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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上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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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就走,一双手臂从后面牢牢抱住我的腰,修长的身体贴上来,我回肘要击,想到他的伤又悻悻放下手。
他低笑出声,在我耳边呼气:「清,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皱眉:「你的伤需要卧床静养。」
「我让你陪我去,好嘛——」
该死,他竟然咬我的耳朵,我在他「曲池」|穴上一按,喝道:「放手?」
这一下应该很疼,他竟也不恼,松开双臂,侧步走到我面前,优雅尊贵地伸出手。
「叶爱卿,朕命你随朕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不得抗旨。」
他一旦心意已决就断不会更改,我只得换上便装,跟着他出得宫来。
※※※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儒衫,襟口和腰带上镂着金丝,既华贵又脱俗,再加上颀长的身形,优雅的举止,俊美清逸的容貌,温和沉静的气质,更显得丰神如玉,斯文俊雅。
我不禁暗暗感慨,这人到底有多少面貌?从忧郁隐忍的皇子,到谦和仁孝的太子,到精明睿智的皇帝。
聪敏机智是他,威严尊贵是他,坚强果敢是他,狡猾奸诈是他,残忍阴狠是他,强悍凌厉是他。
温柔是他,冷酷也是他,沉稳是他,任性也是他,无情是他,深情也是他,要怎样才能把这些截然不同的性情集于一身?角色转换之间又能如此自然和谐,无懈可击。
来到郊外,他放慢速度,策马和我并行,尽捡些轻松的话题说起,舌吐莲花一般,句句讨我欢心。我默默听着,却不作声。
「清,你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缰绳,怅然道:「我在想,我们认识多久了?」
他抿唇而笑:「七年八个月零十二天。」
七年八个月,将近八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啊!
那时我还是十五岁的少年,追随师傅出兵南越,云琅山一战成名,两国议和,正值得胜还朝踌躇满志之时。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认识了很多青年才俊、王公贵族,包括太子和三皇子,以及这个自幼被送出宫,刚刚学艺归来的六皇子。
其它五位皇子,或文或武,个个人才出众,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支持,先皇多病失察,皇位之争,早已如火如荼。
他15岁回宫,无权无势,孤身一人,也并非最得先皇宠爱,5年之间当上太子,6年之间坐上皇位。很多人说是因为我的鼎力相助,但是我知,若没有我,最后胜的仍会是他,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清,这里风景不错,我们歇一会儿吧。」
「遵旨。」
我下马,跟在他后面。
环顾四周,已是冬天了,草木枯零,满目萧瑟,有何风景可看?
「清,我们出来两个时辰了,加上这句‘遵旨’,你一共说了三句话。」
我瞟了一眼仍蹙着眉头的他,淡淡说道:「我说了那么多吗?请陛下恕罪,这不是荐清的本意,我原该一句不说的,以免惹陛下不快。」
他笑了,柔声道:「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现在一开口准会气死我。清,只要你不走,就算一辈子这样赌气也无妨。」
赌气?他认为我只是在赌气吗?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说的轻松?
我微微冷笑:「恕臣口拙,惹陛下生气。」
「口拙?」他执起我的手,笑道:「我的战神不仅文武兼备,更有舌战群儒的好口才,那天朝堂之上,你将杨衍之和王洪泽说得张口结舌,惶恐不安,他二人可是有名的刁钻呢。」
那是他们心虚,又怕我,才会如此。
何况我口才再好,又哪里比的上你千回百转的心思?
刚柔并济,绵里藏针,柔情织就的网,才能拴住桀骜不驯的鹰,可惜我不再相信了。
你的柔情是刀,一路过来,死伤无数。
荐清怕你的柔情,却——不怕刀。
我既冲破了这网,怎么还会再陷入?
