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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8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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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王名之异】人名多复字者,至五胡元魏及辽金元止,而本朝入贡诸国更有异者于正统十年三月,满剌加国王息力八密息瓦儿丢八沙奏讨贡船,以便往来者,其名凡十字;又成化二十三年,孝宗新即位,暹罗国王,国隆嗀萋岳は⒗鹊刿讶牍保涿彩蛔郑ü盼粗!

【两使外国不赏】今制使琉球者每报命,正使给事转四品京堂,副使行人,转六品京堂。如取诸寄,无一爽者。皆谓旧例固然,而先朝不尔也。正统乙丑进士边永拜行人,以景泰庚午使安南,归无赏,盖或以陆行仅比朝鲜也;至壬申又使占城,则泛海,亦终无褒赏;会哈密入贡,又奉命馆伴来使,送至甘肃而还;至天顺间,又遣至楚府行祀礼,又遣至代府掌行丧礼,又使河南、山东、陕西、云南,后以九年再秩满,始得升户部员外郎,以年至乞致仕。永为行人及户郎者凡三十年,其在使署,他劳不待言,而异域两度出疆,竟不沾寸赏,岂当时事例固然耶?今行人以三差为满,又有两差即转者,俸止四年,更无久任者矣。 

边永、北直任邱人,林下垂二十年,以子滽贵,封佥都御史。及见其孙宪成化甲辰进士,同时万文康在内阁,子翼为侍郎,孙宏璧为吉士,其盛似稍胜,而名德逊之百倍矣。滽官至刑部右侍郎,宪至掌院都御史,宪弟虑虑字据写本补,亦以庶常中允至佥都御史。 

【赐四夷宴】本朝赐四夷贡使宴,皆总理戎政勋臣主席,惟朝鲜琉球则以大宗伯主之,盖以两邦俱衣冠礼义,非他蛮貊比也。其侑席之乐,以教坊供事。两国尚循仪矩,侍坐庭下;若他夷则睢盱振袂,离坐恣观,拊掌顿足,殊不成礼。所设宴席,俱为庖人侵削,至于腐败不堪入口。亦有点者作侏亻离语怨詈,主者草草毕事,置不问也。窃意绥怀殊俗,宜加意抚恤,本朝既无接伴馆伴之使,仅以主客司一主事,董南北二馆,已为简略,而赐宴又粗粝如此,何以柔远人?然弘治十四年,锦衣千户牟斌,曾上言四夷宴时,宜命光禄寺堂上官主办,其设务从丰厚,再委侍班御史一员巡视。上从之。今日久制湮,不复讲及此矣。斌于正德元年,以指挥佥事理锦衣抚镇司事,坐救护言官,廷杖三十,降湖广沔阳卫百户闲住,此后再起再废,其人非庸弁也。 

崔仲凫王弇州记牟斌事小异,其称许则同,近日言官更为请谥矣。 

【活佛】正德十年,上用内臣言,西域僧有所谓活佛者,能知三生及未来事,遂传旨查永乐年间太监侯显迎帝师哈立麻事例,特遣司礼太监刘允为使入番,往返以十年为期,以珠琲为幡幢,金宝为法供,内府瑰异,为之一空。至其地,活佛者匿不肯见,允及部曲怒甚,以至交兵,番众夜袭我营,尽夺所赍珍宝兵械以去,将士战死过半,允单骑逃归,上已宾天,世宗入继大统矣。此事颇涉妖妄,虽见国吏,疑非实录。及万历五年,虏酋俺答迎活佛于西海,求饮长生水。其人实乌思藏僧,姓锁南坚,其名曰错,或曰即阐化王,答赖剌麻也,专以传经说法为教,戒淫杀,虏中尊礼之。虏酋顺义王俺答,所部数十万众,出灵夏边外河套之间,以奉坚错教,不戕杀汉人,不轻戮部卒,往来寂然。至七年锁南坚错献书于江陵张相公,馈以四臂观音大士金刚结子,及氆氇等异物,有阁下分付顺义王“早早回家,我就分付他回去”等语,张转闻于上,命纳之。俺答自此仁懦恶杀,而势亦渐衰。俺答传黄台吉,以至其子孙,世世奉之不少懈。万历十八年,火落赤又往西迎活佛,遂盘踞甘凉之外,廷议大举用兵,旋以旧总督郑范溪洛经略七镇,遣使游说火酋迄就戎索,敛所部东归守款,贡如往时。岂所谓活佛者,真能活夷夏之人耶?何以正德间荷非常之宠,而坚不赴召,至为虏用,则数世而犹不绝,意者天生异人,使驯扰虎狼,安我赤子,即僭名曰佛,亦无不可。 

