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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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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石闸一座,分导沁水一派,东行入卫,舟至则启闸以通漕,舟尽则闭闸以掩水。明岁春末,其功可成。姑将漕舟逆河而上,由沁入卫,以济目前之急;却于议修浚朱仙镇迤北,至惠济桥迤西,分导郑水以通漕舟。则帑藏民力,可省百倍,而国家之利赖无穷矣。”疏上,得旨下部行总河及河南抚按,勘议具奏。按范疏所陈,与景泰天顺间诸臣建白略同,而其说更详。及今查勘,即命范往任其事,亦可济惠通河之梗。
【吕梁洪】徐州吕梁,为宇内险道。自唐尉迟恭开凿,始通舟楫;至宋元祐间,渐成通渠;本朝遂以为运河。然其下乱石如鳄齿排连,惊湍如蛟涎喷薄。孔子观澜处,称为悬流三千仞、流沫四十里者,即其地也。遇水溢时,顺流者一瞬而下,逆氵斥者以尺寸许。若值旱涸,行舟一遭伏石,立葬鱼腹。余幼时侍先人过此,闻其险已渐夷,然犹用纤夫二百人挽一舟,老稚相显无人色。自后以应试北上,则所谓水底嵯岈,俱没不见,盖为于泥所壅,河身日高。苏子由所云“吕梁龃龉,横绝乎前。”竟成安流。其后数年,则泇河告成,行旅不复取道彭城,其管洪主事,高枕空垒,阗无一客可延接矣。
【徐州】徐州为古彭城,刘、项、备、操所争之地,南北分裂,视此地得失为强弱。本朝以直隶降而为州,然领丰、沛、萧、砀四邑,封疆亦已不狭。但州守权轻,属城不尽奉约束,仅一宪臣居城中,称兵使者,而一参戎同事,所部兵止数百人,脱有风尘之警。立见瓦裂。宜改徐为府,以其分土为彭城县,并旧属邑而五。南则益以邳、宿,北则益以邹、滕、济宁,便可屹然成壮郡。予向有此臆见,近日李修吾中丞抚江北,亦主此议,竟以时论不同而止。要之是举必当亟行,若遇有事更张,不免亡羊补牢矣。
徐州卑湿,自堤上视之,如居釜底,与汴梁相似;而堤之坚厚重复,十不得汴二三余见彼中故老,皆云目中已三见漂溺。
须急徒城于高阜,如云龙、子房等山,皆善地可版筑,不然终有其鱼之叹。又城下洪河,为古今孔道,自通泇后,军民二军,俱不复经。商贾散徒,井邑萧条,全不似一都会。宜仍遣漕艘之半,分行其中,以防意外之梗。今守御单弱,千里几无行人,一旦草泽奋臂,此地仍为战场矣!
【泇河胶莱河】泇河初议,费数百万,先朝往勘者,及身当其事者,皆谓断不可开。屡议屡止,至潘印川(季驯)司空,始以挑河余力,寻葛墟岭故道,尚未暇浚治,而舒中阳(应龙)
稍从韩庄疏凿之。继之者如杨后山(一魁),褚爱所(铁)诸公,俱相度经营,渐有次第,至刘晋川(东星)在事,则功已将半矣,迨李霖寰(化龙)从平播起任何事,遂决计专治泇河,初尚浅淤艰阻,今遂成康衢。避淮黄三百里之险,而所费不及先朝所估十分之二,真不世功也。因思胶莱河亦必可开。往年江陵当国,用刘白川(应节)、徐凤竹(栻)二人谋,锐欲图之。以刘为南司空主之,徐则以少司空奉敕专领其事。时李敏肃(世达)抚东省,亦主其说,劝江陵亟成之。既而东省仕绅,苦于徵发,群起哗之,即江陵亦不能违改。二人他用,役亦中罢。其胶河之中梗者,仅百徐里,沙石硗确,畚锸良难,要之不过如泇河之葛垆止矣。今国计方绌,或难兴此大役,妄意水道所不接处,南北各设一城,以为发运收运之区,中道再筑一城,为运夫憩顿之所,三城各以州邑卫所佐贰守之。度起车至入舟,仅三数日,可克期搬运,而总以一户部郎专管,如隋唐洛口、河阴,及本朝临、德二仓事例。其道近费省,似亦策之次者。余曾间语言路诸公,颇亦首肯,终未有抗疏及之者,盖虑始之难,久矣!
