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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6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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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观者乎?窃为诸父兄所不取也。山东文物之邦,夙明大义。孔孟之遗风,朱家之豪侠,史册流传,口碑载道。春秋复九世之仇,当亦父老昆季之所稔知。今者义帜已张,国基已立,稍加协助,便可奏功,尚何惮于一发耶?至于江东子弟,越国君子,皖江志士,向以仗义闻天下。鼎革之初,故老遗民,屡图恢复。天下佑汉,忍辱至今。吴、徐之暗杀,熊、赵之义师,盖闻风而兴起者也。故革命较各省为先,而受祸亦较各省为烈。扬州、嘉定、江阴之屠,此皆父兄先民之所身受,而不能一刻忘者。鄂军起义之初,逆忆响应之军,当首推吴越。盖结怨深而思报切,此人情之常,而不料竟失之于诸父兄也。两广为百粤故地,数被胡寇,人民多激烈。抚其邦者,向多酷吏。人民乔诘不堪,屡思起义。天国功败于垂成,广州计疏于仓卒,此皆诸父兄之所深痛,而急思报复者也。云、贵地近南徼,瘴雨蛮烟,伪政府早视为化外。故不恤割其土地,以饷友邦,片马割让,尤其末事。为今之计,非革命告成,恐终难保其故土,前者曾组织敢死队以抗外邦,而何以竟疏于恕无可恕之建虏耶?至于关中健儿,勇于战斗,龙蛇起陆,大动杀机。豪杰建功,固当如是。湘淮旧卒,亦当杀贼致果,以功赎前日惨杀同胞之罪。至若长江之哥老,北地之三合,东三省之马贼,夫汝本良民,因胡性苛刻,致汝于穷迫饥寒,流而为盗。虏吏不恤,加以匪名,横加屠戮,实非汝之罪也。故汝党之魁,作威福,结死党,劫夺民豪,戕杀污吏,以立强于天下,慨然有古游侠之风,其谊有足多者。今者鄂军起义,汝等当蜂起相助,攻城先登,陷阵却敌,斩将搴旗,以销宿愤,而除公敌。大功告成,当锡汝爵。无功者亦收为良民,而同安畎亩。惟行军之中,当知纪律。凡戕杀外人,焚毁教堂,劫夺良民者,杀无赦。望稍为留意焉可也。要之湖北当天下交冲之地,尤汉族兴亡所关,凡我同仇,均当协力。长于权变者以参军政,富于资财者以输军饷,勇于敢死者以从军事,精于战略者以司军令。结天下之盟,作国之民气。统率义师,宣言北伐。执彼虏魁,投之遐塞。伏望同胞,闻风兴起。石勒倚啸于东门,陈涉辍耕于陇上。草泽匹夫,犹怀大志,神明贵胄,忍作胡奴?此真英雄用武之秋,豪杰建功之会也。
是文一布,全国响应。九月初一日,陕西、湖南先告独立。初二日,九江继之。初五日,贵州继之。初十日,云南继之。十二日,江西继之。十三日,上海继之。十五日,江苏、浙江继之。十六日,两广继之。十八日,安徽继之。十九日,福建继之。而四川、甘肃、新疆等省,亦接踵而起。不数旬间,清廷大势全失。惟山东既告独立,又即取销。模棱两可,未免贻笑外人。江苏之江宁省城,以议独立无成,卒开兵衅。
○第一百三节 江宁之战一
当苏、浙未独立之前,江宁绅士先谒江督张人骏,请其宣告独立,以保全城生命。人骏以无论独立与否,我惟拚一死为词。绅士复苦劝之,意稍动,乃于次日召各官会议。类多中立,惟将军铁良、统领张勋等,颇极端反对,于是独立之议不能决。是时,江宁新军有请给子弹者,人骏虑其变,勒不与,反使统制徐绍桢率其所部,出驻秣夌关。至铁良所统之旗兵,张勋所统之防兵,一一给以子弹,令守卫江宁。新军闻之,大愤。嗣以苏、松,常镇,皆已独立,遂于九月十七日,全体俱变,由秣夌关直薄江宁南门。内应者同时攻督署,被防营所抗,不得入,乃退至北极阁,再谋进攻。张人骏已乘乱逃出督署,匿于防兵营内。张勋挟之以为重,发令严闭城门,一律搜杀。凡剪发、白帽结、白辫线、身系白带、手执白巾之学生及非学生,张勋悉诬为革命党,命防兵屠戮之,数达千余。张勋住居附近,尸骸满地,血流成渠,亦一时浩劫也。
