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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迷失 作者:叶曙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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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ǖ谝痪恚谢榫郑�1981年版。宋教仁主张未来政府采取内阁制。但孙文说,内阁制是平时用以防止寡头政治,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必须独揽大权。不过,他保证不会自居于神圣地位,以误革命大计。最后大家同意了采取总统制。
12月29日,孙文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定于公历元旦入南京就职。旅沪的广肇潮嘉同乡会募集了70万元军费,以壮临时大总统的行色。
1912年1月1日上午10时,上海各界欢送孙文赴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1912年1月1日,所有热爱自由的中国人都永矢不忘的一天。上午10时,孙文偕各省代表由上海乘沪宁线专车赴南京。下午5时,汽笛一声长鸣,火车驶入了下关车站。当晚,孙文到达总统府所在地:旧两江总督署。晚上10时举行总统受任礼,改元为中华民国元年。
中国的君主专制从此结束。
孙文没有忘记举行祭祀天地祖先的仪式。他带着一群甘苦与共的党人,亲自到明太祖孝陵拜祭。孝陵在钟山之阳,当年诸葛孔明登临此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钟山龙蟠”;据说晋元帝曾看见山上有紫气缭绕,因此又把钟山称作紫金山。风水学认为这里是“众山之杰”。康熙年间,洪门五祖立下“反清复明”、恢复炎黄甲胄的宏愿,在经历237年之后,终于由洪门的弟子实现了。
孙文站在钟山北麓,眺望茫茫大地,一时间胸中血气翻涌,不能自已。
然而,人们很快发现,真正操控局势的人是袁世凯,而非孙文。袁世凯手里有一张王牌,就是他能够左右北京那个小朝廷,他以制造军人骚乱和拉拢党人的办法,使不少人相信孙文无法驾驭各个党派,使之协调一致。
长期以来,史家咸谓,孙文是被同盟会的同志所迫,不得不让位给袁世凯,但揆诸史实,早在11月16日——距武昌起义时仅一月,南北议和尚未开始,孙文仍在伦敦——他在致国内各省的电报中,已提出推举黎元洪或袁世凯为总统。“但求早日巩固国基,满清时代权势得禄之争,吾人必久厌薄。”孙文《致民国军政府电》。《孙中山全集》(第一卷),中华书局,1981年版。据胡汉民说,孙文表这个态,是吴敬恒打电报给他出的主意。当时孙文意气飞扬,心情愉快,对国内各种政治势力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他决不会因吴的一封电报,便改变初衷,委婉承顺。
比较可信的解释是,吴电与他不谋而合。尽管是为了表示清高,但出于孙文主动,并非受到外间压力,则殆无疑义。
孙文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狡猾善变”的袁世凯。在他回国时,孙、袁二人的总统呼声都很高,孙文依然主张由袁上台,不过是纵横家的谋略。途经香港时,孙文向胡汉民解释拥袁的动机,只是利用袁来推翻满清,同时要做好打倒袁的准备:“谓袁世凯不可信,诚然,但我因而利用之,使推翻二百六十余年贵族专制之满洲,则贤于用兵十万。纵其欲继满洲以为恶,而其基础已远不如,覆之自易,故今日可先成一圆满之段落。”《胡汉民自传》。存萃学社编集《胡汉民事迹资料汇辑》(第一册)。大东图书公司,1980年版。可见,早在共和政制正式奠基之前,孙文已经在打着“二次革命”的腹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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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二章坐失良机(2)
同盟会的党人都不愿意再打仗,黄鬍子宣称,就算和议不成,他也不能下动员令,如果一定要打,“惟有割腹以谢天下”。《胡汉民自传》。存萃学社编集《胡汉民事迹资料汇辑》(第一册)。大东图书公司,1980年版。孙文宣告“禅让”,但条件是废黜宣统皇帝和定都南京。袁世凯一口应允。2月12日,大清宣统皇帝退位。紧接着孙文向临时参议院提出辞职,并荐袁世凯以代。
