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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空之蓝 作者:沧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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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肉体的痛苦来令灵魂解脱,其实也是苦修的一种方式。”
  旅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泉水洗清辟天长剑,手指还在微微颤栗。
  “做一个杀人者,很痛苦吧?”孔雀叹了口气,“特别是你这样本性善良的人。”
  旅人冰冷的手划过漆黑冰冷的剑和温润的明珠是的,怎么能不痛苦呢?他本以为从杀掉紫烟开始,自己的心便已经彻底的化为齑粉,再也感觉不到痛苦了。然而他低估了灵魂挣扎的时间长度。这一百多年来,每次杀一个人,那些无辜者最后的眼神却依旧能令他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痛,深刻的罪恶感如附骨之蛆一般无法甩脱。
  昨夜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也是因为那个新死在自己手上的萨仁琪琪格公主吧?
  那个大漠公主,原本应该是一个多么娇贵美丽的少女,受宠,幸福,深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然而,一切都在他的手下化为冰冷的碎片。
  “孔雀”他跪在水里,沉默许久,只低低说了两个字,又顿住了。
  “嗯?”僧人回答。
  “”旅人的手微微一震,沉默了很久,才问,“值得么?”
  他并没有说别的,然而同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龙,我们是暗夜里的行者,不被世间所见。但我们所做的一切,绝不会是白白的牺牲。”孔雀平日粗鲁放肆的语调忽然变得分外庄严,低语,“正因为有‘命轮’的存在,这片大陆才至今平安这是确实存在的结果,无须怀疑。”
  “我觉得我快要支持不下去了,”旅人虚弱地喃喃,“每杀一个人,都让我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年不得不杀死紫烟的时候!太痛苦了,我不能把这样一个噩梦反复做上几百年。”
  “你错了!”孔雀却陡然一声断喝,打断了他,“正因为你们当年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所以如今才更不能半路放弃。否则紫烟的死就毫无意义!”
  旅人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仿佛灼伤般的挪开了视线。
  僧侣默默将合十的手摊开在他的左手心上,那个金色的命轮还在缓缓的旋转,他的声音响起在空旷庄严的佛窟的:“龙,今年又是三百年一度的大劫到来之日。不要犹豫,去吧!”
  “好吧”旅人沉默许久,长长叹息了一声,将剑握在手里,“那你多为我念几遍经吧。”
  “你没有罪过,”孔雀低声,“即便你的手上沾满了血。”
  “那就为那些冤死的亡灵多念几遍经。”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朝阳斜斜地照射入佛窟深处,每个神佛的眼眸都发出微微的光芒来,似乎都在垂下眼睛,望着这两个人微笑。旅人握剑在朝阳里站起,对那个彻夜苦修的僧人低声:“孔雀,我得走了趁着天还没亮下山,免得让附近的牧民看到我来过这里。”
  僧侣没有挽留,只是扔过来一件外袍让他换上,低声嘱咐,“如果有空,你还是去看看明鹤那边吧我有不好的预感。”
  旅人点了点头,握剑转身,穿过无数的佛像向外走出去。
  外面晨风凛冽,半是暗夜半是明霞。
  天还没有亮。外面的天是一片靛青色,浓如黑墨,隐约透出一点点蓝意。风很冷,在山下呼啸来去,犹如鬼哭,彷佛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见的鞭子赶着幽灵们迁徙。在空寂之山上俯瞰下去,西荒苍茫雄浑,黄沙千里,绿洲犹如一块块宝石镶嵌在沙海里,成群的牛羊和牧人逐水草而居。
