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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明摄政王-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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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颇难行,隆冬时节,路上行人稀疏,冷风刺骨,刘赞画身上披着的是杨嗣昌赠送的狐裘,裹着厚实的棉袄,但身上仍然是被冷风吹的冰寒刺骨。
赶到修筑的很象样子的登州镇营门处时,刘赞画终是长出了口气。
着实不易!
“快些通知你家征虏,就说是襄阳城督师行辕姓刘的赞画请见。”
到门前,看门把守的是一队穿着甲胃的登州镇的将士,大冷的天,甲胃仍然在身,而且穿的一丝不苟,模样看着也很利落,和湖广这边的将士穿着的鳞片甲并不一样,就是京营一带或是辽镇,也是有一些不同。
刘赞画是知兵的,不禁多看了几眼,不过他并没有发问……谁知道是不是人家营伍中的机密,随意发问,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我家征虏已经出兵去了!”
守门的是一个副哨官,长的仪表堂堂,眉宇间也尽是自傲之色,一边答话,一边推送回刘赞画递过来的手本。
“什么?”
刘赞画十分不解,问道:“出兵向何方?”
“打献贼去啦,还有曹操,过天星什么的。我登州镇已经全营尽出,只余少数人留守营盘……老爷就回襄阳等捷报去吧。”
“天爷……”
一时间,刘赞画只觉得自己耳朵边上嗡嗡直响,两只眼睛也是一直发黑,头也是晕眩起来,不知不觉间,接到手的手本也是掉落在地上,被风吹的哗哗直响。
“哼,刘老爷莫慌。”这赞画老爷如此惊慌模样,招致了营门前浮山兵将们的极度不满,那个副哨官冷然道:“左镇虽败,可我们浮山可不是湖广镇,也不是兴汉镇,更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兵。”
把堂堂大明官兵全部一扫而入,称为“杂兵”,这份傲气也是十分了得了。刘赞画默默捡起掉落的手本,苦笑道:“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你们不是缺粮么?”
“大人故布疑阵,我们带那么多粮,就算赈济一些,自己存粮也是够的。故意哄骗欺诈对手罢啦。”
“看来你们将士疲劳,需要整修一段时间也是假的了?”
“当然!”帮统哨官傲然道:“我们在登州时,一连五六天不得好好睡觉休息,拉练数百里的训练经常进行,一天几十里的过来,根本谈不上是赶路,大家每天晚上睡前用热水一泡脚,什么疲劳也都是没有了。哪里还再需要休整一段时间,真真是笑话。”
他又看着刘赞画,微笑道:“这些消息,我们大人有的上报,有的没有,看来襄阳那边也是派了人在这里盯着我们,所以刘老爷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形。试想,张献忠的探子到处都是,他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吾知之矣。”
所谓兵不厌诈,其实张守仁用的只是一些小小骗术,根本没有用太多心思。但浮山兵的能干和坚韧是自己人才知道,他所做的,就只是叫自己的部下多符合那么一些“常理”罢了。
就是这样,便是将敌我双方,都哄骗了去。
勋阳西面到白羊山一带战事一起,还有曹营不少流卒都在房、竹一带开始抢劫,消息一传来,战场在哪里,规模多大,这已经是很明显了。
这个仗,张守仁非打不可,这是多好的机会,一战底定湖广和南方剿贼大局!
第五百五十五章 密使
李自成酣畅淋漓的追杀了两个多时辰,从近午时分加入进战局,到天黑之后,还有不少闯营将士在战场四周打着火把追赶逃兵。
到这时,已经几乎不杀人了,杀性再大的弟兄也杀的够了,不少人的不开锋的马刀都砍的卷边了,非得回炉重新锻打一下才能够再用了。
从开始插入战场的地方到追出几十里地去,杀死的左镇官兵不知道有多少,天黑之前,剥下的鳞片铁甲有二十来具……这个收获很不小了,这种鳞铁甲虽然做工不怎么细致,穿在身上也压的人动作困难,但毕竟是真正的铁甲,比起棉甲和锦甲要昂贵好多倍……一具正经的铁甲,少说价格也是在百两之上,朝廷是供给北方军镇为主,南方这边,实在是太难得了。
还有三四百领棉甲和皮甲,加上两千多匹骡子,几百匹战马,还有过百车的粮食辎重,捆成小山一样的兵器堆……这一次,真的是赚大了。
当然,还有眼前这过千人的官兵壮丁队伍呢。
这些官兵被俘虏后就老实了,兵器被缴,甲衣被剥了,只留着胖袄,所以老老实实的跟着闯营将士身边,推小车,打火把,搬抬甲仗,十分出力。
这些俘虏都是精壮汉子,算是官兵白给闯营的力役,时间久了,训练他们枪术骑术,叫他们抢人杀人,经过几回,年把功夫,就是好样的步军,两三年过后,成为马军,骁骑虽然没份,一样是能用的好兵。
“怎么样,累了吧?”
