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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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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师父怎么说。。。。这里大家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此事大伙都听他的。”
“他在那边,想知道,自个儿去问就是。”
出去两三天的数人回来后交谈了下村里情况,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心里多少是担忧的,自然一回来就会对村子里发生过什么,大抵会问一问。
随后有人朝那边屋檐下过去。
新搭不久的草棚下,老人正在翻转晒着的草药,身后的年轻人过来:“周师父,那姑娘听说还是不愿做事。。。。。村里大伙儿似乎都有意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都饿着肚子在找吃的。。。。她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女真人虽然退,外面除了死人就是草根,你让她哪里去?”老人转过身,将手里的草药放下。
卷起来的袖口也放下来,他边走边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地方啊,都是一些活不下去的人待的,谁做多了,谁做少了,有人有意见,有人没意见,这都是会发生的,人的心本就不平,现在外面女真退走,朝廷要收拾残局,这里到时候会走不少人,甚至一个都不会留下,穆阳啊,毕竟。。。。。这里太苦了,想要挣到手什么,那时又有什么作用?”
老人将目光扫向对方,名为穆阳的青年脸色涨红,难堪的退了下去。
檐下,彤红的光线从山巅过来,照在他身上,迎着夕阳过来的方向,村子那边是悬崖,一颗粗壮的老树撑着伞状,下方娇柔的身影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老人负着手朝那边走了过去。
风从那边吹过来,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了,偶尔脚边的草丛会有虫鸣传来,树下,一身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地上,背靠树身,微微听到有人过来,急忙缩了缩小腿,将整副娇弱的身子缩起来。
甚至有些发抖。
“老夫叫周侗。”老人过来,视线并未看身边的女子,而是望着山那边快要落下的那一缕彤红。
“姑娘可想起自己是谁没有?”
那边,地上的女子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
周侗回过头,叹了一口气,“姑娘。。。。。你知道这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女真人杀来,这里大部分人的亲人都死在了外面,可他们终究还要活着,使劲的活着,刚过来的时候,大家身上什么都没有,现在。。。。慢慢的,虽然还会有人会饿的半夜爬起来嚼草根树皮,但总归有口吃的了。”
“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这些都没关系,但人总要活着啊,活着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你说是不是?”
“我。。。。我。。。”
女子不知怎么开口,或许很久没有说过话般,未受伤的另一只胳膊抬起放在膝盖上,俯下身子将脸埋在臂弯,语气微微带着些哽咽,泪珠从她眼中滚落,陡然间哭了起来。
“我心里好像在想一个人。。。。。可我没有印象,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啊!”
周侗深吸着气,沉默的盯着哭泣的身影,最后一点光退去山的背后,黑色侵来。
女子声音哽咽,抹了抹眼泪,“好几次明明看见他了,可是一睁眼,身影就不见了,我好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啊。”
山间传来风的声音,天光彻底暗了下来,黑色将俩人包裹在夜里。然后过的不久,老人的声音说道:“姑娘。。。。没了名字、没了记忆这些都好,很好!至少你不会有那些痛苦的回忆,你知道荷花吗?在淤泥中脱颖而出,一尘不染,既然老天爷让你从头来过,就如这荷花一样,未必不是希望你在这世道重新活一回。”
“既然你没了过去,没了名字,老夫给你取。”
“没有了父母,老夫就认你做女儿。”
他蹲下来怜惜的看着哭泣的身影,喃喃道:“老夫一生未娶,膝下更无子女,你若是同意,老夫就叫你芙蕖如何?”
夜色下,哭泣的女子停下了抽泣。。。。。。。风起时,天上阴云渐开,露出斑斑点点的光芒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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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的苍穹,夜色里,风拂过黑色的衣袂,在猎猎作响,身影越过皇城的城段,这里守卫稀少,倒是未注意到有人过去。
延福宫,皇帝灵柩不远的地方。
蒙面的黑影将其打开,蹑手蹑脚在里面翻找东西,偶尔警惕的抬起头仔细的倾听外面的声响。
距离此处的另一侧,雨化恬按住想要上前的几名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寻找东西的身影似乎找到了什么,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径返回。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雨化恬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森冷,“这东西本就是给那人准备的,就是让他偷去,你们呐,真是没有耐心。”
“雨千户。。。。可那是陛下的东西。。。。若是让太后知道,卑职们是要掉脑袋的。”侍卫中有人叫屈。
碎花白色的长袍冷哼一声,举步转身一瞬,声音冷漠的过来:“咱家也可以让你们掉脑袋的”
“此事你们最好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就好,这件事由督主兜着,当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互相看看,无奈的拱手:“是,谢千户大人赏赐。”
ps:这将是惜福的一个转折,毕竟你们也不希望傻姑娘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在白宁的羽翼下过完一生吧?春风觉得应该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至于怎么写,将来的惜福会是什么样的,你们拭目以待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问罪
夜色笼罩,相府后院,人影从墙上翻下。
视线的对面,火烛的光在书房亮着,他推开门走进去。蔡京此时也并未睡下,见对方进来的刹那,身子倾了倾想要上前,但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继续坐着,神色恢复淡定。
“得手了?”
