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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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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裴仁基、刘长恭、房厕兵到石子河,拣选一半精兵作前队,其余在后随粮草车行。是日南风徐起,人马趱行。已牌左侧,裴仁基在前军,望见尘头起,便在岸上将人马摆开阵势,问道“这是哪里?”乡人答道“此名石子河,前面是成皋,后面是洛水。”仁基传令,交刘长恭、房厕押后,亲自出马于阵前,与柴孝和、宋松及十数骑,两势下摆开。敌军到处,裴仁基看了大笑,众将问“将军何故晒笑乎?”仁基曰“吾笑元文都在越王面前,夸李密村夫为天上人,今观它用兵,可见了也。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驱羊与虎斗也。
吾前在王面前,一时间夸要活捉李密、翟让,今必应前言也。
不可停住,汝等催趱军马,星夜赶到兴洛,吾之愿也。”遂自纵马向前打话。军马摆开,李密当先出马,仁基骂曰“翟让亡命之贼,你等随之,正如狐兔随鬼耳。”李密大笑曰“你等鼠辈,真恁相欺。”仁基大怒,拍马向前来战。二马相交,战不数合,李密诈败逃走,裴仁基赶来。众军先退,隋军掩至,李密押后。约走十余里,李密回马,又战数合而走。柴孝和拍马向前谏曰“李密诱敌,恐有埋伏。”仁基曰“敌军只如此,虽有十面埋伏,吾何惧哉。”赶到成皋山下,一声鼓响,翟让引一支军出来接应。仁基回顾柴孝和曰“此即埋伏之军,吾今晚不到兴洛,誓不回军 !”催军前进,翟让、李密当拦不住,迤逦望后便退。天色黄昏,浓云密布,又无月色,夜风大作。裴仁基只顾赶,前面败走之兵各自认队伍而去。仁基交催促后军上来,刘长恭、房厕赶上窄狭处,见两边都是芦苇,房厕兜住马,对刘长恭说道“总管欺敌,此去有失。”刘长恭曰“我闻敌军甚微,不足惧也。”房厕曰“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恐防火攻。”仁基曰“此言是也。”却欲回军,只听得背后喊声起处,望见一派火光,延着两边芦苇,四面八方,火势齐起。狂风大作,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裴仁基冒烟突火而走,背后李密、翟让军马拥并赶来。
且说房厕急欲奔回成皋,火光中一军拦路当先,乃常何也。
军兵大乱,夺路而走。裴仁基见粮草车一路都烧,便偷小路而走。宋松、柴孝和来救粮草车,正迎着项友信拦路,交马只一合,活捉了宋松,柴孝和夺路走脱。直杀到天明,方才收军。
杀得尸横遍野,血满河渠。丽泉有诗为证兵出成皋用火攻,指麾洛水笑谈中。
浓云扑面山川黑,烈焰飞来宇宙红。
不智仁基夸勇力,故教李密有威风。
真勇惊破隋臣胆,此是攻城第一功。
裴仁基收拾残败军马,回东都去了。李密收兵聚众,宰牛杀马,大排筵宴,赏劳众兵。密曰“仁基虽然败去,必再引兵至矣。”翟让曰“以此奈何?”世绩曰“某有一氓,可敌隋军。”其计如何?
