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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锦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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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儿子是故意这般说的,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自己将好好的一个家给弄散了呢?
李老爹将钱往儿子手里一塞,逃命似地飞快地跑开了。
李志宽和郑铭一样,也在铺锦黄氏族学里读书,除他二人之外,叶锦月的一对双胞胎弟弟也在里面。
若论闽地的族学,办的最好的当属林氏,历代数下来就是状元也有十几人,更不要说进士老爷了,但叶二太太就出自林氏,他们那一支虽然没落了,但毕竟也姓林,叶思德和林氏闹成那般结果,无论对错是非,叶老爷子却是拉不下脸求林家收下这一群孩子了,入黄氏族学不过是无奈之举。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孩子也不例外。
多数人听到李志宽要代父还债笑得前仰后合,“就算你考中状元,那钱你也还不完!”
“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给看扁了!”郑铭自然要帮着李志宽说话。
黄氏一个亲戚家的名叫刁文海的人哈哈一笑,“我就是看扁他又何?他欠我家的银子,不知等到我曾孙子长大,能不能见到银子还是两回事!”
李志宽比叶锦辉还大一岁,如今已经不小了,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听了这话,真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放心,我必定会在你死之前把钱给还了!”
“你个狗东西,欠人家钱还有理了?欠钱不还,还想咒老子死啊!”说着扑上去就要对李志宽拳打脚踢一番。
叶家那一对双胞胎也不是吃素的,一人勾了刁文海一只胳膊,轻易就把人给绊住了,“那帐全是他爹欠下的,等他成年必定会还。谁家能没有个难处,刁兄何必咄咄逼人?”
刁文海当面不敢惹叶家兄弟,背后却和众人骂骂咧咧,“叶家真不是东西,整天干些欺男霸女的行当,连亲戚欠的,我们问一声,他家就一群人赶上来打人呢!”
偏叶家这一对双胞胎书读得不错,在黄氏族学里人缘不错,便有人偷偷地又把这话学了一遍了。
“我等若真是那样的人,他怎地当面不说偏要背地里说?不过是爱搬弄是非的小人罢了。”叶在公子不过一笑。
想借着叶家出名的人多了,若要计较根本计较不过来,就算要找刁文海的麻烦,也须得找得让他有苦说不出才好。
李志宽却觉得内疚,若不是他老爹,舅舅家的表哥怎会受如此奚落
一次,两次他尚告诉自己要忍,但次数多了,未免就忍不住了。
等到冬至学里休沐的时候,几人都回了叶家,李志宽便向叶老爷子提出了弃学从商的事情来。
李志宽读了这几年的书,功课在同龄人中一直处于中等偏下,叶老爷子很是担心,如今听他这般说,便有些松动的意思,“你去问一下你姐姐们再说。”
李大姑娘却是希望弟弟读书的,“你是不是没钱用?我这里还存着一些银子,你先拿去花。”
“外祖父每月会给我们几个每人十两银子的零花钱,连郑铭和我也是一样。”李志宽摇头。
李二姑娘点头,“郑铭天赋不错,学识过人,外祖父很欣赏他。”而李志宽,不过是占着叶老爷子外孙的名份罢了,“若不想读,便不读了吧。你可想好要做什么了?”
终于有人支持自己了,李志宽握紧拳头,“自然是先经商,将那一堆烂帐还。”姐姐们眼看一年大一年,却没有人愿意来提亲,就算李志宽最初想不到这个原因,后来也渐渐地知道了。
“从商?你可想好做哪一行了吗?不要以为生意好做,有时候几十万下去,一点水花都不响。”李二姑娘提醒道。
就像李家,若不是当初他们的爹娘心太大,怎么会让他们这做儿女的背了一身债?
“上次沐休,我遇到了小舅舅,他说了,那些商人,从江南贩茶叶、丝绸……去北地,再把北地的东西往这边运,一趟可以赚不少钱,我就想做那个。”
李三姐:“咱们就这一个兄弟,自然是盼着他好,一人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凑点钱让他去不就成了,亏了也就这点钱,若是赚了,慢慢也就有经验了。”
李二姐就看了李大姐一眼,“那我也掏一百,这些都是姑外祖母给我们的月例,最先开始的时候还想买零嘴吃,后来看到真妹妹拿着银钱做生意,我们就动了存钱的心思。至于零花钱,平时绣些东西卖给那些铺子里,也就够了。”
李大姐忙道:“我最大,那我多出一百两。”
李二姐难免看了她一眼,“月例都一样多,你怎么会有多的?”
李大姐悄声道:“姑祖母还给了我一套头面,我先把它当了,以后有了钱,再赎回来也就是了。”
安国夫人给李大姐的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当一百两肯定不成问题。当得不多,以后去赎的时候也不怕赎不起。
李二姐却道:“这方法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我们都没接触过这些事,未免两眼一抹黑,不如请真妹妹帮我参详一番。”
叶锦辉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没想到表哥读了这几年书,也变得像大人一样有担当了。”
李志宽一下子红了脸,“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叶锦辉对这位表哥印像不错,“表姐们都出一百,我也给你凑一百吧。”
李志宽的脸更红了,连说使不得。
叶锦辉摆手,“我的月例也没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表哥拿去做正经营生。”
叶锦月知道了,难道也跟着出了一百,“表哥能挑起李家的这副重担,表妹深感佩服,大姐姐的你都收下了,不收我的,岂不是厚此薄彼?”
