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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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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觉得演示文稿可以加一点简单的动画效果,比如让内容一行一行跳出来,这样看起来不死板。”
许霜降仰了仰脸,心中想怎么不来道雷劈死她或者她,但实际上,她只是让自己的脸、下巴和颈项全方位痛痛快快地接触了雨点的击打。
“如果你熟悉报告的结构,在动画效果出来前,知道下一条要解释什么,我可以加动画,让演示内容一行行跳出来。”许霜降在雨中除了声音大一点,语调已经被气得十分地平和。
“你先加吧,明天我们模拟一遍,如果不行,我们再取消动画效果。”安妮说道。
“好。”许霜降的回答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又骑过去一小段后,她说道:“安妮,我走这边。”她抬起手指点了点。
“哦,我直走,那明天见。”安妮摆摆手。
“明天见,七点半。”许霜降拐进一片社区,刚刚和安妮交谈,她没有及时转到她那个方向的大路上,现在必须穿捷径回到主干道。
社区里极幽静,不见行人。除了周身密密扎扎的雨幕外,许霜降还能感受到头顶或额角偶尔的特大滴雨点,那是树上的叶子凝落下来的。
旁边经过的一幢幢两层小楼,透出暖暖的黄光,一直倾泻到屋前的小花园。客厅的窗户,有的只拉了低矮的半截窗帘,有的大大方方地没拉窗帘,把里头的陈设连同家居生活的气息都显露出来。
许霜降情不自禁地侧头望过去。她瞥到有户人家中,两人悠闲地靠在沙发上,还有户人家,窗下摆了一只扁圆形大南瓜,不知是道具还是真的,下雨天也任其淋雨。
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继续前行。
在一条小丁字路口,许霜降正要左拐,注意到直行路上有车灯晃照过来,她连忙停下来。社区小路上没有红绿灯信号,她得让着别人。
一辆黑色小车驶到路口停下,它未打方向灯,看样子是要继续直行。许霜降有些不解,它怎么不走?还有点害怕。
车内顶灯亮起,不停摆动的雨刷后,许霜降瞧见一个络腮胡男人坐在驾驶位上,他隔着车玻璃挥了挥手,好像示意许霜降先行。
许霜降盯着又瞧了一眼,络腮胡再次挥挥手。
她这才点点头骑上车,自车前灯照射着的一片光亮区域穿过去。不多时,她终于转出社区,拐到了主路上。除了机动车道上偶尔驶过的一辆汽车,四周几乎没人。路灯很明亮,将她的人和车照出一道影子,投在砖红色的自行车专用道上,不时拉长又缩短。
半路上,她听到了背包中手机的铃声,但她不方便停下来。她猜测,或许是卞芸曼打来的,热心地问问她作业的后续。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停下。过不了两分钟,又响起,特别执着。许霜降蹙起眉头听着,盘算着时差,这时候家里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许霜降熬不住了。她和家里虽然固定在周末中午联络,但是她妈妈就有一回,半夜里起夜后睡不着,在这个点打电话和她唠嗑。
许霜降不敢在雨中打开背包,就怕淋湿她的电脑。她刚刚在社区里骑行,因着别人家的温馨灯光,因着一辆过路车的礼让,焦躁的心情慢慢舒缓下来,此时持之以恒的铃声让她非常急,心又如在突突沸泡。
公寓楼下,铃声再次响起。许霜降把自行车停在外置式的旋转楼梯下,上面的转角平台挡住了雨水,凉意却一层层袭来。风不算大,枝条都不怎么摇摆,但是无声无息的穿堂风似乎贴着颊面轻涌,激起一阵阵遏制不住的寒凛。
许霜降浑身湿透,忙不迭地抹脸,又用力地连续甩去手上的水迹,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包中摸出手机,一瞧,原来是陈池。她倏然松了口气。
“霜降,你是不是还在外面?”陈池一等接通,就着急问道。
“就在楼底下,已经到了。”许霜降拂着毛衣,试图掸掉一些绒线上的水滴,不过徒劳无益,她的毛衣下摆沉甸甸的,稍许轻拧一下,就能揪出一手水。
陈池站在窗户边上,从撩开的窗帘缝隙中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电话中,许霜降仓猝的话语里夹杂着明显的淅淅沥沥声,他抿唇问道:“好像在下雨?”
“是。”许霜降歪过头,把马尾辫捋了两把,水滴滴答答地流成一线落到地上,她手上握紧辫梢,又有不少水滴断断续续地挤出来。
“那你淋到了吗?”陈池拧眉道。
“一点。”许霜降重重地踩了两脚地面,震落衣上裤上的雨滴,语速极快地说道,“陈池,我要上去了,不和你多说了,你休息吧。”
“霜降,”陈池急忙喊住,“我再过半小时打来。”
许霜降脚步一顿,疑惑地问道:“陈池,你有事找我?”
“没事,想问你好不好。”陈池不由自主地语声轻柔下来,“你先回去洗把脸吧。”
第053章 转起来
“你别打来了。”许霜降忙道,“我挺好,今天我忙。”
“怎么回事?”陈池关切问道。
“赶作业。”
“还没完成?”