○第一百四节 江宁之战二
自江宁既开战,新军继续进攻。以缺乏药弹,不能制胜,乃退至镇江,待组织援师。江苏都督程德全,闻新军战不利,张勋日残害无辜,愤甚,檄诸军克期往救。九月下旬,苏军将启行,程都督遂宣布誓师之辞。略曰
盖闻托体国民,以拯救国亡为天职,抗颜人类,以主持人道为良能。本都督始以国民天职而举义旗,继以人类良能而诛残贼,事非得已,心实无他。盖本都督服国民公役有年矣,甫闻政事之日,已丁板荡之年。每鉴列强,略知政要。其日夜所希望,惟求改专制为立宪,使吾中华大国得一位置于列强之间。万语千言,众闻共见。乃自缩短筹备清单,而好恶之拂民愈甚;组织责任内阁,而亲贵之私利尤多。凡诸立宪之要求,适增专制之罪恶。急而知悔,言岂由衷?观听徒淆,国家何赖?本都督蜀人也,不敢衔蜀人一隅之愤,而不能不恤全国胥溺之忧。自武汉首倡大义,凡有血气,云合影从。盖无不知欲求政体之廓清,端赖国体之变革。无汉无满,一视同仁。惟国惟民,各求在我。将泯亲疏贵贱为一大平等,即合行省藩属为一大共和。但有切实改革之诚,并无力征经营之意。从国民多数之心理,奠华夏后此之邦基。其所以从武汉之后,而黾勉以救国亡者,如此而已。夫人即昧于大同之公理,拘于草昧之陈言,谓君主为天与之淫威,谓臣民为一姓之奴隶。虽有愧国民之常识,亦何至为人道之深仇。乃近则张勋荼毒于江宁,远则冯国璋焚杀于汉口。生命财产,蹂躏天赋之人权;子女玉帛,餍饫凶人之涎吻。此岂目所忍睹,耳所愿闻?无论兄弟急难,父老颠危,凡属含生负气之伦,敢忘匍匐救丧之义?此则为人道所驱,不得已而诉之于武力者也。是用甘舍微躯,亲临前敌。我将士仗义而来,不惜赴汤蹈火;本都督拊膺而叹,何心饱食安居!共和为治理之最高,本无进退待商之余地;性命为有生所同具,止有安危与共之血诚。其可敫然号于有众首,舍死忘生之举,不过为胜残去杀之谋。非仇故君,非敌百姓。枕戈以待,鼓行而前,一举而歼张寇,肃清江南;再战而覆清都,长驱冀北。仗诸君热力,再造河山。是民国义师,咸遵纪律。肤功立奏,今为发轫之初;血气皆亲,是用掬心以示。布告将士,咸使闻知。
于是苏军西赴镇江。已而上海吴淞之军又至,浙江、广东援师亦先后至。与江苏诸军联合,故称为联军。十月初三日,程都督复亲往视师,士气大振。时萨镇冰所部海军,大半降于镇江军政府。镇冰早逸去,故联军公推程都督为海陆军总司令。旋进驻高资,分联军为三路北路沿江岸铁路线进攻太平门,南路由句容淳化镇进攻聚宝门,中路傍鸡笼、玉龙等山,进攻朝阳门。张勋率兵七八千,分三路御之。初五日,遂大战,历五六时之久,张勋兵力不支,渐次败退。无何,北路军据乌龙、幕府、狮子山各炮台,南路军据雨花台炮台,中路军既占马群、李陵卫一带,复夺取紫金山之天保城。张人骏、铁良等见联军愈逼愈进,急遣胡令宣至联军议和,不能决,遂匿日本领事馆。张勋率马队二千以遁,而江宁遂破,时十月十二日也。
○第一百五节 革命军组织临时政府
