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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痕-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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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赛身边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上的玻璃杯中盛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他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像是心情很好地用一只小刷子将瓶中粘稠的血迹涂抹在墙上。笔刷所过之处，勾勒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五芒星图案。
“孩子，你来了。”以赛说道：“我刚才还在疑惑你什么时候能找来这里呢。”
“你……在做什么？”弥漫于空气中淡淡腥味让怀特隐约猜到了瓶中的粘稠液体是什么，他顿时觉得墙上的五芒星图案更像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法阵。他觉得父亲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赛从前是一位很挑剔的洁癖患者，他对女仆们要求极为苛刻，从前他，绝不可能在这么一个小房间内用沾了血的刷子刷墙壁的。
“好问题！”
以赛忙碌之余不忘回答他：“我在进行一个伟大仪式。”
“小心！”不等怀特作答，理查德率先发难，他猛然将手中的浮雕投向以赛，在后者躲开的同时，指间的戒指一亮，青色剑芒形成的同时，便朝着以赛涂抹墙壁的右手劈落而下。
怀特刚欲出手阻止理查德莽撞的行为，出乎意料的事便发生了不会一丁点剑术的以赛竟像是背后长眼了般躲开了理查德袭击，他一个扫腿将理查德绊倒在地，一记后仰顺势从腰侧取出匕首，当两人反应过来时，匕首已经刺入了理查德手掌，并将对方戴戒指的手钉在了地上。
青色剑芒随之熄灭。
以赛令人眼花缭乱的反击犹如一位剑术大师，制服了理查德后，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着急，现在还没轮到你们呢……不过，也快了。”
莉莉丝警觉地拔剑，问道：“理查德，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她不认为庄园外的乌鸦、卧室的尸体以及理查德幻觉都是巧合，理查德能够透过幻象找到这里，也或许意味着鬼鹰对他造成的幻觉也同时赋予了他看见真实情况的副作用。
“一口锅。”理查德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方才他只看了个大概，现在距离他完全看清了：“锅里熬着两个穿着铠甲的骷髅。”
以赛另一只踩在理查德胳膊上，让他动弹不得，接着他拿起玻璃瓶，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接着理查德流淌的血液。
“可不能浪费了，这都是新鲜的血液！”
第四百七十六章：觉悟吧！
“怀特，你将成为新时代的见证者！”
以赛语气如常，但所说的话却如同一位狂热的教徒：“仪式很成功，你已经接受了家族骑士们礼赠，他们曾是我所能找到最好的血液来源……但现在不同了，你的朋友，将为你带来更新鲜的活力。”
“骑士、礼赠，你在说什么啊？”怀特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你指的该不会是……！？”
“你终于领悟到了，我的儿子啊。”
对于海沃格家族来说，除了以赛…海沃格的那些风流情史外，还有一件更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了隐藏这个秘密，在怀特…海沃格出生后，庄园内出现了一场剧变，从管家到女仆，以赛辞退了所有人，而不愿离开的仆人，最终的结局无一不是下落不明。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海沃格家族的庄园便出现了大换血。
曾经的怀特…海沃格并非年纪轻轻的银徽骑士，被贵族们称为塔伦王国的青年才俊。相反，早年怀特体弱多病，甚至连成为骑士的体魄都没有，但以赛总是对自己贫弱的儿子十分宽容，他广泛联络商会，早早便为怀特铺平了未来的商途。
直到忽然有一天，以赛红光满面地回到家中，并自称从一位奇商手中获得了一颗珍稀的药丸，而这颗药丸能帮怀特拜托疾病的困扰。起初怀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后来他惊讶地发现，药丸不止帮助他摆脱了疾病，还让他在剑术方面变的得心应手。
他第一次摸剑，就产生了自己已经持剑战斗过多年的感觉。
在贺露提雅，成为骑士远要比成为商人光辉得多，在短时间内，怀特就从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内向孩子成了人人称道的骑士。
直到现在，怀特才想起一个恐怖的事实每当他服下一颗药丸，似乎父亲麾下骑士团的成员便要少上一个。
可如果不是他亲眼撞见了这一切，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海沃格家族与商会关系亲密，麾下的骑士团往往作为商队的护卫被派往各个王国，商会遭遇魔物发生死伤是常见之事，没人会对此感到意外。而在此期间又有不少新人骑士慕名投靠海沃格家族，人员的快速流动，让骑士团内的骑士们也很难发现异常。
怀特稍微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在晋阶银徽骑士后，实力止步不前这么久的缘故了。
海沃格家族所能吸引来的最强的骑士，便是银徽骑士。
“我从商人们口中听说过你，莉莉丝会长。”以赛又转向了莉莉丝，只要与商人接触，莉莉丝商会便是绕不开的一座大山。然而比起商会的万贯家财与中立国的霸主级地位，以赛更看重的，是莉莉丝的实力“年级轻轻的蓝阶皇家骑士，更重要的，是无限的潜力！而这个仪式和那些药丸不同，它不仅能给你带来即战力，还能将对方的潜力一并转移给你……你还在等什么，怀特？”
