋;日军士兵深知王府贵宅里文物的价值,一抢而光;德军驻屯的区域里,房屋烧尽,庵观焚毁。


西遁风云录1(1)



源远流长的黄河之水在养育中华民族的华夏大地上不知流淌了多少年,它经历了炎黄子孙的欢乐和幸福,也饱尝了屈辱和辛酸;它目睹了秦皇的骄横,汉武的豪迈,唐宗的大度,宋祖的劳顿,成吉思汗的狂妄,乾隆的文采,但是流淌到公元1900年8月14日(阴历七月二十日)的黎明,却由哽咽而爆发嚎啕,八国联军的铁蹄踏进了北京城。
中国人的都城北京陷落了!
北京城里,联军的残酷罪行写成东方有史以来最残酷、最野蛮的一页。帝俄军队最残忍,他们每抢劫一家,临走时必掳去年轻的女人;英国士兵酷爱中国女人的小脚,他们把女人强奸了以后,还要剁下她们的小脚塞在行囊里;奥地利军人杀人成性,杀男人是为了要脑壳后面拖着的一条发辫,杀女人是为了剥下她们身上的大红肚兜和脚上的绣花鞋;日军士兵深知王府贵宅里文物的价值,一抢而光;德军驻屯的区域里,房屋烧尽,庵观焚毁。
没有出京的王公、贝子、贝勒以及宗室近支,被捕之后先是一顿鞭打,然后罚做苦工。男的忍受苦役,女的忍辱就淫。
巍巍橹楼,击碎烧弃,损失数百年来魁伟威严。联军士兵昼夜宣淫,公然掠夺,计京城富豪官宦之家,名门深闺之媛,柴扉蓬门之主,王府佛观之居,竟无一家一人不遭此难!
北京被蹂躏践踏到此种地步,史无前例!
就在八国联军官兵在北京城兽行之时,北京德胜门前,难民和车辆像潮水般涌出。太阳还没有露脸,天,灰沉沉的,远处枪声不断。
在这人和车的潮流中,有三辆陈旧的轿车,这三辆轿车的双套牲口着实健壮,仿佛与这陈旧的车厢不太相称。
第一辆轿车顺利地通过了。第二辆轿车却被拦住了,挂辕坐着的一个面貌清癯的青年引起了守城兵丁的注意。
这青年面色忧郁,一双乌黑的眼睛呆滞失神,脸颊挂着泪花。身穿一件黑纱长衫,围了两条黑布战裙,鞋子沾满灰尘,袜子却精致洁白,手里紧抱着一只小木头盒子。
检查的兵丁瞪了他一眼,掀起帘子往车厢里张望:车厢里坐着两个标致的妇人,一个正值妙龄,粗布衫掩饰不住她的华贵气质和美丽神韵。另一位是中年妇人,端庄秀丽,雍容大方,一身汉装打扮,乌黑的头发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髻子,穿一件天蓝色夏布衫,煞是一个小京官家的女眷。
“你们检查什么?”她镇静地问。
“除了皇太后和皇上都要检查。”兵丁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见过皇上吗?”妇人翻了翻眼皮。
兵丁摇摇头,支吾道:“听说他一直关在瀛台……压根儿没瞧过。”
前面的一辆车子已走出一箭之地,发现这辆轿车被阻,走下来一位老者。他气冲冲来到兵丁面前:“你这人不嚼狗不啃的小子,你是有眼无珠呀!”他打掉兵丁掀帘的手。
“好,你他妈吃了豹胆啦,居然敢满嘴喷粪!你以为北京城被洋鬼子占了,就没了王法?”兵丁毫不示弱。
“王爷,你不要这样。”车厢里那女人柔声柔气地说。“把这交给后面他们办吧,我们赶路要紧!别耽误了。”
那兵丁被第三辆轿车下来的人死拉活拽地推到城楼里,门口松动了一下,第二辆轿车鱼贯而出,向西北驶去。
走了一程,到了颐和园后门前,三辆轿车停了下来,有个人从颐和园大门里扛了一件东西出来,安放在第一辆轿车上,这一群人马车轿又继续赶路了。
车子缓缓地朝北走,已经看到了香山之东的卧佛寺,此时荒郊的景色冷清凄凉,在危难之中,那第二辆轿车上的青年很想听到一两声寺钟,想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驱散些许恻怅,偏偏远山古寺在这晨曦之际异样的沉寂,只有隐隐的炮声由城内传来,更加使人惊悸。
从北京城里逃出的难民,多半散居乡间,这些繁衍生息在燕山脚下的市井百姓,多半想避一避战乱的烽火,待平定了再回城里料理破碎的家园,因此越往北走的大道上,难民愈少,只有这三辆轿车在小道上疾行。
万寿山和玉泉山的正北是北路进京的必经地,这里有一条小街,但街上的人家都逃光了,连骡马行里都找不到一只牲畜。这一簇人马车轿走过那条街时,马蹄踏打石板,清脆、痛快,害得身临其境的人更显得惊恐不安。
由此正北行有两条路:偏东到沙河镇,走白蛇村到汤山;偏西往北走直达昌平县。但是洋兵会不会在攻取北京之前,发一支兵取顺义、下昌平?可是正西行,绕香山,过杨庄,去大觉寺,洋兵也可能已由丰台越宛平,过卢沟桥,沿永定河,下长辛店,取戒台寺、潭柘寺,攀马鞍山,进门头沟,守妙峰山,包围北京。
第二辆车辕上坐着的那位青年,神思恍惚地跳下了车,在大路边徘徊,并不时地叹息:
“前途渺茫,逃往何处呢?”他喃喃自语。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情愿战死在北京城里,与我的爱妃死在一处,我不能看着老祖宗的帝业毁于战火。逃,逃,逃,逃了这大半天,北京的城楼子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唉——”
这位青年就是光绪皇帝,车厢里那两个女人是慈禧太后和隆裕皇后。
这时,从卧佛寺的后山小路上走来一群人,有二十多人,大家一看有些慌张。为首骑马的一人商人打扮,年纪稍长,却没有一根胡须。




