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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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的见吧，听的见吧？”鸦婆举起石杖敲打境天的冰柱，“不要想逃呀，逃不掉的。冰枷是有去无还的地方，有去无还。”　
　　迳自痴笑，鸦婆又道：“这不是冰，是森石，森石。不管是任何五力系统，在森石的领域中都是垃圾，它会变成海绵，没有限制的吸收吸收”　
　　境天没表情的看着冰柱外的鸦婆。　
　　鸦婆与他互相睥睨半晌，然后带着讥笑离开。　
　　时间仿佛静止了，感受不到空气流动，自身连屈动手指也无法，陷入悲哀中。他，境天，变成冷冻猪肉了。　
　　转着眼珠子，他目前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珠子了。不甘寂寞的狂转眼珠，好想大叫呀！　
　　快要发疯了，他真的快疯了。境天神智有些混乱，眼睛却不经意望见一抹红影，使他一震。那是什么？他看错吗？盯着红影闪过的地方，不一会儿，一名娇丽的女娃儿踮着脚尖从冰柱后步出。　
　　女娃儿一袭刺目红衣，好奇的看着境天，然后巧笑：“有新人呢。”　
　　她的眉间绣着一朵紫花，大大的水灵眸子，乌黑的长发就像伽夜一样，许是头发的原故，境天对她有股亲切感。　
　　她将长发往后扎起，上头簪着绿色的珠蝶，稚气中含有一分成熟韵味。　
　　是个美人胚子，但那袭红袍实在叫境天不敢恭维。　
　　女娃儿来到境天身前，“你叫什么名字呀？”见境天不理她，失望又道：“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我，你居然不讲话。”　
　　境天的眼珠子上翻，是说不出话，他被包在冰柱中欸。　自怜自艾的好一会儿，女娃儿终于发现问题症结，她开心的抬头，然后将手置于境天头部。　
　　境天脸部的冰层被化成水往下流，他得到暂时的解脱；即使只有脸，已经够他满足，“呼，我叫境天，你呢？”　
　　“好久，好久没和人说话了。”女娃儿欣喜万分，又坠入自己的世界，“有人和我说话呢，真好。”　
　　沉醉在幸福中片刻，女娃儿方回答境天：“我叫绝代，风华绝代的绝代。”　
　　“刚才那老太婆”　
　　境天话没完，绝代抢着说：“她叫鸦婆，是冰枷的管理人，冰枷只有她能来去，很特别吧？”　
　　“鸦婆。”重复念一次，境天思索着绝代的话，“总之就是那老太婆，记得她说森石的领域是无法使用五力系统的。”　
　　“是呀，但那是针对森石，我不能融化森石，森石会把我发出的热能吃掉，但包住你的是冰，那是水做的。”　
　　“水？可是那老太婆说是森石。”境天被搞糊涂了。　
　　绝代踏着脚下，“这才是森石，她指的是关住我们的牢房。”解释完后，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来的人好像不太聪明呢。”　
　　境天无言以对，他只是不懂魔界的东西，应该算不上笨呗。受到绝代刚才的自言自语影响，他犹豫要不要继续问，算了，都被认为不聪明了，“绝代，你的意思是，我还是能用五力，但这五力却无法对森石发挥效能？”　
　　“嗯嗯，我试着逃走，不过没用。波动力会被吃掉；灵动力也叫不出精灵，因为冰枷是森石砌成的，所以精灵进不来；回动力嘛，好像帮不上忙。”她噘着红唇，样子认真。“念动力的话，是要拿来诅咒森石吗？质动力同样不能转换森石为其他物质。”　
　　境天观察着绝代，怀疑她精神不太正常，不过那些情报挺好用的就是。“那老太婆为何不用森石包住我，她不知道你会放了我吗？”　
　　“啊，我想，大概是用森石包住你，你就听不见她说话了，所以她改用冰，你觉得有道理吗？”绝代邀功的眨眼。　
　　“有道理。”境天不吝给予奖励。　