  所有这一切都是活着的、在动着生长着的,和从极冰渊的苍白冷寂全然不同。
  只是,失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霞光里,他握着剑,默默望着山下的大地,长发迎风猎猎飞舞,唇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对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人低语,“紫烟,你看,太阳从慕士塔格那边升起来了。”
  长剑沉默无声,唯有上面那颗明珠在日光里折射出一道莹光。
  “很美丽啊你看到了么?”旅人凝望着天际,轻轻叹息了一声,平静低缓的声音却有了一些起伏。他在霞光里微微侧过头去,彷佛被跃出大地的朝阳刺得无法睁开眼睛。有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铮然落入脚下的尘土。
  已经多少年过去了一切都面目全非,只有日月如旧升起。
  年少轻狂的时候,鲜衣怒马的鲛人少年怀着对云荒大陆的憧憬,从遥远的碧落海迢迢而来,在云荒度过了奢靡放纵的青春。在某一段时间,十年、或者二十年里,他曾经四处游历,过着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生活,认识了许多所谓的朋友,参加过无数宴会歌舞,恣情放纵,热闹一时,风光无限。
  少年的他迷恋陆上人类的生活,有一度甚至遗忘了自己其实并不属于这里。
  可惜人世光景匆匆,人的生命太过于短暂,无法和鲛人的漫长岁月相匹配,却给心魂带来太多的损耗许多鲛人毕生才能经历的,他在短短二三十年里全部都经历过了一遍。那时候他也不过刚刚一百七十岁,心却苍老得仿佛过了一生。
  当仲夏雪逝、紫玉成烟,他才发现原来族里自古相传的训导是对的:“鲛人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国度,更不要轻易爱上陆上的人类因为人类可以用短短的一瞬,击溃你漫长的一生。”
  可惜,轻狂无知的少年往往要历经挫折艰辛,才会明白老人们谆谆教诲的良苦用心。
  而那时候,往往又已经太迟。
  
  从空寂之山下来时,他看到了古墓前的人群那是一群西荒的牧民,拖儿带女地自发前来祭扫这座荒凉的墓,个个风尘仆仆。朝觐的人们将陈列好供品,没有美酒羔羊,竟是一篮篮的鲜美桃子。大人们牵着孩子,手把手地细心教导他们应该如何举杯,如何跪拜,如何向墓里的女仙祝颂祈愿。
  孩子们学得非常认真,一丝不苟地跪拜,小小的脸庞上有光泽闪现。
  传说中,数百年前,空桑的女剑圣慕湮曾隐居大漠的这座古墓里。当时她虽重病在身,却依旧斩杀邪魔保护了一方安宁,被牧民们视为神灵如今百年过去,当持续兴盛的空桑人都几乎忘记这位挽救过国家命运的女剑圣时,大漠上诚朴的牧民们却始终将这个异族女子铭记在心,世代不忘。
  旅人看着那些孩子们澄净的眼神,心里微微震动。
  童年的信仰,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珍贵坚定的力量。正是因为世间有这样的心灵力量在召唤,命轮才会在数百年里一直转动下去吧?那一瞬,他眼里流露出了极其复杂苦痛的光,默默握紧了左手:这只手上所做的一切,墓里的那个人若是在天有灵,到底是会赞许,抑或阻止?
  “奇怪,你们看!”一个牧民陈列好了贡品,用柔软的皮革擦着古墓上的石头,忽然嘀咕了一声,“这个高窗上怎么会有个手印?看样子还是新近印上去的,难道有人进过女仙的墓?”
  “谁敢惊扰女仙?说不准是有人已经先我们来祭拜过了。”另一个牧人回答,小心地从石头缝隙里拈出三根不到一寸的小梗子,“你看,还有人来点过香!”
  大人们面面相觑:古墓荒凉,居然还有别的人惦记着墓里的女仙?
  “拜完了女仙,该去拜明王了吧?”孩子们兴高采烈,彷佛这一场漫长的朝觐只是一次快乐的旅行,“明王会给我们摩顶吧?他可厉害了,还刚杀了一只萨特尔!”
  “胡说!你怎么知道就是明王杀的?”
  “当然了!齐木格附近除了明王,哪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呀?一定是他!”
  “哼我听说最近有个蓝头发的妖人也来了齐木格,他打败了拉曼,还杀了萨仁琪琪格公主!说不定这只萨特尔也是他杀的呢!”
  “胡说,那个妖人是坏蛋,坏蛋和萨特尔都是一路的!怎么可能是他杀的?”