李志宽也只得收了,“要不,就算你们的入股,等我赚了钱再分给你们?”
赚了分钱,输了就不用再提了,这样也免得他压力太大,李家的几个姑娘有有些意动,“可若是这样,表妹们岂不是太亏了?”
叶锦月笑:“我还担心我分了钱,表姐们舍不得呢?”
第一次做生意,年纪又小,谁知道能不能成?李家的姑娘们比弟弟还担心。
叶锦月见没人提叶锦华,便想着要帮双方缓和矛盾,“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若三妹妹不知道,到时候只怕心里又不舒服了。”
李三姐:“告诉她,她也不会帮我们的。”
叶锦月不信这个邪,亲自去了趟悠然居。
叶锦华嗤笑,“你们在李志宽那里入股?”
别人不知道李家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叶锦华却是最清楚不过,上一世李家的几个姑娘都被叶思晴和她的男人给当牲口一样卖掉了,唯一的男丁也没活过到成年就被讨债的砍死在街头。
不过那时候叶家已经举家迁到京里,叶老太太知道这事的时候,李志宽只剩下了堆白骨了。
让她拿银子往这种人身上填,别做梦了!
“我自己的银子尚不够花,哪有功夫往那个窟窿里填!”她可是人人称赞的才女,吃穿用皆要最好的,可这哪一样离得了银子?当然,她只需要银子,并不能跟人聊银子。“咱们可是清贵的女儿家,天天学着那些商人追逐那些蝇头小利,岂不让人耻笑?”
叶锦月只得摸摸鼻子,尴尬地走了。
第131章 父仇
李三姐得知叶锦华没出银子,倒拍手笑了起来,“我还担心要欠她人情,还好,还好。”
叶老爷子和安国夫也也各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给了李志宽。
“楚四公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开始在外面了自立门户了,本钱还没有你现在多,现在单泉州这边的利润,一年就有几十万,好好做事,不要想些歪门邪道,不要沾染“赌”字。”
李志宽一一应了。
揣好了银子,和叶思邦一起离开了叶家。
李二姐却悄悄和李大姐商量,“咱们若想嫁人,只怕得等到高家倒台。”
李大姐愣住,她们嫁不嫁人,关高家什么事?
李二姐:“阿爹和阿娘那时候已经商量好了,想把你送到高家去。后来,还是外祖父出面,拦了下来。”
李大姐又羞又急,“那我绞了头发做姑子算了。”若是这般,妹妹们岂不是就不被她挡着了?
李二姐摇头,“外人只记得一个‘李’字,管你是行几?我猜必定是高家放出了什么风声,不然凭着外祖父和老夫人的名声,我们也不至于根本没人问一声。”
李大姐冷冷一笑,“高家这般欺男霸女,难道就不怕遭天遺,姑娘我不嫁人,难道自己养不活自己?”
说完又不免心虚,若不是依付叶家,她们还真的养不活自己。
李二姐道:“大姐别急,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真妹妹做为叶家嫡长女,尚想着自己赚钱,何况我们这隔了一层的,不如咱们盘算盘算,也弄个进钱的门道。”
李大姐:“咱们不如开绣房吧,那如意坊的门面不是真妹妹的?咱们绣了东西,直接在如意坊售卖如何?再不然,咱们到如意坊里帮忙也行啊,你要拉得下这份脸,我就问问真妹妹。”
李二姐:“那有什么拉不下脸,我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一没偷,二没抢,凭谁笑话我,我也不怕。”
两人便一起找了叶锦辉。
叶锦辉却没马上答应下来,“等我先去如意坊探探口风如何?”
