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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聂小倩-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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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嘿,可惜你是人,不是鬼,消受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泉水出露有四法
冯父被从坟中刨出,施以柴火,焚成灰烬,扬飞甘河。
旱魃既除,尘埃落定,几村村民忐忑不安,坐等甘霖。
然而数日过去了,烈日依然高照,雨水不见一滴。
好几个月没下雨,甘河已是完全干涸,一阵风吹来,昔日的河床竟然能刮起大片沙尘。
稻香村,村子里那口几十上百年来盈以其神,其来不穷,名为甘露的水井,随着地下水位不断下降,从中取水的人越来越多,井中清泉日见枯竭。
若是再不下雨,不出一个月,稻香村就要断水了。
届时别说庄稼,连人都要渴死。
不得已之下,全村集资,从县城里请来了井匠,重新打井。
井匠探井的时候,发现稻香村的半数庄稼竟然还顽强活着,大为惊奇。
因为千灯县一县数镇几十个村子,庄稼都已经全部枯死。
事实上即便的稻香村村民也发现了这个神奇的现象,但他们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河干了,井枯了,人都快渴死了,庄稼还能半死不活。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得归咎于神灵的保佑。
啧啧称奇的井匠,在村子里一番勘探无果之后,便打算在存活的庄稼田田埂旁打井。
虽然在田里打出来的井,井水水质可能不会太好,但如今村民们的要求极低,只要出水。
何况若是真的打出了出水的井,也好就近汲水灌田抗旱。
那井匠倒是对于顺利打出一口出水井信心十足,因为庄稼既然活着,必定是底下有水的缘故。
然而当他在选定的打井点开挖之后,深掘了数丈,泥土都是干的,别说水汽,连湿意都欠奉一丝。
“没水。这庄稼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井匠大感诡异,却又很是不甘,下了苦力,大干数日,连开数井,却还是滴水不出。
这下稻香村的村民们不愿意了。
耽搁了时日不说,还耗费了不少钱,把村子里挖得到处都是坑,偏偏连水都看不到一滴。
群情汹涌之下,就有人揪住井匠。威胁要以欺诈为由,将井匠送到衙门去,交给官府。
他们之前听信王驼子的话,烧死了所谓的旱魃,却没求到雨,当他们去找王驼子的时候,王驼子消失了。
那时,他们终于醒悟过来,被骗了。
被骗了一次。他们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井匠哪里敢去衙门,只得悉数赔偿了打井的银钱,才平息了村民们的愤怒。
赶走了骗子井匠。井还是要继续打,无奈之下,稻香村的村民请来了一位地师。
“有巢筑居,燧人取火。神农尝草,伯益凿井。伯益作井,而龙登玄云。神栖昆仑。”
中年地师被请到村子里来,一番吃喝过后,被引到了村子里的那口甘露井旁。他看了一眼甘露井,侃侃而谈道。
“你们可祭拜过伯益了?”
对于地师说的什么有巢筑居龙登玄云,大字不认识一个的村民们是一头雾水。
幸亏村长刘阳见多识广,知道伯益是井神,连忙答道:“年年皆有祭拜过。”
地师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嗯,井者,水之生藏在地中。井水,灌溉五谷,滋养万物,釜不生尘,衣不凝垢,有大功于民。祭拜井神,必不可少,你们做得很好。”
刘阳见这位地师言辞极好,暗里欣喜,说:“还请先生帮忙开一口新井。”
地师眉头微锁,打量着甘露井,说:“大旱之年,河断流,井枯竭,是正常的事。但你们这口井,先祭后浚,未必不能复得井泉涌现。”
刘阳忙说:“好叫先生知道,甘露井前些日子刚疏通过一次,并未有新泉涌现。”
“咳,原来已经疏通过了。”地师掩饰的轻咳了一声,神色不变的说,“那确实只能开一口新井。”
刘阳走上前去,塞了二两碎银,说:“如此,有劳先生了。”
说完,他又将之前请来井匠却打不出出水新井的事细说了一遍。
地师捏了捏碎银,收到袖袋里,在心里斟酌了一会,说:“那井匠是否说过什么泉水出露四法?”
所谓泉水出露四法,乃判断地下是否有含水层,有无泉水出露的四种方法。
刘阳叹了一口气,答道:“可是气试、盘试、缶试与火试?”
地师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轻蔑的说道:“如今天时大旱,已经有小半年之久,却用泉水出露四法勘探,那工匠不是骗子,也是本领低微之人。你们识破得早,挽回了损失,还不错。”
刘阳点头说:“先生所言甚是。”
地师满意的笑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凿井之处,山麓为上,蒙泉所出。凿井须于竹树下;深见泉脉……”
他说着说着,又是好一番之乎者也,听得一众村民暗暗叫苦。
这说话又不是做学问,这般卖弄,不是对牛弹琴吗?
