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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0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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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巹菀苑衷餄瘢槙r而爲向背。處一人之身,而戀態不常,如翻覆手者,其視二人何如?仕局中脂韋迎合,工巧佞以希媚于時者,一似優人登場作劇,憂喜悲笑,曲盡情態,以取人意,然不過一餉間俱成空矣。玉韞璞而輝,珠處淵而媚,世爭寶之。三上而則足,暗投而按劍,忽於自售也。 

陸士衡《豪士賦》雲“身危由於勢過,而不知去勢以求安。禍積起于寵盛,而不知辭寵以招福。”石季倫《金穀澗詩序》雲“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二人者,考其終所及,只自道也。世之言者曰“君相不言命。”又曰“君相造命。”此言君相處時位之得,爲凡事幾得失,治忽理亂,當責成於己,不可諉命於天,非若制于時位者之可以言命也。若曰“威福予奪自咨,而吾能陶鑄人。”以是爲造命而肆然物上,則謬解矣。失生於得者也,辱生於寵者也。故得爲失先,寵爲辱先。 

惟能以未得爲失,則失不足患矣。以遺寵待辱,則辱不能驚矣。 

故曰“得者時也,失者順也。以得委時,何寵之有?以順處失,何辱之有?” 

元次山作《丐論》,自敍撸чL安中與丐者爲友,或以友丐爲太下者。然而世有丐顔色於人,丐名位於人,丐權家以售邪妄,以容媚惑者,此之不羞,而羞與丐者爲伍。郭忠恕自放於酒,出則從傭丐飲街肆中,或詆其不倫者,曰“吾觀今公卿大夫中多此輩也。” 

富者怨之府,貴者危之機,此爲富貴而處之,不以其道者言之也。乃若處榮利而不專,履盛滿而知止,持盈守謙,何怨府危機之有?或謂立朝多異同者,彭止堂曰“異同無妨,但願當面異同。”如韓范富諸公上殿相爭如虎,此異同也。然體國忘私,同歸於是,異處未嘗不同,乃若外示苟同,內懷猜異,甚則設謬敬以爲容悅,假深情以伏駭機,快意己私,不恤國是,以是爲同,非國家之利也。祿位者,勢分也;官守者,職分也。勢分爲儻來,由乎人者也;職分有專責,由乎己者也。故士大夫之視勢分也宜假,其視職分也宜真。乃若大行不加,窮居不損,此則所謂貴於己者,性分是也。孟子雲“萬物皆備於我,反身而铡!崩鲜显弧拔嵊写蠡迹瑺懳嵊猩怼!崩鲜现^身者,四肢六骸,舉體而言之也。孟子之所謂身者,四端萬善,即性而言之也。故曰“人于萬類中如海一漚,發言體也。”曰“此心不與萬物同盡者,言性也。”在釋氏則有報身法身之謂。李翺《眩云罚髋欧鹨玻g用其言;王坦之廢莊論以反莊也,而多襲其語。此文章家之操戈入室者。暇日過僧寺入淨室,見僧掃地,次曰“淨室何須著掃?” 

僧拈起帚柄近前曰“土上加灰。”餘曰“棒不著便好。” 

與二十帚柄去。 

昔人以理髮、搔背、剔耳、刺噴爲四暢,此小安樂法。餘所服二丹曰“咽津迹ⅲ瑺懶∵丹;澄心寂照,爲夜氣丹。” 