方东南各省之宣告独立也,其宗旨在与清政府分离。而一切改革之进行,不能无所承受,故群认武昌为中央军政府。及联军攻破金陵,更期组织之完备,乃由各省代表之在上海者,联名电达外洋,请孙文返国。孙文闻电,即偕美国人花墨黎等同行。十一月初六日抵上海。越四日,直隶、奉天、山西、陕西、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云南、四川、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十七省代表,假金陵咨议局,开临时大总统正式选举会,孙文适当选。代表团推汤尔和等至沪迎之。十三日,孙文偕特派代表员等,乘沪宁汽车赴江宁,履总统任。濒行,上海各军队在车站擎枪排列,各团体均举代表敬送,莅止者不下万余人。途经苏州、无锡、常州、镇江等处,人民皆欢呼万岁,为一时盛举。是晚,抵金陵,入总统府,行受任礼。当布宣言书曰
中华民国缔造之始,而文以不才,膺临时大总统之任。夙夜戒惧,虑无以副国民之望。夫中国专制政治之毒,至二百余年,日益滋甚,一旦以国民之力,踣而去之,起事不过数旬,光复已十余行省。自有历史以来,成功未有若是之速者。国民以为于内无统一机关,于外无对待之主体,建设之事,刻不容缓,于是以组织临时政府之责相属。自推功让能之观念以言,文所不敢任也。自服务尽责之观念以言,则文所不敢辞也。是用黾勉,从国民之后,尽扫专制之流毒,确定共和,普利民生,以达革命之宗旨,完国民之志愿,端在今日。敢披沥肝胆,为国民告。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地为一国,如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族,是曰民族之统一。武汉首义,十数行省先后独立。所谓独立者,对于满清为脱离,对于各省为联合。蒙古、西藏,意亦同此。行动既一,决无歧趋,枢机成于中央,斯经纬周于四至,是曰领土之统一。血钟一鸣,义旗四起,拥甲带戈之士,遍于十余行省。虽编制或不一,号令或未齐,而目的所在,则无不同。由共同之目的,以为共同之行动,整齐划一,夫岂其难?是曰军政之统一。国家幅员辽阔,各省自有其风气所宜。前次清廷,强以中央集权之法行之,以遂其伪立宪之术。今者各省联合,互谋自治。此后行政,期于中央政府与各省之关系调剂得宜。大纲既挈,条目自举,是曰内治之统一。满清时代,藉立宪之名,行敛财之实,杂捐苛细,民不聊生。此后国家经费,取给于民,必期合于理财学理,而尤在改良社会组织,使人民知有生之乐,是曰财政之统一。以上数者,为政务之方针,持此进行,庶无大过。若夫革命主义,为吾侪所昌言,万国所同喻。前此虽屡起屡踬,外人无不鉴其用心。八月以来,义旗飙发,诸友邦对之抱平和之望,持中立之态。而报纸及舆论,尤每表其同情。邻谊之笃,良足深谢。临时政府成立之后,当尽文明国应尽之义务,以期享文明国应享之权利。满清时代,辱国之举措,及排外之心理,务一洗而去之。持平和主意,与我友邦,益增亲睦,使中国见重于国际社会,且将使世界渐趋于大同。循序以进,不为幸获。对外方针,实在于是。夫民国新建,外交内政,百绪繁生,文顾何人,而克胜此?然而临时政府,革命时代之政府也,十余年来,以至今日,从事于革命者,皆以诚挚纯洁之精神,战胜其所遇之艰难。即使后此之艰难,远逾于前日,而吾人惟葆此革命之精神,一往无阻,必使中华民国之基础,确立于大地,然后临时政府之职务始尽,而吾人始可告无罪于国民也。今以与我国民初相见之日,披布腹心,惟我四万万之同胞鉴之。
自是而临时政府亦即日成立,对于满清旧政府,有南北并峙之势焉。
○第一百六节 南北议和一