金毒异点点头,不过老人细微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绸布背后的脸孔,嘴角微微上翘,动作间,那只古朴的木盒被从胸口拿出,“蔡相要的是这个吧。”
手伸出去,脚却没有迈动分毫的意思。
老人脸色沉了下去,烛火燃烧的同时,脸上又浮起笑容,点头起身,“事情顺利做下来,老夫心里甚是欣喜,你要什么就说吧。”
“蔡相应该知道的。”金毒异拱拱手,将木盒轻放在书桌上。
“老夫会考虑的,毕竟禁军将领补缺,不在老夫管辖内,只能帮你活动活动。”老人拿过木盒仔细的检查一番,确实是自己拿出去的那个后,心里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这事到此为止,你没拿过任何东西,老夫也没拿出过任何东西,你清楚了?”
火星在烛台上摇晃,书房里平静的对话,俩人的身影剪影在窗户纸上,人心不同的,所思不同,充满了利益的味道。
绸布后面,溃烂的脸露出笑容,随即点头,“这个自然。”
不久之后,金毒异离开。
蔡京端坐在木椅上,向后靠了靠,有老仆过来将加了炭火的小炉放在他脚边,“主人,该休息了,这开春天气潮湿,对主人腿脚不好。”
“嗯。。。不是老夫不想休息。。。。算了,说与你听,其中内情你也不会懂的。”
木椅上,老人靠着椅背感受炭炉冒出的温热,心中却细细想着木盒,以及皇帝赵吉陡然中毒身亡的事情,犹如一张巨大的、黑暗的乱潮,在他心里浮起。
“到底哪儿不对。。。。。”
。。。。。。。。。。。
慈明宫,曹震淳抱着一摞奏折过来,如今皇帝大行后,新皇未决的情况下,上的折子中,大抵是一些关于新皇人选,登基之类的事,当中不乏慷慨陈词的将小皇子继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做出预先的判断和认定。。。。。。
推门的一瞬,他便看到身着白色碎花宫袍的雨化恬伺候在桌子旁边,然后一堆之前拿过来的奏折被推翻。
哗啦
掉落红色毛毯上,铺延开去。
“这帮文臣。。。。真是够了!”太后尚虞气的浑身颤抖,“我儿在世,一个个装的忠心体国,一口一个圣人,如今我儿一走,就变着脸来欺负孤儿寡母,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桌旁的白色身影走到阶下,躬身将地上的奏折一一捡起的同时,曹震淳抱着另一堆奏折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尚虞看也不看一眼,坐回到精雕细琢的木椅上,“把它们拿走本宫不想看!”
曹震淳犹豫片刻,终究选择不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况且计已定下,此时多嘴反而可能坏事,放下的奏折又被他拿起,告了一声罪,转身便要离开。
“把这些东西都留下吧。”
门陡然被打开,郑婉的身影被簇拥着走进来,她挥挥手,身后的内宦退去了门外,又对要出门的曹震淳吩咐了一句。
“是。”老宦官低下头,回去把奏折重新放到桌上,才离开。
那边,身影迈动,垂地摇裙,莲步款款过去,发髻上的哀花一矮,身子朝金阶上的夫人福了一礼,“婉儿拜见母后。”
“奕儿睡下了?”
妇人从椅上起来,走过去将皇后扶起,双目微红望着对方,“今日朝堂上,真是难为你了,说出那番话,我知你是不得已的,现在想想那晚不正是应了那白宁的话吗,这朝堂上就没一个忠臣,都想着自个儿呢。”
橘黄的视线中,皇后的身影低了低头,朝火光看去,眸子礼映着火焰的倒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母后,朝堂上那番话是婉儿心有所发的,那些人的嘴脸,是看够了,奕儿坐不坐上皇位,那是我赵家的事,一帮子外人凑什么热闹,婉儿今日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敢去招惹那东厂白宁?偏偏揪着我们孤儿寡母不放?”
话语略顿了顿,她眼睛一眯,“人呐。。。都是喜欢欺软怕硬,他们不去招惹白宁,是因为怕对方一刀杀了他们。。。。。。”
站在那边的尚虞虽然点了点头,但目光却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对方,似乎意识到曾经温婉的女子变得有些陌生。
“婉儿不必在意他们。。。。让他们说去好了,白宁他不会让蔡京那帮人得逞的,咱们坐山观虎斗就是了,毕竟他还是奕儿的舅舅。”
“舅舅?”皇后噗呲的冷笑出声,“他是担心奕儿得不到皇位,别人会拿他的东厂开刀呢,这样的人,母后怎么能认为他是好心?”