　　“你知道为什么那老太婆可以随意来去森石吗？”境天又问。直觉找出这个关键就能逃出去。　
　　“不知道呢，但我曾经偷袭过她，结果完全拿她没办法；她用森石做成防护甲，丝毫不怕我的攻击。”　
　　“使用森石做护甲。”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歪着头思索，“这里我是指冰枷，只关了你？”　
　　“当然不是，现在多了一个你。”绝代傻笑着，似乎把境天当成笨蛋。　
　　“我们两个以外，还有其他人吗？”境天翻了一下白眼，为什么得和一个傻女娃儿对话。　
　　“嗯，有，多着。”绝代抿唇而笑，偷瞄了一眼境天身后。　
　　抓住这个小动作，境天飞快回头！脖子一卡，他都忘了只有脸部获得自由。“可以帮我把冰全解开吗？”　
　　“可以。”绝代点点头，一挥红袖。　
　　境天忽觉脸部一股热气扑来，涮啦的水声沥沥，他满身是水的跌到地上。不理会狼狈先转头看向身后，完全没人。　
　　“被骗了吧。”绝代笑的开心。　
　　原来是骗他的，境天扁起嘴巴，“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啊，你生气了，不要气嘛，以后不骗你就是了。”可怜兮兮的瞅着境天，绝代蹲下身子看他，“而且我也不完全是说谎呀，冰枷很大的，这层只关了我和你，别的楼层还有其他人。”　
　　境天严肃的点点头，“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在森石的领域上用五力系统，可是抓我进来的那只黑影却不行？”　
　　“这个”困恼的皱起小脸，她想了许久才说：“因为他笨。我以前也以为不行，后来实在冷到不行，所以就试着用，没想到传言是错误的。无法使用是指针对森石，只要不用在森石上就行啦。”　
　　“喔？”境天恍然大悟，就是这样！一般人听了错误讯息，会自然接受那套规则，也不会想要去打破或尝试。　
　　他了解的笑了。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境天一面拧着衣服上的水，一面发问。　
　　“逃婚。”绝代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本来要嫁给罗凌的二主，可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我就逃啦，结果被抓到，由于我让二主很没面子，因此他就将我关进来。”　
　　“多久了？”　
　　“不知道，时间该怎么算？这里与外界完全没接触。”绝代戳戳境天的额头。　
　　“这里也无法感受日震吗？”境天换拧发丝，水滴哗啦啦的流下。　
　　魔界没有日、月，却仍有时间观念，地表相较于人间界的二十五小时会轻幅震摇，就像定时闹钟一样。如果人间界以日出为计较天的标准，那魔界则以震动来计较一天，因此称为“日震”，七百个日震是一个忌，就像过年。　
　　境天对魔界不熟，只知道一些初略的东西。他的印象中九凉子是这么教的。　
　　绝代摇摇头。“冰枷不是建立在魔土上，所以不会有日震现象。”　
　　经她提醒，境天倒是想起来了，那白白像雪的地面魔界没有云、日、月，怎么会下雪呢─所以，那不是雪。　
　　抖着身子，境天想不下去了，他好冷。　
　
　
　
　　
　～第六章　胁持～
　
　　紫炼嗅了香水味亦感不适，虽然没有境天来的反感，但在境天离开后不久，他也快吐了。匆匆往屋顶上躲去，这才舒开胸中郁结。　
　　呼吐的动作持续进行，欲把卡在肺部的香息都倒出。他的眼睛赫然瞠大，体内的真元力居然在降低了。　
　　紫炼先是疑惑，须臾跳下屋顶直奔向偏僻的远方。他得躲起来！太危险了，真元力仍在下降，会降到什么程度？惶恐的闪身入一处树林，他寻了一棵大树，张手拥住大树的树干，让身体与树密密贴合。　
