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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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觉得奥菲莉亚变成这样，责任一定不在奥菲莉亚，而出在林秋身上。

　　　　林秋离开前还被不少居民投诉用“龙骨炮”扰民和增加了帝都许多生活垃圾。一定是林秋对奥菲莉亚做出了非常非常“过分”的行为才招致了现在的局面。

　　　　菲尼克斯和艾丽莎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屋外的吵闹，她们推门而出，却发现了这样的局面。

　　　　尤其是林秋鬼鬼祟祟扒在船头向外张望的动作更加显示了他的心虚。

　　　　以林秋的人品，会对奥菲莉亚做出一些不检点的行为吗？

　　　　……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菲尼克斯和艾丽莎面面相觑，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同为女性的立场让她们无法阻止奥菲莉亚的行为，如果那是真的，她们甚至还要站在同一战线谴责林秋。

　　　　“冷静点，奥菲莉亚！”林秋尝试与奥菲莉亚进行沟通，他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对不起奥菲莉亚的地方。但他发现在自己并没有，唯独在这件事，他敢用君子坦荡荡来形容自己优良的作风。

　　　　所以，一定是奥菲莉亚误会了什么。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喝杯茉莉花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回应他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他见奥菲莉亚将剑收回了剑鞘，像是默认了他的建议。奥菲莉亚已经失眠几天了，她既憔悴情绪也极度不稳定，她似乎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不同的三份，比如刚才向林秋发动攻击的冲动便来自心中暴躁的成分。

　　　　而那个成分和混沌教、杀戮之面紧紧地绑定在了一起。

　　　　另一部分来自她无法理解的世界，其中包括了一些她闻所未闻的知识。而第三部分，也是能占据主导思维的，是第三王国王女的身份，她认为自己该履行身为王女和教会骑士的职责，与混沌教抗争是她肩负的使命。

　　　　或许，她能从林秋身上找到答案，以便让她理解自己的处境。

　　　　“老杰克。”

　　　　“嗯？”

　　　　“这附近哪里有比较好的茉莉花茶餐厅。”

　　　　“什么是茉莉花茶？”

　　　　老杰克茫然地回应他。

（3）

　　　　林秋最终没能找到以茉莉花茶为主题的餐厅，也可能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茉莉花茶这种东西，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家地势偏僻的高档餐厅。由于战争的关系，餐厅内没有客人，就连服务生也没几个。

　　　　许多人听说了有关战争的消息后都辞去了工作，试图寻找更加安全的避难所了。

　　　　这恰好给了他们安静而又宽敞的空间。菲尼克斯和艾丽莎不约而同地跟来了，她们探究性的目光让林秋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讲真，他真的是无辜的。

　　　　对坐的奥菲莉亚看起来憔悴极了，她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入座后她的双眼便无神地注视着桌面，良久，她的嘴唇动了动：“刚才对不起……我的情绪又失控了。”

　　　　林秋敏锐地注意到了奥菲莉亚用了“又”。

　　　　这说明奥菲莉亚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控了……联想到奥菲莉亚真实的身份，难不成西斯在她身上也留下了那个叫做葛蕾拉印记的东西？那东西据说能干扰人的心智，就连圣殿骑士也不例外，如果奥菲莉亚身上也有那种东西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少女，快脱下你的衣物，让我仔细检查一番！

　　　　林秋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了，那么菲尼克斯和艾丽莎估计会连手锤晕他。

　　　　奥菲莉亚很苦恼，林秋很苦恼，这家餐馆的老板也苦恼。

　　　　因为当他试图询问林秋他们想点什么的时候，这个少年直接把菜单扔了回去：“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们？”

　　　　老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圆桌骑士们去餐馆吃饭从来都是不点菜的。

　　　　“提尔……我有件事想问你。”

　　　　终于，奥菲莉亚小声说道。

　　　　“不必说了，爱过。”林秋触景生情。

　　　　然后他看见了艾丽莎和菲尼克斯极度震惊的眼神。

　　　　“不对！没爱过，我口误了！”林秋一个激灵。

　　　　不过他发现这么说好像也有些不对，事实上他和奥菲莉亚之间明显清清白白，这完全就是战友之间的情谊，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纯洁的友谊了。

　　　　“你们倒是帮我说句话啊，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奥菲莉亚，你没有去螺旋城么？”艾丽莎叹了口气，为林秋解围。艾丽莎身为审判军的一员，自然也要接受教会的调遣。现在全部审判军都前往了螺旋城监狱，而奥菲莉亚的战斗力又远在普通审判军之上，主教应该不会放任如此的高阶战力留在帝都。

　　　　“本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异常，现在奥菲莉亚应该已经登上前往螺旋城的空艇上了。这种状态别说和敌人作战了，极不稳定的情绪甚至会让她成为战场上不安定的因素。现在唯一能帮到她的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提尔，我问你……”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奥菲莉亚的问题，菲尼克斯和艾丽莎想知道林秋究竟对奥菲莉亚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才导致两人刚一见面奥菲莉亚就刀剑相向。

