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并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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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香刚刚隐隐好像听到一个“柳”字，心里一动，她猛的想到一事，她不由急了，立马扬声道：“停车。”
她知道她哥瞒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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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一星期一。
你们懂的。
求一切哟。
么么达~~



第三十章　香姐儿可娇贵了

顾莲香还没到家，远远便见她门口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此时，她心里十有八九已经肯定，定是柳家打发媒婆上门来了。到了这个份上，她心里半点不见慌张，好像前些日子提心吊胆的人不是她。
慢慢往家走，她心里盘算着一会该说些什么打发了柳家的人。可离门还有几步，便听到她哥的声音：“顾家不过是贫困人家，实在高攀不上柳家，这事以后休要再提。”顾莲香听了这话，心里暗自欢喜，顾志刚这拒绝的话说的可真好。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志刚话才落地，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院里响起：“刚哥儿说哪的话，顾家虽然不富足，可是香姐儿养得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礼。哪像贫穷人家的姑娘，倒是像富贵人家里的小姐。所谓娶妻娶贤，像香姐儿这样的好女子，柳家万万不会错过的。再者刚哥儿是多虑了，来之前，柳管事已经说了，让刚哥儿不必担心，只要香姐儿嫁进柳家，绝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媒婆一张巧嘴，可真是会说，顾莲香都不知道她还能和贤良淑德知书达礼搭上关系。唉哟，那还是她吗？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顾莲香刚准备进屋，突然身后有人拉了她一下，回头一看，顾莲香不禁咦了一声：“干娘你怎么来了？”
吴大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此时吴大娘脸上不见半点笑，将顾莲香拉到一旁，吴大娘低声道：“你先去隔壁避下风头，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顾莲香乖巧的嗯了一声，趁人没注意，从后门溜进芳姐家。
王五叔正在院井里扎草墩，看到顾莲香，五叔脸上一丝奇怪的神色都不见，似乎早就知道一般，王五叔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婶子呢？”
顾莲香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声道：“婶子进城了，我是半路回来的。”
“你呀！”
也不知道王五叔是想教训她两句还是想怎么，只是突然笑了，问：“你怎么过来了？”
“在门口遇到干娘，让我先来这边坐坐。家里现在人多，我进去了不适合。”
王五叔点点头：“有你干娘在，定不会让你委屈的。不过这事情没处理好，以后也少不了麻烦。昨天我和你哥说让你去城里避避风头，可没想到柳家动作更快，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哦，原来昨天五叔去她家是和她哥说柳广邦的事情。
顾莲香脸色不太好，她道：“柳家到底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五叔呵呵笑了起来，道：“柳广邦那小子对你安的什么心，这整个王家村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就算你全身都是错，在那小子眼里也是美人一个。不过，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和你哥都没这份心，柳家也不能强娶了你过门。”
顾莲香自然知道这个理，可是看今天这情形，情况可比她想的复杂了，总之对她的名声不好。
五叔见她一张脸都快皱成个包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道：“芳姐出门去了，家里只有小虎在，你去芳姐屋里休息下吧。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
可顾莲香哪有心情去休息，顾家与五叔家也不过一墙之隔，顾莲香想想，道：“五叔，我帮你搭把手。”说完，搬了一个小凳坐在了五叔边上。她是心想，两家离这么近，有个什么事情她也听得到。
可说来也奇怪，她家突然安静下来，不仅顾志刚的声音听不到，连媒婆的声音也听不到，原本外面吵杂的声音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传过来。
咦，干娘进屋都做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顾莲香心里好奇，恨不得化成一阵风钻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是太过于安静，五叔侧耳听了一会，站起身道：“我过去看看，你好生在家里。”
顾莲香忙点点头：“叔，我哥是个爆脾气，一会要是我哥生气发火，你可要拦着他。”
五叔一笑，应了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顾莲香站在院井中，又仔细听听，还是没听到别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此时顾家厢房里，替柳家来说媒的马媒婆此时脸上是时青时红，表情复杂，眼睛不住在吴大娘和顾志刚之间来回打转。
有吴大娘在，顾志刚什么也不说，闷着头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
吴大娘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然后道：“香姐儿身子不好，这事想来柳管事也是知道的。我呢其实也喜欢广邦那孩子，香姐儿要真是嫁给广邦，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不过她身子不好，免不得就要凡事为香姐儿考虑。香姐儿现在还小，嫁过去一来不能做重活二来要心静，柳家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有两三个侍候的丫头也是应该的。再者，香姐儿这身子要仔细调理，城里一心堂的朱先生开的药方不能断，将养上三四年，等香姐儿身子好了，就可以为柳家生儿育女。既然柳家是来求妻的，在香姐儿没生下一男半女前，柳广邦可不能纳小也不能有通房丫头。既然柳管事口口声声说不让香姐儿受委屈，我想这一点点要求，柳管事也是会答应的。”
马媒婆勉强在脸上挤出丝笑容：“我还真没看出来，香姐儿如此金贵，恐怕富贵人家养小姐也不像这般。”
吴大娘正色道：“马姐姐这话可错了。顾家虽然败落了，可是祖上也是京里望族，早些年也是世袭三代的候爷，如今虽然不及当年光景，可顾家的女子哪个不是像公主那般养大的？这些年，刚哥儿也是细心照顾香姐儿，半分委屈也不让她受。虽然吃穿住行不如当年，可是家里的事情半分没让香姐儿操过心。刚哥儿要嫁妹妹，难道这一点点的要求，柳家也做不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顾家可万万高攀不起柳家。还望马姐姐这就转回，替我谢谢柳管事的美意。可惜香姐儿福薄，没那份命。”
马媒婆干笑两声，说这些多摆明就是不想应了这门亲事，有心想说几句话撑场面，可是见吴大娘那样子，马媒婆也心知再说多少话，顾家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心里幽幽一叹，马媒婆道：“香姐儿身子娇贵，这人生大事的确不能大意。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有事，这就先回了。”
顾志刚这时倒机灵了，立马站起身道：“我送马婶婶进去。”说完，拿上马媒婆带来的礼物，一路把马媒婆送到门外，然后大门一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回到屋里，吴大娘轻轻一叹，对顾志刚道：“刚哥儿，这事可不算完呀。”
顾志刚阴沉着脸点点头，道：“干娘，我知道。以柳管家的为人，这事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只是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吴大娘何尝不知道这理，紧皱着眉头，吴大娘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顾志刚忙道：“干娘，你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难不成，给香姐儿找门亲吗？”




