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份后悔药-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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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这不是有黑发，也有手嘛？”

　　　　“好啊，你骂我是猪！”

　　　　“这只是个拟人，拟人。。。。。。好好好，给您撤了换！”

　　　　不大的工夫，换了份四喜丸子上来。

　　　　客户：“不是四喜丸子么？‘喜’在哪儿呢？”

　　　　客户经理竟无言以对。

　　　　“还有这个菜，谁叫你加辣椒的？”

　　　　“您点的不是香辣蟹么，香辣蟹能不加辣椒吗？”

　　　　“我不管，我就要不辣的香辣蟹！”

　　　　过了一会儿，不辣的蟹上桌了，客户又说：“除了咸味别的一点儿味儿都没有，给我换！”

　　　　这回没给换，因为厨师从厨房提刀来见了：“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找茬？！”

　　　　客户连滚带爬地吓跑了，厨师也被炒鱿鱼了，文化传播公司的案子，常常是这样无言的结局。

　　　　要是就一顿饭这样还好，可今天着急上火的这个，是包年的大客户啊！

　　　　这一年，创意团队就得没白天没黑夜地跟着他转，指东不敢打西，遇到大客户心情不好，还得乖乖排队领死。

　　　　不过，这些辛劳，邵帅全都没有体会过，他就穿戴齐整，不时来露个面就走了，剩下的任务就是数钱。

　　　　自己不懂业务吧还为人刻薄，所以留不住人才，这几年公司的业务呈直线下滑，但是都没引起他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李汤霓身上呢。

　　　　不大会儿工夫，就听见前台在门外大声说：“邵总不在，您改天再来吧。他不在，他真的不在。。。。。。”

　　　　“你们不是号称想客户之所想、备客户之所需、应客户之所急吗？我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到现在宣传片提案还没出来，客户都已经快急得上吊了，你们怎么还没事儿人似的呢？你们邵总呢，让他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邵帅明白了，准是刚才打电话那大客户来催命了！

　　　　可是楼层这么高，跳楼逃走显然不合适，现在出门也来不及了！

　　　　情急之中，邵帅把灯一关，把老板椅一拉，自己往硕大的办公桌下面一钻，再把椅子拉过去点儿，当了缩头乌龟！

　　　　这时候，他打心眼儿里感谢当时负责选办公家具的采购，选了这个藏身空间超大的办公桌，别说蹲底下了，就是四肢伸开了睡一觉，都不觉得憋屈！

　　　　“咣当”一声，门开了。

　　　　前台颤巍巍的声音：“您看，我都说邵总不在吧？咱，咱们赶紧出去吧。”

125　别搞盲目崇拜

　　　　客户不甘心地探头张望了一会儿，悻悻地把门关上了。

　　　　两耳竖得高高、心提到嗓子眼儿的邵帅，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是，在这桌子底下靠着还真挺舒服的嘿。

　　　　整天算计人，他容易么？

　　　　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等把催债的送走之后，前台一溜小跑着来报信。

　　　　她也觉得奇怪啊，明明看到邵总进了办公室没出来，怎么人不见了呢？难道他会奇门遁甲？

　　　　那个什么地遁，就是跟土地老儿似的钻到地里去了，但是听说失传了几十几百年了。那么位高权重的人，总不至于是藏起来了吧？

　　　　再次打开办公室门，前台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再凝神细听，竟然从总经理办公桌下面传来均匀的鼾声！

　　　　小姑娘顿时就石化了——这邵总还叫一个能伸能屈啊！

　　　　然后她就为难了，我是叫他，还是不叫呢？

　　　　不叫，让总经理在地上躺着睡，肯定不太好，自己明明是知道他在里面的，万一他感冒了，算不算自己责任？

　　　　叫了，这么丢人的事儿让我看到了，我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吧？

　　　　正在前台菇凉左右为难的工夫，邵帅一小觉已睡醒，突然一骨碌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打开灯，淡定地整理了整理衣服头发说：“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在修理脚底下的电线呢！”

