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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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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许,享受这场雪吧。”热情的阿尔贝托大声喊过来。
许霜降和他们摆摆手,骑上车后,走了一段,渐渐被雪花落满衣。路上起了薄薄一层,却还不够白,稀稀疏疏地淡白,车轮滚过,留下一条辙印,露出自行车专用道的底红色,然后又有雪不紧不慢地覆上去。
一丝风儿都没有,天地间静默一片,就那样悠悠扬扬地落雪。
许霜降穿行在迷迷蒙蒙的雪花中。她真正见过雪的次数其实不多,这时不由挑起了兴致,将帽兜拉下,索性将头脸露出来,一路顶着雪回去。
“哦,雪人回来了。”阿菲亚惊叹道。
“我骑得飞快,就怕我头上的雪融化了。”许霜降也很兴奋。她站在公寓门外,先不进去,拂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把身后的背包取下,用力拍几下。
娴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望向门外的雪花,同样欢快地叽叽喳喳:“我希望雪大点,再大点。”
“你们这些女孩……”尼克和麦修斯聊着走去厨房,侧头朝门里门外的一堆女孩摇头直叹。
麦修斯笑得很善意,不过眼神里和尼克一样,对她们如此兴致勃勃感到好笑。
许霜降看得懂,先前她瞧着阿尔贝托等人的样子,也是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呢。她不禁暗笑,一山更有一山高,她这个不经常见雪的人,看不明白那些从不曾见过雪的人的那种闹腾架势。现在轮到总能见到雪的尼克和麦修斯,看不懂她对雪的稀罕劲了。
是夜,她打开了窗户,腿脚贴着窗下的暖气片,烘得暖暖的,站在窗边足足欣赏了五分钟。屋内黄黄的灯光射出去,照进了外面大片大片飘落的雪花中,楼下的那棵松树铺展的枝面上已经托起了一层纯净的白色,若是挂上彩灯,就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
大雪纷纷扬扬,夜是如此安谧。
许霜降很开心,她和陈池快要见面了。
这时候,陈池疾步走在小巷中,周围很静,几无人踪,青砖路面在路灯照亮的小块地方泛着幽冷冷的暗光,顺着路灯,可以看见巷子一路蜿蜒着融进深重的夜色中。他并无惧意,这是他走惯的路。
小巷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路灯不够亮,照不见半空浓厚的云层,但那种压抑的阴冷却能让人知道天气很糟糕。陈池竖起衣领,贴墙而走,巷子两旁的楼房外墙看上去只是大块竖立的阴影,在寒风中愈加增添了沉闷的寂寥之感,只有零星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亮才稍稍让人觉得温暖。
陈池在公寓门前,仰头望了一下天空,蹙眉担忧,许霜降那里的雪不知道下成什么样了,明天大概要冷到她了,路上也会湿滑。
他无心做饭,仍是通心粉应付了事。夜里十一点,他尚未入眠。
陈池躺在床上,默算着时间。他舅舅一向起早,这时候该起床了,再过一两个小时,他舅舅就会拿着祭品去后坡果林里,给外婆上坟。
陈池想再打个电话过去,终究怕大清早惊扰了舅舅。他闭上了眼睛,一幕幕时光在脑海中掠过。
第069章 想要你的温暖
第二天冬至。
