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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0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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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在散地。”后劝赞用之。上即命召二臣,既至,引入后宫,便殿赐坐。二臣扣头谢,且请睿旨所在。上曰“朕新得苏州,恐余枿包毒,朝夕在心。今思其人,唯卿观公忠疆余,可为朕一守。”顾本言“尔本我好弟兄,托得尔,屈尔作指挥。其皆毋辞。”二臣又拜领一宸旨,将辞出。上曰“且住,皇后要见你。”少顷,一后出,宫人携酒果以从。上手酌以赐,二臣受饮拜谢而出。 

魏守欲复府治,兼疏溶城中河。御史张度劾公,有“典灭王之基,开败国之河”之语。盖以旧治先为伪周所处,而卧龙街西淤川,即旧所谓锦帆泾故也。上大怒,置公极典。高太使启,以作《新府上梁文》与王彝皆与其难。高被截为八段云。 

洪武中,朝命开燕支河。先曾祖焕文往,役者多死。先独生全。工满,将归,失去路引,分必死,无为谋。某督工百户者谓曰“主上神圣,吾当引汝面奏,脱有生理。”先从之。百户为口奏,上曰“既失,去罢。”先臣扣头辞讫,方退。上忽呼回顾之曰“看尔模样也似个本分人,可赏钞二十贯。”先受赐谢恩而归。乡里莫不惊夷。 

吴中自昔繁雄,迨钱氏奢靡,征 欠困弊,及俶纳土,宋人沉其赋藉于水,王方贽更定税法,悉令亩出一斗,民获其惠,蒙古礼隳政庞,民富而僭,汰溃不经,其后兼并益甚。一太祖愤其城久不下,恶民之附寇,且受困于富室,而更为死守。因令取诸豪族租佃薄历付有司,俾如其数为定税,故苏赋特重,盖征一时之弊,后且将平之地。 

洪武三年二月庚午,上问户部天下民孰富,产孰优,对曰“以田赋校之,惟浙西多富,至若苏州一郡,民岁输粮百石至四百石者,四百九十户。五百至一千石者,伍十六户。千石至二千者六户。二千石至三千八百石者,二户。计五百四十四户。而岁输至十五万有奇。”上曰“富民多豪强,故元时此辈欺陵小民,武断乡曲,人受其害,宜召之来,朕将晓谕之。”于是,诸郡富民入见,谕之云云,皆顿首谢。复赐酒食遣之。上顾谓宋濂、詹同、王祎、起居注陈敬曰“朕谕此辈,秪欲勉之为善耳。”祎曰“此最得君师教养之道。”是年五月,户部奏“苏州逋税三十万余,请论守罪。”上曰“苏州归附之初,军府之用多赖其力。今积二年不偿,民困可知。若逮其官必责之于民,民畏刑罚必倾赀以输官。如是而欲其生,遂不可得矣。其并所逋免之。”至十三年二月朔,遂命户部减苏松嘉湖四府重租粮额。其后复命户部核实天下土田,而两浙富民畏避徭役,往往以田产诡托亲邻佃仆,谓之铁脚诡寄。久之,相习成风,乡里欺州县,州县欺府,奸弊百出,谓之通天诡寄。而富者益富,贫者益贫矣。上闻之。遣国子生武淳等往各处,随其税粮多寡,定为几区,区设粮长四人,使集里甲耆民,躬履田亩,以量度之,图其田之方圆,次其字号,悉书主名及田之丈尺、四至,编类为册。其法甚备,谓之“鱼鳞图册”。二十年二月,浙江布政司及苏州等府、县图成上进,自是以为定赋,然视它邦终为偏重。周文襄恂如、况侯伯律抚守于兹,皆尝请免,得除求税数十万,而犹未大均。其后朝无特命,掌邦计者不敢一议,以迄于今。 

太祖征行至三山街,一媪门有木榻,假坐移时,问媪“何许人?”对曰“苏人。”又问“张士诚在苏州何如?”媪曰“方大明皇帝起手时,张王自知非真命天子,全城归附,苏人不受兵戈之苦,至今感德。”又问其姓而去。翌日语朝曰“张士诚于苏人,初无深仁厚德。昨见一老妇,深感其恩。盖苏民忠厚,恐京师百姓千万无此一妇也。”迨洪武二十四年以后,取富户实京师,多用苏人,盖亦以此。 

太祖初渡江,御舟濒危,得一樯以免,令树此樯于一舟而祭之,遂为常制。今在京城清凉门外,已逾百四十年矣。有司岁修祀,给一兵世守之,居舟傍,免其余役。或云,即当时操舟兵之后也。 