“那婉儿心里有接下来的打算吗?”尚虞难堪的笑了笑,目光复杂又带着慈祥。
“如今只能先依靠白宁了,不管他想怎样,他首先是宦官也是奕儿的舅舅,不可能夺皇位的,只要奕儿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一切再慢慢的来。。。。从头计议也行的。”
这书房里陡然安静了下去,就连雨化恬也被打发离开了。
就俩人,一人背向一人的沉默下来。
不久,俩人的目光望在一起,郑婉撇开话题又聊了家常,便告辞离去,夜风在宫宇间肆虐,各个檐下的灯笼彤红交织人的身影,成为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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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垂拱殿。
昨日悬而未决的事情,又旧事重提,而且迫在眉睫。
“本宫仍旧坚持皇子赵奕为新帝,无论你们是否同意,他都是陛下的骨血,也是皇位唯一继承人。”
珠帘左侧,尚虞的声音带着不予质疑的威压。
“太后三思啊!”群臣齐齐跪了下来。
文臣首位的蔡京冲童贯点点头,那边,身影叹口气,也站了出来,连带着他身后的武臣一个个跟着鱼贯而出,跪在朝堂上。
“太后,奴婢以为蔡相所言确有道理,国家危难,不易以幼皇登基,武朝家国或许能等上一年半载,但等不了十多年啊,还请太后三思。”
右侧珠帘的身影动了动,想要起身据理力争,但随后她又坐了回去,涂抹胭脂的唇微翘浮出笑意。
外面,传来小黄门的高呼:“东厂白提督求见”
“喧!”郑婉深吸一口气,声音随着气一起吐出。
敞开的殿门,正是外面升起的晨光的时候,一缕光芒过来倒映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影子走进大殿,一个慢慢腾腾的身影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朝门外进来。
“陛下慢点。”白宁躬着身子牵着奶娃娃这样说着,然后看了一眼满堂跪着的文武。
走到蔡京跪伏的身子前,他指着老人对懵懂无知的赵奕笑了笑:“陛下,你看这个老家伙快死了。”
“啊。。。。啊。。八。。八。。。”尚不会说话的小人儿抬起小脸好奇的看向说话的白宁,随后用小小的手臂将白宁的大腿抱住。
“现在不能抱。。。。你是一国之君。”白宁微笑着,将小家伙从地上举了起来,面向那边伏着的百人,声音陡然放大:“把这些家伙的脸看清楚了,他们将来会在你手下混饭吃的,记着一定要看清楚。”
“奕儿”
龙庭上,郑婉急忙冲下来,白宁斜眼看了看她,最终还是把赵奕放下交还给皇后的手上。片刻后,下方有人说出声,“白宁,休得放肆,奕皇子且是你一个阉人把玩在手里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本督想要干什么?”
白宁招招手,一张木椅被搬过来放到蔡京的面前,袍摆一掀坐下来,双掌放在膝盖就那样端坐直视对方,声音冷如寒冰:“本督当然是来拿你”
下方,众人惊骇的抬起头来,视线齐齐集中在二人身上。
蔡京气的发红,自己原本是下跪的姿势,对方却坐在他前面,变成他在跪对方一般,又听对方这样一说,顿时起身指过去:“阉宦尔敢如此放肆!”
“本督如何放肆也不没蔡相居心叵测呐。”白宁嘴角勾起冷笑着起身,转过去面向龙庭一揖,“还请太后、皇后娘娘容咱家一个阉人在朝堂放肆一回。”
尚虞不动痕迹的看了看那边帘子后的女子,那边点点头,金色的袍袖向前一扫,“准了。”
其实得不得恩准,白宁都会是要说的,这样做其实无非是做给人看的,他转再次转回去,看向蔡京:“据本督了解,陛下出事那晚,听说是服了蔡相送给官家的一盒丹药,不知是否属实?”
“荒唐。。。。陛下身子健朗,老臣如何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蔡京甩了下长袖,侧过身子,傲然的说了一声。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白宁拍拍手,侧旁,老宦官躬身端着木盘过来,上面盖着红绸,透过掩盖的形状不难看出那是一只盒子的模样。蔡京浑身一抖,很快还是恢复过来,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便找一个木盒就说是老夫下毒毒死陛下的?简直可笑。”
“蔡相别慌啊。。。。”
黑金相间的身影坐回木椅,他目光朝后抬过去,像是在看什么,引的周围所有人不由跟着往后望过去,两道身影走在晨光中,远远的过来,随后在殿外跪下。
蔡京看到其中捧着东西的一人时,瞳孔陡然缩紧,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指了过去,“你。。。。你。。。竟敢。。。。”
曹少卿身边的人影,便是他常伴身边的老仆,那位老人全身都在颤抖,“主人,老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泪水顷刻间流出眼中,双手托着的木盒正是那晚蔡京交给他拿去销毁的。
“看。。。。认证物证都在,蔡相没话说了吧。”白宁走到与蔡京平肩的位置,斜眼瞄向对方。
为官一辈子的老人闭目深吸着气,却也不会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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