泇河之成,工部郎梅春宇(守相)功最多,仅得加四品服俸,寻迹资升副使去,竟未有以酬其劳云。
【胶莱便道】淮河之北岸一里,名支家河,安东县至海州路也。自支家河至涟河海口,共三百八十里,其外即为大海矣。
又历赣榆县,至安东卫,即山东界。由安东卫过石臼所、夏河所、灵山所,遂至胶州''头营,又至麻湾海口,共二百八十里。
俱循海壖而行,其中止有马家湾为陆路。此则须以畚锸开通,然只五里而近。一入麻湾口,即从把浪庙,经平度州以至莱州,所属海仓口俱小河,共三百七十里。自海仓口入大洋,便直抵直沽天津卫。凡泛海共四百里。盖所疏凿者止五百里耳,疑其未然。但此嘉靖十一年,御史方远宜亲历彼方,汇为图说者,其后山东副使王献言之,未几给事李用敬,御史何廷钰又言之,皆不果行。至万历三年,南工部尚书刘应节,始建议直任胶莱河之役,谓胶州南北不通者,约百五六十里,然沟与湖居其半,应挑者止数十里,可借潮水通漕,而无放洋之苦。刘即山东之潍县人,生长其地,所谈较方远宜更确。时江陵公力主其议,又选藩臣有才者佐其事。时山东参议李学礼为上佐,具疏条其便宜更详。兴工未几,齐鲁缙绅大哗,且詈刘“荼毒桑梓,将甘心焉?”刘惴甚谢役,江陵亦无如之何?工遂中罢,至今无敢议及者,按此为元人所浚故道,以避海运不转尖,可免成山诸岛之险,最为省便。今谈者俱云若不兴工,则中间分水岭陆路二百里,可纵舟次车剥再入水即抵直沽,亦是便计。余向有建城置仓之说,盖本于此。当时刘白川上疏,只云以万夫之力,兴数月之工,榷数万金,掘数十里,何惮而不为?其说凿凿,不知东省何以哗?江陵何以辍?任事盖难言之矣。
【泇河之成】李少保(化龙)浚泇通漕,甫一年而以忧归,代总督者曹时聘也。曹素无素丝之誉,适南阳堤稍坏,曹遂思大兴工作,因以为利,谓泇不足恃,而河且为大害,请发帑金六十万,留漕粮四十万,以遏大河之决。工科给事宋一韩从而和之,谓河不胜徒,安可胜避?且云河溃昭阳,害及祖陵,治河诸臣,择轻避重,图易辞难,盖暗攻少保以佐新督兴工之议。
李不胜愤,从忧中上书,谓“臣非弃黄而事泇,势不得已也。
泇以二百六十里之安流,代三百六十里之险道,八千运艘,不两月过尽,谓非百年永利耶?向非臣丁忧,则一年开泇,一年挽黄矣!臣以时势艰窘,图为国家省费。故泇之成早,臣得以二十万成前估三百万之工;黄河之成迟,故臣不得以数万成今估八十万之役。臣诚无所逃罪。”盖明指新河臣谿壑其中,且六十万后,又请二十万也。旨下,姑调停之,命催新工而已。
大功不赏,而娼妒之辈,弹射已及之,真令人解体。
丙午之八月,曹时聘又上疏极称旧河臣李化龙开泇之功。
且云“自臣接管改挑后,三十三年及今年,粮艘尽数渡泇,则泇之可赖昭昭耳目。”仍列善后事宜以请。盖借以完兴工之局,而八十万之帑金、四十万之漕粮,俱销归无存矣。工科既不驳,上亦允其言,不复诘。
卷十三
○礼部
【国初荫叙】洪武中太师韩国公李善长及礼部官,议荫叙之法凡五。其一曰用荫以嫡长子,若嫡长子残废,则嫡长之子孙,以逮曾玄,无则嫡长之同母弟,以逮曾玄;又无则继室及诸妾所生者;又无则傍荫其亲兄弟子孙;又无则傍荫其伯叔子孙。其二曰用荫者孙降子,曾孙降孙;傍荫者,皆于荫叙品,递降一级。其三曰正一品官,荫其子以正五品用;从一品子,则从五品用;正二品子,则正六品用;从二品子,则从六品用;正三品子,则正七品用;从三品子,则从七品用;正四品子,则正八品用;从四品子,则从八品用;正五品子,则正九品用;从五品子,则从九品用;正六品子,则于未入流上等职内叙用,如行人、巡检、司狱之类,从六品子,则于未入流中等职内叙用,如各关仓课、税课、司局、批验、铁冶所官之类;正从七品子,则于未入流下等职内叙用,如递运所、驿丞、闸坝之类。其四曰凡职官子孙许荫一人,年二十五以上,能通本经四书大义者叙用。其不通者,发还学习。其五曰应叙之人,各于原籍附近布政司所属地方铨注。诏皆从之。