莉莉丝顿感不妙，但当她做出反应时却为时已晚，怀特在以赛说完之前便忽然暴起，刁钻而狠厉的一掌打在了莉莉丝的后劲上。她脚一软，怀特则在她到底前扶住了她，语气凶恶地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竟敢把我的头发都剃光了！”
莉莉丝愤恨地瞪着怀特，怀特却在以赛没注意时，给了她一个眼色。
“干得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无聊的‘友情游戏’传染了呢。”
“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怀特将莉莉丝放在墙边，让她后背倚在墙上，同时附和地阴笑起来。怀特说着，将匕首从理查德手掌中拔了出来，长时间的失血让理查德面色苍白、浑身无力，以赛抬起一脚，便将他踢到墙边：“可我听说这个废柴王子什么都不会，你可别把他的血液弄混了。”
怀特故作不解地问道：“弄混？如果弄混了会怎么样？”
“笨蛋！”以赛笑骂，在他看来现在莉莉丝与理查德已经是仍人刀俎的鱼肉了，心情大好地解答起怀特的疑惑：“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个仪式是将对方所有的才华与天赋转移到你的身上，如果你使用了一个废柴的血液，那么你就会变成一个像他一样的废柴！”
“听着，怀特，我一会儿需要你做一件事。”以赛自豪地来到墙壁上的五芒星图案前，他为混沌教兢兢业业帮了这么久忙，对方终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而他已经用自己进行了实验，以确保仪式万无一失：“接下来我必须全神贯注地完成这个仪式，当你发现图案上的光芒变得刺眼时……割开莉莉丝喉咙，并将她的血液涂抹在自己心脏处记住，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继承这份礼赠。”
以赛若无其事地迎上了莉莉丝愤恨的目光：“请放心莉莉丝会长，海沃格家族会永远铭记你的恩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墙角处的理查德愈发虚弱，而墙壁上的五芒星图案也变得越来越耀眼了，以赛每一笔下去，鲜血色泽的光芒便更甚几分。
“就是现在！”
以赛忽然手臂一抖，沾了血的笔刷用力抵在法阵中心，他另一只手用力按住自己的手臂，仿佛竭力压制着某个试图从破墙而出的怪物：“去拿我的仪式匕首！”
“拿到了！”怀特紧握匕首，莉莉丝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连她也不确信怀特那个眼神究竟是出于本意还是源自她的错觉。怀特沉默地拿起盛满血的瓶子，与惊恐的莉莉丝对视一眼后，忽然调转身去，冲向以赛。
“看我的绝活！”
瞬息之间，他便将自己的右手伸入整个瓶中，终于酝酿已久，这个动作一气呵成，他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在以赛反应过来前，将沾满了理查德血液的手掌贴在了以赛胸口“觉悟吧！”
而在他手掌触及以赛心口的同时，五芒星上的红光陡然消散，怀特觉得似乎有一道无形的裂口阻隔在了他和父亲的心脏之间，并不断吞噬他手掌的血液。
“这就是仪式的本质么……变回正常吧，父亲啊！”
如果在热血少年漫画中，怀特这一记参杂了灵魂呐喊的呼唤一定能唤醒他父亲迷失的理智。
怀特看见了父亲表情的变化，然后……他的脸上挨了一记老拳。
这一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怀特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几步，才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以赛来路不明的力量根本没有消退的趋势，反而的他周身缭绕起了紫色的雾气。
紫阶皇家骑士！
可对于混沌教而言，拿出一个紫阶皇家骑士作为筹码，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你这个蠢货！”以赛破口大骂，他辛辛苦苦换来的仪式就这么被他愚蠢的儿子毁于一旦了。
“为什么没用！？”怀特惊得差点破了音。
“因为我还穿着衣服啊，混蛋！”
“原来还要脱衣服吗！？”
“废话啊！”
父子俩相继的吼声在屋内久久回荡。
第四百七十七章：教内之争
以赛…海沃格从未提防过自己的儿子，所以怀特奋起袭击他时，以赛没有任何的防备。这位塔伦王国首屈一指的大贵族此刻既震惊又愤怒。
震惊在于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是怀特自小以来的梦想，而现在正有一份绝佳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愤怒在于这个仪式需要极长的准备时间，遭到破坏后，他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完成另一次仪式的筹备工作了。
为了这个仪式，他不惜背叛了女皇，与混沌教完成了邪恶的交易，而他一切的隐忍与努力最终却毁在了自己儿子手里。
以赛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为讽刺的了。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与这些帝都人认识了明明不足几日，怀特却愿意为了这些外来者抛弃自己的梦想并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别担心，我的孩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以赛的声音低的吓人，怀特知道这是父亲暴怒前的征兆。他握剑的手在颤抖，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仅是自己的父亲，同时还是一位紫阶皇家骑士！以他半吊子的水平，估计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但是你的朋友，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惊怒交加之余，以赛还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自己的一人抚养成人的儿子，似乎就要被这些外来者们夺走了不，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而他所能想到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就是杀了两人。