  他隐身于一旁,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自从那一场旷世大战结束,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九百年了,破坏神被封印、龙神归于龙冢,真岚白璎去往彼岸归墟,海皇苏摩也化为蓝天碧海上的长风。那些拥有神一样力量的人终究归于虚无,如今的空桑恢复了人治,在凡俗的生活里渐渐重新繁荣。风砂埋没了那些过往那些顽劣的孩童不知道,那些虔诚的大人也不知道,那座坟墓里究竟埋葬了怎样的传奇,几个轮回以来,这座古墓又是怎样牵引着宿命的线,让无数人在百年后还被深深地羁绊。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耀在墓碑上,温暖而冰冷。
  那种温暖,那些死去的灵魂、和活着的死灵魂,能够感受到么?
  “紫烟”他仰起脸,在大漠的清晨里凝望湛蓝色的天空,右手温柔地抚摩着剑柄,用一种奇特的声音喃喃,“我们又要去狷之原了一百二十五年前,我们就是在那里相遇遇的你还记得么?”
  剑柄上的那颗明珠闪烁着晶莹的光华,沉默而温润。
  '注1':这首《仲夏之雪》是我在沈璎璎那个版本上重写而来的。原版本可参见《沧浪纪》
  '注2':《搜神记》:“吴王夫差小女紫玉悦童子韩重;欲嫁之;不得;气结而死。重游学归知之;往吊于墓侧;玉形见;赠重明珠;因延颈而作歌。重欲拥之;如烟而散。”后来比喻少女辞世为“紫玉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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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机械师望舒
  当旅人在云荒大陆的风砂里万里独行之时,遥远的西海上却是皓月当空,战船如云,风帆遮蔽天日,一场惨烈的血战已经接近尾声。
  四处火起,炮声隆隆之中整个岛屿都在震动。今晚是最后的一夜,空桑人的船舰在击毁了靖海军团的一整个分队后艰难挺进,当先的小艇已经驶入港湾。在炮火掩护下数百条跳板放下来,成千上万的士兵从舱里迅速扑下,踏上了初阳岛的土地。
  守岛的冰族士兵已经是强弩之末,长达数月的抵抗令他们筋疲力尽,留驻此处的镇野军团原本有两万人,而如今在今夜尚能握起武器的、已经不足三千。
  “将军,左军已经挡不住了!”有士兵飞驰回报,血流满身,只剩下一只手臂高高地擎着将旗不放。冰族将领从城头霍然转身,厉声:“右军呢?右军在干什么!无论如何都要把对方再拖上一个时辰,这边的人还没有撤完!”
  “右军”士兵迟疑了一下,低声禀告,“右军昨夜在侧翼和空桑登陆的军队交战,到四更之时,已无一人幸存。”
  “什么?”将领微微诧异,“那耀玖将军呢?”
  “”士兵低下头去,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
  “连他也死了么?”万霖将军沉默下去,低声喃喃。
  就在沉默的片刻里,又一声轰然的巨响传入耳中,整个岛屿都猛烈地颤栗,几乎让城上指挥战役的冰族将领无法立足那是城寨被火炮轰裂的声音。这个方圆不足三里的小岛,在长达数月的攻守战后早已面目全非,满目疮痍。木兰巨舟组成的船队封锁了怒海西侧,空桑人的旗帜遮天蔽日,上百门火炮轮流发射,一明一灭的火舌映衬在冷冷的海面月光里,映照着登陆作战的空桑战士的脸,彷佛是浸透了鲜血般可怖。
  那样的气势,竟让人觉得彷佛是六千年前一统寰宇的星尊帝时代重新到来了。
  “好,都来吧!怕什么?”许久,万霖将军忽然恶狠狠地笑了起来,脸上的伤口撕裂开来,血流满面,眼神狰狞,“白墨宸,就是血战至最后一人,也算死得其所!”
