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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迷失 作者:叶曙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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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如果说蒋介石和阎、冯、李的战争是一场和西北、西南地主集团的战争,那么,蒋介石和共产党的战争,则是一场和贫苦农民的战争。
1927年,国共关系彻底破裂。共产党从半公开转入地下,从城市转入农村。发动农民,组织暴动,建立武装,在湘、鄂、赣、闽、皖等地相继开辟农村根据地,号称“工农武装割据”,实际上是“农民武装割据”。
从1929年1月,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四军从井冈山出发,转战赣西南和闽西,攻城略地,拔旗易帜,到1931年9月,这支红军武装已经把包括江西、福建21个县在内的五万平方公里区域连成一片,形成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革命根据地”。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路线示意图
中央根据地被罗霄山脉、九连山、大庾岭、武夷山脉所包围,交通闭塞、文化落后,经济非常原始、衰败。这个地区以农业经济为主,使用最古老的犁耙等简单农具,耕作技术非常落后。在偏僻的山区,人民的经济生活还停留在杵臼时代。
共产党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深深扎下了根,他们远离城市文化,摒弃现代的生活方式,与现代工业、金融、商业、教育绝缘,但他们却赢得了那些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土地、目不识丁的南方农民的衷心拥护,因为共产党把地主的土地夺了过来,交给农民。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宣告成立。毛泽东任主席,项英、张国焘任副主席。
第40节:第十章从城市到农村的战争(12)
然而,经历了北伐战争和土地革命之后,国民党在也曾尝试在浙江、湖南、湖北、江苏等省推行二五减租,但除了浙江之外,其他各省还没实行就取消了。浙江也只是推行到1930年代中期,便止步后转。原
因在于政府对地主征收的田赋和捐税,不仅没减,反而年年加码,却要求地主减低对佃农收取的田租,地主收入大幅下降,当然一肚子怨气;而农民也觉得二五减租太过温和,解决不了他们的困境。因此,农村的贫富阶级,虽然各自立场不同,但在抵制政府这一点上,却是异口同声。
贫苦农民认为还是共产党的土改实惠,分田地,分粮食,分浮财,吃大户。他们甚至连分田地都不感兴趣,觉得不如直接分谷子、分财物好,“群众说,只要分得十斤粮,死了一千人都值得”。《中共福安中心县委工作报告》。中央档案馆、福建省档案馆编《福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十九册。1986年编印。农村中的阶级矛盾、阶级冲突,骤然激烈起来,经济学家薛暮桥留意到:“民国初年地主与农民之间尚有残留之温情关系……民国十六年(1927年)后更日趋恶化。”薛暮桥《江南农村衰落的一个索引》。陈翰笙、薛暮桥、冯和法编《解放前的中国农村》(第三辑),中国展望出版社,1985年版。农民从革命中直接获得了即时的利益,所以他们愿意跟共产党走,向土豪劣绅开战。1929年,蒋介石在谈到农村情况时说:“今日不患地主、资产阶级之压迫农民,而反恐农民之转而压迫地主、资主,此亦以造成社会之不平,为本党主义之不许者也!”蒋介石《对于关税之感想》。张其昀编《先总统蒋公全集》(第一册),台湾,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1984年版。
