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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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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eren的无心之话,刺痛了我的心灵。

    “什么意思?”我边斟酌着自己的语气边问,“你来自于thestumbleinn?”

    “woo,我的爸爸和妈妈是在thestumbleinn认识的。当然啦,youknow……icamefromahotelroom。”(我来自于一个酒店房间)

    我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

    soeren也迎着风笑,笑容中带着淘气,目光一闪一闪。

    第二天我们很早起床,随便坐上一辆车,再随便在一个车站下。我们总是上车下车,随意到长沙的某个角落。我负责给soeren照相。他来了这么些天,这是第一次陪他游玩。他越高兴,我越内疚。我有点后悔,在汉堡整整两年,时间并不短,我只想着跟他保持距离,没诚心诚意地把他当成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来对待。他到了中国,上天算是给了我一个额外的赏赐,我还是没招待好他。他把我当成朋友,我这么不称职。

    钟沛给我发了七条短信,说我误会他了。说他在筹钱。说婚礼实在需要太多钱筹备,婚礼会收一些礼金,婚礼后一定第一时间还钱。

    下午五点,我去高铁站送soeren。

    我们买到票,还有一个小时。他强烈要求我再陪他半小时。

    我突然想到一个提议:“你可以为你的爸爸妈妈租funny的一个房间,这样你们就像在同一个房子里一样,你可以节约一些时间、一些钱,也让funny挣一些钱。”

    “funny有很多钱!”他跳起来,“王先生说她上个星期买了……嗯……我不知道中文怎么说……siekauftesichneuekrucken,neuerollstuhle,新电视机和新衣服!我不能跟你说她是怎么做的,可是她有很多钱!”

    我当然知道,炒外汇嘛,那账号还是我的呢!

    我回国的机票是9月6号的。9月5号,我去中介那里拿到了机票,一回家发现我已经收拾好的大箱子不见了。我问funny,她大义凛然地说她藏起来了,就不给我。我问她为什么啊,她也不说,闭上嘴不搭理我了。

    我着急了,机票是明天的、签证也四天后就到期了。整个屋子翻遍了,也不见我的箱子。着急和怒火一下子爆发了,我说,我要报警!

    这话一出,就把她报到医院急症室了,吓得我魂飞魄散,一条人命差点断送在我手上!接下来九天全心全意地守着她,几乎连搭理易续的心思都没有,那些天易续和他妈妈应该也正经历着什么,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那么长时间不联系。

    第六天的时候,funny终于肯再次跟我说话。她跟我提了一个要求,股票行情会继续不好,她要炒外汇。但是年纪太大,没交易行肯接受她这个高龄客户,让我开一个,绑定我的德意志银行卡号,以后那个外汇账号和银行卡以及密码器归她使用。

    我当然不敢,您一个有心脏病、被我一句“我要报警”就弄得差点见阎王的人,怎么能玩全世界最具刺激性的游戏?这外汇账号一开,一起床就思考哪个地方会打仗吗?石油会涨吗?那个国家的金融危机算是过去了吗?英法的军队有什么动作吗?那个地震对汇率有影响吗?美联储会发布什么新消息?哎,什么消息都没有怎么汇率波动这么大?哎,又亏了3000美元!天哪,一共亏了40000美元了!您75岁高龄,不是25呀!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见死神吗?因为活着太没意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又回来了吗?因为死神那边更没意思。所以你应该帮我找到有意思的事情,让我一直不去见死神!

    我还是不同意。

    她又说了一串话,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也来不及数有多少个单词,但是我听到了至少10个**。

    她边飚“**”边脸和脖子都开始通红,身体还开始发抖。我急忙按呼叫按钮让医生和护士赶来,护士把我推出门外的时候她跟医生异口同声地对我大吼了一句:“dowhatevershewantsyouto!”。那医生平时可温柔可温柔了,温柔得石头一般的德语从他嘴里出来都如棉花似的,那护士明明说过她不会英语,所以有什么事情都是我去给funny传达。这一吼,刷新了我之前对他俩的印象。

    这一吼,我再也不敢拒绝funny了。不过我也轻言轻语地提出了要求,只能放1000美元到账户里,输完了以后就不弄了,如果赢了,赢的钱超过1000美元就要马上取出来,我不希望她挣得太多,哪次翻了船一次性输光了,她身边又没个人,后果不堪设想。我给她开了微信,教她使用,每个月至少两次拍照片发微信告诉我还有多少余额。如果不遵守我就马上将账号停止,反正是我的护照、我的银行流水单、我的银行账号开的,要关掉太容易了。银行账号我也挂失,剩下的钱也全是我的了!