既無火候,又免抽添,久之著效。 

宰相元氣也,台諫藥石也。眨哇评恚o元氣也。繩愆弼摺瑐渌幨病T獨庵B貴平,藥石之用貴明,故人君者托心膂于宰相,而寄耳目於台諫,心膂欲其平,耳目欲其明也。堯舜之與賢也,禹湯之傳子也,論者謂堯舜不私其子。然使啓非賢,而太甲不遷善,則禹湯有不得私其子者。故南巢之放,禹不得而有夏矣。牧夏之伐,湯不得而有商矣。以是知堯舜之善愛其子。禪家曰絕學,玄門曰絕拢藸懸褜W而絕學,既拢^拢O蚪⑻帓叱x絕名相能所皆空者言之,非未嘗學也,而可言絕學;未至拢玻裳越^拢H逭咴弧盃憣W日益,爲道日損。”使其未嘗學也,何所損哉!釋氏之輪回,不特生死輪回,凡念頭起滅,即是輪回。如前念滅而引後知,後念生而續前滅,種種取捨,無非是相。故一念之起,生之類也;一念之滅,死之類也。於中解脫,是了日用中小生死。玄關牝戶,此言陰陽往來闔辟之機。交合綿續,根柢出入,是謂天地之根。或以口鼻心腎爲玄牝者,是涉形相,何以雲若存也?故董思靖曰“神氣之要,會曹道沖,以爲玄者杳冥而藏神,牝者沖和而藏氣。”俞玉吾謂坎離兩穴,妙合二土,混融神氣,不落名相者,斯近是矣。寺刹中地獄變相,具刀林沸鑊,極陰慘之狀,使觀者悔惡遠罪,然必在當人起念處懺除。而愚惑者謂生前一切罪業,洠t可假僧梵懺除,是使爲惡者得造業於生前,祈免於身後,藉以爲釋罪之因,而恃以無恐。昔方蛟峰有雲“或問鑊湯地獄中何以無和尚?”曰“若使閻羅有罪,亦要和尚懺除。” 

無雲之月,有目者所快睹也。而盜偎桑B之玩以娛人也。而感時惜別者因之墮淚驚心,故或見境以生情,或緣情而起境。文章功業之士,於世願已足,則往往求服餌以希慕長生。 

然於世法中取數已多,恐造物者所靳,惟以嗇處泰,廉取而薄享,以迓續其餘可也。昔白香山忠州別瘢拢魅斩じ^敗,蓋世間法與出世間法不兩立若此。處治安之世,而戒以危亡;履盛滿之勢,而戒以知止;當嗜欲之熾,而戒以節忍,則諱惡其言而不之信。及其亂亡禍敗,追思其言,則無及矣。是故早見而戒未然者之謂豫。人不能以勝天,力不可以制命。故壽天通塞豐約,自其墮地之初大分已定。如瓶罌釜盎各有分量,非人所能置力增損,君子惟慎德修業以聽其自至。若曰“我命在天,措人事於不修。”則又非修身俟之之謂也。故曰“君子不以在我者爲命,而以不在我者爲命。” 

書畫自得法,後至造微入妙,超出筆墨形似之外,意與神遇不可致思,非心手所能形容處。此正化不可爲,如禪家向上轉身一路,故書稱墨禪,而畫列神品。觀舞劍而得神,聞江聲而悟筆法。此出於積習之久,一樱鼊t詣神境,如參禪已至境界,一喝得悟者。譬之人當關而立,一喝則掉臂而過矣。臁呏谔一ǎ阊抑稉糁瘢涞梦蚪源祟悺H魮郧笪颍鞘乜蒹芏髦蹌σ病=鼇硪环N講學者,高談玄論。究其歸宿,茫無據依,大都臆度之路熟,實地之理疏,只於知崇上尋求,而不知從禮卑處體究,徒令人淩躐高遠,長浮虛之習。是所謂履平地而說相輪,處井幹而譚海若者也。陽明致良知之說,病世儒爲程朱之學者支離語言,故直截指出本體。而傳其說者往往詳于講良知,而於致處則略坐入虛談名理界中。如禪家以無言遣言,正欲掃除前人窠臼,而後來學人眩驘o言中作窠臼也。孔子曰“耄Ь忧笾尽!泵献釉弧暗弥緷杉屿睹瘛!彼^得志者,得行其所求之志也。苟道不行于時,澤不加於民,雖祿萬鍾位卿相,不可謂得志也。故昔人雲“不論窮達利鈍,要知無愧中只是得志,仕而不得行志。”或諉之時不可爲者,往往依摺中曰“無奈時何?”然時亦人所爲也。如荊公新法,一時奉行者迎合詭隨,釀成已甚,間有不樂居職,欲投劾去者。堯夫曰“此正今日仁人君子盡心之時。”晁美叔爲常平使者,枺沦O書曰“此職計非所樂,然仕人於此時,假以寬大,少舒吏民於網羅中,亦所益不少。”二公之言若此,彼徒潔一去者,於己分得矣。如時弊之不可救何?世軔中千岐萬徑,耳目聞見,遇事之不可人意者置之。或不能忘憂之而非己分所及,則以無可奈何付之而已。此古人所爲憂世而未嘗不樂天也。昌黎有雲“樂哉何所憂?所憂非爾力。” 