元泰定间,以帝师之兄锁南藏卜尚公主,封白兰王,盖锁南本其姓,本朝永乐以后,帝师俱承锁南之姓,以至于今。 

【顺义王】俺答款塞乞封,诏封为顺义王,一时称当事者善于制虏,特创美名,暗寓驾驭之旨,而不知先朝已有之矣。 

永乐七年,封瓦刺马哈木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顺宁王,太平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顺义王,把秃孛罗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安乐王,此三王名号,亦系庙堂所创,以示羁縻,而阶勋为正一品,尤为妥当。使隆庆间亦冠于顺义王之上,则虏酋决不敢争礼欲如代王体统,以致道臣受其折辱矣。 

【夷人市瓷器】余于京师,见北馆伴。□疑为当字,馆夫装车,其高至三丈余,皆鞑靼女真诸虏,及天方诸国贡夷归装所载,他物不论,即瓷器一项,多至数十车。予初怪其轻脆,何以陆行万里?既细叩之,则初买时,每一器内纳少土,及豆麦少许,垒数十个,辄牢缚成一片,置之湿地,频洒以水,久之则豆麦生芽,缠绕胶固,试投之荦确之地,不损破者,始以登车。临装驾时,又从车上掷下数番,其坚牣如故者,始载以往,其价比常加十倍。盖馆夫创为此法,无所承受。偶阅周密《癸辛杂识》,则宋宣和间,艮岳取石之法亦如此,先以沙胶实填石窍,其外以麻筋杂泥固之令圆,日晒极坚,始用大木为车,致之舟中。抵汴浸之水中,旋去泥土,则省人力而无他虑。 

此盖出朱勔父子小慧,何犷卤馆夫亦暗合乃尔。 

【册封琉球】本朝入贡诸国,惟琉球、朝鲜最恭顺,朝廷礼之亦迥异他夷。朝鲜以翰林及给事往,琉球则给事为正,行人副之。琉球小国最贫,其随中朝奉使者,皆海上无俚游手,充中军诸名色,官造船于闽,先奉檄行八府,指材索价,云此堪桅、此堪柁,满欲饱橐,则又转他郡,动经数年始成。其船广不必言,深亦数丈,梯而下之,所贮皆麾下私货。一至彼行礼毕,其王即遁去,惧为天使诸役所需索,且责以偿物价也。 

其往返有程,在途不过半年,而留闽必四五岁,奉使近臣,与守土长吏,未有不成深仇者。近年夏鹤田黄门(子良)出使,以壬寅衔命,丁未复命,在闽时,敌福州缺守,阮坚之(自华) 

以司理署篆,因公事相构,抚臣徐石楼(学聚)又不善调停,几激大变。夏还循例升太常少卿,以海中悸疾发,寻告归不起,阮亦用前事谪去。当廷遣时,夏不当行,而其僚有不愿去者,至秽詈礼官得免,夏以先上封事犯时忌,遂非次用之。往时曾议置敕境上,令彼国来取,省费巨万,似亦可行。 

【出使琉球得罪】刑科给事中陈传,福建人,奉命使琉球,道过其家,未行,礼科都给事中章瑾劾传闽人,地邻琉球,当避嫌,乃朦胧给内府金织衣及钞以往,上命使回治之,比及反命讯治,法司比盗内府财物律,当赎斩为民,上命谪戍大同边卫。此正统间事也。至嘉靖末年,浙之仙居人给事中吴时来以奉命使琉球,未行,疏劾严分宜下狱,以避远差诡托建言,讯治罪至遗戍。今上辛丑,省中有当使琉球者,其人亦浙之戊戌庶常也,时署宗伯为其姻家,因恨怨相詈,始改遣夏子阳,而浙给事至乙巳大计,以不及谪外,远差辞受,盖俱不免云。 

【乌思藏】乌思藏,彼国止称乌藏,入贡陆行一万八千里,始至雅州入京师。彼国皆祝发为僧,无城郭,有土堆。土堆内国王大臣居之,长茹素披缁,王无宫眷,官绝妻室。土堆外僧有妻孥,食牛羊肉。国人称国王曰剌嘛令巴恤,三五年一换,将死日,事群臣曰“我以某年月日生某国中,父母为某,汝等依期来迎。”后如期死,死后果生某国,从胁下出,三日即能言,告其父母曰“我本乌藏王,我死日曾语国人,国人亦知来迎,父母当送我还乌藏。”父母如其言送来,乌藏臣民如其言备宝物以迎,迎至国五六月,暴长如成人,即能登坛说法,往事来事,无不通晓,经典自能淹贯。特新王面貌不似旧王。 