“早呢。”许霜降一提起就烦心,她转开话题问道,“你最近一切都好吗?”
“我很好。”陈池微舒眉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玻璃窗上映出的他,看上去神情温润,比起前两个月独处时沉抑的样子,终于有了些许令人宽慰的改变。
许霜降连奔带跑地上楼,她要抢时间。“哦,那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再见。”
陈池表情微滞,迟疑片刻说道:“你也早点睡。”他的晚安还没有出口,就听电话那头许霜降随意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许霜降又冷又饿,学校餐厅只供应到下午三点,这会儿她连晚餐都没有吃。
她一阵风似地冲进公寓。
“哇,许,你掉到河里了吗?”尼克靠在门框上,正和本地女孩丽莎在聊天。
“外面雨下得很大。”许霜降匆忙解释道。
“可怜的女孩。”尼克啧啧同情道。
丽莎人高马大,只比尼克矮了半个头,她手里夹着一根烟,歉然说道:“许,你介意我在这儿抽烟吗?”
“不不不。”许霜降笑着摇头。
进屋后,她像上足了发条一般开动。
她刷地拉上窗帘,然后拿出电脑开机,看到一切正常,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从柜中翻出衣物,拉开门,尼克和丽莎还在走廊里聊天。
许霜降径直奔进盥洗室,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洗了个热水澡,再把全身上下的湿衣服一股脑儿塞进洗衣机。当然那件毛衣得分批洗,这实在是给她忙里添乱。扔着不洗还不行,**地一团,衣服废了不说,房间里没地方放。
从盥洗室出来,除了头发还是湿的,许霜降整个人干爽了很多。
但她对自己的身体不敢大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旦受凉感冒,不仅拖累学业进度,看病还是一桩麻烦事。她来这里后没生过病,自然也没看过病,但她听卞芸曼吐槽过,感冒起初,医生大多不给药,建议喝白开水。
她转进厨房烧开水,再烤了两片面包。心念一动,跑回房间,把原先要送给陈池的那盒咖啡拆了,煮了一壶咖啡。
白开水、面包呼噜着下肚,湿衣服洗完搭到暖气片的架子上,毛衣在洗衣机里揉搓,咖啡在手边冒着香味,许霜降盯着电脑屏幕,准备全心投入。
不过她突地想起来,今天她是公寓的值日生。
许霜降犹豫一下,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她不太好意思开口让娴和她换一天。她叹口气,开门出去做清洁。
外头下雨,公寓门口地板都踩湿了,鞋印纷杂。许霜降再次叹气,她想快速地随便擦擦灰都不行,还是要认真负责地大扫除。
吸尘器电线不够长,许霜降吸完一段走廊,拔下电源拖着电线,又换了一个插座。
一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麦修斯端着托盘出来,踢到了经过他门口的电源线,托盘上有一只高脚玻璃杯,差点晃倒,他迅速伸手抓牢。
许霜降蹲在他门口不远的墙壁处,电源线被踢松在她脚边,她仰着头,一脸惶恐:“麦修斯,你没事吧?”
“没事。对不起,是我没看到。”麦修斯歉和地说道。
“是我的错。”许霜降歉意更重。
麦修斯微微一笑,问道:“我现在可以用厨房吗?”
“当然。”许霜降忙道。
她话音未落,走廊那头传来一声高喊:“谁在用洗衣机?已经好了。”
许霜降转头一瞧,加纳女孩阿菲娅拎着洗衣篮在盥洗室门口左右张望,中气十足地继续喊着:“有人听到吗?洗衣机好了。”
许霜降连忙站起走过去:“阿菲娅,是我在用洗衣机。”
阿菲娅等在一旁,瞧着许霜降打开洗衣机,嘀咕道:“真是个坏天气,我全身都湿了。”
“我也是。”许霜降一边回答,一边取出毛衣轻抖。
毛衣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
“再聪明的洗衣机都对毛衣不好,应该用手洗。”阿菲娅热情地建议道。
“我知道。”许霜降摇头叹道,“只能这样了。”
她晾好毛衣,再次回到走廊里的电源插座处,蹲下来捡起吸尘器的电源插头。
麦修斯从她身边走过,低下头望了她一眼,两人都觉得有点好笑。
“我可以过吗?”麦修斯下巴点点那根刚被拉离地面的电源线,含笑问道。
“哦,请,请。”许霜降把电源线垂下。
“谢谢。”麦修斯一脚跨进去,在门口侧头说道,“晚安。”
“晚安。”许霜降在心中直叹,今夜她注定不眠不休。
凌晨四点,许霜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双臂伸展,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终于把所有缺失的部分都补上了,接下来就要从头至尾检查,确保表达通顺,没有语法错误。
她还要做目录,把索引、题注、附表的格式恰当地调整好。一份好的报告,首先要有清晰顺眼的版面编排,才能让老师相信学生是在认真细致地撰写内容。这些文档格式的细节看着没有内容重要,但是必须要做,而且不知不觉极花时间。