西遁风云录1(2)



“老佛爷在哪一辆车上?”为首的那商人打扮的人问道。
“噢,是李总管。”第二辆轿车上,隆裕皇后正惊疑不定地掀着轿帘,朝外窥视。
那化装的商人正是太监总管李莲英。
“皇上,快上车,洋鬼子已经占了西直门,老佛爷呢?”
车厢里传出女人的哭泣。
李莲英辨出是慈禧太后的哭声,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第二辆轿车前,掀起了帘子。
“莲英,你赶来了,我就放心了……”慈禧说完,便呜咽得不成声了。
坐在第一辆车辕上的那个王爷走了过来,招呼着李莲英道:“你们从哪里来?”
李莲英抹了抹嘴,说道:“我正在午门里埋藏东西,王文韶告诉我,说老佛爷已经乘车从后门走了,我想一定是由这条路走的,便带领这二十多名护卫闯出西直门,杀开一条血路,经八里庄,三里河,到了三家店,一路上都是败兵散勇,我料定圣驾不会奔门头沟,便由杨家坨折到这条路上,幸亏个个骑马,又都是强壮汉子,及时找到了你们。”
慈禧叹了口气:“如今剩下咱们这点人马,就是遇到土匪大盗也对付不了呀!”
李莲英拍拍胸脯,指着自己带来的那一彪人马:“这可都是大内高手,以一抵百,甭说碰上土匪,就是撞上洋人的大队兵马也不含糊!”
“你甭吹牛,昆明湖边上的铜牛都被你吹乎跑了,以前不是说义和团神通广大、刀枪不入吗?洋枪一响,照样不是给撂倒了!我可不再任你们灌黄汤子了。”
李莲英小声地说:“唉,您那不是想利用义和团吗……”
“引火烧身,甭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慈禧微闭双目,脸上皱出几个疙瘩花儿。
李莲英从护卫群中推出两个人,—位五十多岁,面容清瘦,儒雅风度,身穿青布长衫,头戴青色瓜皮小帽。另一位四十来岁,面貌丑陋,鼻子向上翻卷,双目熠熠生辉。
“这两位都是武林高手,一位是清宫大内护卫武术教头‘瘦尹’尹福,一位是清宫大内护卫枪棒教头‘鼻子李’李瑞东。有了这两位武术名家护驾,一路上老佛爷尽管高枕无忧。”
这时只听第三辆轿车内有人干咳几声,紧接着轿帘一抖,尹福和李瑞东猛见眼前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尹福一伸手,接住一只铁鸳鸯。李瑞东来不及伸手,只好张开大口,叼住一只铁鸳鸯,牙床被震出了血。
李莲英一见大怒,喝道:“何人在那里撒野?”
第三辆轿车的轿帘一抖,亮出一个老鼠脸,此人没有胡须,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两只小眼睛放出阴毒的光。紧接着身子现了出来,只有四尺多高,身穿杏黄衫,足登黄金履,仿佛年逾古稀。