毫无疑问,暴风骤雨式的革命既锻炼了贫苦的农民,也锻炼了地主。为了与农民相对抗,地主纷纷武装起来,组织靖卫团、清乡团等民团队伍,向农民进行血腥报复。共产党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才夺得的。
蒋介石虽然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回到奉化,却没有半点闲云野鹤的情趣。他在妙高台仅仅住了几天,就匆匆返回南京。1932年3月,蒋介石重出江湖,就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兼军事参谋部参谋长。
尽管当时东北的形势间不容发,日本在上海挑起的战争,刚刚告一段落,硝烟未散。但蒋介石坚信左宗棠的一句名言:“欲杜俄人狡谋,必先定回部。”中日问题可以诉诸国际仲裁,但消灭共产党只能亲力亲为。
5月21日,蒋介石出任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他临阵激励三军:“军人以身许国,不能成功,誓当成仁。”6月下旬,蒋介石在庐山主持剿匪会议。会议之后,推行保甲法、连坐法,在汉口设立剿匪总部,雷厉风行,果然不同凡响。
中共对蒋介石的坚甲利兵,不以为意。他们深信国民党已面临崩溃,没有什么力量了。要进攻红军,除非帝国主义直接出兵,国民党只能充当偏师。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红军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几乎毫无准备。
5月26日,国军四十四师进据皂市北侧的文家墩,拉起了大战的帷幕。29日,红二军团总指挥贺龙率主力第九师向皂市反攻,并以第七师向敌后包抄,展开激烈的混战。国军四十八师一部向皂市驰援,双方反复冲锋肉搏十几次。30日,红军相继退去。
这一阶段,蒋介石的战略思想,是对中共中央根据地采取守势,集中兵力向鄂豫皖和洪湖区进攻。这是因为该地区水陆交通方便,且靠近蒋的老巢江、浙地区,蒋介石认为有把握争取这一地区的民心。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
为了显示七分政治的威力,汉口剿总决定成立党政委员会,由蒋介石亲自指定委员,负责指导战区的党务、政务。同时,召开湖北省政治整理第一次会议。官绅相聚一堂,蒋介石把他的剿匪手谕发至人手一册。
从7月14日开始,各军奉总部命令,向襄河以北地区展开攻击行动。经过几天激战,国军十三师攻占京山,转而配合其他各部,由皂市、天门、岳口向京山以南、襄河以北地区进攻。在完全控制了该地区之后,蒋介石遂下令向襄河以南推进。
第41节:第十章从城市到农村的战争(13)
8月10日,国军顺利占领河口。红四军的两个团,在黄安以西和国军由河口推进的一个旅遭遇,爆发激战。红军以一部攻其正面,另以一部楔入左侧,国军陷于混乱。红军虽然小胜,但纵观全局,处处呈现险情,绝难乐观。
9月3日,国军左路军两个旅向洪湖展开。红军决开湖堤数处,引水阻敌。但成效不著,国军仍步步进逼。7日,红军退出汴头河,8日退出新集,12日复退出朱河市、陡子口。国军中路军攻势如潮,直逼商城、金家寨和英山。红四军全线动摇。
9月20日,红四军、红九军、红二十五军和独立第四师、独立第五师约两万余人,在河口和国军第一师、八十八师、十三师混战一场,然后全部向南撤去。后来,这支红军北行至随县、枣县一带,南渡长江,进入湘鄂西和四川东南部,开辟了湘鄂川黔根据地。
蒋介石在完成对洪湖地区的围剿之后,余勇可贾,立即掉头南来,于1933年元旦,向中央苏区展开全面军事围剿。
然而,江西和洪湖毕竟有很大区别,这里的红军和山区农民形如鱼水,机动灵活,国军的攻势施展不开。1月27日,蒋介石亲赴江西主持围剿,兼任江西省剿匪总司令,在南昌组织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
但在他的锦囊之中,也没有什么妙计。2月10日,红军围攻南丰,然后向蛟湖、霍源退却,这是诱敌深入之计。国军盲目追击,在蛟湖陷入重围。2月26日,红军攻入蛟湖村,和国军展开白刃战。