   
   
三国杂事 

作者(宋)唐庚 著 



上自司马迁《史记》,下至《五代史》,其间数千百年,正统偏霸与夫僭窃乱贼,甚微至弱之国,外至蛮夷戎狄之邦,史家未有不书其国号者,而《三国志》独不然。刘备父子相继四十余年,始终号汉,未尝一称蜀;其称蜀,俗流之语耳。陈寿黜其正号,从其俗称,循魏晋之私意,废史家之公法。用意如此,则其所书善恶褒贬予夺,尚可信乎!魏晋之世,称备为蜀,犹五代称李璟为吴,称刘崇为晋矣。今《五代史》作南唐、东汉世家,未尝以吴、晋称之,独陈寿如此,初无义例。直徇好恶耳。往时欧阳文忠公作《五代史》,王荆公曰“五代之事无足采者,此何足烦公?三国可喜事甚多,悉为陈寿所坏。可更为之。公然其言,竟不暇作也,惜哉!” 
诸葛丞相为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各一道。学者责孔明不以经术辅导少主,用《六韬》、《管子》、《申》、《韩》之书。吾谓不然。人君不论拨乱守文,以知略为先。后主宽厚仁义,襟量有余而权略智调是其所短,当时识者咸以为忧《六韬》述兵权奇计,《管子》贵轻重权衡,《申子》核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施之,后主正中其病矣。药无善恶,要以对病为妙,万金良药与病不相值,亦复何有补哉! 

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一饭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或言其太横,亮曰“主公之在公安也,进退狼跋,赖孝直为辅翼。今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使不得行其意耶?”孙盛评曰“威福自下,亡国之道,安可以功臣而极其凌肆?诸葛氏之言于是失政刑矣。” 

秦昭王以范雎之故至质平原君,移书赵王,以购魏齐之首。李广诛霸陵尉,上书自劾,武帝诏曰“报恩复仇,朕之所望于将军也。复何疑哉!”国初郭进为山西巡检,民诉进掠夺其女,太祖怒曰“汝小民也,配女当得小民。今得吾贵臣,顾不可耶!”驱出之。而三人者,卒皆有以报国。古之英主,所以役使豪杰,彼自有意义,孙盛所见者少矣。 

董昭建议曹公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勋。荀彧称曹公兴师,本为朝廷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曹公由是不平,彧以忧卒。论者曰,彧叶规曹氏,以倾汉祚,晚节立异,无救运移。 

管仲相桓公伐山戎、伐陈蔡、伐楚、伐晋,其意欲尊周尔,而桓公遂有封禅之志。文若依曹公,平青徐、平许洛、平河朔、平汉南,其志欲尊汉耳,而曹公遂有九锡之议。管仲知封禅之不可许也。故设词以拒之;文若知九锡之不可长也,故逊词以却之。管仲幸,故桓公从其说以全勤王之功;文若不幸,故曹公不用其语以成窃国之祸。究其终始,幸不幸异耳,用心岂不同耶!论者何得非之! 

华歆、邴原、管宁相善,时人号为一龙,歆为首,原为腹,宁为尾。 

《魏略》云邴原、管宁皆盛德之士,而歆为之首,则歆之为人可知矣。然《汉书》称伏后之废,操使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户匿壁中,歆破户发壁而入,此岂盛德之士哉!操虽奸雄,然用人各当其理。方是之时,魏氏群臣如董昭、夏侯忄享、贾诩、郑昱、郭嘉之流为不少,足以办此,何独使歆为之?歆果贤耶,操决不敢以此使之。以此事操,则歆不得为贤者。陈寿作原传,称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初不及歆,至作宁传,寿又称与原、歆相友,岂三人相友而歆独无操尚乎?朋友出处不齐,理宜有之,操尚不同,则非所以为友矣。此予之所未解也夫。 

建兴五年,丞相亮出屯汉中。 

是岁丁未,魏之太和元年,吴之黄武六年也。魏明帝即位,既已逾年,君臣无间。前此吴入攻夏口,围石阳,不克。是岁保境不动。初,孔明说先主以保有荆益,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交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遣上将向宛洛,而将军身出秦川,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孔明始议如此。至是天下宁有变耶,而遽有此举,何哉? 