按洪武此制极善,今现行者,惟三品京堂以上始许荫,余虽佥都御史之雄剧,少詹事国子祭酒之清华,亦以四品不可得矣。鄙意,今任宦子孙,富豪者多纵荡丧身,而贫弱者或衣食不给,其小有才者至窜入菲类以辱先人。以余所见,指不胜屈。
今祖制即未能概复,谓宜裒益斟酌。如外官则五品方面以上,京官则七品科道翰林以上,居官无玷者,俱得荫为任子。如九品未入流之属,使皆以次补官。能其职者,递进如二三品官生,例得至知府以上官。如此则世胄子弟,束于一命,出则有官评,居则列仕籍,非甚不肖,犹自爱其鼎。凡县佐及吏目典史诸官,俱不许吏人初选即得,则缺多而人无壅滞之叹。或疑恩典太滥,则宋人尚有荫婿甥、荫门客者,而致仕遗疏,又得十余人。今只以一官与子孙一人,安得称滥?祖制荫官太高。如正一品,得以正五品叙用是也。以故往时,首揆或有荫尚宝正卿者,似乎太过。但如今日之初授玺丞,亦贵极矣。惟未入流上等职事,为巡检司狱,此等杂职,似宜留以授异途。而行人在国初本无定员,最为冗散,以故亦列于未入流之首,今已升级为三甲进士优选,不可入仕子一途矣。此又当变而通之。
【礼部六尚书】私治十五年壬戌,系衔礼部为尚书者,内阁则谢迁,掌通政司则元守,掌太常寺则崔志端,掌鸿胪寺则贾斌,而张升正任坐部,南京则王宗彝,盖以一时称宗伯者六人。志端以黄冠,贾斌以监生,得之为异。至嘉靖二十五年丙午,则北礼部为费宏,南礼部为王学夔,掌通政司则陈经,而陶仲文以真人,顾可学、盛端明以炼药,南宫系衔者,亦共六人。而六人中,惟仲文以少傅兼少保,官既最崇,制亦最异,又弘治所无也。寅清之玷至此。
【尚书赠官】故事,赠官加故衔一级,如侍郎之赠尚书及左右都御史是也。惟尚书则赠太子少保,俱正二品,犹曰以六卿进宫衔也。若左右都御史之赠尚书,则太不腆矣。如谓以西台正六卿,则六卿生前,多改左都御史掌院又何也?似亦宜以东宫少保优之。
【臣下妾谥】正统以前,至尊大行后,妃嫔从殉者,俱赐谥称皇庶母。而藩邸国王郡王有殉者,亦得请于朝锡之谥号。
此天顺以前例也,至于臣下则绝无之。惟洪武问,中书省平章政事李思齐妾郑氏,得谥贞烈。思齐本亡元大帅归顺至今官,其妾得此谥,上所以愧思齐心者多矣。又燕山护卫指挥使费德妾朱氏,赠德人,谥贞烈。至宣德间,安陆侯吴复妾杨氏,亦得贞烈之谥。吴以平西番及云南封侯,然功不甚著,其妾得此已可异。乃都指挥使王俶妾时氏,亦赐此谥,何也?宣宗以后,谥号无及妾媵者,惟大同指挥使范安死,其妾杨氏,自缢以殉,诏赠恭人,赐以诰而无谥。累朝因之,若文臣妾,则嘉靖间,故汀州知府张宁妾高氏、李氏,亦以无子,宁妻罗氏,逼之改嫁,不从,特赐旌表,亦为异典。宁故先朝英宗时为给事,与岳正齐名,吾乡人也。
【封谥同本人名】谥以易名,以故翰林官俱得谥文。而林文为侍讲学士乃谥襄敏。至陈文谥庄靖,王文谥毅敏,二公则又殿阁大学士也,俱避其名以存厚,遂为故事。惟金尚书忠,谥忠烈,则此时礼制未备。其后林文俊乃谥文修,陈文德亦谥文恭,则或以圣眷优异,子孙不敢请改,然部拟已不为之讳矣。
