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二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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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天早上的手术，你尽管放心，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做这个换肾手术，心情和你们是一样的，只希望成功，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不用心的想法和行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谁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凌医生说得坦坦荡荡、正气凛然，孟青青听了一方面心安多了，另外一方面为自己曾经揣度凌医生会因为她和凌云露的矛盾而影响手术的想法而惭愧。

　　　　“我就说了，凌医生很尽责的，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现在，你放心了吧？”凌云峰说。

　　　　“放心，我当然放心凌医生，他是肾脏移植方面的权威专家，有上百例的手术成功经验。我爸爸由他主刀，我们全家都放心。”

　　　　凌医生点点头，问儿子，“小峰，你怎么能打妹妹呢？”

　　　　“爸，你刚才也听孟青青讲了，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泼妇，她怎么变得越来越像那个女人，恶俗！”

　　　　孟青青松了一口气，和他爸爸说话，终于肯叫一声“爸”了，而不是叫凌医生。

　　　　“她就是有再大的错，你打人就是不对。更何况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

　　　　“她可不是我妹妹，我宁愿认孟青青做妹妹，也不愿意认她凌云露做妹妹。至少孟青青真真实实的。不像她那么虚假又虚荣，说话还尖酸刻薄的。”

　　　　“她尖酸刻薄？我看是你自己更尖酸刻薄吧？”

　　　　“对了，你们怎么会走到了一起？”凌医生道。

　　　　“我们遭遇相同，所以同病相怜。”

49。哥哥

　　　　49。哥哥

　　　　“对了，你们怎么会走到了一起？”凌医生道。

　　　　“我们遭遇相同，所以同病相怜。”

　　　　“什么遭遇相同，你有她这么惨吗？”凌医生皱眉。

　　　　“我怎么不惨，有家都不能回。”

　　　　“谁不让你回了？是你自己要去住校的。”

　　　　“我在那个家里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所以有家等于没有家。”

　　　　凌医生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摆摆手，“好啦！快回学校上晚自习，时间差不多了。”

　　　　“孟青青，你也回去吧！你爸爸明天早上的手术，你放心，不要有什么顾虑。”

　　　　凌云峰站起来道：“孟青青，咱们走吧！”

　　　　“小峰，你的钱还够吗？”凌医生问道。

　　　　“爸，你涨工资了，还是又发奖金了，你昨天才给我上的钱啊！我知道你是拿工资吃饭的人，没多少收入，所以不敢大手大脚的花。”凌云峰嬉皮笑脸的说。

　　　　“对对，看我这记性太差。”不是凌医生记性太差，而是他们之间除了要钱和给钱之外，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凌医生的那句问话，就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之类的一样。无话找话。

　　　　告别凌医生回去的时候，他们坐同一辆公交车。通过刚才的交谈，孟青青才知道凌云峰也在三中上学，只不过他在高中部上高一。高中部要求上晚自习，所以提供校舍，许多本市的学生为了方便，就干脆住在学校里。听凌云峰的意思，是因为不想住在家里，所以就在学校里住。

　　　　这时候的公交车不太挤，他们在后面找到了两个位子，“凌云峰，谢谢你今天帮我所做的一切。”孟青青心定下来，才想起向凌云峰道谢！

　　　　凌云峰嘴角抽了抽，把头扭向窗外，“在学校的时候是谁说我害了你的？”

　　　　孟青青不好意思的道：“好好好，我收回那句话，你没有害我，是在帮我。行了吧？”

　　　　“我看你爸很关心你的，你应该尊重你爸爸。”

　　　　凌云峰转过头盯着孟青青，“你这小丫头，之前急得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现在放心了，倒教育起我来了，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没有尊重他了？”

　　　　孟青青道：“在你爸爸面前，你一口一个凌医生凌医生的，他是你爸，叫一声爸爸天经地义，你却好像不愿意叫似的。”

　　　　凌云峰有些不耐烦，“你懂什么？你个小屁孩，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

　　　　这个人阴阳怪气，喜怒无常，孟青青不想招惹他，便闭上嘴没有再说话。凌云峰也抱着双臂，默默地看着窗外。

　　　　细细想起来，确实，他虽然表面上不太尊重凌医生，却一直坚信凌医生不是小肚鸡肠的小人，也就是说一直在维护他爸爸，这也说明他对自己的爸爸是信任的，是啊！，看人看事都不能看表面，前世的时候，自己临死之前才发现自己一直感恩戴德的大伯竟然是窃取她钱财的黑心人。

　　　　现在旁边这个凌云峰，虽然表面上行事古怪，但是内心里却是一个热心，正直，疾恶如仇的人。

　　　　想起他当着几个同学的面说自己是他的亲妹妹，孟青青心里很温暖。

　　　　“唉！凌云峰，我一直想有一个哥哥，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的哥哥好了。”