寒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气温骤降。衣着单薄但斗志旺盛的红军士兵,端着步枪、土枪、梭标、大刀,高喊着战斗口号,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国军死伤枕藉,狼狈溃逃。五十二师师部直属部队被红军包围攻击,全师尽没,师长自戕。
前线接二连三的败绩,蒋介石在南昌愤慨难当。2月29日,霍源、东陂又传噩耗,五十九师全师溃散,师长被俘;十一师全师覆灭,师长阵亡。
蒋介石回天乏术,痛心疾首,从此对共产党益觉切肤之痛,非置诸死地而后安。1933年6月,蒋在牯岭召开南方五省主席和各路军高级军官会议,围绕怎么消灭共产党,人人出谋献策。
鉴于洪湖地区的成功经验,蒋介石又重弹“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老调,厉行封锁政策。并采纳德国顾问的意见,以150万大军,对中央苏区撒下1。5万公里的包围线。
这条“三里五里一进,十里八里一推”(毛泽东语)的中国马奇诺防线,对苏区正面,第一步,建筑碉堡构筑封锁线,以限制红军之活动。第二步,将封锁线向前推筑,以缩小苏区范围与突破苏区。第三步,在封锁线推进至相当地带,各方面军队气势连合时,一鼓而歼之。
而后方则采取严密封锁,凡关隘津卡择要构筑碉堡,封锁物资运入苏区,杜绝红军之往来联络,并构筑桥头堡、护路堡维护交通。凡城市及政治经济军事的中心地区,构筑碉堡,保障地方安全,为推行政令,组织保甲,训练民众之据点。
为了确保计划的实现,南昌行营把江西划分成八个区,以便各部队在分配的区域里按规定展开。
这条规模巨大的防线,确有其独特之处。内中不仅有纵横交错的碉堡群、公路网,还有非常周密的后勤网,包括弹药仓、粮秣仓、病院、绑带所、中继站等等。参加围剿的军队,进行编制装备大改革。在庐山成立军官训练团,排长以上军官都要接受训练。不论职位高低,一律穿布质军衣,吃大锅饭,和士兵同甘共苦,师长也脚穿草鞋,脚底抹桐油,背米袋,和士兵一起行军,大有卧薪尝胆的劲头。
国共两党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历时最长,也是最惨烈的一场战争开始了。
当蒋介石正密锣紧鼓地计划新一轮的军事围剿时,共产党正在苏区全力以赴地开展声势浩大的查田运动,其目的是把农村的地主、富农查出来,把农民的阶级成分划清楚。
查田运动很快演变成一场急风骤雨的政治运动。哪个县哪个乡查出的地主、富农愈多,那个地方就被评为模范县模范乡。结果各地的地主、富农愈查愈多。在湘赣地区,还查到二三代,甚至三四代,只要放过几毫子债的,一律划为地主或高利贷者。许多农民逃到外地躲避风头,以致苏区大片大片的田地丢荒了。
第42节:第十章从城市到农村的战争(14)
在这种经济困难、人心动荡的时候,中央苏区又不断发出扩军号召,除了猛烈地扩大红军之外,还建立作为后备军的赤卫队,要求所有18岁到40岁的工农劳动群众,不分男女,一律加入赤卫队。并且把1933年5月定为扩军的“冲锋月”,“以红五月为扩大红军的冲锋月,要扩大红军一万人(赣八千闽二千),六七两月,每月扩大六千(赣四千五百,闽一千五百),这是我们全体党员必须领导群众来完全实现的切身任务。”《纪念五一论红军建设中当前的几个重要问题》。《斗争》第九期。红军的数目大大增加了,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未经炮火洗礼的新兵,迅速被派往和国民党精锐之师作战的前线。
国军为了隔断中央区和闽浙赣区的联系,首先攻占红七军团的防地黎川,然后继续南进。而当时红军对怎么打破国民党的围剿,依然举棋不定。
毛泽东主张在强敌环逼的情况下,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主动放弃一些城镇,收缩战区,诱敌深入。但中央对这种游击战术不屑一顾,坚持要打阵地战,不丢失一寸土地。因此,黎川丢失,便成了闽赣军区“动摇、恐惧、退却、逃跑、悲观、失望、惊惶失措的种种右倾情绪”的罪证。
在单纯防御的策略指导下,红军急于夺回黎川,甚至不惜转到外线攻打黎川以北的国军阵地。屡攻不克,又去攻打东北侧的阵地,还是攻不下来,结果从此处于被动地位。