若洪熙元年,英国公张辅,以奉天靖难,推诚宣力,为号久矣,又加“辅运”二字,虽云隆重,实斥其名。何耶?宣德二年,英宗诞生,立皇后孙氏,是为孝恭后,后父孙忠,进封会昌伯,其勋号乃为“推诚宣忠翊运”,武臣曾不避其名,又何也?岂以后父之尊,不敢称宣力耶?成化初,周寿以帝舅封庆云伯,亦仍“宣忠”之号。自此后,弘治之寿宁侯,正德之庆阳伯,虽皆后父,无不敢称“推诚宣力”矣,此后“宣忠”字面,即他勋臣亦不复见。隆庆初,给故新建伯王守仁诰券勋号,亦有“守正”二字,则以二名不偏讳也。
【粗婢得封】夏文愍嬖妾苏氏,诈称再继之妻,上请得封,当时以夏为恣肆。然先朝杨文贞士奇已有之。杨元配为严夫人,殁后,以婢郭氏侍巾栉,宣德中命妇朝贺,独西杨无妇,太后乃命召郭氏入,以其貌寝衣敝,特为妆饰,服珥甚华,因尽以赐之,旋命所司,如例封授,但不许为例,此即南太常少卿导之生母也。当时陆容纪其事,而文徵明驳之,云不然。容之子陆粲,又驳之云“郭夫人制词,载《文贞续集·附录》中,安得云无?,盖徵明一时失记耳。
【胡忠安】胡忠安(濙)福履贵盛,为本朝仅有,然其人惟务迎合取宠,且惑于方技旁门,殊无大臣之节。其素行不具论,即如宣德元年,胡尚为礼部侍郎,正一嗣教真人张宇清,欲求龙虎山道士八十一人度牒,而难于自奏,托濙代请。上曰“僧道牒,祖宗有定制,无托求请之理。朕不惜宇清,惜其教也。尔以吾意谕之。”为濙者可以愧死矣。不逾月吕震卒,即代为礼部尚书,他未暇建白,首请赐贵妃孙氏宝册,其言曰“贵妃宾淑如此,宜授宝册,以昭其德。”上大悦,即命铸宝,令礼部具仪注以闻。本朝贵妃有宝始于此。至期,命太师英国公张辅、少师吏部尚书蹇义为册宝使。二公文武首臣,用册皇后礼也。又逾年而恭让胡后废,贵妃代为中宫,是为孝恭后。皆濙启之也。册贵妃之次日濙又疏请进封真人张宇清为大真人,掌天下道教,上允之。当时已深结宣宗之知,遂得如所乞。皆上元年内事也。此后荐方士荐左道,以致其家门被谤,盖一时得柔佞之力。且曾受文皇密遣,潜使天下十年,又能白仁宗在青宫之诬,故始终恩礼不替云。宜德三年,立中宫孙氏,又奏秦王志洁贺表,文词简略,不敬当罪,上不可。盖其谄谀多如此。其后请贺白乌,贺白兔,贺驺虞,贺景星,贺外国贡麒麟,十年之间,贡媚无虚日,上皆谦让不允。至英宗登极,而其说尽行矣。
【礼部三失印】胡忠安(濙)最受文皇宠眷。宣皇初年,即正位宗伯,凡三十余年,十知礼闱贡举,其荣遇古今所少。
然在事失去本部印者凡三度,其初皆蒙恩贷,最后下狱,而印偶获,则部吏所盗也,上始宥之。又牴首春曹者十五年,直至英宗复辟始引退。人知其久享高位,生拜少傅,死赠太保而已,不知其辱也。又道士蒋守约者,濙同里人,因荐之朝,历官亦至礼部尚书,掌太常,濙与同列者数年,又同致仕。史又称江西南城人龚谦者,多妖术,能诱惑妇人,自称张神仙之法。孙因所诱妇人曹氏,见知于胡濙,濙方掌礼部,因举为天文生,更其名曰益之。既而冒濙名,诈取人赂,事觉,法司论当徒。
上怒,命充铁岭卫军。谦往来濙家甚习,颇有丑声,士论耻之。
至景泰间,濙又奏“道士仰弥高者,晓谙阴阳,精通兵法,臣见其讲论机略,画列阵图,深有妙理。若使协坐守边,运谋剿贼,必能宣威摄敌,成拨乱之功。乞命兵部公同内臣试验,委以责任。下以纾军民征伐转输之劳,上以佐国家雍熙太平之治。”事下兵部,召仰弥高会官试之,不如濙所言。帝以大臣保荐,授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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