今南京兵部门无署榜,太祖一夕遣人侦诸司,皆有卫宿者,独兵部无之,乃取其榜去。俄有一吏来追夺,不能得。侦者以闻,上召部官,问“谁当直?”对“聀方司某官、某吏卒。”又问“夺榜吏为谁?”乃聀方吏某也。”遂诛官与卒,即以此吏补其官,不复补榜,以迄于今。其后太宗迁都,命诸司各以官一员扈从,兵曹素耻此吏并列,因遣。后部亦恒虚此席。 

初监生历事诸司,皆且往夜归,号舍往返殆十余里。太祖一日命察诸司官吏等,独户部历事监生一人不至。逮问,对曰“苦道远,行不前耳。”上始知之。因给历事监生驴钱,令赁驴而行。然独户部有之,今亦无矣。 

闻之故老言,洪武纪年庚辰前后,人间道不拾遗,有见遗钞于涂,拾起一视,恐污践,更置阶圮高洁地,直不取也。建文国破时,削发披缁,骑而逸。其后,在湖湘间某寺中。至正统时,八十余矣。一日,闻巡按御史行部,乃至察院,言欲入陈牒。门者不知谁何,亦不敢沮。既入,从中道行,至堂下坐于地。御史问“尔何人?讼何事?”不对。命与纸笔,即书云“告状人某姓太祖高皇帝长孙,懿文太子长子。”以付,左右持上。御史谓曰“老和尚,事真伪不可知。即真也。吾与尔无君臣分,不得行此礼。虽然,尔老如此,复欲出,何为乎?”曰“吾老也,无能为矣。所以出者,吾此一把骨,当付之何地邪?不过欲归体父母侧尔。幸为达之。”御史许诸,命有司守护,飞章以闻,上令送京师。至,遣内竖往视,咸不识。庶人曰“固也。此曹安得及事我?为问吴诚在无?”众以白上,上命诚往,诚见庶人,亦迟疑。庶人曰“不相见殆四十年,亦应难办矣。吾语若一事,昔在某年月日,吾御某殿,汝侍膳,吾以著挟一脔肉赐汝,汝两手皆有执持,不可接,吾掷之地,汝伏地以口还取食之。汝宁忘之耶?”诚闻大恸,返命言信也。上命迩入大内,某佛堂中养之。久而殂云。或云,在沐黔公府,后乃沐为奏还。非也。或曰,其出由地道。 

文皇兵薄京城。内以枪支门,门内抢蒲无隙焉。靖难兵先锋死者甚众,兵始入,遂克之。 

建文数以文皇靖难之谋问中山王仲子增寿,对以“保无它。”及兵至,建召徐诰责,腰斩之,横尸路傍。文皇入城,问为谁。左右以告,文皇哭之,即时追封武阳候,进定国公,召见其子,年甫十五,即赐名命袭爵焉。 

文皇兵入城,驸马都尉梅公死于笪桥下。某国长公主曳文皇裾不释,问“驸马何在?”文皇遽命左右速取二带来,比至,一玉一金。文皇予公主言“子二甥为世官。”以慰主心。靖难兵未起时,长公主有书遗文皇,劝沮大计。上不答。逮兵兴,以手书寄之,言兴师大意,且令迁居太平门外,恐误罹锋刀。及上绍统后,二甥犹幼,主保护甚到,恒与同寝,置于榻内,如是数年。比长乃已。上亦恒赐手诏,有曰“若不念尔母亲,不至今日。尔畜生宜知之。” 

建文亲属初居中都广安宫,正统时有司奏人众不能容,应稍展大其居,或徒他地。上命悉放出,听杂居民间,遂皆出。壮强者不能名六畜。时命既下,或言人宜稍拘制之。上曰“本吾一家。”又举宋艺祖言“有天命者,任自为之。”群臣不敢复言。 

