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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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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肯定无力对付前方那个正向自己冲过来,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独眼龙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九成功力灌注于双拳,对准雷鸣剑剑身的中段就狠狠的砸了下去,看那样子竟然是想要将雷鸣剑也砸成两段。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车坚见到了沈烈的愚蠢举动后,突然间很是不屑的大笑了起来,莽夫就是莽夫,光有力气和本事,没有脑子还不一样也是个蠢货!
如果那雷鸣剑可以被你轻而易举的用拳头砸断,又怎么配称得起魔性附体,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他思及此,十分得意的瞄了一眼,自己侧前方一直沉默不语的注视着沈烈的慕容恪,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叹道:“慕容恪,你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在慕容恪的侧脸上看到了一抹极其罕见的笑容!
要知道,慕容恪除非是对着那个跟他一条心的阳骛,对其他人是绝对不会笑的,可是现在他竟然笑了,他为什么笑?
车坚非常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下就被一股自胸口涌出的强烈热流冲到了脑袋上,他晃了两晃差点没摔倒。
不可能,不可能!
雷鸣剑向来都是由车家历代剑主用自己的血喂养的,绝不可能接受其他人的血,绝对不可能弃主背叛!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沈烈的双拳在触及到雷鸣剑之前,突然张开双手,用两只手心夹住了那雷鸣剑的剑身,而那雷鸣剑几乎是没有丝毫挣扎反抗,就乖乖的收起了鸣叫声,连带着剑身也不再颤抖,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任由沈烈的手在它身上摩挲,直到将它全部握在手里。
车坚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对不起车家的列祖列宗,竟然丢了车家祖传的宝贝,可是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就手指着两人交战的方向,大吼了一声。
“灿儿小心!”
他的话刚一出口,汉兵营大门处就又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快看!那光柱又要炸开了!”
刚才被震惊到失神的燕兵们,一回过神来就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尤其是在战场上看到过那光柱炸开后,周围人无辜遭殃的情景的人,更是在明知道这种距离很安全的情况下,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可见那光柱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啪啦啪啦。。。。。。。。。轰!”
直通天际一般的幽蓝色光柱,就像是被热水烫炸的玻璃杯一般,先是一片片的裂开,然后就是轰然爆炸,在众人不间断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数不清的碎片,化作一道道流星四射开来,指不定击中了那块地方,就崩出一个坑。
一时间暴土扬尘,混沌一片。
还有不少倒霉的猛象被这碎片击中,当即就吼叫着狂乱的跑着,整个猛象围栏内顿时就像是炸了锅似的,乱作一团!
把那些汉兵们吓得浑身哆嗦着抱紧了身体,脑袋却还是要向外张望,这仗打得也太吓人了,如果自己在里面肯定会炸成肉片吧,不知道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会怎么样?
29回 夺城
不过可惜,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看不见那片光影乱窜,沙石乱飞中的景象,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两个被包裹在其中的人影了。
于是汉兵营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仿佛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都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那片尘土散去,或者有人从里面出来。
可就在此时,灰雾中突然射出一道足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身影,紧跟着又一道相对渺小的身影,两道身影电光火石间交错而过,落地时已经站在了彼此原来的位置。
久久不动!
足足有半刻钟之后,安静的汉兵营第三次炸了锅!
期待了许久还没有看到结果的燕兵们,瞪着大眼睛嚷嚷着:“怎么不打了?难道打完了?你看出谁赢了没有?”
“你都没看明白我哪里能知道?”被问到的那个也是一脸不满意的抱怨着。
究竟谁赢了?
就连燕兵们都看不懂,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汉兵们就更别想明白了,他们曾有一瞬间希望那个独眼龙就这么死在里面,再也别出来了,这样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但是他还是出来了。
所以,他们现在有失望,也有期许,更多的则是茫然,是迷惑。
如今放眼整个汉兵营,有权发言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可是慕容恪不可能轻易说话,阳骛则在震惊之余暗自琢磨着刚才的心思,无暇发表言论,倒是从看到沈烈夺剑成功后就一直焦虑不已的车坚对自己的副将命令道:“赶快去给我阻止他们!”
因为他看见沈烈手中的雷鸣剑剑身血红,雷鸣剑是神兵利器不会染血,只会饮血,所以剑身只要泛红那就必定是饮了对方的鲜血……一想到这里年仅六旬的车坚几乎就要暴走了,车灿可是他四十岁才得到的唯一儿子啊!
比他的命还重要!
但是,他周围的副将刚想要兽化后动身,那边围栏里的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转了身,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到一直背对着大家的车灿胸前一片刺目的血红!
“灿儿!”