西遁风云录2(1)



李莲英见那人缓缓下车,叫道:“秋大太监,没想到你也来了。”
此人正是清宫大内护卫总管秋千鹤,人称“秋大太监”。
慈禧见状,喝道:“老秋休得无礼,俗话说,各村有各村的高招,人手多,不是好赶路吗?不要自相残杀。”
秋千鹤冷冷地说:“我听老佛爷的。”一躬身又悄无声息地返回车内。
尹福和李瑞东对视了一下,咽了一口气,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盯着东面的土路。
李莲英四下里扫了一眼,两手叉着腰问:“现在咱们得先打定主意,圣驾何幸?”
慈禧望了望遥远的山峰、崎岖的大道,说道:“当然直奔张家口,北幸蒙古草地……”
“去不得,去不得,俄国军队纷纷由北而来,难道我们此刻自投罗网去?”第一辆轿车跳下一个人,插了这么一句。
“哎,我的端王爷,你居然也来了。”李莲英话里透着嘲讽味,把端王载漪打量一番,然后冷冷地说:“事到如今,你还是少掺和吧。”
“李莲英——”慈禧太后叫道:“你把随驾前来的王公大臣点一点,报名给我听。”
“喳!”李莲英答应着,约略数了数在场的人,说道:“有庆王爷、礼王爷、端王爷、肃王爷、那王爷、澜公爷、泽公爷、定公爷、棣贝子、伦贝子、振大爷、刚中堂、赵大人、英大人,还有部院司员一十二人,满小军机二人,汉小军机一人,兵弁二十多人,再就是隆裕皇后、瑾贵妃、大阿哥、缪供奉、崔玉贵……”
“荣禄何在?”慈禧问。
“荣相国可能还不知道老佛爷已经出了城。”李莲英说着压低喉咙对慈禧说,“老佛爷,您老人家一路上早晚会被人认出来的。”
“我已经改了装。”慈禧说着捧出一束亮晶晶的东西。李莲英仔细一瞧,才看出是六根被折断了的手指甲,每一根足有六寸五分长,最短的也有三寸来长。
这一行人马走上一条灰沙弥漫的大道,直奔居庸关。
“李公公,”大阿哥从第三辆轿车探出小脑袋说:“我口渴了,能不能给我弄点水来。”
“你忍着些吧,老佛爷都还没一点水喝呢!”李莲英不耐烦地回答。他见第一辆车子走得慢,问道:“第一辆车子里坐的是谁?”
那王爷回答:“庆王爷的两位侧福晋,三位格格,缪供奉的侄女儿……”
“一辆车子两口大青骡子拉着,怎么走不快呢?”李莲英又问。
那王爷回头望了李莲英一眼:“车上的大石头太沉了。”
“带石头干什么?”
“是颐和园的石头,唤作‘泰山石敢当’,据说一路上带着这块大石头,万事如意,国泰民安,圣躬康迪……”
“谁的主意?”李莲英皱了皱眉。
“李总管,是我的主意。那年有一位风水先生说,全北京城里城外只有这一块从昆明湖里挖出来的石头最灵验。”一位红脸膛的官人策马与李莲英并行。
“刚中堂,几个月前,你说义和团可以担当一切,结果担当得北京城丢了!担当得大家屁滚尿流,没命地逃,好,现在你又用一块石头担当一切了……”
“总管,要不是这块石头,车子慢不下来,怎么会碰到你,我们也可以把石头搬下来,放在大路上,也许能挡住追来的洋鬼子。”中堂刚毅嘻嘻笑着,挥鞭打了一下马屁股,朝前去了。
由北京逃出来的这个狼狈不堪的皇家避难行列,漫走在天寿山、蟒山和妙峰山之间的一块北方平原上,像一群蚂蚁那么渺小。可是在人类世界里,这微乎其微的流亡队伍,乃是怀抱着中国的命运而流亡。在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心目中,皇帝仓促离京外逃,足以惊天地,泣鬼神,满洲帝国的继长,大清社稷的延绵,在此一举!他们的命运关系着当时整个中国的命运。
李莲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紧依着慈禧太后、皇后、瑾妃、缪供奉等所坐的一辆骡车慢慢朝前走。他一面瞭望指挥着行列,一面把四野的景色奏闻太后。
坐在车夫左首的光绪皇帝紧闭着嘴,眺望着灰暗的天空,瘦削的脸上充满了憔悴和疲惫的神情,愈发显得静穆寡欢。他手里紧紧抱着一只小木头盒子。
靠车厢右壁坐着的瑾妃,一眼就能看到皇帝怀里的那只盒子,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盒里装的是什么。是玉玺?玉玺要比盒子大得多,那么盒里装的是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慈禧心乱如麻,也没有顾及皇帝手里拿的是什么。
此刻,光绪正沉浸在巨大的悲哀中,那一幕幕惨景重新浮现在脑际:
昨夜,宁寿宫乐寿堂前,慈禧传谕光绪、隆裕、瑾妃等一律换上便装。光绪原打算留在京城,这样既可脱离太后控制,又能救出珍妃。
慈禧看见瑾妃,猛地想起珍妃,急忙吩咐御前首领太监崔玉贵道:“你速到三所,引珍妃前来见我!”
须臾,崔玉贵领着珍妃来到乐寿堂。
光绪见到憔悴不堪的珍妃,暗自庆幸她终于熬出头了。心里不由一阵高兴。珍妃目视光绪几眼,不敢言语,就向慈禧行了跪叩大礼。
慈禧望着珍妃说:“现在洋鬼子已经打到天坛,时局吃紧,我与皇上即将离开京城。本想带你一同出走,但是人多不便;留下你一个年轻皇妃,兵荒马乱,万一让洋人玷污了身子,丢了皇家体面不说,我如何对得起祖宗?所以想来想去,你还是不如死了干净!”