这种事情要讲究你情我愿,她将房子租了出去,便不好过多的干涉人家。
哪想过去一问,张二姑娘爽快地就了,“我们正准备找人帮忙,若她们能来,那便最好不过了。“
叶锦辉便问她需要几个人。
“来一个我们欢迎,来三个我们求之不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工钱按做出来衣裳的数量结算,多做多拿钱,不做就没有。一件衣裳从裁剪到缝好工钱三百文,单缝两百文。我几个妹妹,也是按这个价结算的。不过,她们年终仍有分红就是了。但李妹妹的绣品可以直接在这里售卖,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
最后一项,已经是极大的优惠了。
“那每月从我这边扣掉十两银子出来。”叶锦辉交待道。毕竟这地方已经做为股份入了如意坊,她介绍了表姐们来做买卖,就等于伤害了另外两家的利益。
亲兄弟,明算帐。钱是个东西,人人都喜欢,算不清楚难免就要产生矛盾。
叶锦辉回去和表姐们说了,三个姑娘都想去,便一起去找了安国夫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国夫人听说她们想去如意坊,直接摇头,“在我心里,你们和真真儿她们都是一样看待,必定不会亏了你们。”
李二姐忙笑道:“您是不会亏了我们,早些年间我们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我们也慢慢长大了,那些债务若全背在弟弟身上,我们又于心何忍,少不得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安国夫人点头,“既然你们这般说,我就成全你们吧。大姐和二姐在家里绣些东西就行了,三姐过去帮忙的时候正好可以把绣品拿过去。”
暗里,安国夫人却向叶老爷子道:“那高家也太不像话了!我从善堂那边居然查出了他通倭人的证据。可笑他还大言不惭地放出话,谁娶了李家的姐儿就是和高家过不去。”
叶老爷子苦笑,“我何尝不知是高家搞鬼,但是高家比姚家难缠多了。”
“我想找个时间,去拜一拜那位林夫人。”安国夫人说道。
高吉胜娶的也是林家女,不过和叶思德的被休掉的元配不是一支罢了,但林家却不知用什么手段攀上了高家,林夫人现在颇有些想要帮被休掉的叶二太太出头的意思。
叶老爷子忙道:“为着这几个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想安国夫人这些年,何曾对任何人低过头?就连先帝想要下旨赐婚,也被她当面直接拒绝了。
“臣女这一生,并没打算嫁人。”
但就是这位不打算嫁人的姑娘,杀死了来犯的敌军首领,救了先帝的性命。
先帝本有意将人纳入后宫,但见识了这位姑娘杀人如同切瓜一般利落的手段,马上便打消了念头,后宫成天争来斗去,她若一个不高兴,将那些使阴谋诡计的嫔妃给剁了怎么办?
岂料就是这么一个连皇帝面前都没有低过头的国夫人,如今却要低下头去求一个总兵夫人了!叶老爷子自然会觉得她委屈。
“老夫人说了,让您和二表姑娘明天一起陪她去高家。”杜嬷嬷亲自来了鸣翠居。
叶锦辉一愣,“可是高总兵家?”
论理,同在闽地官场,少不得是要走动的。
但自安国夫人掌家后,便吩咐了下人,“凡是高家的请贴一概不用理会。”
“老夫人说,上头那位,只怕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杜嬷嬷指着头顶道。
叶锦辉一想,是了,前世这个时候,皇帝就是在这一年的暮春去世的,看来,自己的这位姑祖母和京城仍在互通消息啊。
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呢?
想到高家,叶锦辉便想到了叶思明的那条瘸腿!
虽然她觉得叶思明这种人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名义上他毕竟还是她的父亲!
“大老爷那条腿,便是高大公子抽了他一鞭,让他从马上跌下来摔伤的。”桂嬷嬷一脸悲悯地说道,“夫人得准许您明天可以为大老爷报仇。”
叶锦辉想了想,便吩咐桂枝,“将我那条小皮鞭在辣椒水里浸一个晚上。”
桂枝吓了一跳,“姑娘,您该不会是要找着那高泰为老爷报仇吧?”
叶锦辉一下子笑了起来,“不会,我就是带着好玩。”
到了第二天,叶锦辉便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骑装,带上了她缠着叶老爷子不知打哪儿搜寻来的小皮鞭,去了高家。
由于高家在福州,相距还有些远,三个人很早便出发了。
安国夫人直笑,“你这孩子,玩什么不好,玩起鞭子来了。”
叶锦辉:“就是为了图个新鲜,很适合在马上玩。”那高泰已经是及冠,她不过是个九岁孩子的身量罢了,想要报仇,必需出奇不意。“
“马让奴婢骑站,姑娘还是到车里休息一会儿吧。”安国夫人的侍女说道。
叶锦辉想了想便同意了。
她如今正是需要大量睡眠的时候,一觉醒来,高家大门已经在望了。叶锦辉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背。
待侍女拿了安国夫人的名贴给门房,那门房打着呵欠看了马车一眼,慢吞吞地开了侧门。
国夫人又如何?叶家的长子被他家大公子打瘸了腿,不是一样不敢吭一声?
如今他家那外孙女还有谁家敢娶?
安国夫人肯定是来求他家老爷和夫人的吧?
高家下人这么一想,望着叶家马车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轻慢。
叶锦辉掀开马车的帘子,照着那门房的肩头就是一鞭子,“瞎了你的狗眼!就是高大人见了我姑祖母,也不敢如此怠慢!”
第132章 后手
那门房见叶锦辉来意不善,这才慌了神,后知后觉地想清楚,对方是个超一品的国夫人,自家老爷虽然官至二品,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也顾不得疼,咧着嘴将正门给打开了。
高泰正好骑着马出门,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舔了舔唇,色眯眯地笑着朝马车走了过来,“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倒还凑和,最重要的是这性子够烈!不错,不错,本公子当真喜欢得紧!”
叶锦辉照着高泰的脸“唰”就是一鞭子,这一鞭子,比打门房那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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