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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神帝-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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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之后。
鹿鸣郡城北区边缘。
一块空地出现在眼前。
这里当年荒烟蔓草，土地贫瘠，十室九空的贫民窟，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方圆百亩，大树成荫，石碑耸立的公墓群。
一座座冰冷的白玉墓碑无声得沐浴在晨露之中，层林之间淡淡的轻雾笼罩缠绕着，许多碑座下面摆放了前来悼念和瞻仰的人送来的花束和供果。
“这……”叶青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虽然当年他为父母迁坟，将父母的棺木水葬鹿鸣江的之后，叶青羽心中感怀，有些不舍，于是曾经嘱咐唐三，将原来这片不足一亩的坟地翻新修葺，建成一个衣冠冢以作祭奠。
但眼前这番景象，是他未曾想到的。
“少主，自从您去了帝都，升任光明神殿殿主，又做了那么多保卫雪国的英雄事迹，城里都传老爷夫人曾经入葬的这片地方，是风水宝地，可以兴旺门楣，所以那些贵族官员们都把祖坟和后人的新坟改迁到了这里，几年下来，这一片地方，慢慢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唐三一边在前面为叶青羽引路，一边轻声解释道。
一条曲径走到头，踏上玉质石阶之后，在这片公墓的一处山丘上，五米高一米宽的白玉金边描纹的纪念碑出现在叶青羽面前。
半弧形的白玉石壁将石碑包裹其中，石壁外几株松柏古树傲然挺立，凌霜不凋。
石碑上，血红朱砂篆刻着叶父叶母的生平善举和英勇事迹。
碑座下拜访了许多白色和黄色的花束，还有各式各样的供果和食物。
一些围绕在碑座周围，四四方方的石板上刻着吊念祭文和赞颂诗句，被晨露洗刷之后，石板清晰发亮。
叶青羽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篆刻的朱砂字迹，冰凉的白玉石碑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他指尖轻轻一点，注入一丝元力，原本冰冷的白玉立刻变得温润起来，被暖意浸润之后的朱砂，似乎都重新变得鲜艳起来。
“儿子来看你们了……”叶青羽朝着石碑低声轻语。
唐三自觉退至衣冠冢左侧几米开外的一处空地上注目静候。
远处一袭白衣，轻抚石碑一动不动的少主被笼罩在晨雾之中，就像羽化登仙的绝世谪仙，那一幕，直至数十年后，唐三依旧刻骨铭心。
半炷香之后。
“走吧。”远处的叶青羽并未回头，但这清晰的声音却好似在唐三的耳边响起。
他急忙跑过去，跟在叶青羽半步之后，朝着山丘下方走去。
叶青羽似是心有所思，并未按照来时的路径往回走，而是漫无目的的随意绕了几个青石铺就的小道。
“这……白玉卿？”叶青羽突然看到了什么，脚步一滞，心中蓦地一惊。
眼前这处一人高的青玉石碑上，朱砂篆刻的正是白府玉卿的字样。
被露水和晨雾包裹的石碑上沾满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就像美人垂泪时脸庞上尚未滑落的泪滴。
这竟然是白玉卿的墓碑？
她……竟然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吗？
叶青羽很是震惊。
一时之间，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当年那个长裙素洁如雪、容貌绝丽的年轻贵家小姐的形象。
他不得不承认，白玉卿是一个极为出色优秀的女子。
可是没想到……
“禀少主，据城里的传言说，白府小姐后来去了帝都，当年帝都那一战之后不久就有丧讯传回来，但并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被运送回乡，白家老爷悲痛万分，费劲家财和精力，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来为了吊念女儿，在此处建了个衣冠冢……”唐三低声地道。
他一直留心着城里的各类消息，就是为了有一日少主需要的时候，自己能第一时间把所知讯息告诉给他。
叶青羽一时静默。
当年帝都那一战，白玉卿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在战乱之中不幸罹难了。
唐三等了一会，叶青羽并未回应，他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南边一片墓群的后方，好几次欲言又止。
叶青羽看了看他，道：“说吧，还有什么？”
唐三叹了一口气，道：“回禀少主，其实不仅仅是白姑娘，那边还有一处衣冠冢，是少主在白鹿学院的另一个同学。”
“嗯？是谁？”
“蒋小涵。”
“什么？！”叶青羽闻言，面色一惊。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跟着唐三，绕开几处墓群，走过一条石板曲径之后，来到一处地势稍低的石碑面前。
白玉墓碑，并不怎么精致，也不显眼，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乱草之中。
而这墓碑上刻着的，当真是蒋小涵的名字和生辰逝日。
叶青羽一时沉默。
那个昔日儿时玩伴的面貌，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仿若是昨日。