高帝令宋学士作《灵芝甘露颂》,赐酒大醉归,为孝孺言之。须臾酣寝。方候夜深,殊未醒。方料先生不寤,明当误事,即为制文书完。比晓,宋起趋朝,愕然谓方曰“我今日死矣。”方向“何故?”宋曰“昨上命作颂,醉甚,误不为,今何及矣?上怒,必赐死。”方曰“正恐先生觉迟,已具一草,或裁定以进,可乎?”即以文呈,宋阅之,曰“何改为?”亟怀之入朝。上迎谓“濂颂安在?”宋出,进之。上读之,曰“此非学士笔也。”宋又愕然,上曰“此当胜先生。”宋扣首谢“臣实以赐酒过醉,不能成章。门生方某代为之。” 上曰“此生良胜汝。”立召见,即试以一论五策。方立成。上览讫,复顾宋曰“渠实过汝。”即命面赐绯袍,腰带,犹平巾。令往礼部宴,命宗伯陪之,复遣觇焉。方据上席岸然。上曰“欺人何傲?”因不留,俾为蜀王府教授。语懿文曰“有一佳士赍汝,今寄在蜀。其人刚傲,吾抑之,汝用之,当得其大气力。” 

文皇龙潜时刘观为王府良医,一旦以事怒之,与数人谪云南。始至,入铁佛寺。寺僧此宗顾刘等曰“方谈盛德。”傍一僧曰“丰干饶舌。”刘知二人异,礼拜请言。皆固拒。恳之,刘又问,答曰“姚和尚知之。”盖二僧方谈燕邸事。时刘等未知也。无几,果召还。刘归,以答上,时姚公未见亲密。刘等言其能卜,上召问“尔能卜乎?”姚以吴语对曰“会。”曰“何术邪?”曰“观音课。”曰“用课钱乎?”曰“我自有。”即开襟,有太平钱五文,系于内衣服,解奉于上。上祝既,姚以一文钱掷之,徐复一掷,匕讫,视上曰“殿下要作皇帝乎?”上曰“莫胡说。”姚曰“有之。”又曰“有一人善相,殿下可寻来一看。”问为谁,曰“宁波袁珙。”既而,上乃命人致之来。至燕,使者与饮于酒肆,一人驰入报,上命与天颜相类者九,人并服卫士衣,同入肆沽。使者因谓袁“试看此十人。”趋拜上前,曰“殿下何如此轻行。”上曰“胡说。我等十人皆后护卫长官也。”珙不答。上还宫,命召至,扣之。珙曰“殿下太平天子也。伺龙须及腰,即登宝位。”上怒,命数士絷送有司,言“有游客来府中为妖言。”令解还原籍,索文牒而去。既至直沽,入舟,命以一大桶盛袁而鐍之,舁入王府。上遂与言事。上日夕视其须,既一年有半及脐矣。召袁示之,袁方至,上昂首谓“吾须如何?”珙曰“已及脐矣。殿下何忽仰头乎?仰之犹少不及。然时已至,特稍费力耳。” 

上一日燕坐,有二人突入,见上,遽言曰“殿下安坐此乎?何不速起去?”上问“何人?”曰“殿下将应天顺人,乃安坐乎?”上曰“何等狂夫妄言!”二人曰“今布按二司已上奏,言殿下事。不半月,朝廷来觅殿下矣。尚不省耶?臣为柰亨,布政司吏。臣为李友直,按察司吏也。奏草在此。”出诸怀中以进。上怒,呼左右逐去。二人曰“逐出门亦死,不出亦死。臣尚出耶?”乃留之。 

文皇将靖内难,年余不视朝,以末疾曳杖而行。六月十一日,召三司府县官入,出西瓜数柈,曰“有进瓜,与卿等尝之。”上自啮一片瓜。既而,诃责曰“吾奉藩守土,未尝扰有司,尔等何为离间?”以瓜皮高掷起,杖亦弃去。伏甲皆起。执群官尽杀之。兵遂出。 

文皇屡问姚公起义之期,姚每言未可。上曰“如何?”曰“伺有天乐来助乃可。”上未知所谓。一日,启上“明日午时,天兵应至。”及期,上已发兵,见空中兵甲蔽天,其师即玄帝也。上忽摇首,发皆散解被面。即玄帝像也。此其应云。 

时都指挥平保儿闻变南奔,建文命提兵守徐州。文皇兵至金川门,平时守御,遂拒战。平善枪,枪及御衣,当胁洞数重而过。俄而,平骑忽蹶。平叹曰“真命天子也。”遂就擒。上命絷于军。其夕,上驻跸于鼓楼。翌日,克城,上即位,又明日,召平问之,曰“汝前日马不蹶,将若何?”对曰“若枪及肤,则无今日矣。欲得生陛下,故止穿衣耳。”上曰“父皇养如许人,止得此小厮!”乃令守北平。后六年,平以事入见,上顾曰“保光而尚在乎?”盖喜之也。明日,更召,则夕已自经矣。误以上言为憾之也。上嗟惜。 