西遁风云录2(2)



珍妃继续跪着说:“皇上乃一国之主,倘若出奔,举国震动,岂不助长洋人气焰。奴才认为,皇上应留在北京城内……”
隆裕皇后瞥了珍妃一眼,一撇嘴说:“唉哟!珍妃主子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国家大事啊!”
慈禧太后冷笑道:“狐媚子,你死在眼前,还胡说些什么!”
珍妃爬到太后脚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皇爸爸,皇爸爸,饶恕奴才吧,再也不敢做错事了!”
光绪“扑通”一声跪在慈禧面前,叩了一个响头,然后说:“亲爸爸,她没有犯死罪,就开恩饶她一命吧。即使不带她上路,那就放她出宫,让她自己逃命吧!亲爸爸,孩儿求你可怜可怜她吧……”
瑾妃见皇帝跪下,也壮着胆子跪下求情。
可是慈禧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可怜!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她一世不痛快!我偏要她去死,也好惩戒那鸱鸺,看她还羽毛稍稍丰满便啄她娘的眼睛不!”又回头命令太监道:“现在这么吃紧,我没闲工夫跟你们磨牙!你们还不动手!把井盖打开!”
一个小太监见太后注视着他,只好将堂前石板井盖打开。
在场的人都吓昏了,无人再敢复言。
太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忍心下手,还有的悄悄往别人身后躲。
隆裕皇后环顾一下众太监,说:“怎么,老佛爷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崔玉贵慌忙跑到珍妃面前,连拖带抱,硬将珍妃往井下推。珍妃双手死死扒着井台挣扎呼救:“李安达!李安达!”她知道,在场的人除了李莲英再无人能够说动慈禧了。
光绪发疯地上前阻止,可是却被隆裕等人拦住了。
珍妃身单力薄,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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