孙文手书的中国同盟会纲领
孙文对领导这样一个混乱、衰败的国家,缺乏思想准备,他甚至连维持同盟会的团结都做不到。当初同盟会为自己订立的政治目标,乃“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个目标,并非只有革命党人才可以做到,袁世凯也可以做到,而且他确实做到了。因此不能说袁篡夺了革命成果,只能说这场革命简直是为袁度身订做的。
“驱除鞑虏”一直是同盟会最有号召力的旗帜。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昔日与“鞑虏”斗争的同志凝聚起来,于是,分裂便不可避免了。
导致分裂公开化的关键,是国家政治体制的问题。
3月3日,同盟会在南京举行大会,照例又成了一次吵架大会。对政党政治一往情深的宋教仁认为,既然革命已经成功,同盟会就应该变成一个公开的政党,从事宪法国会的运动,代表国民监督政府。
这是一项非常重要和正确的政治主张。
但在帮会里混久了的会员们则竭力反对,他们认为“革命目的尚未达到,党中还应该保持秘密工作,不宜因侧重合法的政治竞争而公开一切”。胡汉民把宋教仁等“组党派”称为右派,而“帮会派”则称为左派。左右两派已俨然对立。
在制定约法的问题上,胡汉民和宋教仁大开舌战。宋教仁主张中央集权,胡汉民主张地方分权。胡是孙文的代言人。孙文虽然还没有放弃美国的联邦制,但他所争持的重点,已由大权独揽的总统制,转向地方分权了。
宋教仁认为,起义以来,各省纷纷独立,中央形同虚设,如果不改变这种状况,势必天下大乱。而且只有中央集权,国力才能振复,日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中国地大而交通不便,”胡汉民反驳说,“满清末年就是一味想集权,挽救颓势,结果造成中央有权而无责,地方有责而无权。况且中国变君主为共和,不能和日本相比。美国十三州联邦,共和既定,也没有分裂。”他特别提醒大家,“这次中国革命的大火,并未烧到北京,那里还是几千年封建专制老巢。如果对他们的野心不加防范,共和马上就完蛋,还谈什么富强?”
宋教仁说:“你不过是怀疑袁世凯罢了。改总统制为内阁制,则总统政治上之权力至微,就算他有野心,也不得不就范,无须以各省监制。”
胡汉民说:“内阁制完全依靠国会,中国国会本身基础,非常薄弱,一旦受到压迫,根本无力反抗。今革命势力在各省,而专制余毒,积于中央,此进则彼退,其势力消长,专制与共和互为倚伏。”《胡汉民自传》。存萃学社编集《胡汉民事迹资料汇辑》(第一册)。大东图书公司,1980年版。
两人相持不下,由孙文出面调停,建议在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上加上一条:“中华民国主权属于国民全体”。一来可以表明革命的意义所在,二来也可以防止个人窃国。这固然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但一纸具文,是否有效,却殊堪怀疑。以一笼统口号,掩盖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辩论,对政治前途未必有利。
3月11日公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对当初在汉口订立的组织大纲,作了重要修改,由美式总统制改为法式内阁制。革命党解释,武昌首义,各省响应,当时的情形有类于美国的13州联合,所以宜仿美国采取总统制;现在各省已告统一,宜建单一国家,所以要学法国的内阁制。说穿了,无非是总统制有利于孙文独揽大权,便宜施政;而内阁制则是要钳制袁世凯,防止他独揽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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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二章坐失良机(3)
国家政制这么严肃重大的事情,也随便因人而易,可见“民主共和”的血清,在胚胎中就已经受到了污染。
迎袁专使合影:汪精卫(左一)、刘冠雄,左四起为魏宸组、蔡元培、钮永键
两天以后,袁世凯当选为临时大总统。临时政府派汪精卫、蔡元培、宋教仁等人为专使,北上请袁世凯到南京就职。但是,幻想迅速破灭。袁世凯支吾其词,就是不肯动身。2月29日晚,北京发生兵变,乱兵抢掠多家商铺。流弹从南方使者下榻的旅馆上空呼啸而过。袁世凯正为找一个拒绝南下的理由挠破头皮,这场兵变真是及时雨,老袁大喜过望,连呼“天助我也!”