总批密让二人,志气雄远,熟谙兵机。其据兴洛也,讵可轻觑之哉?仁基乃曰“吾破之如猫擒鼠。”哪知自家反做为毛老人乎?厥后埋伏之兵,火势齐起,仁基冒烟突火而走,亦可笑矣。
第八回 李密移檄数帝罪
众议迎敌之策,徐世绩曰“隋军再来,必添骁勇之将,其势汹涌,我等须要立主建号,以安众心,听其约束。然后举兵行事,方可破敌。”当时互相推让,世绩曰“李玄邃,上柱国之子,阀阅名家,可以为主。”众皆曰“斯言极是。”
密曰“吾有何能,敢当此任。”翟让曰“立主建号,正当其理。若不如此,只是贼人声势,难以拒敌。公今智勇俱备,众皆不及,若不领此职,我等皆死于奸党之手矣。公请勿辞。”
于是,选定大业十三年秋七月,筑坛场于巩邑之南,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众人皆依次排列。世绩请李密登坛,进冠冕讫,南面而坐,受众人拜贺。告于天地,刑牲歃血,改元永平元年,自称行军元帅魏公府。封翟让为司徒,单雄信、徐世绩为大将军,各领所部。房彦藻、邴元真为长史,祖君彦为记室。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群盗莫不响应,悉拜官爵,使各领其众,置营簿以领之,众至数十万。乃筑洛口城四十里而居之。遣彦藻领兵一万,自东略地六郡。遣护军将军田茂广造机石,为攻城之械,号将军炮。又封孟让为总管,使王伯当副之。密令二人帅步骑五万,乘夜衔枚,直抵东都外郭,焚烧居民房屋数千间,剽掠计以万数。于是东都居民惊惶,悉迁入城中。 却说柴孝和被擒,感不杀恩,遂降于密。孝和以妹妻监察御史郑(王延),与(王延)有郎舅之情。密令孝和说之,(王延)遂举城来降。(王延)至,密降阶迎接,相叙大喜。密封孝和曲护军,(王延)为右长史。密曰“吾观裴仁基骁勇,今在越王处,可惜明珠坠于污泥。吾若得此人,何虑天下哉。”
郑(王延)曰“将军勿忧。吾与仁基同乡,足知其人,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某凭三寸之舌,说仁基拱手来降将军,可乎?”
密曰“极好,汝去说仁基以何而遂?”(王延)曰“但用金玉,以结其心,必来投将军也。”密问徐世绩曰“此言可乎?”世绩曰“将军欲取天下,何惜金玉。”密欣然与之,(王延)与孝和二人投仁基处来。
原来裴仁基每去破贼,所得军资,悉以赏劳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疑仁基有反,不许行赏,屡屡查究仁基长短得失,每劾奏之。仓城之战,仁基失期不至,惟恐得罪。正在疑虑之中,忽见军士来报,言有二将军相访。仁基请入帐中相见。坐定茶毕,仁基责孝和负义忘君,尚敢复来见我。孝和曰“某亦知有愧,但见越王侗幼弱,知非成立之人,进必加罪,不得已而引妹夫降之。今李密解衣衣我,推食食我,二人皆封重职,异日成事,岂在越王之下哉?”郑(王延)曰“贤弟有驾海之才,四海孰不敬服。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何在昏主之下乎?
且有功不赏,有罪必诛,将士焉能安职?吾今观李密,当世之英雄也。”仁基曰“料此亦非明主。”(王延)曰“眼前立号数人,某遍观之,皆不如李密。李密为人礼贤敬士,宽仁厚德,赏罚极明,终成帝业。”(王延)取金玉到于仁基前,仁基惊曰“何谓有此?”(王延)令叱退左右,告曰“此是魏公久慕公德,特令某二人送此礼物以献。前者兵败,而不遣追,魏公亦是有意于君也。”贾闰甫曰“魏公如此见爱,明公即往附之。”仁基曰“恨萧御史不肯,何能投之?”闰甫曰“萧君如栖上之鸡,在明公一刀耳。”仁基从之,乃遣闰甫同孝和与(王延)先诣密营请降。密大喜,封闰甫为参军,使闰甫还告仁基。仁基此时屯兵虎牢,正值萧怀静密表奏言仁基反隋归魏,其事只在早晚。仁基知之,遂暗藏利器,径到军中。怀静秉烛观书,见仁基骤至,怀静曰“汝来此何事?”
仁基曰“吾乃世之大丈夫也,秉忠行事,安受汝之懊恼乎?”