当袁世凯督师南下时,曾遣刘承恩、蔡廷干等至武昌议和。以君主、民主之宗旨不合,未开议。迨奕劻以战事日急,力辞内阁总理职,清政府命袁世凯继其任,且敦促至京。世凯以军事全权付冯国璋,国璋又攻破汉阳,而武汉之战祸益烈。英使朱迩典,以战期延长,商务将受莫大之损失,阴令驻汉英总领事介绍议和,日、美、法、俄、德诸国均赞成,英人李德立亦屡以为言。袁世凯乃以“汉口虽下,海军复变,汉阳虽得,金陵复失,库帑告匮,贷款无从,购械增兵,均为束手”等语入奏。清政府即派袁世凯为全权大臣,世凯旋请以唐绍仪为代表。是时武昌黎元洪徇英总领事等之请,亦推任廷芳为代表,将于汉口开议。经各省驻沪代表之会商,谓汉阳甫破,若在汉口议和,殆春秋城下之盟,故改为上海。十月二十八日,两代表各偕参赞,会议于上海英租界之市政厅,是为议和之开始。
○第一百七节 南北议和二
方唐绍仪之奉派出都也,其意本不甚赞成共和。及躬历汉、沪,见东南各省民情,倾向共和,已成一往莫遏之势,乃为之变计。会议数次后,与伍廷芳所定最要之四款,未向世凯商明,遽行签定。世凯闻之,意不谓然。又闻南京已设临时政府,孙文已为临时大总统,谓与特开国会,议决民主、君主之问题有碍,遂撤还唐使,以签约为无效,而自与伍廷芳直接电商。是为议和之中变。是时南方人民,有愤世凯之失信者,谓其以议和为名,而实则购械增兵,复欲宣战。于是汉口商人请以汉口、汉阳作为中立地点。各省停战之兵,复函电交驰,约期北伐。伍廷芳知和议决裂则祸益深,乃力争签定之约,不能以唐使进退而失效力。谓世凯深明交涉,必能守此公例。至应商各件,有非面商不能尽者,故请世凯南行,而世凯又请廷芳北行,彼此再三争辨,仍以电报为议和机关。至十二月初旬,有国会选举办法之决定。越数日,复有溥仪退位条件之酌定。伍廷芳遂辞议和代表之任,是为议和之终局。
○第一百八节 溥仪逊位
自武汉战云震荡全国,外人皆称革命军之文明。且认为国际公法上之交战团,绝不横加干涉,故革命军气焰日张。然在清政府视之,尚不知大势之已去也,但以为要求实行立宪而已。故于九、十两月中,既解党禁,复派宣慰使,惩盛宣怀之首祸,罢摄政王之重权。颁重大信条十九条,宣誓于太庙中。又令资政院择定日期,召集国会。谓如是,则国民之心必满足,而大乱可敉平矣。迨和议既开,经伍廷芳之要求,袁世凯之陈奏,始知议和主要在废弃君主立宪,承认民主立宪,庶皇室可蒙优待,而海内亦永息干戈。不然,则议和决裂,南方各军水陆并进,誓必直捣黄龙,区区皇室,非独不能优待,且无保存之可言。清太后闻之,计无所施,乃召集近支王公,特开御前会议。顾是时良弼方结宗社党,以保存满洲君主为名,亲贵和之,势颇猖獗。故御前会议,虽经数次,类多反对共和,不能取决。未几,良弼被炸,宗社党因之解散。且北方军队,一再请愿共和。疏中大旨,谓共和国体,原以致君于尧舜,拯民于水火,乃因二三王公迭次阻挠,以致恩旨不颁,万方受困。现在全局危迫,四面楚歌。京津两地,暗杀之党林立,稍疏防范,祸变即生。是陷九庙两宫于危险之地者,皆二三王公之咎也。谨率全军将士入京,与王公剖陈利害。由是各亲贵皆不敢有违言,而溥仪遂下逊位诏。盖满清自入关定鼎,历二百六十有七年,至是乃灭亡矣。
明皇杂录
作者唐·郑处诲
卷上
开元中,房琯之宰卢氏也,邢真人和卜自泰山来,房琯虚心礼敬,因与携手闲步,不行数十里。至夏谷村遇一废佛堂,松竹森映。和卜坐松下,以杖叩地,令侍者掘,深数尺,得瓶,瓶中皆是娄师得与永公书。和卜笑谓曰 〃省此乎?〃房遂洒然。方记其为僧时,永公即之前身也。和卜谓房曰 〃君殁之时,必因食鱼鲙;既殁之后,当以梓木为棺,然不得殁于君私第,不处公馆,不处玄坛佛寺,不处亲友之家。〃其后谴于阆州,寄居州之紫极宫。卧疾数日,君忽具鲙邀房于郡斋,房亦欣然命驾,食竟而归,暴卒。州主命攒椟于宫中,棺得梓木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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