许霜降把陈池气着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她早起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窥。
“哇。”许霜降一声惊叹,顾不上冷,钻出被窝跳下床,三两下蹦到窗边,扒开窗帘一条缝,再次惊叹。
窗外白雪皑皑,目之所及,全被覆盖了一层雪,而且雪还在下,似乎比昨夜的鹅毛大雪小点了,但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雪花飞卷着,苍茫一片。
许霜降像小孩一样满心雀跃。
她今天早上的课九点半才开始,于是她特地给自己弄了一杯热咖啡,隔窗慢悠悠地赏雪。
那袋本来要送给陈池的咖啡被她据为己有后,她时不时把它忘掉,喝到现在也没喝完。此时,手端一杯香飘四溢的咖啡,闲闲抿一口,再斯斯文文咬一口涂满花生酱的面包,赏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许霜降觉得这个清晨美好得令人难忘。
她很快就不这样想了。
路上,雪花挟着风势直扑她的脸面,还要绕过她的毛衣高领钻进她的脖子,她那条薄薄的花围巾根本不抵用。道路上的雪已经铲到两旁,但是通路毕竟变窄了,许霜降要非常小心地在中间骑行,不慎歪到一边就有可能打滑摔倒。
而且,她逆风,这是多痛苦的一个词。
她挺直腰杆咬牙切齿地迎着风雪,自行车仍是看上去颤巍巍地,终于坚持到教学楼,许霜降的手脚都要软了。
最难受的是,坐到开着暖气的教室里,她很快就觉得从大腿延伸到膝盖下方的一层裤子非常潮。那一定是在她骑车时,雪花落下,而后慢慢融化,湿气渗进牛仔裤的布料了。
许霜降就这样一边听课,一边靠着自己的体温把裤子烘干了。
虽然够狼狈的,但开心的事也有。课间休息,阿尔贝托玩雪的一个视频把大家逗得喘不过气来。
陈池在线上等着许霜降,第一时间就问这场雪。
“还行,雪有点厚,深的地方可以淹没脚踝,不过路上都铲了雪的,骑车没事。”许霜降三言两语概括完,让陈池放心。
“霜降,你路上冷不冷?”
“不冷。”
“衣服穿厚点。”
“已经很厚了,像熊一样,摔下去都不会疼。”
“你摔了?”陈池立即问道。
“没有,打个比方。”许霜降弯起嘴角。
说起厚衣服,她就想到了阿尔贝托的那个视频。现在电脑房里暖意袭人,她全身上下干干爽爽,十分舒畅,就给陈池说起了这件好笑的事。
“今天我一个哥伦比亚的同学给我看了一个视频,特别好玩。他和一个台湾学生、一个葡萄牙学生合租了一幢别墅,正好在那一排的最边上,旁边就是一大片草坪,现在全是雪。他们三个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早上起来就跑到草坪上打雪仗滚雪球。”
“哦。”陈池今天心情一般,甚至比较晦暗,因为他舅舅今天去给外婆上坟添纸,但他耐心地任许霜降絮叨别人的事。
许霜降继续说:“后来他们打得兴起,全部换成了夏天的装束,比谁勇敢。”
“哦?”陈池应和着。
“只穿了一条沙滩裤,把同学都笑死了。”
陈池皱起眉头,又读了一遍,直接问道:“什么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
“完完全全就是字面的意思。”许霜降噙着笑容,在泳池里若是看到别人穿这么少,那是见怪不怪的,但是背景换成雪地上,她当时只觉得冷风从牙缝里钻进来,一直冻到心里。大清早外面还在下雪,阿尔贝托他们居然一点都不怕冷,直接把雪球抱在胸前。
“光着上身?”
“是啊,我们看着都觉得冷。”
陈池咬着牙。许霜降居然被半裸男看了,不对,她看到了半裸男。
许霜降还在说:“我同学特有趣,他说他找到经验了,只要第一件不怕脱,就能脱下第二件,因为跑动过程中会热起来,不怎么冷。”
陈池好半晌才又“哦”一下。
“他邀班上同学明天也一起去玩雪,他那里场地开阔,不会影响别人,已经有同学报名了。”
陈池终于忍不住问道:“也这样玩?”