许霜降决定给自己短暂的几分钟休息时间,她轻轻地开门出去。廊道里静悄悄,许霜降摸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她在大半夜里已经喝光了一壶黑咖啡,唯恐提神的效果不够明显,她一点糖都没舍得给自己加,如今张嘴哈气都是苦涩的咖啡味。
电热水壶吱吱地沸开,惊醒了靠着操作台神思昏沉的她。许霜降再次打了个哈欠,在水杯里放入了一个茶包。
她回到房间坐下,抿了一口茶,瞄到一旁的手机,想起要给手机充电。然后她看到了陈池的一条短信,发出时间是在夜里九点半,那时候她在做清洁。
“霜降,记得多喝开水驱寒,尽量早点睡。”
许霜降盯着手机屏幕苦笑,她还有得好熬呢,演示文稿还没弄出来呢。
第054章 一树白玉兰
凌晨六点多,许霜降按着鼠标,对着电脑上的一页页演示稿,嘴里念念叨叨地练习。
终于,她抬手狠狠地干搓了一把脸,使劲按压眼眶,然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准备收工。
起身到一半,许霜降重新坐下去,开了一个新的文档,把说明词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这是为安妮准备的。
她现在就怕安妮对报告内容丁点不了解,稀里糊涂瞎说一通。许霜降自认为嘴拙,到时候两人讲得不统一,她不知道怎么圆过来,所以她宁愿把稿词都给安妮准备好,关键的地方必须确保安妮知道。
转眼已过了七点,许霜降快速关好电脑,开门到盥洗室去洗漱。
她才进去,刚站定在洗脸池边上,里面的冲淋间就有人推门出来。
许霜降和麦修斯避无可避地打了一个照面。
麦修斯的金发湿漉漉地搭在头上,身上系了件白色浴袍,光着脚丫,一手搭在冲淋间的木门上,一手拎着一条大毛巾,正要擦向脖后。
许霜降听到动静,扭过头,然后就有点傻眼地保持着扭头的动作。
麦修斯也微愣,许霜降从衣着到气色,都不像是刚起床的模样。
他打量她一眼,笑道:“早上好。”
许霜降也瞅了他一眼,迅速回神:“早上好。”
麦修斯出去后,许霜降对着洗脸池上方的镜子,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气。
白玉兰开花时,没有叶子,满树的花,大朵大朵地洁白无瑕。最好看的白玉兰树应该长在有坡度的地方,人站在坡下看,仰望去,碧蓝天空无限高远,纵然四周有早春的淡粉桃花和黄素馨,甚至虬结的黑青松树,第一眼只会看到蓝天下白玉兰那一树高洁。
树挺而秀,白花满枝桠,开得如此多,却说不上轰轰烈烈,说不上张扬,更不是热闹,它只是静静地耸向空中,静静地开,静静地美。看着那一树花,会让人对天空悠然向往,涤尽心中尘埃。
而如果试着在阴雨天望向它,会恍惚觉得,此刻即是晴天,乌云满天也遮不住那一方明净。
许霜降一直不知道怎样归类麦修斯的长相,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困顿一夜后,清早遇到的第一个笑容,就像阴雨天突然撞入眼帘的一树白玉兰。
五分钟后,她擦净嘴角的牙膏沫,整个人又回到了现实的具体苦恼中,她的时间不多了,迟到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哪怕约面的人是让她牢骚满腹的安妮。
尼克惺忪着睡眼进来,在许霜降旁边的洗脸池前站定,从镜子中望向许霜降:“早。有课?”
“是,你也是?”许霜降挤着毛巾。
“我也是。”尼克有气无力地说道,使劲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拉开冲淋间的门进去。
许霜降现下淡定多了,抬手顺了顺头发,才走出去。
原来她不是这样的,比现在羞怯,遇见洗漱间有人占用,她早就蹦出去了,然后在自个房间急得数时间。
刚住进来那会儿,她费了好几天才摸清大家的生活规律,见缝插针地把自己的作息活动安排到大家不用公众设施的空档时间。她惊讶地发现,娴早晚都要洗澡,阿菲娅早上必须要用洗澡间,晚上有时洗有时不洗,麦修斯、尼克、丽莎早上也一定会洗澡,但晚上通常就不洗了。盘算下来,只有她,固定在晚上洗澡,早上从来不洗。
而且,几乎人人习惯光脚,尤其在夏天,无论那是厨房、盥洗室、走廊、还是自己的房间,他们走得都毫无心理障碍,看得许霜降却纠结万分。对她来说,厨房的地,拖得再干净,她就是下不去脚,更不用说,这双脚晚上不洗就直接上床了。幸好,在这方面,娴和她立场一样。她们俩姑娘,从不赤脚。
她知道,她瞧着别人怪,人家指不定也瞧着她怪。不过公寓合租,有点包容心,再加上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准则,大家也能和谐着过。
过得久了,做饭时操作台和人共用,早起洗漱间和人共用,那是常有的事。一般大家都会自觉轮候,挨着来,但必须要共用时,那就说明时间紧张,非得如此。就好比早上头一节有课,那么就没法等,有人进去里面洗澡,有人可以在外面洗脸。反正冲淋间是瓷砖砌成的严严实实一个小单间,即使设在盥洗室一角,那也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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