老营的将领们都是分批的撵人和抢东西,在商洛山里呆的久了,闯营也是穷的厉害,连田见秀这样的老好人也是抢的不亦乐乎。
李自成拿他开玩笑道:“不累,你田副爷都下了手,我怎么能说累。”
“也是没法子……”
田见秀呵呵一笑,也不着急生气,对着李自成道:“我已经叫部下休息了,再弄下去都得起更了,将士们累坏了,马匹也累的不行。”
“嗯。”李自成点一点头,笑道:“我已经叫总哨刘爷传令了,全军收拢,找一个背风地方歇一夜,明天一部份人带俘虏和甲仗粮食回老营去,我和总哨他们去和敬轩他们见面去。”
他很畅快的躺了下来,语调也是十分的轻松和高兴:“这一仗打的畅快,有敬轩和曹操还有过天星在一起,咱们精兵加起来也够了,那个登州镇再强,也能吃的下。各家合兵,再恢复成当年打凤阳的样子也不是不行……”
李自成说着,田见秀也只是听着,他的性子是十分沉稳,所以不似其它将领那样连声附合,只是唔唔两声,示意自己还在听。
这是田见秀的老习惯,李自成也不以为意,仍然是继续笑呵呵的说着。
黑暗之中,有人从远处骑马赶过来,嗒嗒的马蹄声也是踏碎了夜的宁静,把守在四周的亲军将士连忙上前喝问,下令叫来人下马。
“强子,是我。”
来人在马上叫了一声,李自成的亲兵队长李强便是很高兴的叫喊道:“是补之叔!”
“是我。”来人正是李过,他下了马,走到亮光处来,按着腰刀,大步向前走着。今日大战,李过领自己的部曲,杀的最狠,打的最凶,追的最远,到此时才赶回来。
“补之回来了!”
李自成心中畅快,索性就站起身子,迎接自己的这个英武勇武,常人难敌的侄儿。
但李过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对,大步过来,身边还随行一个高个汉子,走近一些,却是明盔亮甲,是大明官兵将领的服饰。
“补之叔,这是谁?”
李强也是跟了过来,一看之下,面色大变,立刻就是拔了自己的刀出来,护在了李自成的身前。
“不要张惶,在我们这里,人家还能吃了我不成?”
李自成将李强轻轻推开,整个人也是站到了这个明军将领身前。他的身量是典型的陕西北部大汉的模样,高大,孔武健壮,高高的颧骨有点发红,三十来岁,脸上皱纹也是已经十分的明显,但两只眼睛是炯炯有神,射出的光芒几乎是如电光一般,在他的盯视之下,很少有人能与他正面直视,这个明军将领开始也是稍微避开了一下,但紧接着,却是用双眼与他对视,丝毫也不肯退避。
李自成心里暗暗吃惊,感觉到了对面这个将领的年轻和勇气,看模样最多二十五六,肯定不到三十,胡须都是短短的并没有留长,两眼虽然和自己直视,眼神却比较温和,并没有刻意做出来的凶恶模样……很多明朝大将李自成都有所接触,印象最深的是被围困的曹文诏,在最后关头,眼神中仍然是那种坚毅决绝之色。
那种骄傲的神采,也是很多年没有在大明将领的眼神中看到了。
眼前这个,虽然明显是一个将领,但身着铁甲并没有太多的纹饰,宝剑上也没有镶嵌着黄金和宝石,虽然气度不凡,但真的不象一个高级将领。
“大约是个千、把,或是都司,守备。”
李自成在心里暗自想着,脸色也是变的十分严峻,他对着李过道:“补之,既然把客人带来了,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话语中自然蕴藏着极大不满,李过苦笑一声,答道:“这位是李参将,是登州镇突骑营的主将,在莱芜时,我们买铁都是找的李将军。”
“原来是个参将!”
李自成心中一惊,对李过的些微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这个明将不能当普通使者,或是登州镇来使什么阴谋诡计来看了,计谋要用的有价值,用在点子上才是计谋,没有道理为了一个计谋用一个大将,否则大将也太不值钱了。
以李自成自己的经验来看,他可绝不会把李过或是刘希尧当奸细使用,用间没有必然成功,而且多半是失败,实在太过冒险了。
这个叫李勇新的参将,李自成对他印象十分深刻,以数百骑兵就扼住莱芜境内的官吏,并且扫荡了全部响马,还扼守了莱芜与兖州一线,不使外来势力侵入,这样已经算是方面大将,加上是骑营主将,可见是主力标营的大将,这样一个将领,又与李过有旧识,闯营花费几万银子买的生铁还在人家手里,算来算去,这一笔帐真是理不清楚。
无论如何,李过将人带来是没有过错的。
当下换了颜色,李自成做出欢喜之色,笑道:“补之这事做的好,李将军远道而来,欢迎之至!只是此地简陋,没有营寨,想要置酒听戏,好生接待一下,无奈这是办不到的事了。”
李勇新从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打量着李自成,浮山营的将领,对谁也不会怂,和李自成对视时,他也只是略微吃惊于对方眼神中的威严和气势,但脑海中一想起张守仁的气度来,便是心中笃定。
无论如何,一个流贼头目如何能与征虏比!
