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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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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被拉壮丁走时痛苦无奈的脸,母亲惨死在金兵刀下,婉宜衣衫褴褛赤着脚在农田里干活,自己挥汗如雨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耕作,金兵烧山、乡亲们被活活烧死……一幕幕从李宏眼前晃过。
本以为这些早就忘记了啊!原来从不曾忘记过!
一张温柔美丽的脸浮上心头,“宏儿,我寂寞啊……”
灵石子慈祥地注视着李宏:“世人总以为神仙绝情绝爱,其实不然。心中有情,手中才有正义之剑。下山去吧。两年了,你该下山看看亲人去了。”
46 探亲 上
清晨,ru白色的薄霭如丝如带缭绕在树木山石之间。很冷,风里已经带着白雪的清新凛冽。红叶早就飘零。一层琉璃般的斑白薄冰已悄悄覆盖了山泉。
吱呀一声轻响,青油观尘封的大门从里打开。李宏跨出门槛,深深吸了口带着熟悉味道的山风,看向对面山岭。
那里有条带子般的小路直通山顶。两年前,自己就是从那里翻山越岭而来……
出神许久,李宏伸手拉了拉包袱带子。他没有走上那条回乡的路,顺着观口的石板路掠向山下的青油观农庄,身影迅疾远去。
两道人影出现在观口。
灵湘子白衣高髻,头上插着“白芦”,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山风吹拂,衣襟却奇异的纹丝不动。她蹙着两道纤长的眉道:“你倒也放心,就这样让他下山去了。”
灵石子满不在乎地捻着焦黄胡子道:“他行事很谨慎。”
“可是,别忘了他……”灵湘子警惕地顿住话头。
灵石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呵呵笑道:“没事。傻小子有点奇特,表现得比本该有的修为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体里有什么。再说我们那个农庄并不是一般的地方。我亲手布置过。”
灵湘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飘然进了道观。
灵石子脸色却蓦然凝重。他仰头看天,喃喃道:“一切就看他自己了。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啊……”
青衣闪动,灵石子闪身进了道观。大门无声关紧。
锈迹迅速出现在大门的兽首门环上,一层层落叶不知从哪里飘来,转瞬覆盖台阶和门槛。吊着尘线的陈旧蛛网出现在墙壁和角落。没多大工夫,青油观成了被人遗弃的深山破观,潦倒破旧,仿佛从来没人在这里出现过。
李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仅仅腿脚还算灵便的猎户小子了。灵力不停运转大周天,身体轻若乘风,结着薄霜的淡白色石板路面和深灰色树干不住后退。山风冷冽迎面扑来,他非但没有半丝凉意,脸还被吹得热乎乎的。
行了一个时辰,地势越来越低,石板路到了尽头。眼前是座山谷,一带茂密的高大树林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石板小道变成土路,从林子里蜿蜒穿过。他放慢脚步走进树林。
林子里很安静,没有鸟叫和虫鸣。所有树木矗立着纹丝不动,静得让人心慌,光线特别幽暗。
有古怪,他暗自嘀咕,慢慢沿着土路前进。据灵石子说,出了林子就能看见农庄。
这座林子占地不小,足足走了顿饭工夫。眼前霍然一亮。