车坚一声大吼的同时,整个人已经率先飞身而起,可是,与此同时,车灿和沈烈也已经动了。
沈烈知道现在的车灿已经杀红了眼,他如果不现在永远解决掉这个人,那么今后他必定会是自己的死敌,因为刚才在灰雾中,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柄雷鸣剑觉醒了!
就在自己双手的血符贴在雷鸣剑身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沿着那道血符传递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股力量虽然无比强横但却没有伤害他,而是好像终于找到了家的孩子似地,迫不及待的冲进了他的身体,然后一口气钻到了丹田里就再也不肯出来。
与此同时,那柄雷鸣剑竟然发出了一种近似于女子吟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高兴,接近着那两道血符就开始诡异的融化,与剑身上涌出的鲜红颜色熔合,然后在剑身上蔓延开来,好像是给雷鸣剑镀上了一层血膜。
当那层血膜镀完之后,洛姬和萝莉的血符都消失,雷鸣剑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这次不再是像女子的吟唱而就是一个婉转的女子在歌唱。
不过,他只能听出这曲子很好听,根本听不出她吟歌唱的内容是什么,可是对面的车灿却像是能听得懂似的,双眼立刻变得血红,发疯一样的对着自己手中的剑冲了过来!
然后,沈烈就被那柄雷鸣剑带着向前冲去,他发誓他真的没有用力,只是被那柄剑带着冲过去,却毫不费劲的刺穿了车灿伸出来的双掌,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
紧接着,他就在被车灿的匪夷所思的举动,吓了一跳!
车灿不但没有躲避,反倒双手握住那柄雷鸣剑,狠命的往自己胸口里刺,好像他根本就不疼,好像他已经期待这一刻许久了似的。
惊得沈烈不自觉的抽剑后撤!
当两个人再度分开,沈烈低头看了看手中血红的雷鸣剑,似乎才想明白刚才它发出的不是歌唱,而是一种迷惑人心的咒语一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沈烈看似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慕容恪,然后又看向了早已经发狂了一般的车灿,毫无犹豫的举起了手中雷鸣剑,一飞冲天!
车灿,今日的了断,也许就是你的命!
“噗!”
雷鸣剑毫无悬念的贯穿了车灿的胸膛,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痛苦,只有一种诡异的满足,看得沈烈不免有些触目惊心,这雷鸣剑如果刚才也对自己的唱歌,自己会不会也如他这般疯狂?
如果没有洛姬和萝莉的两道血符,自己今日是什么下场?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汉兵营里的人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两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车将军,被杀了!
被那个汉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剑刺死了?
罗生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来,他远远的望着沈烈,口中喃喃自语:“不愧是小姐的命中人,不愧是小姐的命中人……小姐,您看到了没?”
就在此时,一个凄厉的令人胆寒的吼声突然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让那些汉兵彻底从刚刚才感受到喜悦中顿时惊醒了过来,再度皱起了眉头,为沈烈也为自己的不幸而痛苦。
“沈烈!还我儿命来!”
车坚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军医检查过身体一切正常,但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阳骛走进中军帐,看了一眼低着头单膝跪在帐中间的沈烈后,就径直走向了慕容恪,将车坚被抬回营帐后的情况告诉了慕容恪,然后就坐在一旁盯着沈烈,眼中深思不明,让偷眼查看他的沈烈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一刻钟前,就在沈烈一剑刺死车灿的时候,车坚发疯一般的暴走了。
他倏然拔出重剑,劈头盖脸的刺向沈烈,而沈烈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抽出雷鸣剑去抵挡车坚,可就在雷鸣剑离开车灿身体的时候,它又开始歌唱了,并且瞬间就将自己的攻击目标锁定了车坚,根本不受控制的带着沈烈刺向了车坚。
顿时让沈烈措手不及!
现在与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刚才他可以说是刀剑无眼,错手杀了车灿,现在他如果动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的行凶杀人!
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第一,他没想过要现在杀车坚,第二,他现在没有理由杀车坚,第三,他不能当着慕容恪的面杀车坚,因为如果这样做了,他以后都别想在燕军营中立足,慕容恪更不可能再维护触犯了众怒的他。
因为他毕竟是汉人。
所以,沈烈现在就要一面死命扣住雷鸣剑,一面还得抵挡住车坚那要命的攻势,正在两厢为难之际,他手中的雷鸣剑就好像是一下子懂事了似的,突然停止了躁动。
可是,沈烈还没来得及为雷鸣剑的善解人意而高兴,它就陡然间拔高了声调,以一种极其高昂的声调歌唱了起来,让沈烈瞬间想起了维塔斯这三个字。
然后,车坚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轰然倒地。
一动也不动了!