第三十一章　病

顾志刚话才落地，就被吴大娘狠狠瞪了一眼。吴大娘骂道：“糊涂，这才拒了柳家的亲事，又立马给香姐儿找门亲，如若对方家世比柳家还好，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不是的话，柳家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难听的话呢。”
顾志刚一听，直骂自己糊涂，这事他还真是想偏了。
“那干娘说的是？”
“香姐儿不是身子不好吗？正好就让她对外说生病吧。”

顾莲香天黑后才摸回家，见她进门，吴大娘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先好好休息一晚。”说完，就出了门往王家大院去了。
顾莲香回头看着她哥，道：“怎么回事？干娘用过饭了吗？”
“嗯，吃了一些，不过干娘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汤。”顾志刚边说边收拾好桌子，把热在灶上的饭菜一一抬了出来。
“这是下午做的鱼汤，放了姜一点也不腥，你喝着看看味道还成吗？”顾志刚忙着给顾莲香布菜，关于白天的事情却一个字也没有提。
顾莲香一整天都在隔壁五叔家，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见吴大娘和她哥的神色都很平静，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顾莲香没再多问，端起碗大口大口喝着汤。
她想，柳家的事情应该算暂时了结了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第二天顾莲香起床时发现头痛的利害，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让她喘不上气。顾莲香也算是久病成医，才一发现自己不对劲，她便知道她这是心脏病发了，不过，许是这久一直都在吃药，这回发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可是也好不到哪，到了中午，她已经下不了床。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吴大娘进屋便见顾莲香斜依在床头，一脸的苍白。
心里全是心疼，吴大娘怜惜的轻声问道：“只是叫你装病，怎么好好的就发病了？”
顾莲香也是一脸的苦笑，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她这病最忌情绪大悲大喜，太过于激动对心脏可不好。昨天知道柳家打发媒婆上门提亲，顾莲香一直觉得自己心里还算平静，可没想到后半夜就开始有些睡不着，等天亮起来已经犯病。
轻叹一声，顾莲香道：“许是心里还是记挂着，所以”顾莲香也不是傻子，就算昨天马媒婆灰溜溜的提着东西回去，可是想来这事也不会就这么善了，可能就是因为心里憋着事，才导致犯病。
吴大娘爱怜的伸手摸摸她的头，道：“虽然我不喜欢你生病，可是这次却病的好。我原本昨天还和你哥说让你假装生病，把柳家的事情给揭过去。如今你这样，正好圆了这事。你也不必担心，好生养着。柳家那边你不必担心。”
顾莲香嗯了一声，她实在不舒服，只说了两句话就全身乏力，翻个身便沉沉睡去。
吴大娘在屋里陪着顾莲香，大约近中午，吴大娘才出了屋。
顾志刚站在院井里，怔怔看着门外，他脸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大娘不知为何，心里是一阵阵发酸，眼里似乎有东西要跑出来。轻吐一口气，吴大娘定定神，向顾志刚走了过去。
顾莲香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等她醒来，只觉全身酸疼的要命，这感觉更接近感冒发热全身无力。胸口依旧闷疼，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像在扯着心口。
门“吱哑”一声被人从外推开。顾莲香抬头看去，见是顾志刚，她轻声道：“哥。”
顾志刚手里端着药，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低声道：“药刚熬好，不烫，你快喝了。”
顾莲香乖巧的接过碗，小口小口喝着药。当药碗空了，她轻声道：“哥，这是朱先生开的药？你你进城了？”城里一心堂朱先生开的药对顾莲香的病大有益处，可那药可贵了，一副药就一两银子，顾莲香平日里事事小心，就是不愿犯病吃那么贵的药。
顾志刚接过空碗，笑道：“上次开的药还留着一包，我给全部煎了。又没花钱。”
顾莲香却突然心里难过起来，她身上这病不是说好就好的，也不是说吃一副药就能好的，这一副药挺多够她喝两天，要让她暂时好起来，起码要三四副药。
一想到这，顾莲香就想哭，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难过的要命。
顾志刚似乎知道顾莲香在想什么，笑着道：“咱家现在可不是没银子呀。上次你那花样不是卖了银子了吗？正好用来买药。你呀，只管安心在家养病就好。”
顾莲香固然心里是担心家里没钱，可是这不是重点。她就是想着她哥真心不容易。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顾莲香道：“还是省着点吧，还要买田呢。”顾志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笑着摸摸了她的头。
顾莲香这一病，该怎么说呢，是有好也有不好。好的自然是柳家那边再也没听到任何风声，柳广邦也被主子派去外地办事。不好的在于，她一共吃了五副朱先生开的药，家里已经没余钱，看来这地是买不了。而买不成地这是让顾莲香最最头疼的一件事。
顾志刚转过来安慰她，说买不成地就明年买，总之把柳家的事平了，这让是重点。再者按柳广邦他爹柳大的性子，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就算顾家有钱，柳大也会让顾家空手而归。而把家里的银子全拿了给顾莲香买药，其实也是免去更大的麻烦事。
吴大娘虽然也觉得这事可惜，不过所谓有得有失，凡事要往好的地方看。
这日晴好，顾志刚一早就下地去了。顾莲香睡到辰时三刻才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弄了些吃的，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井里晒太阳，这眼瞅着就马上秋天了，可是天气却是一年中最好的，不冷不热，有微微的风吹来，天高云淡。顾莲香不由感慨，这日子真好。
眯着眼让阳光照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懒洋洋的，让人舒服的不想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的敲门声传来，顾莲香又坐了一会才懒懒的爬起，又慢腾腾的走过去，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咦，难道她刚刚听错了？出现了幻听？可是头一低，却看到放在石阶上的青布篮子。
嗯？
神识终于归位，这是谁送来的？
顾莲香出门四下看了看，左右都没见什么人，只远远的看着河边有一群女人在浆洗衣服。
然后，她听到了马蹄声。