　　双手运起回动力，这是目前能保护自己最简单的方式。他开始从手掌处化成浓浓黑雾，然后手臂、上身、下身的融解。围着树干的不再是紫炼，而是一团黑色浊气。　
　　不知是黑气渗入树中，还是树将黑气吸入，不一会儿，只见黑影往树的毛孔中钻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树还是树。　
　　紫炼来到树的体内，立即被清香环绕。他让脑袋放空，遁入禅定的境界。　
　　几只黑影随后跟进树林，他们张望着四周，久久由其中一人愤道：“去哪了？没道理不见。”　
　　“找不到他的气。”另一人如是回答。　
　　共有五只黑影，长得都像抓走境天那只一样，像是影印机一起印出的，连声音也是无差别。　
　　“该怎办？”　
　　“会躲哪里？”　
　　五人吱喳讨论，片刻一哄而散。　
　　太阳都快西下了，紫炼才从禅定中遁出。真元力慢慢在回复，他松了口气步出藏身大树。究竟是谁想抓他？如果对方没有敌意则不会用这种手段。　
　　想到头皮发麻，要不是发现的快，他现在的处境肯定不会太妙。而真元力下降的原因“嗯。”思索一阵，立即明了，是香味！　
　　香水是李楚拿出来洒的，不太可能是李楚呀，那个胆小鬼。紫炼半是怀疑，李楚是知情或者遭人利用？　
　　想到一半，紫炼惊呼一声：“不好！”境天肯定有危险了。不过依他对境天的了解，境天挺聪明的，许是自己过于担心，境天可能早就处理好了。　
　　虽然自我安慰了，可是效果不大，紫炼急奔回古董店，要是境天没回来八成是凶多吉少。　
　　紫炼提足快步，但远远看去，古董店外居然站满卫哨？全是黑影人。是上回来窥探古董店的黑影！他们来做什么？　
　　紫炼不再靠近古董店，就算他有把握消灭这群二环的黑影人，但他比较好奇黑影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他往后退开，趁着尚没被发现时与路边的电线杆融为一体，并架起回动力圈隔绝被发现的可能性。　
　　他重燃起对境天的担忧，古董店外全是黑影人─境天遇灾了。　
　　还要继续守下去吗？还是快活的去逍遥人间？不能确定等不等得到境天，他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何况紫斗炼天录在他自己体内，不怕任何人威胁。　
　　“唉。”无奈的叹息，他就是太重感情。等吧！境天会回来的，不然就不配当他朋友了。　
　　古董店的大门是紧闭的，自从境天出现以来，就常是这样，附近邻居渐渐不引以为奇；反正李逸这么老了，会想退休也是正常的吧。　
　　一楼没有人，二楼李逸的房间倒是热闹，左香香、一位黑影人、李逸、李楚。　
　　不同的是，左香香与黑影人正反客为主。左香香环抱双臂，眼神锐利凶恶；李逸与李楚互倚着肩，双手摆在大腿上，端坐在床畔。　
　　“香香，你不是说”李楚小心翼翼开口。偷偷看了一下黑影人，二环实力比他还有他爷加起来强。　
　　“说什么？”左香香凶巴巴开口，看的出她挺不爽李楚这么唤她。　
　　“你说，我们一起把境天抓起来，让这个世界变和平，然后你你会帮林家这两个人解开术法。”扫了一眼墙上的二人，李楚不太愿意接受被骗的事实。　
　　“解开？我是说解脱吧？”左香香浮起假惺惺的笑，“而且，我并没承诺过什么让世界和平的，我当时明明是说：”少了境天的世界将更美妙。‘才对。“　
　　李楚噤声了，左香香当时确实是那么说。“香香，你旁边的黑影是谁？”　
　　“这个你别管，我也没必要跟你说吧！还有，别再叫我香香了，恶心巴啦的。”搓着手臂，左香香快吐了。　
　　李逸插口道：“是魔卒吧！”浓浓的魔气。他又看向左香香，既没有发出修真的光芒也没有魔气，她究竟是什么人？　
　　“对，是魔卒，果然还是你见多识广。”左香香不避讳的承认。　
　　这个答案叫李楚吓的张大嘴，“香香，你是魔族？”　
　　“对，我是魔族，却为了杀掉境天不惜把自己的力气全部放弃，我现在得接受生老病死的折磨，该死的人类、该死！”左香香气到发抖。　