12月12日,国军九十六师、五十三师和第六师在黎川东南方与红五军团激战。黎滩河两岸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中又下起了冰冷彻骨的雨雪。国军十九师、九十四师和十一师、六十七师各一部星夜驰援。双方展开几度白刃肉搏。最后红军不支而退。
当双方胶着之际,毛泽东曾提议打到江、浙去,直捅蒋介石的老巢,“突进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地区去,纵横驰骋于杭州、苏州、南京、芜湖、南昌、福州之间,将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作战。”毛泽东《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然此计中央不用。毛泽东遗憾地说,不打江、浙,是不能打破第五次围剿的重要原因。但现在回过头来看,一支以南方山区为根据地的农民武装,直捣江、浙这个中国现代政治、经济、文化的“根本重地”,恐怕也不是必操胜券、立奏奇效的上策。
1934年元旦前后,战况一度沉寂。至2月转趋激烈。九十四师在樟树西侧和红一军团交火;十四师在小鸡公山、熊家寨和红九军团相持。由于红军死守阵地,火力完全受制,伤亡惨重,不得不向广昌败走。
蒋介石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又奏肤功,内心喜悦,莫可名状。
由于军事失利,失败主义和逃跑主义的空气,在共产党和红军中迅速蔓延。10月中旬,中央决定除留少数部队外,红军主力第一、三、五、八、九军团和教导师,向西突围。对这次大转移,军委没有任何具体布置。许多在党内受到排挤的干部都被趁机甩掉了,甚至有人提议不让毛泽东跟着大部队转移。到最后考虑到毛泽东是中央政府主席,影响太大,才勉强同意他加入转移的队伍。
事后,刘伯承批评说:“事前固然未在广大干部和群众中作深入的思想动员,又未作从阵地战转为运动战,从依靠根据地转为脱离根据地、长途行军作战所必需的准备工作,即仓促转移。”刘伯承《回顾长征》。《人民日报》1975年10月19日。
当时的战局可谓一团糟,败耗频传,人心惶惶,要从容准备,谈何容易。
红军突围之初,其意图仅仅是到贵州和红二方面军会合,后来行军路线的改变和延长,也是始料所不及的。中央党务委员会主席董必武感叹地说:“假使在出发前就知道要走二万五千里的程途,要经过13个月的时间,要通过无人迹无粮食的地区,如此等类,当时不知将作何感想。”董必武《出发前》。中共中央宣传部资料室编《党史资料》,1954年第一期,
第43节:第十章从城市到农村的战争(15)
蒋介石的南昌行营根据占领瑞金后所获材料,判断红军的行动,乃是一次大规模战略转移。于是连忙调兵遣将,组成追剿军,循迹追踪。
中国的前途命运,将取决于这场长途竞赛的胜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取决于红军所走的路线和方向。
红五军团负责保护中央机关和大部队,他们和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生死搏斗,伤亡惨重。当他们经过一个月苦战,突破了三道封锁线,西进快到湘江时,蒋介石发现了红军的意图,调集了15个师共40万大军,沿湘江两岸构筑了第四道防线。中共中央一筹莫展,只好命令部队死打硬拼。
为了确保中央通过第四道封锁线,全部红军竟作甬道式的两侧掩护,保护中央机关。
国军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两天两夜,不停地以波浪式的冲锋,猛撼红军阵地。经过惨烈的血战,当红军渡过湘江以后,人数已经由出发时的10万人锐减至三万多人。
红军渡过湘江以后,中共中央在通道县召开政治局会议,他们已经获悉蒋介石为了阻止他们和红二方面军会合,在湘黔边界设下了重重封锁。毛泽东非常明智地提议,主力红军放弃和红二方面军会合的计划,改道向遵义前进。这个建议被中央采纳。
这依然是避敌的权宜之计。这支流浪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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