但以浮山的价格观来说,他对李自成还算是欣赏,一个掌盘子的,哪怕就是百来人的响马山寨头目,也会在吃穿上讲究和享乐起来,眼前这位,最多麾下十万人,仍然是粗衣恶食,不改贫寒的本色,光是这一点,已经比普通的流贼头目高明百倍了。
他回过神来,郑重叉手,对李自成道:“见过李帅!”
这样的称呼,令得李自成一阵愕然。
半响过后,他苦笑道:“自从我造反以来,朝廷与官兵总是称呼为我贼,今日为何李将军独有这样的礼遇?”
“非是为其它,只是我家大人说过,李自成与常人不同,造反者,当然都是活不下去才造反,所谓陕寇之乱,其因不在贼而在朝廷和官府,如果能教人安居乐业,除了少数恶徒之外,又有谁会造反呢?”
李自成先是霍然动容,接着又冷静下来。
眼前这说客不得了,怪不得是参将的身份,一见面,就是先声夺人,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与众不同的形象。
焉知他说的这些,不是故意迎合?这些话皇帝都说过,什么流贼皆吾赤子的话也说过,但李自成确定,如果可以的话,皇帝是不介意叫官兵将自己这些流贼杀个一干二净的。
因此他的反应颇为冷淡,只淡淡的应和一声便是。
李勇新一笑,继续说道:“但造反之后,却迫害比自己更穷苦的人,杀人父母,人qi女,将自己的痛苦再加于别人,以如此手段,焚人产业,杀人亲人,最终使得好好过日子的百姓沦为野兽般的贼寇,这样做法,不仅无法成大事,亦是脱离造反的本衷。征虏说,李闯造反之初,也是这样的路数。”
这么一说,四周的人都是大怒,李自成闷哼一声,也是极为愤怒的模样。只有田见秀微微点头,露出沉思之色。
李勇新对四周人冷哼声与敌意的眼神视若不见,他穿的是铠甲,腰间系的是自己常用的腰刀,只要有甲胃在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身边他还有几个伴当,是两个亲兵和三个军情司的人,其中一个是在湖广一带亲加入军情司,这一次能在复杂的大山密林之中成功找到李闯,就是军情司这几个人的功劳。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共鸣
和军情司及亲兵的紧张模样比起来,李勇新的镇定也使得李自成冷静下来,他仔细的思索一下,不得不扭过脸去,虽然不承认,但也好过死不认帐。
李勇新心中暗叹,如果李自成能坦然承认,恐怕胸襟格局还要高一层。
如果装的若无其事,不露声色,也是另外一种枭雄。
他当然不懂这样的观人之法,临行之时,张守仁特别交待,要他在激怒李自成之后,仔细看看他的表现和神情。
结果如此,回去之后,张守仁当放心矣。
“请闯王恕末将直言。”李勇新换过语气,很诚挚的道:“非迫不得已,谁也不会愿意多伤人命,皆父母精血所化,辛苦养育成人,杀人是最不祥的事情了。”
“是的,我们亦有苦衷。”
田见秀说这样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这个慈眉善目老好人一样的将领在闯营中有仁德之名,在闯营之外也很有名气,毕竟闯营李自成最大,刘宗敏是总哨,田见秀也是仅次这两人的大将,人称田副爷,地位可并不低。
见李勇新点头,田见秀心中感觉稍许安慰。
虽然现在已经不象当年那样杀人劫掠,但当年的情形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每次打完仗后,他都要找一条小河或是井台去洗手,但不管怎么洗,就算是把手泡白了,他也是能闻到手上的血腥味道……
这味道,怎么也是洗不净了。
这些话无谓多说,他只是对着李勇新,凛然问道:“而且当年的事是当年,现在闯营已经有所更新,李参将毕竟是官兵立场,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吧?”
“是的,是我孟浪了。”
李勇新也是很爽快的认错,这种爽利的军汉作风也是博得了李自成等人的欣赏,刚刚因为话语中的机锋而紧张起来的气氛,也是又缓和下来。
“闯营现在确实与以前不同,所以我家征虏也不以普通的陕寇视之,吩咐我以李帅称呼闯王,就是这个意思。”
“征虏要招安我等么?”
李自成爽朗一笑,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丑话说在前头,若来招安……”
“谁招安,谁敢招安?”
话音未落,便是刘宗敏的暴雷般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接着便是登登的脚步声,再下来,是穿着军靴,一身袍服已经尽染血的刘宗敏按剑而来。
他肯定已经是在事先得到禀报,和高一功等人赶了来,此时却故意装作不知李勇新的身份,按着宝剑,与李勇新瞪眼对视。
李勇新面色不变,笑眯眯的看向刘宗敏,但眼神也是渐渐锐利起来。
两人瞪视良久,谁也不肯让谁,还是李自成看不下去,轻声道:“捷轩,你又是这号熊脾气,人家是客人!”
“客人,这十来年,就是这样的客人一直追着我们厮杀,搞招安,做说客,用间,想玩这一套,趁早收起来,大家明刀明枪,只管厮杀就是。”
“捷轩将军说的是。”李勇新无所谓一笑,答道:“将来我浮山军和闯营,很可能有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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