我无言地抽回手,不再看他,翻身上马,策马而行。
「清——」
他很快跟上来,仍是笑得温和,目光柔情横溢却包含说不出的无奈情怀,摇头叹道:「一个不高兴,甩袖就走,谁也不顾,你的脾气啊——」
我冷眼扫过去,他敛起笑容,郑重道:「清,我知你还在生气,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你一走一年多,我日夜思念,好容易盼你回来,却不是为我,为你父也还罢了,竟还为南越宗熙,我气坏了,一时失控才——我很后悔,清,不要生气了好吗?」
说着他脸上露出痛楚的神情,手抚胸口,咳了两声,竟带出一点血丝,身体也摇晃了一下。
我心一紧,伸手去扶,刚一抬手,突然想到璇儿一着凉也会咳个不停,整夜不能睡。因为他的毒害,年仅三岁的稚子身受多少苦?
想到无辜的璇儿,我心中暗恨,倏地缩回手,冷冷道:「微臣错手打伤陛下,实在罪无可赦,请陛下责罚。」
见我如此,他的身体又是一晃,脸色愈发苍白,哀伤地看着我勉强笑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说你心如钢铁了。清,我怎么舍得责罚你?你若还不解气,我可以保证——」
「不必!」
他怎会天真地以为我还会相信他的保证?
我打断他,怒道:「陛下何必装胡涂?我不是为那天生气,我气的是你做了那些事,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看到你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的样子,我就会怒气冲天。你对我越是温柔眷顾,就越彰显你的虚伪和冷酷。你是我立誓效忠的君王,我不能拿你怎样,可是我有怒的权利,有恨的自由,我讨厌你,不想见你,你若不满意,大可以下旨杀了我。」
「你——你好——」
他的脸色乍红乍白,变了又变,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气勃然,双拳紧握到不停地颤抖。
我正考虑要不要挨他一拳时,却见他弯下腰又是一阵猛咳。
半晌,他抬起头,用手帕擦了擦嘴,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温润的脸上只剩下悲伤,自嘲地苦笑。
「就知道你一开口准会气死我,偏偏还要自讨苦吃。清,我永远不会杀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你明明对我有感情的,何必逼自己去恨,你折磨我,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清,忘了好吗?」
一句「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把当年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看来他还是毫无悔意。
这人真是冷酷到极点,却把它藏在温和的面具之下。
他让我忘记,可是莲的坟还在,璇儿的毒还在,怎么能忘?
问我有什么好处?哼,原来他做事只看是否有好处,叶荐清对他的好处当然大的很。
想到这里,我勃然大怒。
「叶荐清一诺千金,既说效忠于你,永不背离,便一定会做到,你不用担心我会为别人效力。你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想要做什么,杀人也好,放火也好,打仗也好,大可以直接下令要我去做,不必用感情来控制和驱使。置于利用之下的感情,我叶荐清不屑要。」
「你——你怎能——」
他脸色惨白,颤抖的手指着我,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冷冷道:「微臣还有事,先走了,陛下也早些回宫吧。」
说罢,我一抖缰绳,刚要驱马,就听他怒吼一声,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扑过来,我一闪身让过他,他重重摔落在地。
「荐清告退。」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策马狂奔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想到他内伤未愈,方才又妄用内力,怕会加重伤势。想回去,又怕见到他会心软,于是直奔宫门,要御林军前去接他回来。
※         ※         ※
当晚福公公来访,我叫人将他拒之门外,心中却惴惴不安,在院中徘徊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趁着夜色深沉,偷偷潜进宫里。
我躲在他寝宫之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是福公公的声音:「皇上,喝药吧,皇上有伤在身,不可动气。」
「你熬药没人知道吧?」
「皇上放心,没人知道。」
「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奴才去找药材,这药材很难找,老奴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齐,让皇上久等了,老奴该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摔在地上,碎了。
「你竟敢欺君,你出宫了是不是?你去找他了是不是?朕叫你不要去的,你竟敢抗旨!」
「咚、咚」的几声闷响,福公公跪下磕头:「皇上恕罪,奴才知错了。」
几声咳嗽后,他的声音疲惫地传来:「罢了,你起来吧,他——不肯来吗?」
「奴才没有见到叶将军。」
「他竟然如此绝——」顿了一下,声音由悲愤转为淡然:「朕要睡了,你下去吧。」
「皇上方才咳了血,明日就不要上朝了。」
没有回答,屋里安静了片刻,只听福公公迟疑地道:「皇上为何不把当年的事对叶将军说清楚?反而任他这样误会皇上。」
我一惊,当年的事?是莲的死吗?莫非当年的事还有什么隐情?