第三十二章　新想法

心下一动，顾莲香向远处看去，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会是谁呢？
心口处有奇怪的东西在翻涌着，让她生出几分恐惶与不安。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篮子，顾莲香再次抬头向远处看去，安静的村子，一块块的田地还有远处的山。不知过了多久，顾莲香轻笑一声，然后转身回了院子。
青布篮子里有一瓶药，打开瓶子闻闻，那味道极是好闻，淡淡的像花香一般，倒出来的药丸圆白圆白的像珍珠。除此之外，篮子里还有一本书和几叠上好的纸。书是《文心集》是百年前一个非常有名的女诗人写的札记，纸是上好的青宣，写字不易晕染，一叠青宣纸要三百文大钱，顾莲香可舍不得买。
看到这些东西，顾莲香心里越发奇怪，到底是谁送来的？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再看篮子里的东西，顾莲香心里是五味杂陈。
中午顾志刚回来，顾莲香没把篮子的事情告诉给她哥。
“哥，五叔家买了几块地？”
“三块，位置还不错，离水近。”顾志刚扒了口饭，瞅了顾莲香一眼，顾志刚道，“听说明年王家会拿出南面的地出来卖，到时候咱们多攒点钱，一口气买五亩。”
知道这是顾志刚怕她又想不开，顾莲香呵呵一笑，道：“看来等芳姐生下宝宝，五叔恐怕就要分家了。”
“差不多吧，听闻这久有人要给二牛说亲。”顾志刚见顾莲香没吃多少，夹了几块肉放到她碗上。
顾莲香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她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饭。
过了中午，顾志刚没下地，站在院里劈柴，又顺带着把灶台重新修整了下。顾莲香坐在厢房门口，从线篮里找了块花布一针一针的练女红，她想等针脚练好一些，给她哥做两件里衣，等天冷了，扯块棉布做身棉袄给顾志刚穿。
“刚哥儿，香姐儿，都在家呀！”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顾莲香抬头看去，不由笑了起来，她忙站起身：“白大哥，你怎么来了！”
自打知道白惜安与顾莲香在合伙做买卖，顾志刚也没像前久那样对白惜安爱理不理。冲白惜安轻点下头，顾志刚该干嘛还干嘛。
这阵子生病，顾莲香一直没见到白惜安，不过今天看到白惜安，顾莲香心里着实高兴，因为大凡白惜安来找她，总会有好消息带给她。
也没进屋，顾莲香搬来椅子，与白惜安一道坐在屋门口说话。
“你好些没有？”白惜安边问边仔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