好大一片阡陌。放眼看去,都是割得短短的麦茬梗子。这里已经下过初雪,有些地方残留着薄薄的白冰。一些过冬的小鸟正在一眼望不到边、收割过的麦田里蹦跳。李宏注意到,有条田埂尽头站着个草人。不知为什么,那草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足尖在麦茬上一点,身形拔地而起,不过三五纵跃李宏就来到草人旁。
草人扎得很精细,还穿着身简陋的灰布短衫衣裤,头上戴着顶大斗笠,把面目遮得严严实实。身后还背着个大大的旧荆条筐子。乍看十分逼真。
李宏抚着斗笠和筐子,喉头哽咽了。这顶斗笠和这个荆条旧筐子,原本就是他的啊!他还记得,当初筐子里面装了南瓜干等物事,很沉,差点把筐子边条拉破,是他重新用荆条加固的。果然,在筐子顶部找到了他重新编过加固的地方。经过风吹雨淋,这根新的荆条颜色泛灰,看起来几乎跟旁边的旧荆条颜色一样。只有他能分辨出来。
心底有个地方十分酸楚,一股奇怪的膨胀感觉充满胸膛,眼眶越来越烫。李宏站开几步,细细打量这个草人,越看越觉得像自己。
有人把这个模样像他的草人树在地头。
“宏儿!是你么?真的是你么?”远处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宏蓦然转头。
已过晌午,日头灰黄光芒黯淡,远处阴影里有人悲喜交加地看着他,一个很大的竹编簸箩掉在脚边。正是嫂子婉宜。
“嫂子,我回来了。”李宏镇定地迎上去,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间东西打通的大屋子,被厚布帘隔成三间。最外一间进门是北炕,住着楚雄的娘。当中一间南炕的屋子婉宜住。最里间是灶间。当地一张大灶,有个小小的后门,做饭烧炕都在这里。从小门出去就是后院,门外堆着齐房檐高码得整整齐齐的大柴堆。
屋子里暖烘烘的,两张炕都烧得滚热。炕上铺着洁净厚实的被褥,炕边上摞着一叠装衣服的簇新板条箱,一些针线活胡乱堆在小炕桌上。李宏踏进大门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婶娘和婉宜看起来日子确实过的不差。
见到李宏,婶娘淌眼抹泪又哭又笑。问起熊小子,得知如今在山上好好的,吃的饱穿的暖还学写字和本事,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地说要是一起回来就好了。
这个李宏却是很清楚,他笑道:“师父只准了我一人下山,说要过些日子才许二弟下山看婶娘。婶娘不必担心,我回去再跟师父说说,肯定准的。”
婶娘鬓边添了许多白发,不过气色倒是很好,面色很红润,衣服显得有些窄。她胖了。李宏陪她说话,目光却不住投向忙忙碌碌的婉宜。自从回来后婉宜就没停下手里的活,杀鸡做饭、张罗茶水,苗条身影穿花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忙个不停。婶娘喊她过来坐坐都不肯。
婶娘笑道:“婉宜就是勤快,这些日子我们娘俩住在一起,多亏她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婉宜正在收拾炕桌,听到这话朝婶娘和李宏笑了笑,低头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李宏分明看到,婉宜看似在擦拭炕桌,其实拿着抹布的手完全是胡乱在炕桌上划着圈。
李宏心里有些酸楚。
屋子里黑下来,婶娘激动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她开始不停地打着呵欠。李宏笑着把她劝上炕,盖好被子。听到婶娘均匀的鼻息声响起,他放下帘子走进里间。
火光在闪动,锅子里炖着满满一大锅热水。婉宜揭开锅盖伸手试了试水温,低声问道:“天冷,要不要洗个热水澡再睡?”