他长叹一声,怅然道:「他不信我,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行。这件事不准对清提起,知道吗?」
看来当年的事的确有蹊跷,我正要进去,转头之间,却发现西面宫殿的房顶之上有黑影一闪,不由大惊,看那步法、身形,定是一流的高手。
难道是刺客?欲过去察看,一想不可,万一来的并非一人,瑞现在身受重伤,恐不能抵挡,还是守在这里的好。
我走开几步,找了一个隐秘又视野开阔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有再发现可疑的情况,看来对方只有一个人。我捡了几个石子作暗器,等了一会,却见一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悄悄靠近这里,看身形就是方才那人。
不想让他惊扰屋内的人,我不等他靠近就将手中的石子激射而出,他反应极为灵敏,听到风声,闪身让过,展开轻功,回身便逃,我飞身追了过去。
那人轻功极好,我一直追到城外,却始终差了十步左右,看四野无人,不愿再追,又射出一颗石子。
叶荐清天生神力,有百步穿杨之能,那人听到暗器的风声,不敢怠慢,纵身跃起。还未落地,我已赶到,出手就是必杀之招「雷击长空」,他在空中拔剑,直削我的手掌,剑势凌厉,竟是以攻为守。我回掌变招,与他战在一处。
此人轻功之高就算在江湖上也属罕见,所用招式之精妙更是世之少有,可惜「秋水」不再手上,否则五十招内应可取胜。现在空手而对,加上黑暗之中,剑光晃眼,不能逼视,竟只战成平手。
堪堪战到一百招,仍是不分胜负,但他内力不济,已略处下风,只待他力竭,便可擒下。却听他大叫一声「住手!」
叶荐清行事向来狠绝,当然不肯停手,我佯装收招,却在他喘息之时,使出「风雷掌」中最诡异难测的一招「雷动云涌」,双掌齐出攻他软肋,却在半截一分,绕了个圈,一前一后击向他胸前。
他倒机敏,大惊之下,还能侧身避开要害,这一掌击在他左臂之上,「咔嚓」一声,臂骨碎裂,身体被凌厉的掌风带偏,像断线的风筝斜着摔了出去。
我待要乘胜追击,却听他大叫:「叶将军请听在下一言。」
我凝身收招,黑暗中应该看不清我的脸,难道他认识我?算算回京不过数日,这刺客便能一语道破我的身份,难道宫中有内线?