　　　　凌云峰重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孟青青，“嗯，你做我的妹妹，是差劲了一点，不过也勉强可以接受。”

　　　　青青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勉强可以接受，好像你很不愿意一样，不是你一直反复说我是你的妹妹，我也不不会这样说。”

　　　　“对，既然我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收回来，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来叫我，我帮你教训他。”

　　　　“好，哥哥！”孟青青叫出“哥哥”两个字，心里有一点小激动，前世的时候，她常常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孤单，那时候她常常想，要是有一个哥哥陪伴着她，安慰她，保护她，两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能够相互鼓励相互慰藉，该有多好。

　　　　没想到重生之后，她的这个心愿实现了，她真的有了一个哥哥。

　　　　公交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孟青青要下车了，她说了一声：“哥哥，再见！”就往车门口走。

　　　　凌云峰咧咧嘴，没有出声。他继续坐六个站，才到三中。

　　　　孟青青走进病房，奶奶道：“青青，明天就做手术了，你爸爸想和你说说话，你跑哪去了？出去老半天。”

　　　　“我去找凌医生，他说这个手术问题不大，让我们放心。”孟青青没有说自己和凌医生的女儿之间的事情，不想让爸爸和奶奶操心。

　　　　孟子俊道：“当然，凌医生做过许多这种类型的手术。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问题。”

　　　　“爸爸，凌医生不仅有一个女儿，他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也在三中上学，他上高一。”孟青青没有说她认凌云峰为哥哥的事情。

　　　　“凌医生这么优秀，他的儿女当然也不会差了。”奶奶道。

　　　　想起刚才奶奶的话，孟青青问：“爸爸，你要跟我说什么？”

　　　　“青青，明天我和你奶奶一起做手术，这样的手术，虽然对于凌医生来说很熟练了，但是毕竟这是一个大手术，只要是手术，就必然存在着风险，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有些话我还是要交代一下。”

　　　　“爸，你们一定会没事的。”孟青青听了心里又紧张起来。

　　　　孟子俊微笑着道：“我知道，我是说万一，有备无患。之前我曾经给过你两封信，一封是我的遗嘱，另外一封算是我的遗言，遗嘱你收好，到你十八岁成年以后，就去把三套房子的户主改成你的名字，至于遗言，如果我有不测，你就打开它，上面写的是我走了以后你一个人怎么生活，你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但是在我的有生之年，你不能轻易打开它。”

　　　　孟青青含泪点点头，“爸，这两封信我好好收着呢！我希望我从来不需要去打开它们，我希望在我成年以后，是你亲自帮我去办的过户手续，我希望我的成长中的点点滴滴，有你一直在陪着我。”

50。手术

　　　　50。手术

　　　　老太太在一旁也听得心有凄凄，“青青，我也要嘱咐你几句，如果奶奶在手术台上有什么意外，奶奶为了你爸爸，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们不要难过，奶奶只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青青要好好照顾你爸爸，好好学习。”

　　　　孟青青抓住奶奶的手，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奶奶，你们都不要说这些话来吓唬我，你们不会有事，你们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对吗？”

　　　　奶奶用手擦着孙女的眼泪，“好好好，青青，不怕，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凌医生的医术那么高，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老太太安慰着孙女，自己却忍不住老泪纵横。

　　　　“都怪我，养了你大伯他们那些黑心黑肺的，拖累了你爸爸，现在我们要做手术，却没有一个人来陪陪你。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就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奶奶，我不小了，古时候的人，十二岁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所以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

　　　　“青青，明天如果有什么事，病房的于伯母他们会帮你的。我已经嘱咐过他们。”孟子俊道。

　　　　会有什么事？如果手术顺利的话，当然就没有任何的事情了，如果不顺利，就是有事了！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都没有说破。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孟青青担心明天的手术，爸爸和奶奶却是担心万一手术不成功，孟青青一个人该怎么办？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孟子俊不想让大家伤心转开话题，问起孟青青这几天在学校里面的事情。

　　　　孟青青也知道爸爸的心思，笑着告诉他们今天下午学校里考试的情况。

　　　　知道女儿全部科目都是满分，孟子俊一下子高兴起来，“青青啊！你真是不错！比你老爸我当年可厉害多了，我当年上初中的时候，能够同时有两科是满分就不错的了，你竟然有六科满分，有读书的天分。”

　　　　奶奶听了也自豪的说：“对，老孟家的孩子读书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强，那时候在村里，咱家的孩子个个在班上都是拔尖的。别人都羡慕说我这是怎么教的，我怎么教啊？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呢！”