怀静曰“汝何心变?”仁基向前,一刀砍下怀静首级,大呼左右“萧怀静不仁密谋害我,吾已杀之。肯从吾者在此,不从吾者自去。”军中一呼,众皆袒右,仁基提首级见闰甫,闰甫曰“某当先去报魏公来接将军。”
仁基一面收拾虎牢军马,闰甫报李,密引军去迎。仁基献了萧怀静头,密下马携手入帐中,密先下拜曰“密今得将军,如稿苗而得其雨也。”仁基纳密,坐而拜之曰“仁基今弃暗投明,愿以犬马报之。”密封仁基为上柱国。仁基之子行俨骁勇善战,亦封为上柱国。仁基劝密毕礼厚币,求四方之土,曰“某闻一贤,乃东郡东阿人也。身长九尺三寸,美须髯,眉清目秀,胆力过人。姓秦,名琼,字叔宝。”密曰“吾亦闻名久矣。”遂遣人于乡中寻问,密以安车迎之。
秦琼来见,密大喜。琼问仁基曰“某孤陋寡闻之人,公何错荐于明公?公之乡中有一贤士,何不请来相助?”仁基曰“是谁?”琼曰“济州东阿人也,姓程名咬金,更名知节。”仁基乃猛省曰“吾失计算也。”即荐于密,密遂聘之到洛口,与琼皆封为骠骑。又有太原人罗仕信,济州人赵仁基,皆率众归密,密署为总管,使各统所部。密又得此数人,声势愈大。密随遣裴仁基、孟让帅兵二万,袭回洛东仓,破之,遂烧天津桥,纵兵大掠。
东都出兵,汹涌骤至。司马杨德芳被隋兵杀死,仁基大败,还保巩邑。密遂率兵三万,破隋军于故城,复得回洛仓。移兵进攻偃师、金塘,皆不能克,乃还洛口。护军柴孝和曰“秦地阻山带河,项背之而亡,汉得之而王。今公以翟让等保其洛口,公束铠倍道,趋至长安,百姓谁不郊迎?是征而不战也。
众附兵强,然后东向,指抢豪杰,天下无事矣。今若迟之,恐为他人所先。”密曰“仆怀此心已久,顾吾部下,皆山东之人,圭今未下洛,安肯与我偕西?且诸将皆群盗,不相统一,败则扫地矣。不如先移檄郡县,探其顺逆,然后举事,万全之策也。”孝和曰“明公神机妙策,非吾等所及也。”
是时东都城内乏粮,而布帛堆积如山,至有燃布以爨。越王使人搬运回洛仓之米入城,遣兵屯丰都市、上春门、北邙山三处,分为九营,以防于密。密得汝阴、淮扬来降,复据守回洛仓。段达领兵拒之,大败而走。密即令祖君彦作檄文,数炀帝十罪,以达郡县。檄文曰李密谨以大义布告天下炀帝以诈谋坐承大统,罪恶盈天杀兄而谋立已为太子,罪之一也。弑父而自立,罪之二也。迫奸父妃陈氏,罪之三也。夺嫂为后,罪之四也。开龙鳞、永济二渠,民困而死者万数,罪之五也。造显仁宫,索取金宝,俱纳洛阳,罪之六也。置离宫四十余所,纵宫人数千,作月夜游曲,剪彩为花,罪之七也。听信谗任,不纳忠良,日与宦官相狎,淫戏不息,罪之八也。巡游无度,不理政事,罪之九也。
政烦赋重,劳民伤财,以至饿填沟壑,所司不为救援,罪之十也。有此十罪,何以君临天下?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密令不敢自专,但欲择有德者为君,仗义讨贼,望兴仁义之师,共安隋室,拯救生灵。檄文到日,速为奉行。
李密檄文去后,郡县骚动。此时东都越王侗见密累来侵犯,又报行檄郡县,乃遣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诣江都奏曰“李密围逼东都,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东都必没。”
善达因呜咽泣下,帝为之改容。内史郎虞世基进曰“越王年少,此辈诳之。若果如所言,元达何由来至?”帝大怒曰“善达小人,敢延辱我 !”因使向东阳催运,善达遂为群盗所杀。是后,人莫敢以贼闻。
是年五月,帝乃诏右骁卫将军唐公李渊为太原留守,以虎贲郎将王威、虎牙郎将高君雅二人为副留守,调遣关右十三郡之兵,征讨群贼。未知如何。
总批登坛受贺,而建号改元,李密居然一皇帝了。哪知帝王,还自有真乎!