不过五年又生他国,大都多生番地,番人称曰活佛,迎送必以礼,国王持咒,番人不能动,故极敬畏。国王死不葬,新王到,方火旧王骸。骸中有舍利,齿间有宝石,其异如此。第国无刑罚,无兵革,无盐亦无病,无痘毒。稍有病,食阿魏便愈,其人寿多百岁,甚至有百四五十岁者。其官章饰,最尚瑟瑟,瑟瑟者,绿珠也。妇人赭面辫发如虏妇。然饮食重茶,其供国王用牛乳为献。犬马牛俱极高大,犬高至三尺,一牛能载二十人,则犛牛也。多经曲,如《楞伽经》至万卷,此皆史书未载,并记之云。 

此郭青螺司马所纪,即得于乌思藏僧触匝巴者,然则活佛信有之,且至今不绝也。匝巴以万历三十年入贡,因留中国。 

【红毛夷】红毛夷自古不通中国,亦不知其国何名,其地在何所。直至今上辛丑,始入粤东海中,因粤夷以求通贡,且于彭湖互市,不许,次年又至闽海。时税监高采肆毒,遂许其市易,以抚按力遏而止。至岁甲辰,徐石楼(学聚)抚闽,忽有此夷船近海壖住泊,时漳州海商潘秀等,素商于大泥国,习与红夷贸易,且恃税监奥主,因先世于旧浯屿通贡市为辞。两院仍拒绝,遂罢议。而通番奸商,私与互市,与吕宋诸国无异,距今又十五六年矣。彼日习海道,而华人与贸易,亦若一家,恐终不能禁。说者又以广之香山屿夷盘踞为戒,似亦非通论也。 

当此夷初至内地,海上官军,素不习见,且状貌服饰,非向来诸岛所有,亦未晓其技能,轧以平日所持火器遥攻之。彼姑以舟中所贮相酬答,第见青烟一缕,此即应手糜烂,无声迹可寻,徐徐扬帆去,不折一镞,而官军死者已无算。海上惊怖,以其须发通赤,遂呼为红毛夷云。次年复漂洋出粤东,迫近省会,粤人谋之香山 奥诸贡夷,皆云“彼火器即精工,万无加于我曹,愿首挫其锋。”比舳舻相接,硝铅互发,则香山夷大衄,所丧失以万计。及诱之登岸,焚其舟,则伎俩立穷。自此相戒毋犯, 奥夷因与讲解议和,往来大浸,听其贩鬻,然终无敢以互市请者。自来中国惟重佛郎机大炮,盖正统以后始有之,为御夷第一神器,自此夷通市,遂得彼所用诸炮,因仿其式并方制造,即未能尽传其精奥,巳足凭为长城矣。其人双瞳深碧,举体洁白如截肪,不甚为寇掠,亦有俘执解京者,大抵海上诸弁,诱致取赏,非尽盗也。近且骎骎内徙,愿为天朝用,亦亘古未有之事。 

【大西洋】利玛窦字西泰,以入贡至,因留不去,近以病终于邸,上赐赙葬甚厚,今其墓在西山。往时予游京师,曾与卜邻,果异人也。初来即寓香山 奥,学华言读华书者凡二十年,比至京,已斑白矣。入都时在今上庚子年,涂经天津,为税监马堂所谁何,尽留其未名之宝,仅以天主像及天主母像为献,礼部以所称大西洋,为《会典》所不载,难比客部久贡诸夷,姑量赏遣还。上不听,俾从便僦居。玛窦自云其国名欧逻巴,去中国不知几千万里,今琐里诸国,亦称西洋,与中国附近,列于职贡,而实非也。今中土士人授其学者遍宇内,而金陵尤甚。盖天主之教,自是西方一种,释氏所云旁门外道,亦自奇快动人,若以为窥伺中华,以待风尘之警,失之远矣。 

丙辰,南京署礼部侍郎沈氵隺、给事晏文辉等,同参远夷王丰肃等,以天主教在留都,煽惑愚民,信从者众,且疑其佛郎机夷种,宜行驱逐。得旨丰肃等送广东抚按,督令西归。 

其庞迪义等,晓知历法,礼部请与各官推演七政。且系向化西来,亦令归还本国。至戊午十月,迪义等奏曰先臣利玛窦等千余人,涉海九万里,观光上国,食大官者十七载。近见要行驱逐,臣等焚修学道,尊奉天主,如有邪谋,甘堕恶业,乞圣明怜察,候风归国。若寄居海屿,愈滋猜疑,望并南京等处陪臣,一并宽假。疏上不报。闻其尚留香山 奥中。 