袁世凯借口坐镇北方大局,拒不南下。汪精卫、宋教仁诸人惊魂甫定,亦同意了他不到南京就职。
1912年4月1日,孙文正式卸任。偕同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等人离开南京,辗转南下。4月24日孙文抵达香港,换乘兵轮,次日下午抵达广州。省城万人空巷,热烈欢迎这位下野总统。
孙文的南下,对于北方政府来说,喜忧参半。孙文一再表示,下野之后将致力于中国的铁路建设。但袁世凯不敢肯定,这位洪门大哥,是否真的会一门心思去修铁路,还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为了摸清孙文的底牌,袁世凯邀请他到北京一晤。孙文慨然答应了。
8月18日,孙文启程北上。8月24日,由天津入京,受到极其隆重的欢迎。当他乘坐的专车驶入前门车站时,军乐队奏着欢快的乐曲,儿童队伍唱着欢迎歌,礼炮轰鸣,人们挥动着帽子,掌声雷动。孙文乘坐一辆金碧辉煌的朱轮马车,车内衬着黄缎,驾以白马,前有30名骑兵开路,后有几十名军警拥护,从正阳门直入迎宾馆。
继孙文晋京之后,黄兴、陈其美等人也联袂北上。南北巨头举行了十几次会谈,话题无所不包,但最重要的还是经济问题。孙文向袁世凯谈到了引进外资、修筑铁路、平均地权等问题。袁氏乃官场上的千年老道,对孙文所说的,一律点头称是。
在一次宴会上,孙文豪情万丈地举杯对袁氏说:“愿袁大总统练200万精兵,孙文造20万里铁路!”白蕉《袁世凯与中华民国》。《近代稗海》(第三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这20万里铁路,并非信口开河,孙文在众多场合,都一再宣称他打算花10年时间,筑20万里的铁路线,纵横五大洲之间。他的计划是由十大公司自行借外债。铁路初归民有,40年后收归国有。事权不落于外人之手,国家不负债务,到期收路,不出赎资。
铁路是国家经济的命脉,如果一位下野总统能够放弃长期积累下来的政治资本,去从事铁路建设,亦不失为一桩垂范千秋的美事。不过他的计划太夸张了,中国的铁路,直到1982年(即孙文提出该计划70年后),才修了五万公里(10万里)。
9月16日,孙文、黄兴和袁世凯共同协商,制定了八项《政治纲领》:一、立国取统一制;二、主持是非善恶之真公道,以正民俗;三、暂时收束武备,先储备海陆军人才;四、开放门户,输入外资,兴办铁路矿山,建置钢铁工厂,以厚民生;五、倡资助国民实业,先着手于农林工商;六、军事、外交、财政、司法、交通皆取中央集权主义;七、迅速整理财政;八、竭力调和党见,维持秩序,为承认之根本。
这八项纲领,条条在理,但对许多涉及民主共和政体的关键问题,如行政与立法的关系、国会的地位、政党的地位、司法独立、军队国家化等等,却无明确说明。孙文和袁世凯还达成了一项君子协定,即南方对北方的中央行政不加干预,但北方对南方在经济建设方面的用人也不要干预。
表面看来,北方搞政治,南方搞经济,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政治?南方既没有从事经济建设的环境,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更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计划。这种空口白话,双方都不会当真。一切只是纸上谈兵,微弱的光芒一闪即逝。
留在北方的宋教仁,几乎是孤军奋战。他日夜忙于组织政党,这倒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袁世凯一向很看重宋教仁的才干,视同子侄,早在辛亥革命前就想招揽他入幕,只是双方没有谈入港。宋教仁以为有了政党就可以和袁氏抗衡。在原来同盟会的核心层中,他是唯一致力于使同盟会摆脱帮会影响和草莽英雄形象的人。
◇欢◇迎◇访◇问◇。HQDOOR。◇
第18节:第二章坐失良机(4)