暗红的火光在婉宜的脸上跳动,她的脸红扑扑的,红唇边有一圈细碎的汗珠。
李宏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很干,半晌才含糊道:“好,先洗澡。”
婉宜从角落里拖出一只大木盆,仔细地揩拭干净,踮起脚尖吃力地想要把那满满一大锅热水搬起来。李宏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我来。”
离得很近,他可以闻见婉宜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很熟悉,柴火、饭香混合着她身上本来就有的那股淡淡馨香,很鲜活,很有家常味道。不知为什么,这股香味使李宏想到娘亲,想到许久前李家洼那段温暖短暂的日子。心头涌起淡淡的悲伤。
他轻飘飘毫不费力地把满满一大锅热水倒进木盆,ru白色的水蒸汽腾腾而起,透过蒸汽,他看到婉宜脸上也有几分感伤,就跟他一样。
她幽幽地道:“你长大了,宏儿,你已经是男子汉了。”
她慢慢转过身子走到外间,李宏听到她低声说:“我去给你拿衣服。这两年,我没事的时候就给你和熊小子做新衣服,已经积了许多。你长高了,就跟我想的一样,衣服肯定合身。”
布帘缓缓飘下。李宏却怔住了。这两年婉宜都靠给他们做衣服打发漫长寂寞的夜晚。血涌上来,他冲过去伸手撩起帘子。
婉宜手里拿着新衣,背对着他,瘦弱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她在哭。
心头千万种情绪却无从说起,李宏怔怔地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良久帘子终于还是缓缓落下。
47 探亲 中
淡青色的天光透过纸糊的窗棂,在炕上投下一块块方格子图案。李宏早就醒了,拉了拉身上厚厚的棉被,有些不适应。九离洞天里没有冬夏之分,永远不冷也不热。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热的炕,整个晚上他都在翻烙饼。
他侧耳听着外间的响动。外面很安静,有两个明显不同的均匀鼻息声,一个粗些,一个细细的。
正双目炯炯地想着心事,屋外传来脚步声。那人走到院门前,踯躅许久,仿佛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这人的脚步声与普通人有些不同,要轻许多。李宏跳下炕穿好外衣,悄悄掀开帘子走到外间。北炕的一头,婉宜裹着青布厚被子,雪白宁静的面容好梦正酣,秀美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一把长长的青丝拖在浅红的宁绸枕头上。
李宏匆忙看了眼,脸上有些发烧。他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抽出门闩。
天刚放亮,院子外有个身穿白衣的人正走来走去。见李宏出来,那人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深深弯腰,头几乎碰到地面,口称:“青油庄管事耀书见过师祖。”
师祖!李宏被这个称呼惊得讪讪的。眼前这人已到中年,面上皱纹不少,大约四五十岁模样,一把年纪,居然称自己为师祖!李宏赶紧将他搀起,连道:“不敢不敢。”
耀书毕恭毕敬地叉手道:“正该如此。在下是九离门外门执事弟子耀书,是耀字辈。师祖是楚字辈,论辈份正是在下师祖。不知师祖这次要待几天?”
九离门辈分后面几代按照“真岳灵楚、重耀明光……”排辈,李宏一算,自己可不正是这位农庄管事的师祖!只是实在有些不适应,他笑道:“论年纪我还要称呼你一声叔伯,实在受不起。这次小可蒙恩师准假,拟待半个月,这段时间要承你照顾了。”
耀书拉了拉身上的白衣,恭谨道:“岂敢!正要向师祖请教。”
耀书也穿着白丝长袍——这是九离门弟子统一着装,但耀书的长袍显然有些不同。白丝长袍的袖口和下摆镶着两道显眼的蓝色滚边,不像李宏全部白色,只在袖口边缘里面有九朱红花标志。
耀书带着明显讨好的笑意道:“在下去山外了,听闻师祖回来探亲,连夜兼程赶回来的。师祖住得可满意?要不要换到专门接待本门弟子的上房去?”
李宏一听赶紧推辞。耀书见他不像作伪,也不坚持,只是一定要请他前去自己住处,说是要给师祖奉茶。李宏被他的恭敬搞得浑身不自在。
正说着,婉宜开门走出来。她跟耀书显然很熟,笑道:“宏儿你去吧,中午我跟婶娘也过去。对了,管事大哥,这次回来我要的东西可带了么?正想托你换点呢。”
耀书好脾气地直笑:“有有,你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换什么换,只管过来拿。”说完便朝李宏恭敬一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宏举步,耀书老老实实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李宏走了十来步,见他这副拘谨样子,抓抓头皮道:“管事大哥不必客气,还请你前面带路。”
“是是,看我,见到师祖太高兴,简直糊涂了!”他赶紧走上前一些,伸出右手做着请的手势。虽说带路,却始终不敢超出李宏一肘距离,侧着身子毕恭毕敬。李宏不禁莞尔。
农庄占地不小,黑压压的屋子一大片,三人高的围墙将整片庄子圈在里面。围墙外面便是大片上好肥田。
这个庄子其实就是一个小规模的集镇。一条主要街道将整座农庄分成左右两个部分,婉宜和婶娘是住在左侧。长约两百来步的小街尽头有座小院,便是耀书的住所。
推开院门,一个小丫头看到耀书回来高兴地扑上来,嘴里叫道:“爹你回来了。”
耀书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嘴里却喝道:“不得无礼,还不见过师祖!”