    她带着一丝的抱怨答应了。也因为这股抱怨,她始终狡辩说睡得太久,忘了箱子放在哪里了。我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弃我的大箱子,在她出院的那个晚上,回国了。

    “我知道她是怎么挣钱的,我还知道她挣了多少钱。”

    funny发给我的每一次微信我都认真看了,两个半月了,挣了不够2000美元,“相信我,她没有很多的钱。”

    “你知道?”soeren怀疑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你知道呢?funny自己要求的,我们俩谁也不许对外人说这件事,因为她不想别人知道她超过65岁了,也不想别人知道她缺钱,还缺钱到用这种手段挣钱。

    她还逼我发誓了。那soeren怎么又知道了呢?

    “你知道什么?”他依旧将信将疑。

    “你先说你知道什么!”我的怀疑更多。

    “我有照片!”他信心十足地说。

    我自然不甘落后:“我也有!”

    “你给我看!”

    “你也给我看!”

    “好!”

    “一起!”我们掏出手机,背对着拨弄着,然后我说,“一、二、三!”

    两张图片放在一起。我的照片显示,他的却显示。

    “我去!”大庭广众,我就那样咆哮了起来:“为什么你的比我的多了一万美金?”

    soeren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我。我查看他俩的微信聊天记录,原来funny摆了我一道,她每次发给我之前都让soeren先帮忙p了图。funny对他可比对我好,每次都问他“howareyou?”跟他说”thankyou!”还嘱咐他”takecare!”。不过他们的对话也止于此,没有深聊,所以funny不知道我和soeren会在中国碰面,并有机会戳穿她的计谋。

    “你知道她到底挣了多少钱吗?”我冷静下来问soeren。

    “不知道,可是他的男朋友只有五十岁,社区教堂里的人都说funny给了他许多钱。”

    我几乎要笑出声,这意思是包养了小白脸吗?

    其实只要她不断地把钱取出来,我就不会担心。可是转念又一想,钱不成问题,那金钱之下的感情呢?funny的心脏不好呢!

    “那个人不会骗她吧?”我担心地说。

    “没有关系:“soeren轻松地摆摆手说,学着funny的语气,吊着嗓子说,“iamgonnasueyou!”

    我哈哈大笑,笑出了一点眼泪。广场上的灯突然亮起来,soeren说:“王太太说,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忍受funny,她总是要sue你。”

    “我也不能忍啊!我也怕她sue我呀!”

    “那你为什么不moveout?”

    谁说我不想呢,刚搬进funny不到一个月,就发现她非常难相处,实在忍受不了,我已经在别处找好了房子,准备提前通知她的那天,我坐在客厅等她回来,透过窗子看到她走到了门前,却半天没开门进来,我以为她没带钥匙。开门出去发现她一身酒味,站在墙边,缓慢地、温柔地抚摸着墙壁上二战时期留下的弹孔,我走近一些,听到她对那个弹孔说,‘areyoustillinpain?’(你还疼吗?)”

    如果我还在德国,绝对不会把这个故事告诉soeren,他成长得太顺遂太幸福,他也太活泼太明朗太关不住事,我不敢肯定他是否能明白“areyoustillinpain?”这句话里的深层意味和不可提及。这是funny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愿意在暗处对弹孔述说的自己飘摇的一生。我不希望他去问她,怜悯她、安慰她、试图让周边人改变对她的态度,于是社区、教堂的人们都成为开导者和劝慰者,那会让funny劳累不堪。她是个老妖精,就该在自己的世界里霸道横行。

    可是在中国重逢的这一个月,我对soeren建立了曾经两年都没有建立起来的信任,我看到他细腻的心思、敏锐的洞察力,我觉得他什么都明白,可以被托付信赖。

    soeren听完思忖了片刻,笑着摇摇头,说:“我以前觉得你是warmduscher。”(德语:用温水淋浴的人,意为软弱的人。)

    “现在不是了吗?”我虽然这样问,心里却在感叹原来这一次的重逢不但改变了我心目中他的样子,也改变了他心目中我的样子。

    他轻轻地摇着头,仿佛摇了很久,突然问:“你和我回汉堡吗?”

    我快速地摇了摇头:“不行。长沙不是我最爱的地方,却是我最爱生活的地方,我爱的人们都在这里。再说易续现在这样,我能去哪呢?”

    “那个照片有用吗?你跟lawyer说了吗?”他突然问:“还有envelope里面的东西。”

    他指的是那天相框里发现的易续的妈妈藏起来的照片和他前一天从保险柜里找到的房产证。

    市律师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也没给我拿原件给他的指示。我还是安慰soeren:“有用,律师说很重要。”

    “很可惜呀!”他说,“我还想帮助他,可是我走了。如果我不走,还有第三个东西。”

    “什么第三个东西?”

    “allergutendingesinddrei。”他煞有介事地说。

    德国人相信,好事成三。找到装信封的房产证算一件,相框后的照片算一件,他认为还应该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应该被发现。可是我们把那个家都翻遍了,哪还有第三件出现的可能?

    “第三个东西不是那些酒吗?”我调侃道。

    他做恍然大悟状:“啊,对啊!”