秦叔宝、程知节皆济世之英雄,亦必济世之主方能用之。
作檄文以数帝之十罪,则辞严义正,不能不为之心服。
第九回 文静世民议大事
李渊字叔德,陇西成纪人也。其祖李虎,仕魏有功,封唐国公。父昺,袭封其爵,生渊于长安。体有三乳,性宽仁,亦袭封唐公。娶窦毅之女,生四子长建成,次世民,三玄霸,四元吉。一女适柴绍。
世民年四岁,有书生见而异之曰“龙风之姿,天日之表。
其年及冠,必能济世安民。”书生已辞去,渊惧其语泄,使人追杀之,而不知其所往,因以为神,乃即采其语,故名之曰世民。
大业中,突撅围炀帝于雁门,炀帝从围中以木系诏书,投汾水而下,募兵赴援。世民年十六,往应募,隶将军云定兴。
谓定兴曰“虏敢围吾天子者,以为无援故也。今宜排列吾军,分作前后为数十里,使其昼见旌旗,夜闻征鼓,彼必疑我以为大至,则可不击而走。不然,知我虚实,则胜败未可知也。”
定兴从之。军至崞县,突厥候骑,见其军来不绝,果驰告始毕,可汗曰“救兵大至矣。”遂引走去。为人聪明英武,有大志,而能屈节下士。时天下已乱,盗贼蜂起,知隋必亡,乃轻财养士,结纳豪杰,咸得其欢心。娶长孙晟之女。晟之族弟名顺德,现任右勋卫,刘弘基任右勋侍,皆避辽东之役,亡命晋阳,与世民相善。左亲卫窦琮,亦亡命太原,素与世民有隙,世民加意待之,琮意乃安。
时有一人,姓裴名寂,字玄真,桑泉人也,为晋阳宫副监。
又一人姓刘名文静,字肇仁,彭城人也,为晋阳县令。二人相善,当晚共宿,见城上湘传烽火,裴寂叹曰“贫贱如此,复逢乱离,何以自存?”文静笑曰“如君言,英豪所资也,吾二人相得,何忧贫贱乎?”一见世民而大奇之,谓寂曰“唐公之子,非常人也。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其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会李密反,文静坐李密姻属,系于太原狱中。世民私入狱中视之,文静喜,以言挑之曰“今天下大乱,非汤、武、高、光之能定也。”世民曰“安知无其人哉?但人不识耳。我来看汝者,非比儿女子之情,以世道将革,欲与君计议大事。试与我言。”文静曰“今主上南巡江淮,兵填河洛。李密围逼东都,盗贼蜉结,大连州县,小阻山泽,殆以万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而用之,诚能投机遘会,奋臂一呼,则四海不足定矣。今太原百姓皆避盗入于城内,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之士一旦收集,可得数十万人;加以尊公所掌之兵,复且数万,一令之下,谁不顾从。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与我合。”
乃阴部署宾客,训练士卒,而渊不之知也。
及过数月,文静得脱于狱,世民将发,恐唐公不从,久不敢言。文静谋曰“尊公素与裴寂最厚,激其行事,唯此人则可。”世民即出钱数百万,饷龙山令高斌廉,使与寂博,佯输不胜。寂得胜多,知是世民来意,大喜,由是与世民日亲,世民遂以情告之。寂慨然许诺曰“汝但放心,此事尽在于我。
不过旬日,事必谐矣。”
当日各散,寂退于私宅,寝食皆废,无计可施。一日,径入晋阳宫,假作惊惶之状,正直张、尹二妃在庆云亭侧玩花,见寂骤至,谓曰“汝自何来?”寂曰“某亦欲来折花以乐耳。”
张妃笑曰“花乃妇人所戴,于汝何事?”寂曰“汝以为男子不得戴乎?爱欲之心,人皆有之,但分贵贱忧乐之不同耳。
臣来非折花,有事特共商议。”妃曰“吾等女流,有甚知识?
商议甚事?”寂曰“特送富贵。”尹妃曰“何言之晒乎?”
寂曰“非也。今隋室荒乱,主上巡游江都,乐而忘返。代王幼冲,国中无主,四方群雄竟起,僭号极多。近报马邑校尉刘武周据汾阳宫,称为可汗,甚是利害。想汾阳与太原不远,倘兵至此,谁能御之?臣虽为副守,智微力弱,难保全躯,汝等何以得安?”二妃惊曰“似此奈何?果如所言,吾姊妹休矣。”寂曰“臣有一计,可以保之。”妃曰“今危在旦夕,愿施良策,以备不虞。”寂曰“留守李渊,今有人马数万。
其子世民,英雄无敌。阴自结纳四方豪杰,欲举大事,因渊不从,一时未敢动兵。吾料天下,不日必归此人。汝二人永处闲宫,不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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