「你是何人?看你的武功,应该并非无名之辈,为何刺杀我朝陛下?」
那人还剑入鞘,手扶伤臂,慢慢站起身:「将军不认识在下,但在下对将军万分仰慕。素闻将军行事光明磊落,不想竟会使诈伤人。」
我冷笑,兵不厌诈,若我一味光明磊落,怕早死了几百次。
「你让我住手我就得住手吗?叶荐清从来不是听话之人,何况是敌人的话。你若束手就擒,我饶你一命,若想耍什么花样,就别怪我无情了。」
「齐瑞何德何能,能得将军相助?在下——」
「住口,」我怒道:「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再说一句我将你立毙当场。」
他长叹一声:「将军对他果然忠心,罢了,我认输,听凭将军发落。」
我缓步上前,忽觉脑后生风,似乎是铁砂子类的小型暗器,最少有几十颗,遍袭我全身。前面那人同时出手,牛毛钢针,多如牛毛,漫天撒开,却是封我的退路。
我叫一声「好」,扯下披风,灌内力于其上,将其一抖,飞快旋转,震落所有暗器。
抬头看去,那二人已跑开一段。
穷寇莫追,我提气,将声音远远送出去:「有我叶荐清在,谁都别想害吾皇陛下。今日废你一条手臂,只做薄逞。再有异动,决不轻饶。」
※※※
天光大亮之时,我才回到府中,已赶不及早朝。一场大战,还真有些累,交待手下暗中查访昨夜那二人,然后回房。
璇儿还在熟睡,我和衣躺在他身边,闭目沉思。
那人武功如此之高,必非寻常之人。黑暗之中,我们都采取快攻,竟未看出他用得的什么功夫。这也难怪,我虽然有几个江湖朋友,但是从未曾与之深谈江湖之事,对江湖中的高手和各门各派武功也知之不祥。我那一掌,有开山裂石之力,那人的手臂恐怕再难恢复,应该一时不能再做怪。
第二个人暗器功夫不错,武功比之那人却差得远了,否则也不会留在皇宫只做接应,此人不足为虑。
但是如此大事,他们背后必定有人操纵。最可怕的是幕后之人,能调动这样的高手,能得知瑞受伤,会是谁呢?听昨晚那人的口气,幕后之人应该认识我。
瑞亦是绝顶高手,若没有受伤,倒也不惧他,可是现在——,我暗道侥幸,若我今晚没在殿外,岂不让那人得手了?
现在敌暗我明,瑞伤势不轻,局势凶险异常。必须尽快找出是何人所为,禁宫的戒备也要增强。
想到这里,心中越发不安,我起身写了两封信,派人送给两位江湖上的朋友,请他们即刻前来。然后换上官服准备进宫,就听璇儿叫:「阿爹。」
他刚醒,还睡眼惺忪,见我要走,双目瞬间浮上水雾,张开稚嫩的手臂,向我直扑过来。
我俯身抱起他,柔声道:「璇儿乖,阿爹很快回来。」
他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就是不肯撒手,「璇儿很听话,阿爹带着璇儿好不好?」
我摇头:「璇儿是男孩子,以后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老黏着阿爹,乖,自己穿衣,准备吃饭。」
大大的泪珠儿扑簌簌掉下来,璇儿低头抽泣,却不说话。
我心一软,叹道:「好,阿爹陪你一会儿。」
他破涕为笑,埋首在我颈间,软软的童音似小鸟呢喃:「阿爹最疼璇儿了,璇儿最喜欢阿爹。」
我笑了,想起师傅的话:你这个儿子,羞怯得象个女娃儿,和你小时候大不一样。
羞怯有什么关系?和我不一样更好,否则我怕要头疼死了。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璇儿都是我的儿子,我对他的疼爱不会改变。
陪璇儿嬉戏了一会儿,用过饭,又哄他睡去,我悄悄起身离开,还未到府门口,就见管家冯忠文神色惊慌地跑过来,看到我不及见礼就大叫:「将军,出——出事了。」
他一向沉稳,竟会如此惊慌,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我沉声问:「何事慌张?」
他稳住身形,气喘吁吁地道:「听闻今日早朝,皇上突发雷霆之怒,叶尚书已获罪入狱,尚书府被封,任何人不得出入。其它两位叶大人的情况也是如此。现在刑部正在彻查此事,据闻罪名——很多。」
我负手走了两步,暗道:他竟然还是上朝了。查办叶家,这么快,是了,所有的罪证应该早就在他手中,随时可以动手。
突发雷霆之怒,可是因为我?看来他昨日真的气坏了,否则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而我怒就只能免冠徙跣,以头抢地吗?
我的陛下,为何你老是要用这一招?罢了,他们罪有应得,瑞不会对我做绝,应该不至处杀他们。我本来也想让他们离开官场的,这样也好。
「将军,你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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