小丫头长得细眉秀目挺机灵的,大约只有十岁模样,她把手指头含在嘴里,看着李宏犹豫道:“他不过比我大一点,怎么叫师祖呢……”
“胡闹!快磕头!”耀书黑下脸推了小丫头一把,又朝李宏抱歉地苦笑:“丫头从小没了娘,被我宠坏了。师祖见谅。”
李宏想起凡间的规矩,见了晚辈须得给见面礼,急忙往袖子里摸,手刚伸到袖子里才想起,带来的包裹都搁在婉宜那里,身边什么也没带。
小丫头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宏的动作,见他拿不出见面礼,嘻嘻笑道:“这位大哥哥小气!”
说完转身便跑。
耀书连喝不止,只好苦笑着称罪。
李宏笑着摆手,“不妨不妨,令爱很是活泼可爱。”
耀书推开正屋门,把李宏让到上座,亲自沏茶,恭恭敬敬端到李宏面前,口称:“师祖请用。”
李宏接过茶放在几上,伸手挠挠头皮,决定实话实说:“管事大哥,家婶母和嫂子都要拜托你照顾,说起来你才是我的恩人。如果你再这么客气,一口一个师祖的,我们可没办法好好亲热啊。快快请坐,坐着才好说话。”
耀书这才扭捏坐了,端起自己的茶碗作势喝茶,半晌似乎在筹措说辞,迟迟不开口。
李宏不禁好奇了,不是要跟自己请教么?想来是想要些灵丹和灵符吧。这两样东西在外门执事弟子那里很抢手,自己早都打听好了。灵丹虽没有,灵符却是手到擒来,早就准备了许多。
为了婶娘和婉宜,李宏决定好好笼络他,笑道:“刚才见了侄女居然拿不出见面礼,我这小‘师祖’实在丢人!这里有些亲手绘制的灵符,虽是低阶灵符,用来护身却还马虎。待会我去拿来给侄女,就当玩罢。”
耀书真挚的拱手道:“多谢师祖。师祖亲手所绘的灵符定然是好东西,给我那丫头只怕是糟蹋了!”
两人又寒暄了会,无非说的是九离门内事务。下山前灵石子交代过,不得对外门弟子透露内门详情。李宏拣些无关紧要的说了。
一碗茶喝完,耀书还是吞吞吐吐,李宏越发奇了,这耀书一大早就来见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要几张灵符啊?莫非是想请教修炼之事?他仔细打耀书。
耀书一看就知道是个朴实本分人。以李宏如今眼力自是不难看出他的修为。他修的估计是九离门入门最浅的**,《离火真经》之类肯定连边也摸不着。修为明显不高,连基本筑基的守中前期都没达到,也就是说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摸到。不过比起所谓的江湖高手却也要高明许多了。
耀书像是看出他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忽听院门外那小丫头叫道:“婉娘你来啦,秋仪正想找你学针线活去呢!”
话音刚落,婶娘和婉宜并肩走进来,婉宜怀里抱着一个竹编簸箩,里面堆着许多鲜亮的针线活,她的手里牵着那个叫秋仪的小丫头,三人高兴地走进来。
婉宜神色温柔,侧耳听着那小丫头絮絮叨叨。李宏刚想说话,却发现同样温柔的神情也出现在耀书脸上。只是耀书却是对着婉宜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到这幕,李宏终于有些明白耀书想说什么了,说不清的滋味泛上心头。
接下来几天,李宏都尽量避免跟耀书照面。耀书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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