  穷途末路的冰族将领在日出的城墙上放上大笑,远望着船队里悬挂着白色蔷薇花旗帜的巨舟,船头上飘扬着“宸”字军旗那,正是此次带兵进攻的空桑统帅所在的旗舰。
  如今空桑的第一名将:白墨宸,白族人,不过三十四岁,却已经是统领天下的元帅,深得白帝倚重。他擅谋略善用兵,八年怒海征战,伏尸百万,那面蔷薇旗所到之处,不知道有多少冰族战士浮尸海上,一步步将沧流帝国逼到了绝路。
  “白墨宸!”将军切齿喃喃,抬头看了一眼海平面上跃出的一轮红日,忽然间彷佛下了什么决心,扔下了城上的防御指挥,大踏步地离去。
  “将军!”士兵看到他转身走下城墙,不由焦急,“您要去哪里?”
  “回中军帐。”万霖将军头也不回,扔了一块令牌过去,吩咐,“你替我传令,岛上的镇野军团一概撤退,立刻由靖海军团和征天军团接应,尽快离开初阳岛!”
  “是!”士兵拿着令牌奔下城墙,忽地想起什么,“可是,将军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羲铮少将已经驾着风隼来接您走了,元老院也命您在子夜便可弃岛撤回,切不可死守!”
  “我自有打算。”万霖将军没有理会,只是挥了挥手,“快让其他人等撤离!”
  “可是”士兵喃喃。
  然而,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将军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外面兵荒马乱,中军帐里也已经没有一个人。在昨夜寅时危急关头,所有还能拿得动武器的战士,包括自己的贴身侍卫都已经被他派遣了出去。万霖将军一个人回到了帐下,坐到帅椅上,望着帐外明灭的火舌和烈烈燃烧的城寨,面色冷肃,毫无表情。
  沙漏在簌簌滑落,他看了一眼,默默握紧了刀柄。
  初阳岛的战役已经撑了五个月了,牺牲了大约一万的战士,将空桑军队主力牵扯在这里如今,星槎圣女一行应该已经顺利绕过空桑人的防线,抵达云荒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使命也已经结束。
  火舌在帐外不停明灭。子时差两刻,城破。
  炮火将初阳岛映照得通明,冰族残留的人马在靖海军团和征天军团的接应下迅速撤退,留下了一个遍布尸体的岛屿。空桑人的军队如潮水一样冲入了初阳岛,在血与火的废墟上搜索着然而就在那一瞬,那些如狼似虎的战士都惊住了。
  曲声!居然有曲声,响起在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修罗场上!
  乐声铮然,凌厉纵横,似金戈铁马飒踏而来,凛冽无畏,一时间让冲上初阳岛的空桑战士震惊莫名因为曲声传来的方向,竟然是冰族人的中军帐。
  莫非,里面居然还有伏兵?
  空桑士兵一时间都小心起来,手握兵器,按编队从四方包围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中军帐层层围住。领队的裨将上前,用长刀挑起了门帘,侧身往里看了一眼。
  中军帐里没有点灯,昏暗异常,空空荡荡不见一个士兵。然而帐下却有一人独坐案前,面沉如水,膝前横一铁筝,正从容而弹。铁筝沉重冷硬,在军人粗糙的手指下迸射出冷硬的音符,一字一句彷佛是刀兵利箭般刺人心肺,凛冽绝决。
  “是冰族人的将军!”认出服色,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语出,立刻便有战士踊跃上前,想要斩获敌军将领首级来领功。然而却被裨将一把拦下:“小心有诈!不可擅动,立刻上船回禀白帅!”
  众军恋恋不舍地后退,只留下一小队看守。然而退不了十丈,只听帐内曲声越来越激越慷慨,调子一声声拔上去,几乎刺破人的耳膜。远远看去,只见那位满身是血的冰夷将领手挥铁筝,居然面带微笑最后重重一拨,手挥之处,二十多根琴弦登时齐齐断裂!
  “这个人疯了么?”空桑士兵捂着耳朵嘀咕,“死到临头还”
  然而话音未落,脚底下猛然便是一震!
  刚开始的一瞬,他们还以为是己方的炮火不小心落在此处,然而接下来的一瞬间,彷佛这个小岛忽然裂开了,地底透出了血红的火舌,所有人被猝不及防地抛起几丈高烟尘冲天而起,湮没了整个初阳岛。这座珊瑚礁小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刹那间四分五裂,裂缝里有熊熊的火光透出,彷佛一朵绽开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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