偏偏刘阳还不得不小心伺候:“若能得先生相助,打出出水新井,稻香村上下,感激不尽。”
挤在人群里看凑热闹的平安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听得懂地师之乎者也的其中一个,只是地师在那里大放厥词,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史书里记载的纸上谈兵赵括。
“不会又是一个骗子吧?”
平安在心里这样想着,便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娘,我回来了。”
“不是看打井去了吗?”
“不看了,我要去一趟庙里。”
“你聂姐姐回来了?”
“不知道,所以要去一趟。”
“有一段时间没去了,去一趟也是好的。不过若是你聂姐姐不在,要及早回来,别在庙里过夜,知道吗?”
“平安晓得的,娘放心吧。”
“带上阿黄,快去快回。”
说话间,平安牵着阿黄,走出了家门。
自从聂小倩外出采集木气,越走越远,难得回庙里,平安就再没见过她。
几次上山都没见着,又因为旱情严重,他便走庙走得少了。
这一次之所以想到庙里去,一来是想要看看聂小倩回来没有,二来,自然是打井的事。
平安担心请来的地师是个骗子,打不出出水的井。
要是再没有新的水源补充,他们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甚至可能会被逼得远走他乡,以躲避旱灾。
“姐姐应该有办法的。”
平安嘀咕着,加快了上山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万民如在洪炉中
平安牵着阿黄到了山脚下,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挑着一对箩筐,步履沉缓地走来。
男子灰头土脸,面有菜色,他挑着的箩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一对童子。
童子有气无力,趴在筐沿上,好奇而又茫然地看着平安与阿黄。
像这些人,平安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
他们大多三五成群,扶老携幼,带着瓦釜荆篮,却又无不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年饥或避兵他徙者曰流民。
平安知道,这些都是遭受灾害,了无生计了,被迫背井离乡,流落到此的流民。
他打量了那对童子几眼,犹豫了一下,从阿黄背上的口袋里取出两个饼子,递向那对童子。
不料那对童子没等递过来就突然伸手,很用力地一把夺了过去,然后狼吞虎咽了起来。
就连因为饼子太干,咽得直翻白眼,还是没有停下吞咽。
一旁的中年男子感激的看了平安一眼,舔舔干裂得脱皮的嘴唇,从腰间解下水囊,拍着童子的脊背,喂两人各喝了一口水,童子的情况才好了许多。
当男子回过头来道谢的时候,平安笑笑,不以为意,牵了阿黄就要上山去。
只是他突然注意到四周刚刚还在有如蚂蚁一般,沉缓跋涉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盯着自己看,目光饥火中烧,有如饿狼。
平安不由想起史书中记载的一些话:百姓饥穷,流者相望,人相食,老弱相弃道路,饿殍遍野。
人相食,易子而食……等等不堪字眼跃入他的脑海中,吓了他一跳。
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大概不敢吃了自己,但阿黄呢?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阿黄少了野草加餐,虽然不至于形销骨立,但看得出来,明显是瘦了不少,算不上肥牛了。
但在饥民的眼里,这就是一头肥牛,杀了能吃上十天半个月吧。
害怕阿黄被流民杀了吃掉的平安心下慌乱,用力拍了阿黄的屁股一把。然后小跑地往山上走去。
然而去谷娘庙的山路上,也还是不时能看到流民,他顿时恨不得多生了几条腿,牛不停蹄,直至看到谷娘庙近在眼前了,才放缓了脚步。
“平安?”
正上气不接下气紧赶慢赶的平安,听到叫声,抬头看去,面上微喜。终于是放下心来:“陈姐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玉词,平安知道这位陈姐姐武艺高强,有她在。无论如何阿黄都不可能被抓了去。
陈玉词笑着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庙里,倒是你,后面有老虎在追你吗,跑得满头大汗的?”
靠着阿黄的平安。摆摆手,气喘吁吁的答道:“没有老虎,但他们看阿黄的目光。比老虎还要可怕。”
陈玉词愕然问道:“他们是谁?”
平安便解释了几句,陈玉词被逗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平安满脸通红。
“你这小鬼,平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现在倒是学会杞人忧天了。”陈玉词见平安臊得慌,逗了他一句,接着手中带鞘宝剑随腕转出几个剑花,说,“放心吧,有你陈姐姐在这,保你和你的阿黄平安,绝对不会被那些流民吃了去。”
平安当即说:“谢谢陈姐姐。”
陈玉词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是来找你聂姐姐的吧?”
因为聂小倩的关系,平安与陈玉词在庙里相识,来往得多了,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
平安答道:“是啊,陈姐姐看见聂姐姐了吗?”