“差不多吧。除了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还有什么方式吗?你小时候是不是还有别的玩法?”许霜降颇感兴趣地问道。
自然是有的,陈池小时候玩雪的花样多着呢。他会垒个雪堆,底下掏个洞,把家里的腊肉藏进去。他会把周大毛骗到树底下,猛摇一下,自己一溜烟地跑开,让周大毛在一树飘落的雪中跳脚怒骂。他会耐不住顾四丫的哀求,把四方小矮凳倒过来,让顾四丫坐进去,偷出家里的麻绳扎住凳脚,拖着顾四丫满坡乱跑。
“没有。”陈池简洁地回道,想了想,到底心软,马上跟一句,“以后我陪你玩雪。”
许霜降心里还挺甜蜜的。她觉得陈池今天话不多,猜想他大概手头有事在忙,对旁人嘻嘻哈哈玩雪的趣事才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说过就算过了,眼瞅着马上要放假,遂提起正事。
“我过了圣诞节,27日去你那,28日回来。”
这是她苦思冥想后的结果,老是让陈池过来看她,他也很辛苦,这次得她去。假期虽然比较长,但她不能待太久,还是那个老问题,住宿不方便。她不能每次去找陈池,每次到连秀秀那儿借宿,以后这不是一趟两趟的事情,再说连秀秀在这个圣诞节也要离开几天,据说去找一个同学玩。所以许霜降决定去陈池那里两天,在青年旅馆住一晚,看情况可以适当再延长一天,然后回来自己看看书。
陈池叹气,许霜降给他添完堵,自己神转折了,貌似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先不忙着讨论节假安排,而是得确定一件事:“霜降,明天你去同学那儿玩雪吗?”
“不去,都是男生去,他们打雪仗是真打,太疯了。”
陈池嘴角终于微翘,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丝笑意。
“不去好,玩雪容易感冒。”陈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许霜降把他酸得不轻,偏她不是顾四丫,打不得骂不得。
“霜降,你可以早点过来。”陈池早就想好了,这次他要好好带许霜降逛一逛,她哪天待不住要回去,他就送她回去,顺便逗留几天陪着她,总之,在长假里,他们尽量多在一起,过了这个假期,论文就耽误不得了。
“圣诞节那两天到处关门闭户,我还是27日再来吧。”
“没事,我会提前去采购,不会饿到你的。”
许霜降抿着唇笑,她悄悄朝两边瞄瞄,端正了表情。
“我想早点见到你。”陈池凝眸望着屏幕,他现在就想握着她的手,听她温言软语。
或者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只想要她手心里的那抹温暖。
第070章 平安夜的邀请(上架六更)
“好。”许霜降略一思忖,她去看陈池,又不是要去逛那边的街,街上是否热闹倒是关系不大。冷清点也没什么,她可以让陈池带着她,好好地欣赏建筑。
那就早点去。
许霜降改了计划,原本不慌不忙的准备工作立即加紧。陈池让她下线回家,她半道上却拐去了超市。在绕着全场货架仔细看了三四圈后,许霜降仍是得不到更好的灵感,终于无奈放弃,又买了一袋咖啡给陈池做礼物。而且,和以前那袋一模一样。
某些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在送礼这方面,徒有一番心意,却没有好创意。当然,她笃定,陈池不会计较这些。
夜色中,天空仍然飘着小雪,星星点点,在路灯的照射下像灰尘一样飞舞。许霜降专注地盯着前方路面,虽然很冷,毛线手套里的十根指头都冰凉冰凉,但是她毫不在意。
她努力地眨两下眼睛,用这种方法阻止着恼人的小雪花落到她的眼睫毛上阻挡她的视线,心里在欢快地盘算出发前要做完的事情。
她现在的心情犹如回到小学春游前,提前几天就已经坐立不定,反反复复修改补充物品清单,对即将到来的重要日子万分期待,以至于每一秒都似乎无比笃实饱满,需要慢慢挨过去。
陈池要求她平安夜那天就过去,他说,当地人都会在平安夜和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餐,他们俩在外面,就按着当地人的习俗,也在一起吃一顿平安夜的晚餐。