　　　　大家说笑了一番，心情也明朗起来。

　　　　第二天要做手术，孟青青希望奶奶能够回家好好休息，奶奶没有反对，就让孟青青送她坐公交车回去，孟青青又一个人坐车回医院来陪着爸爸。

　　　　夜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病房里也息了灯，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孟青青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明天爸爸就要做换肾手术，爸爸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他也可以改变命运，但愿吧！还有奶奶，这次手术一定会对她大伤元气，她会不会也像前世一样在半年以后就去世了呢？

　　　　一直到后半夜，孟青青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到医生来查房，她才醒过来。

　　　　孟青青赶紧爬起来，爸爸已经洗漱好了，孟青青收拾好躺椅，就回家去接奶奶，奶奶已经在家里做好了粥和几个煎饼，还有鸡蛋。因为手术前不能吃东西，孟青一个人吃了奶奶做好的早餐，孟青青和奶奶才一起去医院。

　　　　孟青青和奶奶刚到医院不久，就有几位医生来给孟子俊做检查。

　　　　老太太也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进行检查。

　　　　孟青青一个人，都不知道是应该去陪奶奶还是留下来陪爸爸。

　　　　孟子俊提醒她说：“你去陪你奶奶吧！万一她找不回来。”

　　　　凌医生道：“别担心，有几个医生带着她，她走不丢的。他们检查好了以后，就会直接去手术室。你就陪着你爸爸好了。”

　　　　孟青青只得留下来陪着爸爸。

　　　　检查完以后，他们让孟子俊躺在一张推车上，就推着去手术室。

　　　　孟青青跟在那些护士后面，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坐电梯，到十九层，又是一条长长的走道，然后爸爸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了，孟青青一个人被关在了手术室外面。

　　　　孟青青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懵懵懂懂的看着“手术室”几个红色的字，没有像电影电视中亲人进手术室之前拉着手依依话别，左叮嘱右叮嘱情形，里面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两个人，他们在做手术，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奶奶为了救爸爸，要被割去一个肾给爸爸，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等着。

　　　　此时此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这种感觉，就是在前世爸爸和奶奶先后去世以后的所有日日夜夜里她的真实感觉，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甩甩头，爸爸在做手术，做了手术以后身体就会好起来，奶奶虽然割了一个肾，但是因此救了爸爸一命，奶奶也会欣慰的，人活的不就是一个心情嘛！心情好了，有活着的希望，身体也会好。

　　　　孟青青走了几步，对，自己要有信心，爸爸和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孟青青走到走道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术不会短，凌医生说了，至少四个小时。或者五六个小时，她得坐在这里等着。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蓝色无菌服，头上也戴着同色帽子，脚上也套着袋子，戴着口罩的医生探出头来，“孟子俊的家属。”

　　　　孟青青跑过去，“医生，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医生打量着孟青青，又探头看看空荡荡的走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家的其他人呢？”

　　　　这样的手术，哪一个不是门外挤着热热闹闹的一大帮亲戚朋友，这一家，却只有孤单单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不让医生感觉奇怪呢。

　　　　孟青青知道这个医生是怎么想的，于是解释说：“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奶奶和爸爸，我奶奶要把一个肾给我爸爸，我们家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现在他们两都做手术，就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里了。”

51。陪伴

　　　　51。陪伴

　　　　医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患者家庭，这样的情况虽然少，但是也不奇怪，“现在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你几岁了？”

　　　　“十二岁。”

　　　　医生为难的道：“你还没有成年，不能签字啊！你们家真的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比如你爸爸的兄弟姐妹。”

　　　　那些人，有好处倒是争先恐后，这种担责任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来。来了也是一大堆的问题，来了还不如不来，所以爸爸和奶奶谁也没有提他们，让他们来。

　　　　孟青青摇摇头，“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就让我签吧！我可以做主，我相信医院。”

　　　　医生却道：“可是这不符合手续。”

　　　　“但是我家的情况特殊啊！不能因为没有成年人签字，就不做手术了吧！医院不就是怕万一有什么情况，家属会怪医院吗？我可以同时写一个保证书，保证这次手术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怪医院。”

　　　　这时候凌医生出来了，他也是全副武装，穿着无菌服，手上戴着无菌手套，举着双手。

　　　　他对这个医生说：“没关系，让她签，然后再进去让孟子俊再签，她家的情况特殊，只能这样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孟青青接过手术同意书，她没有看那些在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情况，之前同病房的老于妻子就告诉她，反正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做这个手术，不可能因为上面例的种种可怕的情况，就放弃手术吧？有如看了担惊受怕，不如就不要看，直接签字得了。

　　　　所以孟青青直接就签了自己的名字。没有看那些具体的内容。

　　　　把同意书交给刚才的医生，孟青青问凌医生，“凌医生，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手术了？”

　　　　“还没有，在做准备工作。孟青青，这个手术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大概五个小时左右，也没有一个人替换你守在这里，一个人守五个多小时，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