陈玉词面色微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今未回,我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平安失望的说:“原来姐姐还没回来啊。”
两人一牛往庙那边走去。
庙门口里放着几口大锅,大锅里煮着清粥,数十流民排着长龙,在那里领粥。
平安认得那几个派粥的家丁是陈府府上的,便问:“姐姐,是你在派粥吗?”
陈玉词答道:“嗯,这半个月来,庙里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流民,山里的草根都被他们挖了个一干二净。吃完了草根,再饿下去,怕是连庙里的谷娘神像都要被他们打碎了吃掉,到那时,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谷娘神像里面含有部分观音土,而观音土又叫糯米土。
干燥的观音土质地粉滑细腻,看起来像面粉,用来蒸成馍馍,看上去又软又白,像是真的。
但这种馍馍吃进去之后出不来,会被活活胀死。
住在谷娘庙的陈玉词不忍心看到有人死在庙里,便派人从陈府里运了一批白米过来,煮成粥每日派发。
所幸当时改造庙的时候挖了一口深水井,不然在泉水枯竭的现在,就是有米,也煮不成粥。
虽然派发的不是太多,但只要是到了庙里的,每人都能分上一点,不至于饿死。
有粥有水,能活得下去,谷娘庙的流民日益增多。
陈玉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十几年前年景好的时候,五百文就能籴到一石的白米,一石将近两百斤。
最近几年,米价涨到了七百文一石。
而入夏发旱之后,滴雨不下,庄稼死绝,秋粮无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米价就涨到了一两四一石。
就这一两四一石,都还是仓米的价钱。
千灯县的仓米,多半是陈米,陈米不但杂质多,而且多有霉变,富贵人家是不吃的。
可旱情还在继续蔓延,别说新米,就是陈米的价格势必不断上涨,甚至是短时间内涨到二两也未必不可能。
需要知道的是,普通的数口之家,省吃俭用下来,一年的用度都用不了十两银子。
陈玉词心地善良,原意派粥给流民。
但人力有时穷。何况是陈玉词这样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娘子。
她不是陈家的一家之主,而且不事生产,往不好听里说,其实是“米虫”一条。她心善派个三五百斤,甚至上千斤,也没有什么,在陈府当家作主的长辈眼里,就当作是玩闹扔到湖里,听了个响,博个好名声。
可要是再多就不可能了。陈家家业再大,钱粮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陈玉词正是明白这些事情,才会着急。
只是思来想去,她也没能想出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不知道的是,齐鲁一省,数十州县无不遭灾,真正的赤地千里,流民数以十万计。
有人为此作诗说:当午青草燎洪炉,旱禾萎悴夜不苏。齐鲁千里百郡县;八十四邑莽为潴。
也就是千灯县这附近几个县。旱灾来得较迟,相比其它州县,灾情略轻。
而绵延一省之地的天灾,绝不是某家某户所能够应对得了的。
其实别说是某家某户。就连官府衙门,都无法解决得了。
更何况千灯县的县官,百姓的父母大人,当底下有人报以旱情时。他竟然极为奇葩地指着衙门后院里郁郁葱葱的草木,引用宋时诗人林逋的诗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如此美景。何来旱灾可言?旱情一说,不过流言,刁民嘴里的虚词。”
实际上衙门庭院里的假山水池花草树木,都是衙役每日从很远的水井里挑水浇养起来的。若是一日忘了挑,都要旱死大半,偏是知县大人为粉饰太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正是,大旱一百五十日;垅上安能有麦禾?报到公庭犹不信;为言庭树尚婆娑。
不知底里的陈玉词,只是盼望聂小倩快点回来。就算无法解决流民的问题,有个依靠,也是心安许多的。
平安随着陈玉词往庙里走去,但见流民遍地,或坐或卧,一个个眼神空洞无神,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走近了看,还以为都是尸体,浑身上下流露着腐朽的气息,空气污浊难闻。
“陈姐姐,他们……”平安欲言又止。
陈玉词扫了流民一眼,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好看天。
一路无话,到了后院。
后院院门口有陈府家丁把守着,没有流民能进到里面去。
事实上流民对陈玉词这个施粥的女菩萨感恩戴德,在知道她就住在后院里之后,哪里敢冲撞到这里来。
不过本应该安静清幽的后院,在大旱的影响之下,也是显得有些败落。
平安任由阿黄在院子里活动,他则随陈玉词到了书房里。
他想着既然陈姐姐在,便在庙里留宿一宿,看能不能得到到聂姐姐回来。
书房里的两人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当两人闻声而出的时候,看到几个衙役正拉扯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往外走。
其中一个衙役头子模样的,边走边说:“冯麻子,你的事发了,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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