在此之前，以赛从未用过从混沌教那里得到的馈赠，他与那些上过战场的领主不同，海沃格家族跟随第一批富商来到塔伦王国，在此落地生根。紫阶力量虽强，却被他用的十分蹩脚，缓过来的莉莉丝险象环生地躲开了他的突然袭击后，捡起方才被怀特踢到角落的剑与其对峙。莉莉丝心里十分郁闷，这个怀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现在后颈还有些酸痛。
“莉莉丝，我想到了一招！”一次的失败并不足以令怀特丧气，他灵机一动，张开双臂挡在了莉莉丝面前：“看招！无敌防御！”
……
无敌防御只维持了数秒，就遭到了莉莉丝的内部瓦解。
“你是笨蛋吗？”莉莉丝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她还以为这种“绝招”只有理查德用得出呢。果然和理查德相处久了，就会迅速被他同化。
“怀特，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以赛越过了扑倒在地的怀特，以匕首与莉莉丝的长剑相搏，他的攻击毫无技巧可言，唯独刻痕力足够充裕，加之莉莉丝还没完全恢复，两人一时难分上下。僵持之余，以赛质问怀特：“你不是想成为骑士么？我已经把一切能够得到的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以莉莉丝的潜力，未来极有机会进阶圣殿骑士！”
而圣殿骑士，不仅意味着无上的荣誉，同时还代表了永恒的生命。或许他的儿子在诸多圣殿骑士中排不上号，但却有了见证新时代的资格。
混沌教的出现至少让以赛明白，守序教的统治并非如表面那般牢不可摧，它在南大陆的霸权早就因为无休止的外战与内斗变得岌岌可危，而混沌教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这并不是骑士！骑士本应是保护家园的存在，你造就的只是空有力量的空壳！”怀特高喊着，他完全无法介入莉莉丝与父亲的交战，只能试图靠语言制止父亲的行为。
塔伦王国的骑士们击退了魔物的入侵；王**解决了盗匪的祸患……怀特曾经所听到的所有有关骑士的传闻都是光荣的，就连对贵族生恶痛绝的平民们也对骑士们歌功颂德。
“我愚蠢的儿子，只有拥有了力量，你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一名银徽骑士永远只能成为时代的牺牲品瑞恩国王和他手下阵亡的无数骑士都证明了这一点！或许你今天无法理解我的行为，但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决定！”以赛狂躁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匕首，怒斥自己的儿子：“所有的正义与光荣，都是靠绝对的力量堆砌出来的！你所向往的一切对银徽骑士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塔伦王国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从先知的预言水晶中亲眼见证了这个国家的灭亡！”
莉莉丝的渐渐恢复让以赛有了紧迫感，他拥有了紫阶皇家骑士的力量，却是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皇家骑士，而莉莉丝则得到过中立国宗师级人物的指点。双方的心理素质也不在一个等量级上。
高下立判。
颇为戏剧化的是，在两位皇家骑士的战斗中，银徽骑士怀特成了决定战局的关键人物。
“小哥，想阻止你的父亲么？”正当怀特举棋不定之时，他的耳边浮现出了一个陌生女人的问话。
“谁！”怀特机警地环顾四周。他知道整件事都和混沌教有关，而据他的了解，混沌教最擅长的便是做收渔翁之利。
“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数么？”女子故弄玄虚地顿了顿：“不过至少我和西斯不是一伙的。唔，你可以当我不辞辛远的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目睹西斯吃灰的模样吧当然，我们的教内之争和你无关，这对你来说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女子话音刚落，以赛的怒喝又传了过来：“怀特！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已经接受了家族那些死去骑士血液！就算你拒绝我为你准备的一切，也没用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向前看呢！”
“你的父亲……疯了。”女子稍许整理了一下措辞：“这倒也符合葛蕾拉的风格，被她篡改了记忆的倒霉蛋很少有不疯的。如何，小哥，你不是想成为英雄么？我能让你拯救你父亲的同时，顺便解决一下这个王国的燃眉之急……虽然我对拯救王国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兴趣，但西斯越生气，我就越开心。”
怀特觉得自己不能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但是似乎又别无选择。以赛和莉莉丝的战斗如果继续下去，必定会以一方的死亡而收场。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可以称我为白骨姬。”
第四百七十八章：命运的抉择
没有人比白骨姬，或者说赛维拉更了解混沌教的运作方式了，自第二王国毁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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