文皇兵驻金川门,命人请皇嫂来军中。既至,上陈建文罪状与兴师之故。比皇嫂还宫,宫已焚矣。皇嫂汪氏后,文皇追谥懿文曰“孝康皇帝,”庙号“吴宗”,汪曰皇后。 

文皇兵初入城,扬文敏公迎见马首。上问“何人?”对曰“翰林编修臣杨荣。”曰“何如?”曰“请问殿下,今始入城,当先谒陵乎?先入朝乎?”上哑然。曰“当先谒陵。”遽从之。既而召文敏,谓“非若言,几误乃事。”由是宠遇遂降。 

文皇即位诏,传为王达善所草。闻之先辈言,实景彰学士笔也。 姚广孝为文皇治兵,作重屋,周缭厚垣,以瓴《商瓦》瓶缶密瓮之,口向内,其上以铸,下畜鹅鸭,日夕鸣噪,迄不闻锻声。 

风李秀,不知何许人。太宗在藩时,秀邸寄赤籍中。阳狂奇谲,众因呼之云。然无他异。惟上知其人,数召与语,语多不伦。尝启上“明日(臣)生辰,欲邀三护卫饮,乞为臣召之。”上又笑,令诸校往。及往,秀已出。茆庐萧萧,略无营具。老妻坐茅下,云“秀请客未归,幸少伺。”诸校坐门外地上,噪而不敢怒也。及午,秀持楮钱来谢,言“劳诸公枉临,伺烧纸后奉款。”置楮于地,不散之便煨之,烟起冲人窍,诸人涕横流。纸已烬,秀运箕扬之,灰被众衣。秀乃大言曰“如此时候,若辈犹不起邪?”众咸愤,诟其狂颠,去复于上。上笑而已。张英公时未极臣位,坐堂上偶梁尘落其背,秀疾趋自后,拍其背三曰“如此大尘犹未起乎?吾拍公起耳。”尝启上“某地贵不可言。上宁有可葬者乎?”上怪其不祥,曰“无之。”秀曰“固也。第不知殿下乳母谁与?”上曰“死矣。槁葬于某。”秀请更葬,上从之。其地去西山四十里, 平壤间即圣夫人墓,人呼“你母坟”是已。及上登极,秀犹在,后不知所终。 

永乐元年正月,李至刚言“宜以北平为北京。”从之。太宗大崇文教,特命儒臣纂修《四书五经》、《性理大全》书,供赐甚渥,《礼记》先修,书成,最号精当。既而,亦颇有餐钱之啧,遂急成余帙。或谓未协与议。其后复开局,修《永乐大典》,凡古今事物言词,纲罗无遗。每摘一字为标,揭系事其下。小大精粗,无所不有。以太穰溢,竟未完净而罢。闻其目录且几百卷云。 

太宗征善书者,试而官之。最喜云间二沈。龙重度书。称为“我朝王羲之。”命中书舍人习其体,凡王言悉为二家书。迄今百余年,传习不改。 

永乐三年,进士放榜后,诏选二十八人入文渊阁缉学,以比二十八宿,号“庶吉士。”其人曰曾棨、周述、周孟简、杨相、刘子钦、彭汝器、王英、王直、余晢、章敝、王鏊、时广敬、王道、熊直、陈敬宗、沈升、洪顺、章朴、余学夔、罗汝敬、庐翰、彭时、李时勉、段民、倪维哲、袁添祥、吾绅、杨勉也。周文襄不与,乃自请于上,诏从之。时谓之“挨宿”。此称遂遍于人间。凡未至其地而强攀附者,以此称之。 

太宗一日命左右至文渊阁,觇庶吉士讲习否,令一一记其动静。比报,各有所事,唯刘子钦坦腹席地酣睡。盖时初饭罢,子钦被酒,径入梦尔。上命召至,谓曰“吾书堂为汝卧榻邪?罚去其官,可就往工部为辨事吏。”子钦略不分疏,遽谢恩趋而出,至外邸,即买吏巾绦服之。步入工部,跽于庭。尚书见之,惊曰“刘进士,何为尔?”时起迎之。子钦曰“奉于圣旨,命子钦为本衙门吏。”尚书不敢答,子钦俉登侍立于旁,与群胥偶。少顷,上又命一竖入部觇之,还报云云。上叹曰“刘子钦好没廉耻。”更令召来。子钦至,犹吏服,上曰“汝好没廉耻!”顾左右还与冠带,归内阁著读书。子钦又无言遽起,谢恩出,具冠袍返阁,中即一日间也。 

永乐三年取进士六百人,分为六甲,状元曰李马,上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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