　　　　“梵高是谁？”最终，奥菲莉亚认真地问他。

　　　　我裤子都……

　　　　不对。

　　　　我等了半天，你就问这个？

　　　　林秋醉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送分题。千万别小瞧他，他高中上美术课的时候老师还给他们放过梵高的纪录片呢！

　　　　“如果这就是你疑问的话……梵高全名文森特…梵高，是荷兰后印象派著名画家，他的代表作有……”

　　　　突然间，林秋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梵高的？”

　　　　“果然，你是知道梵高的。”奥菲莉亚知道林秋没有瞎编，因为对方所说出的信息和她脑海中的知识一模一样，那听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常识问题。所以，林秋论证了另一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在说什么？”

　　　　菲尼克斯被林秋和奥菲莉亚莫名其妙的对话给弄晕了。她活得足够久，而且记忆也绝对不差，她敢打包票这世界绝对没有叫做梵高的人，更没有叫荷兰的王国。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穿越者？

　　　　林秋思考起了更深层的问题。

　　　　奥菲莉亚的反常难道不是因为葛蕾拉印记，而是和别的穿越者接触的后遗症？

　　　　“奥菲莉亚，和你说起梵高的人在哪？”林秋急切地问道。

　　　　奥菲莉亚的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秋的问题，没有任何人突然跑到她的面前和谈论起有关梵高的话题，这些东西都是被强行灌输她的大脑里的。如果林秋所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她也不在任何地方，而是存在于她的大脑深处。

　　　　“喂，你没事吧？”

　　　　奥菲莉亚看起来实在不好，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最近经历了些什么，不过林秋却能断定这恐怕他印象中奥菲莉亚最憔悴的时候。

　　　　奥菲莉亚眉头紧蹙，刚才使用剑技看起来又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她还想说些什么，心中还有更多的问题试图询问林秋，可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仅仅保持清醒都几乎要耗尽她的全部体力了。

　　　　她似乎又出现幻觉了。

　　　　整间餐馆都扭曲在了一起，林秋等人变得虚幻模糊。然后，奥菲莉亚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周围模糊的画面墙壁，向她走来的人模样清晰，她穿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白大褂，口袋前挂着一张像名片一样的东西。

　　　　奇怪的是，奥菲莉亚竟然一下子就理解了名片的概念。

　　　　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近了，奥菲莉亚看清了她的模样。

　　　　“你好，奥菲莉亚。”

　　　　“你是谁？”奥菲莉亚下意识地问道。

　　　　林秋莫名地回视四周，此刻在面前的除了艾丽莎、菲尼克斯和他之外，并没有任何陌生人。奥菲莉亚发问时注视着桌子右侧的空气，所以林秋猜测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我是ci，由于时间紧迫，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子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奥菲莉亚觉得自己的眼皮更重了，她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黑洞一般。紧接着，她身子一软，倒在了桌上。

（4）

　　　　疲惫、脱力，整个人都觉得空荡荡的，原来意识脱离了身体就是这样的感觉。出于科学家的职业习惯，ci仔细将现在的感受铭记于心，以便在未来的报告书中能尽可能详尽地描述这种特殊的状况。

　　　　或许通过这个实验，生命科学部证明了人类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她能想象如果将向科学家发布他们的研究成果将会引起多么巨大的轰动。

　　　　至少z的生命科学院士的头衔是拿稳了前提是她能带着那个叫林秋的黑客少年回到原有的身体去。而这，本就是她不顾老师冒险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a溶剂是她配比出的试验品，这种溶剂能极大的刺激人类的大脑，ci对它的实际用途就是把这种溶剂当成咖啡来使用。

　　　　所以她对a溶剂的耐受度异于常人，加大溶剂注射量之后，终于唤醒了她的意识。

　　　　ci读取了奥菲莉亚的记忆，大致了解到了现状，在此期间这个小姑娘依旧茫然失措地缩在黑暗的角落注视着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以至于ci真相弯下腰安抚性地摸摸奥菲莉亚的脑袋。

　　　　西斯启动了他最终的计划，而那个叫林秋的少年没有辜负生命科学部门的对他的期望，在没有她的协助下成长速度惊人。

　　　　你好，奥菲莉亚，我是ci。

　　　　奥菲莉亚还记得这个黑发大姐姐的科学家的开场白，她也终于意识到灌输给她那些复杂知识的人不是林秋，而是对方她的大脑中出现了另一个意识。她觉得没有比这更加惊悚了。

　　　　她还发现，在这个意识空间中，她的刻印，她的剑技全都消失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她遇到西斯之前的时候，由于资质过于平庸，父王在她年幼时就为她做好了规划。嫁给荣光之城的王子，让中部势力的联盟变得更加稳固。

　　　　ci觉察到了奥菲莉亚的情绪波动，解释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意识也只是刚刚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回想起之前的计划。

　　　　看来她昏迷的时间太久了，导致这个时间线已经从一个时间奇点跨越到了另一个奇点之前。自林秋被卷入这个世界后，他们的研究也并非全然没有进展，如果将那枚芯片视为歌露娅传递给他们世界的求救信，那么作为拥有足以跨越位面的存在，她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把林秋拽过去。