面对气急败坏冲过来的车坚的副将们,沈烈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委屈,他确实什么都没做,都是这柄雷鸣剑自己搞得鬼,估计是那车坚父子平时对这柄雷鸣剑太过不好了,所以现在遭到了报应吧。
不过无论如何,旁人是不知道内情的,众人一拥而上,见车坚还有口气,没有死,就暂时收起了要把沈烈碎尸万段的神色,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向了慕容恪。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慕容恪一声令下,车坚就立刻被送回营帐诊察治疗,车灿的尸体也被一并抬走,罪魁祸首沈烈就被五花大绑送至了中军帐。
当然少不了他的另一个帮凶,李武。
在等待车坚那边消息的时候,李武一五一十的将车灿的罪行如数家珍一般的上报给了慕容恪和其他众位大将军,反正现在一方面是车灿死无对证,一方面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再加上车坚现在生死不明,李武也就豁出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只要车坚父子完蛋,他就还有一条活路!
于是,极其严肃而庄重的中军帐内便时不时响起了众位将军或者震惊,或者气愤,或者感慨的声音,虽然这些都是什么人,沈烈一个都不认识,李武所说的事情,他很多都是不明白的。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揣测众人的心思,别看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好像是气愤难平的模样,其实心里头肯定都在为自己一会儿的站队问题而权衡着利弊。
如果车坚直接死翘翘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他们也就不用再犹豫了,关键的时候表白自己对慕容恪的忠心就好了,但如果车坚好死不死的再活过来,恐怕就不好办了。
那些平时就站在慕容恪这一边的还好说,最苦恼的其实是车坚一党,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现在这棵大树半倒不倒叫他们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吧。
30回 克制
如今这车坚一党的想法,也正是沈烈的想法,但是他要比他们更多一份保险,他在汉兵营里与车灿动手的时候,一共看了两眼慕容恪。
这两眼可不是白看的,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而慕容恪第一眼是告诉了他放心与车灿动手,不用有后顾之忧,第二眼则是同意了他要杀车灿的想法,也就是说,沈烈杀死车灿是经过慕容恪首肯的。
虽然不排除慕容恪也会像车灿牺牲李武那样牺牲他这种可能,但是沈烈自认现在手中有慕容恪需要的东西,也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只要车坚没有什么太大意外,或者经过查证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慕容恪就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阳骛看他的目光,总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与以往不同,阳骛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是讨厌自己还是堤防自己的情绪,好像自己会对他有害似的。
沈烈很郁闷。
这个军营不过就是他的一个驿站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妄想在这里称雄,阳骛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戒备他。
“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既然车将军已经无碍,众人就先散了吧,等车将军苏醒后再行论断。但是,各营都当以此为戒,如若再发生类似事件,本帅定斩不饶!”
自始至终没出声的慕容恪,突然开口,愣是惊得众人瞪大了眼睛,车灿堂堂一个骑兵营将军就这么死了?连句交代都不给吗?
什么再行论断?那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行来行去,自然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大家心中腹诽着应声退去,临走前都不免要多看几眼沈烈,这个汉人可真是不简单啊,以后最好还是多提放着点为好。
现在,他就是慕容恪手中的剑,指谁杀谁!
看着众人相继离开,李武开始越发焦躁,他不想离开,出去之后他该怎么面对车灿的部下?但是他又无法开口请求,所以只能一边搓手一边看向沈烈,似乎是希望他能开口。
沈烈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他开口的时候,索性也就不去回应他,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李武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
“李武留下。”
就在李武刚刚抬起左脚的时候,阳骛突然发了话,然后又继而命令道:“没有传令,任何人不得入帐!”
“是。”
守帐将士轰然应诺,然后全部鱼贯而出,中军帐内就只剩下了坐着的慕容恪和阳骛,还有站着的李武,以及跪在地上的沈烈。
干嘛还不让老子站起来?
虽然只是一只腿跪着,也毕竟是跪着啊,而且那只腿早就已经麻痹了,另外一只腿也已经抽搐到不行了,于是,他抬起头来望向了一直端坐在正中的慕容恪。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阳骛现在对他没什么好感,肯定不会帮忙的。
当他与慕容恪四目相对,发现他看自己的眼中除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就是莫名其妙的疑惑,好像现在自己现在不是个人,而是个他刚刚才得到的机关偶似的,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一直跪着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
他索性就直接站了起来,强自忍着腿部的抽筋,上前一步对着慕容恪一抱拳,朗声说道:“元帅,在下愿以待罪之身献计攻城,在三日内攻下鲁口,以求将功折罪!”
“哦?本帅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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