    “我们还会相见吗?”他又问,这一次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期待。他的瞳孔本来是浅褐色,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深,眼白长又白,像绵长的白沙滩上突出了两块大礁石。

    汉堡那个城市,我到现在都谈不上留恋。对我而言,那是地点也是时间,我一直知道我会离开。我会远离那地点,也许五年十年;我会截段那时间,也许直到我生命的终止,都不会再回去。当地点和时间都被抛弃,回忆便成了唯一能珍藏的东西。我记忆力不行,等我们老了,我想让易续一件一件讲给我听。所以我详详细细地、尽我所能地告知易续我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所有的事。只要易续在,就此跟汉堡、跟德国永别,大概都不会觉得有多遗憾。我甚至在还没有去德国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你问我最喜欢的词是什么,我想,在汉堡我真的有最喜欢的词。”我说。

    “是什么?”

    “再见。”

    “bye?”

    “中文的‘再见’、英语的‘seeyou’、德国的‘wiedersehen’。这三个词都有双重含义告别和重逢。我想跟汉堡道别,想再次见到长沙。这里有我的爱情、亲情和友情。我越来越发现,我的世界其实没那么大,小得就那么几个人,我想回来跟他们长相厮守。将来,如果易续想出国,我就陪他出国,如果他只想待在长沙,我就不走出这个城市。他走我走,他留我留。所以,我们能不能再见,要看你们俩的缘分,如果你跟易续有缘,那我们就能相见。”

    “缘分?”

    我刚准备给他翻译,他马上说:“可是,我觉得你爱他,他不爱你。”

    “为什么?”

    “他四句话还是五句话你就去了汉堡,你写了许多话,他都不回答你。”

    我身旁街灯的灯光落在湿润的睫毛上,形成了一圈光晕,舍不得伸手破坏它,美的东西就该长久。

    我说:“他不是不爱我,是不能时时刻刻只顾着爱我。”

她的温度

    12月6日

    我从高铁站出来,给张衣打电话,她说张恒礼今天挺稳定,今天不用去了。有几个亲戚明天上午要去看张恒礼,病房里人多不方便,她让我明天下午再去医院。

    市律师没联系我,我也不敢打扰他。每次想到这种状况心都好像被两只手不停撕扯的感觉,一种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陌生人手上的疼痛感。

    第二天下午我去医院,张衣把我带到医院对面的一个小区,她说病房里还有张恒礼的亲戚。天气格外好,阳光灿烂、暖和,坐在室外的长凳子上都不觉得冷。

    她拿出一个很厚的笔记本,全是英语笔记。我大概翻了前几页,她的笔记做得规范而详细:

    howtousefacebookandlinkedin

    howtomakeyourownchecklist

    personalisedemailsandcalls

    ……

    “做海外销售时的工作笔记?”我问。

    她点点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金子拂过脸庞。

    “写得真好,工整、详细、一丝不苟,跟你读书时写作业一样。”

    她嘴角露出一瞬间的笑意。

    “易续在你面前说过英语吗?”

    “说过一次。”我回忆着:“当年我还在追他呢,钟沛的初恋死了,易续为他读了首诗,英文的。当时张恒礼不是还给你发短信了吗?我听着听着听哭了。”

    “想起来了,你后来说那诗让你想起‘集成',我还说你有病!”

    “对,威尔士诗人dylanthomas的《fernhill》,那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死在了他39岁的大好年华里。钟沛说他不觉得dylanthomas是英年早逝,因为他这辈子爱的第一个女孩,去世的那一年不到19岁,那才叫英年呢!”

    “就那一次?”

    “易续说英语?对,就那一次。怎么啦?”

    “我从来没觉得他有多好。”她说,“你总说他又聪明又帅,我不觉得。帅吗?眼睛很大吗?鼻子很高吗?身材很魁梧吗?说近点,他还没有你那个德国朋友帅。说远点,上步行街上广电看看,比他帅的一抓两大把!一个成绩跟你和张恒礼齐平的人,你说他聪明,我觉得你被下了蛊。”

    我笑笑,并不想说话打断她。

    “他拿过奖学金吗?他体育好,是校队的吗?他有特长,得过什么奖?”她说着突然停下来,在等我的回答。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流清气满乾坤。在我心里,他是这么好的人。”我说。

    她似乎也不反对我的答案,只继续说:“吃东西得过且过,看电影没品位,穿衣服全是同一风格,除了运动就是运动还是运动,太普通了!我一直认为的聪明,考试成绩是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所以他帮我找到哪些基金股票船的投资款,我只认为是因为他有个有见识的妈妈,教给了他书本之外的东西罢了。他带我们去长沙的角角落落,我也只羡慕他家庭条件好,家长又给了自由,有钱有闲到处玩。这些都跟聪明无关,眼界而已,我们这些人,缺的不是头脑,只是机会。我只欣赏成绩好的人,至少得跟我的一样好。我100,你就不能99,我120,你就不能119,不然我就欣赏不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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