黄兴则自鸣清高,扬言“功成身退,解甲归田”;孙文也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主张将国事完全交给袁世凯,同盟会从事社会事业。1912年10月,孙文成立了一家铁路总公司,制订了一个耗资五亿元,修建一万英里铁路的空中楼阁方案。他劝胡汉民和陈炯明合作,把广东建成一个模范省。
与宋教仁的活动相呼应,陈炯明是一位在基层推动地方自治和民主建设的急先锋。他热情高涨,把模范省当成了自己的职志,在广东又是禁烟,又是禁赌,又是剿匪清乡,又是振兴商务,整顿交通,拆除街闸,安装路灯,疏通城市排水系统,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这年的秋天,宋教仁的努力似乎有了结果。在他的奔走撮合下,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国民公党和同盟会终于合并而成一个大党——国民党。
宋教仁
由同盟“会”变成国民“党”,是一个进步。宋教仁追求的,不仅是名义上的改变,还要有实质的进步。后人批评宋氏援引大批官僚政客入党,以造成表面声势,结果把腐败的空气带进党内,致使国民党自创立伊始,其宣言党纲,以及人员,完全失去革命的主义和精神。其实,宋的原意并不是要搞五党合一,而是要解散同盟会,另造一个新党,但受现实条件所限,只能先走这一步。
在宋教仁看来,政党的意义恒不限于“革命”二字,欧美式的政党,纯以政见结合,并没有严密的纪律约束,与后来俄国的列宁式政党,是南辕北辙两回事。宋教仁的理想是走欧美的代议政制道路。孙文并不喜欢这个大杂烩党,虽然大家公推他当国民党的理事长,但他以要埋头修铁路为由,把职务交给宋教仁代理了。
宋教仁相信有了这个大党,就能控制国会,制约总统。国会正式开会时,议员主要来自国民党、民主党、统一党和共和党,但后三党的人数加在一起,仍不及国民党多。国民党稳居国会第一大党的位置。当时“北京之国民党,以所谓参议院派者占中坚,十八九皆宋派也。”著名政论家黄远庸感叹,“故北京之国民党本部,平心而论,实渐近政党之模型”。黄远生《宋遁初君死后之观察》。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主编《民初政争与二次革命》(上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宋教仁以为在这场角逐中,已经稳占上风,因此开始到处发表演说,以在野反对党自居,公开指责袁世凯的种种劣迹,同时宣扬自己的政治主张。
宋教仁的组党和基层竞选活动,卓有成效,开创的局面,真有些气象万千,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具现代民主色彩的事件。然而,中国这个有两千多年帝制历史的国家,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走上民主共和之路的?历史学家常说,袁世凯搞帝制搞得走火入魔,其实,走火入魔的不是袁世凯,而是宋教仁。作为一个政治家来说,他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
1913年3月21日,当宋教仁和国会议员乘搭火车北上时,在上海车站被人开枪行刺。宋教仁腰部中了一枪,大叫一声“有人刺我!”就倒了下去。
凶手逃进了夜幕沉沉的街道,消失无踪了。前去送行的黄兴、陈其美、廖仲恺等人急忙把他送到靶子路沪宁铁路医院抢救。但因为子弹有毒,终告伤重不治,年仅32岁。他的最后遗言是:“我为南北和解的苦心,被人误解,真是死不瞑目!”
宋教仁以推行民主实验开始,以进了烈士祠告终。呜呼哀哉!
追查凶手很快发现,幕后人竟是现任内阁总理和内务部一名官员。租界巡捕房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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