　　在半年前，她仍是可以呼风唤雨的魔族，现在却得变成平凡脆弱的老百姓，这种转变令她发恶！她讨厌人类。　
　　本来不必牺牲这么大的，偏偏李逸、李楚都有修真底子，能够看出魔气，逼得她必须放弃一切魔族的能力，才得以混入李家进行任务。　
　　为什么李楚要喜欢她？如果李楚不喜欢她，魔主就不会挑她来当间谍了，总之，一切都是李楚的错！“啊─”发狂的大吼，她恨不得把李楚宰成十八块。　
　　举步往前冲去，左香香双手掐向李楚！岂料后头的黑影人居然横身阻止，挡在她身前。她先是一愣，随后对着黑影咆哮：“不能杀吗？人间界终会是我们的，就让我宰了他先。”　
　　魔界对人间界的觊觎从没有间断过，三千年前的赤月之战使得魔界元气大伤，不过，纵使魔族退回魔界，看似安分守己的三千年间，他们却是持续在进行破坏结界的动作。　
　　近年更是有不少魔族蛰伏于人间界了，等待结界确定破除，就要进行三千年前的大杀戮行动，把人间界纳为己有。　
　　没想到三千年前破坏他们计画的境天居然重返人间界？这是巧合吗？　
　　在掌控境天与李家的互动后，魔主便挑中左香香前往接近李楚。她不满，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白痴李楚放弃毕生的修行？　
　　现在成功抓到李楚了，仍无法为自己出口闷气。她不想死，不想变老，魔界统一人间界的美丽果实，是她用血来灌育的，居然连一口也尝不到。　
　　左香香哭了，她对黑影道：“让我杀了他！”　
　　“会害了你自己，香姬，你目前的身分是人类，要是被发现杀人这村子的人都知道你来李家，不是毁尸灭迹就能摆脱嫌疑的。”黑影人的声音闷闷沉沉。　
　　左香香双颊绯红，沉默片刻后黯然点头。“还有多久，我才可以宰掉这家伙？”　
　　心头猛然揪痛，李楚对左香香的感情是真的，加上近日的相处更是爱的深；左香香说要杀他，之前的浓情蜜意全是在演戏？他生涩的笑着：“香香。”心中仍存一丝希望。“你在吓我的吧？这不好玩，不要玩了啦。”　
　　左香香呼出一巴掌，砸在李楚脸颊上，啪！“谁和你玩了！”　
　　至此，李楚才全然相信眼前的事实。　
　　左香香转头问黑影：“接下来要怎么做？”魔主的交代已完成。　
　　“离开李家。现在就宰了这两人，你的嫌疑仍是很深，等一个月后─我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那我的能力呢？魔主有没有说什么？”左香香紧张的问。　
　　黑影遗憾摇头，魔主什么都没有提，左香香宛如没利用价值的弃子。　
　　似乎早料到结局，左香香什么都不说就出去了。　
　　她匆匆收拾好行李离开李家。包围在古董店外的四只黑影如同护法，跟在左香香身后走向车站。　
　　附在电线杆上的紫炼目睹这一幕，更是确定先前的臆测，左香香不是普通角色。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跟着左香香走，还是留下来等境天？　
　　左香香与黑影从紫炼的电线杆前晃过，时间不多了，要快做决定！紫炼咬牙，依旧选择留下！　
　　围在古董店外的黑影剩两只，更好对付了。紫炼此刻倒是烦恼起屋里的李逸、李楚。　
　　何必去担心陷害自己的人？他在心中与自己对话：“看不出黑影人的举动是在‘保护’李楚、李逸，若他们不是一伙的，代表二人有可能是受胁迫；如果李楚和黑影人是一伙的，黑影人大可不必监视他们。”　
　　是救？不救？该不会是计中计，因为黑影人在树林里抓不住他，因此与李逸他们合演这一出。　
　　不能怪他想太多，谁叫李楚的记录不良。努努嘴巴，紫炼困恼之际，一股熟闷的气息飘近。　
　　他侧头看向后方，是死丫头呀。　
　　林倩倩表情僵硬的移向古董店，脚步陡然停顿在电线杆前，她和紫炼最初的反应一样，皆被古董店外的黑影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