　　　　芯片中还藏着一些暗含的信息。

　　　　根据这些信息，ci推断出了时间奇点的假设。

　　　　假设林秋被拽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偶然，那么可以被他们理解为绝对特殊的存在。ci整理出了原有的世界线她试着模拟出如果林秋没有降临这个世界将会发生的情况，结果显而易见：

　　　　两个灵魂没有重叠，提尔…赛琉斯就不会忘记他来帝都的目的，他不会贸然进入教会本部，并撞见正在疗伤的艾丽莎，而是按照西斯的指令在帝都与奥菲莉亚完成接洽，融入进帝都，试图让教会和元老院认为提尔…赛琉斯只是混沌教的弃子。

　　　　这一天，就足以让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截然相反的另一条脉络上。

　　　　而ci在机关中力排众议来到这个世界，则是在另一个时间奇点上。

　　　　西斯察觉到了原有时间线的偏差，所以他亲自出现在了塔伦王国以确认林秋的异常，而后他对奥菲莉亚下达的指令是让奥菲莉亚将林秋带回混沌教本部接受观察。这便是ci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场景，也是她陷入昏迷的原因。

　　　　由于共享同一个身体的原因，ci在读取这段记忆时，奥菲莉亚也看见了当时的场景。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竭力排斥涌入她大脑中的记忆片段。

　　　　“奥菲莉亚，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的大脑会制造出欺骗我们的幻觉。”

　　　　那是在亚特兰蒂斯村庄的时候。

　　　　在奥菲莉亚原有的记忆中，她前往的亚特兰蒂斯的原因是为了读取石板上的内容，并观测圣女遗留于此的圣器。当她和浪花号一同被卷入大漩涡时，奥菲莉亚和艾丽莎等人一样陷入了昏迷。

　　　　可是……

　　　　可是她忽然想起来了。

　　　　她拥有空间系的刻印，无论浪花号被卷入漩涡还是被岩浆吞没，她都能用自己的刻印化险为夷。然而直到ci读取这段记忆前，奥菲莉亚都从未意识到这段记忆存在的漏洞。而通过ci读取的记忆，奥菲莉亚看见了一副让她难以接受的画面。

　　　　她站在艾丽莎的床前，艾丽莎看起来像是昏睡过去了，她盖着被子背对自己。

　　　　奥菲莉亚看见自己手中拿着骑士剑，她眼含杀意，剑刃缭绕着充满不详的黑炎。

　　　　这是第二个时间奇点。

　　　　如果ci没有通过仪器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原世界线中，艾丽莎会死，而提尔…赛琉斯会被带回混沌教本部，并被重新施加葛蕾拉的印记。

　　　　当然，ci知道这对奥菲莉亚而言有些难以接受。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恶念与善念，一些人将此成为“天使和魔鬼”，而这段记忆会让奥菲莉亚意识到真相。“魔鬼”不是她所幻想出的产物，而是她本来真实的面目，她后来的所作所为乃至与混沌教的抗争，其实只是受到ci意识影响后的产物。

　　　　“这不是真的，对吧？”

　　　　ci转头看了看又向后瑟缩了一小段距离的奥菲莉亚，眯眼笑了笑。

　　　　看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计划达到了应有的作用。根植在奥菲莉亚身上的葛蕾拉印记消除了，失去了葛蕾拉印记的影响后，奥菲莉亚被西斯扭曲的性格又回到了原有的轨迹。

　　　　如果生命科学部的人看见ci脸上欣慰的笑容一定会惊为天人，因为自这项研究开始后，ci就一直冰着脸，终日埋头于理论假设以及实验之中。

　　　　“不，奥菲莉亚，这都不是真的，时间线已经改变了，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

　　　　奥菲莉亚没能听懂ci的解释，但心中却稍稍安稳了一些。

　　　　“所以为了达成更好的结局，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嗯？”

　　　　“能不能……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一段时间？”

（5）

　　　　ci觉得奥菲莉亚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当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就把ci吹得打了个哆嗦。尽管屋子正中央安置了一个火炉，她却还是感觉自己像是突然间来到了北极。

　　　　ci不由有些佩服起林秋了，先不说别的，这小子耐寒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好在奥菲莉亚再怎么也是圣殿骑士打底的实力，ci只需要习惯感官上的寒冷，倒不用担心她这具身体出现感冒发烧之类的症状。

　　　　“你醒了？”艾丽莎在一旁询问道。

　　　　奥菲莉亚当众昏迷绝对有蹊跷，但她已经基本确认了这和林秋应该没什么关系。她被林秋委托在这里照顾奥菲莉亚，接着林秋一个人前往了教会。他说自己找圣女大人有要事商量，但这一次艾丽莎留了个心眼。

　　　　尽管她知道这么做似乎有悖圆桌骑士的精神，但她依旧让菲尼克斯去偷听林秋和圣女大人之间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