虽然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叶青羽有些遗憾，但蒋小涵毕竟是昔日故人，小时候有过一段友情，没想到这个资质不俗的少女，最终竟然也是早逝了，令人意外。
过了半晌。
“她是怎么死的？”叶青羽问道。
唐三看到少主心情不佳，也不敢银芒，连忙低声地道：“她和白府小姐一样，也是那一战之后不久，传回来丧讯，蒋家原本把她的衣冠冢葬在自家祖地里，一个月前才迁来这儿。”
唐三对这位蒋小涵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听家里下人提起过，当年少主从幽燕关回来的那晚，这个叫蒋小涵的女子来找过少主，可是被少主拒之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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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4、一则噩耗
天明破晓，旭日高挂的时候，叶青羽和唐三回到了城内街道上，朝着叶府走去。
叶府门前。
“嘿嘿嘿嘿……要不是我，你可别想轻易溜出来。”酩酊大醉的老鱼精倚在门前石柱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个老东西……嗝……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这么快找到……”挺着圆滚滚的呆狗四仰八叉躺在台阶上，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不过，嘿嘿……你怎么知道东西在那里？”
“你猜……嗝……”老鱼精诡秘挑眉，一脸奸笑。
这俩，不知道又闯什么祸了……
叶青羽扶额叹气，随即吩咐唐三叫来几个管家把一人一狗搀扶进府。
午宴过后。
叶青羽在叶府周围，布置下了重重守护阵法，又简单和唐三交代了几句城中事务，再跟兰姨和小草道别之后，带着罗毅等人走出了叶府。
闻讯赶来送别的城中贵族和官员挤满了整个街道，城主秦瀛和四大兵主站在人群最前面。
叶青羽站在门前简单话别了几句，就带领罗毅等人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城外划空而去。
鹿鸣郡城中，人群神色敬畏，正专注望向天穹。
城外山丘上。
气势威严的黑色宫殿缓缓升空一路飞驰，旋即消失在北方天际尽头。
下一站，幽燕关。
……
一炷香之后。
进入割鹿山脉深处的光明神殿，突然缓慢地停了下来。
冰封雪盖，朔风凛冽，冰川雪岩绵延无尽，眼前极为壮阔的茫茫世界，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苍凉和虚无感。
一道道冰晶在罡风的席卷下，宛如一柄柄利刃尖刀朝着光明神殿飞驰而来，却又在靠近神殿四周十米的地方陡然停止，消散气化。
叶青羽站在神殿的台阶上，俯瞰着雪山之间的一处冰层，微微有些出神。
那是哨兵们曾经埋骨的地方。
当初要不是这些哨兵拼死守护，自己已经被杀死了。
虽然他从幽燕关回来之后，已经逐一将几位哨兵兄弟的尸体运送回他们的故乡，可是冥冥之中，叶青羽依旧觉得，那几个代表着军人尊严与荣耀的哨兵，他们的精魂一直默默守护在这片冰雪酷寒的土地上。
长时间的无言。
像是一种缅怀，也像是一种悼念。
冰窖中的往事，历历在目。
叶青羽的眼中生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恸，更多的，是尊敬和钦佩。
时至傍晚。
光明神殿朝着北方边境一路破风而行，转眼已经进入了幽燕峰境内。
远处。
暴风浓云朝着岿然不动的群山疯狂呼啸涌动。
一层层风雪激荡，不断翻滚的雪暴像是阵阵飓风朝着四周猛烈席卷而去。
这片雪国北境边缘的极寒之地，被一眼望不到边的银白所覆盖，几处像流沙一样的雪崩正从山川上激涌而下，掀起冲天而起的寒冰雾气，宛如一座冰冻之城的幽燕关，静默沉稳地镇守在北疆边陲，任由四周环境如何恶劣，雪崩，暴风如何肆虐，自是巍峨磅礴，气势恢弘，固若金汤。
呜！
几只在暴雪之中游走巡逻的雪龙飞车突然同时吹响号角，笼罩在冰城上空的结界开出了一丝缝隙。
叶青羽操控着光明神殿朝着结界缝隙穿行过去，进入了城内。
数十艘巡游飞艇整齐划一，齐头并进，朝着光明神殿两侧飞驰而来，其中一只较大的黑色战舰宛如一艘汪洋巨航，一路划开好似浪涛一般不断翻涌的灰色云层，稳稳停在光明神殿前方。
战舰上。
“恭迎叶殿主！”几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身披黑铁铠甲，微微一笑的陆朝歌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朝着叶青羽的方向拱手行礼。
他身后正面带笑意，躬身行礼的是同样穿着寒光铠甲的叶从云，和一身墨色长袍的军机幕僚——画圣刘雨卿。
还有其他几位军机阁的统帅，以及几位各个分营的将军和副将。
“诸位，好久不见。”叶青羽淡然一笑，微微点头致意。
眼前的幽燕关关主陆朝歌和画圣刘雨卿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唯一变化明显的，要数陆朝歌的关门弟子，叶从云了。
对面叶从云的神色有一些激动。
可以说是叶青羽成就了他，要不是当初叶青羽提拔救他，如今只怕是他已经死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师尊的指导下，日夜苦练，唯恐自己辜负了叶青羽的救命再造之恩，和师尊的教导之恩。
直到今日，他也已经是七十灵泉境的修为了。
总算没有辜负他哥哥的托付……