许霜降又答应了。
对她来说,提前一天去和圣诞节当天去,没什么太大不方便,更何况,她也想早一点见到陈池。
二十四日的上午,许霜降兜了两三个图书馆,把她借的那些快要到期的书全部还了,免得过期罚款。
下午,她将早已整理好的衣物证件再清点一遍,雀跃地背上背包出发。
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只是积雪开始融化。早晨出门时,路边的雪表面沾染着斑驳的土黄色,还堆压得比较硬实,此刻雪水一缕缕地淌出,弄得整个路面都**的。
不时有树上的雪噗一下,突兀地砸落在地上,小雪点纷纷溅射开去,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过点点水光,一会儿的功夫,白粉状的雪点就消散在视野中。
有一些高高的枝头,结着晶莹透亮的冰凌,下垂的尖尖部分凝聚起一颗水滴,在重力的作用下,越来越大,最后欢呼着奔向地面。
许霜降就被这样的水滴狼狈地砸中额头,在她抬手擦拭之前,这滴冰沁的水珠已经迅速地淌到她的眉心。
“再来几滴,就可以免费洗把脸了。”她暗笑道。
行到半途,她眼前白花一闪,一蓬雪自上面毫无征兆地掉落,许霜降几乎下意识地把自行车往旁边一偏。她的避让动作太快,车前轮蹭到路边的积雪,滑了两下,终于支撑不住,连车带人都倒了下来。
这时大部分人都已归家,许霜降一边吸着气站起来,一边庆幸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不然撞到一起又无端生出一场麻烦事。她的身体右侧丝丝泛着疼,肩膀还好一些,髋骨部分摔下来时先着地,乍然疼得有些火辣辣。
不过许霜降有经验,这种小摔不打紧,最多淤青,冬季衣服穿得厚,也许连淤青都不会有,不去管它,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
她愁的是,外套和裤子全都沾上了雪水。地面积雪的融水很脏,她穿的是一件浅咖色的厚呢大衣,袖腰处染上一大片湿湿的污渍,干了之后估计也够呛。
许霜降扶起车,忍着疼痛推了几步,万幸车子还是好的。
计划只好临时调整一下,她推车掉头回公寓。
许霜降匆匆忙忙地将脏大衣拿湿毛巾擦了擦,又借了隔壁娴的电吹风吹干,看着效果,唯有叹气作罢,另外换了一身衣服。这下,她再也不敢骑车了,转搭巴士。
人一旦不顺,有时候就会接二连三地不顺,她还没走到站点,就见巴士驶过来。可怜她腰腿还不灵活,酸疼正新鲜着呢,根本没法迈开大步追,只能眼睁睁瞧着巴士开走了。
许霜降心急,在站上等了两分钟,索性不等了,自己走去火车站。
路上有融雪,身上有小伤,许霜降走得不快,她心中古怪地想着:“这是第三次了。”
她去看陈池,每次都要出状况。第一次是招贼了,第二次火车工人罢工,没去成,今天第三次,她摔了。不过这样一分析,她又高兴了,暗忖第三次的小劫算是过了,没什么损失,只除了一件挂在屋里的脏大衣,回来后要花功夫仔细再清洁一下。
她这一遭来回耽搁,半下午就白费了。
候车站台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夕阳早就没影儿了,天色迅速地昏暗下来,一会儿就全黑了。
许霜降先前已经通知过陈池,她要晚点过去,这时看着天色,又打了一个电话:“陈池,我还在等火车,你自己先吃晚饭吧。”
“我等你。”陈池毫不犹豫地说道。
许霜降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夜很冷,她捧着背包抱在胸前,在站台上来回踱步,心里却很踏实,下了火车会有人接她,还有热饭吃。
旅途中,许霜降一直眼望着火车外面。车厢内灯光不甚明亮,淡青白,人稀稀落落地,四处散坐。在许霜降的前几排,有五六个学生模样的男女,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欢腾地聊着,看样子像趁圣诞假期出去旅游。
许霜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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