曹公征乌丸,遣使辟田畴,畴戒门下趣严州。人问曰“昔袁公礼命五至而君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何也?”畴笑曰“此非尔所知也。”即随使者到军。 

或曰,田畴辞聘于袁氏,从辟于曹公,门人怪之,畴笑而不答。何也?曰,难言也。昔汉明帝问于吴良曰“先帝召卿不至,反从骠骑游耶?”良曰“先帝以礼待下,故臣得以礼进退。骠骑以法检下,故臣为法屈尔。”畴之用意,盖亦如此。是时袁氏政宽,故畴可得不至;曹氏刻急,故畴不敢不来。来非慕义,故终身不受封爵。畴虽不言,言在其中矣。 

曹公定邺,祠袁绍墓,哭之流涕。孙盛评曰“先王诛赏,将以惩劝。而尽哀于逆臣之家,为政之道踬矣。匿怨友人,前哲所耻,说骖旧馆,义无虚涕。道乖好绝,何哭之有!汉祖失之于项氏,曹公遵谬于此举,百虑之一失也。 

禹见刑人于市,下车而哭之,况刘、项受命怀王,约为兄弟,而绍与操少相友善,同起事而绍又盟主乎?虽道乖好绝,至于相倾,然吾以公义讨之,以私恩哭之,不以恩掩义,亦不以义废恩,是古之道也,何名为失哉!孙氏之论,非但僻学也,盖亦可谓小人矣。 

章武三年四月,先主崩于永安宫。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改元建兴。 

人君继体,逾年改元。而章武三年五月改为建兴,此陈寿所以短孔明也。以吾观之,似不为过。古者人君虽立,尚未即位也。明年正月,行即位之礼,然后书即位而称元年。后世承袭之。初固已即位矣,称元不亦可乎!故曰不为过也。古者人君袭位,未逾年不称君,故子猛不书王,子般子赤不书公,后世承袭之。初固已称君矣,称元不亦可乎!故曰不为过也。春秋之时,未有一年而二名者,如隐公之末年,既名之为十一年矣,不可复名为桓公元。自纪元以来,有一岁而再易者矣,有一岁而三四易者也,岂复以二名为嫌而曰不可乎哉?故曰不为过也。非特此也,今之所谓元年与古异矣。古之所谓元年者,某君之一年也,故必逾年而后称之,如前所云。后世所谓元年者,某号之一年耳,嗣位而称之可也,逾年而后称之亦可也。 

建安十三年,曹公自江陵征备。至赤壁,与备战,不利,退保南郡。 

世之为将者,务多其兵,而不知兵至三十万难用哉!前代以六十万胜楚,以四十万胜秦,惟王翦、项籍二人而多多益辨者,独韩信能之,其众兵至三十万未有得志者。赵括以四十五万败于长平,汉初合五诸侯兵五十六万败于彭城,以三十万困于白登,王恢引三十二万伏马邑无功,王邑以百万败于昆阳,黄巾以百万败于寿张,苻坚以八十万败于合肥,随以九十万败於辽东。其众愈多,其败愈毒,然犹有可委者曰“将不善”。若曹公,可谓善将矣,复以水军六十万,号称八十万而败于乌林。是岁战舰相接,故为敌人所烧,大众屯聚,故疫死者几半。此兵多为累之明验也。以高祖之才,不过能将十万众,则水军六十万,当得如高祖者六人乃能将之。高祖岂易得哉,其败也固宜! 

曹公征下邳,擒关羽以归,礼之甚厚,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使张辽以情问之,羽叹曰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恩,终不可留。要当立效报曹公而去。及羽破颜良,曹公知其必去,厚加赏赐,羽悉封还,拜书告辞,归先主于袁军。左右请追之,公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羽为曹公所厚而终不忘其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士亦能之。曹公得羽不杀,厚待而用其力,可谓贤矣,然战国之君亦能之。至羽必欲立效以报公,然后封还所赐,拜书告辞而去,进退去就,雍容可观,殆非战国之士矣。曹公知羽必去,重赏以赆其归,戒左右勿追,曰彼各为其主也,内能平其气,不以彼我为心;外能成羽之忠,不私其力于己,是犹有先王之遗风焉。吾尝论曹公曰是人能为善而不能不为恶,能为善,是以能享国;不能不为恶,是以不能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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