叶青羽看着气质沉稳，身形健硕，修为精进不少的叶从云，欣慰一笑。
“叶大人自进入割鹿山脉，我们就已经收到消息，关主府内已经备好茶水，为大人接风洗尘。”画圣刘雨卿拱了拱手。
黑色战舰缓慢启动，朝着关主府方向前进引路。
光明神殿中。
“这就是你说的幽燕老霸王啊？”一直假寐的老鱼精斜睨门外，胳膊肘推搡着一旁假装打呼噜的呆狗小九。
“对啊，他府里没啥好吃的，只有一堆破兵书，但是幽燕关里……嘿嘿嘿嘿……”呆狗突然翻身坐起，露出一丝回味悠长的坏笑。
随即这一人一狗的身影突然在高俅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两道水雾，蓦地消失在了原地。
高俅等人微微一怔，望向叶青羽的方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禀报。
神殿外的叶青羽并未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随他们去吧。”
四个甲士均是身形未动，但叶青羽的声音却犹在耳畔，极为清晰。
下方。
熟悉的街道上、面馆和酒楼，还有已经精心修葺过的白马塔都出现在了叶青羽的眼前。
巡逻队倒是比之前多了许多……
他发现几乎每隔两条街道就有一队刀枪森严的巡逻队伍在来回巡视。
如果说鹿鸣郡城是叶青羽的家乡，那么幽燕关，则是叶青羽实力开拓，真正崛起的地方。
当初作为巡营执剑使来到幽燕关，一直到后来的妖庭遇险，协助陆关主清理宗门势力，还有军营里那些曾经多次并肩作战的热血将领和军士，这些过往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时移世易，如今作为光明神殿殿主的叶青羽再度回到幽燕关，纵然身份和地位有了变化，但他对这座冰雪山城依旧充满了感恩和怀念。
就在这时——
“这是？”
叶青羽面色露出惊疑之色，随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盏茶之后。
关主府议事大厅。
刘雨卿亲自为大家煮茶，一阵阵冰寒之地特有的清冽茶香沁人心脾，令人顿感身心舒畅。
“怎么没见柳随风和柳宗元将军？”叶青羽手捧血色琉璃茶盏，环顾一圈。
大厅中的众将领皆是微微一怔。
一时之间，包括陆朝歌在内的所有人，面色都有些古怪和踟蹰。
“怎么回事？”叶青羽察觉到不对劲，追问起来。
“事发突然，所以还来不及向雪国皇庭禀报……”陆朝歌微微叹了口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眼眸之中涌现一丝悲戚之情，“一个时辰之前，一些实力极为高强的妖族强者，突袭关主府，柳宗元将军被妖族暗器偷袭，不行罹难，当场战死……”
“什么？！”叶青羽当下震惊，手中的茶盏瞬间捏成粉末，“宗元兄战死？！”
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柳宗元战死？
那个在妖庭和幽燕关几次并肩作战的，站在妖族面前面不改色，奋勇杀敌的大将军，在白马塔里无所畏惧，毅然决然站在自己身旁的好兄弟，竟然战死了？
“是啊……”叶从云露出沉痛之色，“还有前锋营的柳随风统帅，也在战乱时受了重伤，被妖族神器斩断了右臂。”
神色有些恍惚的叶青羽闻言，身形猛然一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异之色。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和和气气的白净胖子的形象，那个屠杀妖族近百万，被誉为【雪国人屠】，堪称死神魔王的前锋营统帅，竟然有妖族能斩断他的手臂？而且还是在幽燕军的大本营之中？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叶青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涌动的怒火和急切。
他实在无法想象前一夜关主府之中突然爆发了什么样的动乱，又是怎样的妖族敌军才能轻易出手杀死这些名震一时的幽燕大将。
一直在静默煮茶的画圣声色平和，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一个时辰之前，事发突然，几个妖族强者突袭陆关主，他带领几位统帅和将军奋力抵抗，数百回合奋战之后，才勉强将妖族击退。但战乱之中，柳宗元将军被暗器重伤，当场陨落，而柳随风统帅被斩断右臂，身负重伤。”
叶青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还有张三……他也在昨夜那一战中陨落了……”陆朝歌看着茶韵缕缕的轻雾有些出神，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叶青羽彻底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0665、凭空冒出来的高手
叶青羽闻言心里不免唏嘘。
他自从进入光明神殿之后，对雪国之中各项渠道传来的军政信息也了解更多；对于很多事情的了解，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只能看到表面，所以也就知道了更多的内幕，当年张三身居辎重部部长职位，在幽燕关可以算是位高权重，但却一直风评不好，克扣军饷，私通相府，行贿送礼，可以说是整个幽燕军之中最大的黑点，很多人都奇怪，当初为什么幽燕军神陆朝歌会让这样一个人，一直把控着幽燕关的军需供给，哪里来说，张三的所作所为，陆朝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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