万历二十九年二月庚午朔,天津河御用监少监马堂,解进大西洋利玛窦进贡土物并行李,时吾乡朱文恪公,以吏部右侍郎掌礼部尚书事,上疏曰《会典》止有琐里国,而无大西洋,其真伪不可知。又寄住二十年,方行进贡,则与远方慕义特来献琛者不同。且其所贡天主天主母图,既属不经,而随身行李,有神仙骨等物,夫既称神仙,自能飞升,安得有骨?则唐韩愈所谓凶秽之余,不宜令入宫禁者也。况此等方物,未经臣部译验,径行赍给,则该监混进之非,与臣等溺职之罪,俱有不容辞者。又既奉旨送部,乃不赴部译,而私寓僧舍,臣不知何意也。乞量给所进行李价值,照各贡译例,给与利玛窦冠带,速令回还,勿得潜住两京,与内监交往,以致别生支节,且使眩惑愚民。不报。公讳国祚,字兆隆,号养醇,秀水人,以太医院籍,中万历壬午顺天乡试,癸未进士第一人,累官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赠太傅,其在礼部请建储,公私凡七十疏;又特参郑国泰,谓本朝外戚不预政事,册立非国泰所宜言,戚臣为侧目。公立朝无偏党,守至清。既卒,御祭文有云“忠著三朝,清风百世。”又云“生且无居,殁焉能葬?”闻易名之典,初拟文清、文介,为顾秉谦所持,定下谥曰文悫,廷议不平,乃更谥文恪云。 

【利西泰】利西泰发愿力,以本教诱化华人,最诽释氏,曾谓余曰“君国有仲尼,震旦圣人也,然西狩获麟时已死矣。 

释迦亦葱岭圣人也,然双树背痛时亦死矣。安得尚有佛?”余不谓然,亦不以为忤。性好施,能缓急人,人亦感其诚厚,无敢负者。饮啖甚健,所造皆精好。不权子母术,而日用优渥无窘状,因疑其工炉火之术,似未必然。其徒有庞顺阳名迪义,亦同行其教,居南中,不如此君远矣。渠病时搽擦苏合油等物遍体,云其国疗病之法如是。余因悟佛经所禁香油涂身者,即此是也。彼法既以辟佛为主,何风俗又与暗合耶?利甫逾知命而卒。 

【香山 奥】丁未年,广东番禺举人卢廷龙,请尽逐香山奥夷,仍归濠镜故地。时朝议以事多窒碍,寝阁不行。盖其时 奥夷擅立城垣,聚集海外杂沓住居,吏其土者皆莫敢诘,甚有利其宝货,佯禁而阴许之者,时督两广者戴耀也。又七年甲寅,则督臣为张鸣冈,疏言 奥夷近状,谓 奥中私畜倭奴,且私筑墙垣,抗杀官兵,倭已有妻子庐舍,今不亡一矢,逐名取船,押送出境,数十年 奥中之患,一旦祛除,惟倭去而夷留,议者有谓必尽驱逐,须大兵临之,以弭外忧;有谓濠镜内地,不容盘踞,令移出浪白外洋,就船贸易,以消内患。然濠镜地在香山,官兵环守,彼日夕所需,咸仰给于我,一怀异志,即扼其喉,不血刃而制其死命。若移出浪白大海,茫茫无涯,番船往来,何从盘诘?奸徒接济,何从堵截?勾倭酿衅,莫可问矣。若以为非我族类,必拔而去之,此在庙堂断而行之耳。 

盖其说与卢廷龙疏枘凿之极,或者彼中情形实实如此。此与河套一议正同,当世宗时,以为安边第一要着,今日谈虏事者,以为套不可复,亦不宜复,其说甚辨。盖疆圉多故,时异势殊,不可执泥隅见。今 奥夷安堵,亦不闻蠢动也。 

【朝鲜国诗文】朝鲜俗最崇诗文,亦举乡会试,其来朝贡陪臣多大僚,称议政者即宰相,必有一御史监之,皆妙选文学著称者充使介。至阙必收买图籍,偶欲《弇州四部稿》,书肆故靳之,增价至十倍。其笃好如此。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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