　　　　“修。。。。。。”

　　　　前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修电线会听不到有人在门口骂骂咧咧么？修电线用打呼噜么？修电线黑灯瞎火的连手机照亮的光都没有，你就告诉我咋修？

　　　　好吧，她刚来这公司不久，老听大家私下议论，说总经理是个窝囊废，看来此言不虚。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已行走职场“江湖”多年，由于前台工作的特殊性，接触的人也不少，所以在这样的场合，她很机智地微笑着说：“邵总，您可真是多面手，连修电线都会，我太崇拜您了！

　　　　邵帅咳咳两声说：“不要搞盲目崇拜。”

　　　　前台说：“不盲目，我近视才刚刚100度呢，呵呵。那家伙已经走了，我就是来告诉您一声的。”

　　　　邵帅恬不知耻地说：“他怎么走了？他竟敢对我的员工这么无礼，我还打算好好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呢！”

　　　　前台说：“哎呦，您可真是中国好老板！”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喊：“小丽（前台的名字），你在哪儿呢？刚才那客户又回来了！”

　　　　小丽还没说话，邵帅把灯一关，“刺溜”一下又钻办公桌底下去了！

　　　　要说他也不容易，光鲜亮丽地终日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邵帅的亲信小四来电。

　　　　“小四，我叫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邵帅出去遛狗，结果他养的藏獒在路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给弄伤了，给人家左脸抓了个十厘米长的口子，险些就伤及眼睛了。

　　　　邵帅拒绝赔偿，说是自己的藏獒一向听话，是小孩做鬼脸逗它，吓着它了。

　　　　可是那狗的个头，明明比人家娃还大好不好，也不知道谁吓谁？

　　　　他本想一走了之，结果被那孩子家人死死拉住。还有人通过那只纯种的藏獒认出了邵帅，说这不是那谁谁谁的儿子。。。。。。

　　　　邵帅一听，老爸的名字被叫了出来，跑路就不是理想的方法了，于是把自己的亲信小四的手机号给了人家，让那家人联系赔偿。

　　　　小四的父亲，年轻时曾受邵帅父亲的恩惠，一直感恩戴德。儿子小四长大后，就跟邵帅混到一起去了。

　　　　虽说现在早已不是封建社会，但小四牢记“尊卑有别”，表面上称兄道弟，实际上有任何事情都先紧着邵帅，加上交友广、处事圆滑，因此深得邵帅的心。

　　　　小四了解到，受伤的孩子家里，不过是附近菜市场的小贩，于是这么跟人家解释：“养藏獒，就是得保留獒性，懂不懂啊？我一个朋友，平时好收藏古玩、名表，家中养了三只藏獒。有一天他家里被盗了，损失惨重，三只藏獒却从头到位没做出任何反应，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儿？养獒不能养丢了獒性。所以你家孩子欺负我们邵爷的藏獒，它一点反应没有也不正常，对不对？再说了，你知道那狗的主人是谁吗？我告诉你，是当今xxx的xxx的xx，你惹得起吗？”

　　　　本来法律规定，饲养的宠物出现伤人事件，宠物主人不但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情节严重的还要承担刑事责任呢。

　　　　结果小四这么一胡搅蛮缠吓唬人，最后连一分钱都没赔，人家还上赶子地跟他赔礼道歉！谁叫那孩子家是“一介草民”呢？

　　　　不过，也有小四或者邵帅自己摆不平的事情。

　　　　比如有一次他去爷爷家的路上，开军车把人给撞了。虽说速度比较慢吧，可也撞得人家好几根骨头断了，而那个人还是老首长的家属。

　　　　邵帅搞不定，只好去求他爹。

　　　　他爸气得大发雷霆：“你说你小子从小到大干过一件像样的事情么？净在外头给老子捅娄子，然后回来让我给你擦屁股！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放？要是你爷爷和我都入土为安了怎么办？看谁还来罩着你，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骂归骂，恨铁不成钢归恨，终究是自己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和遇事包办代替中，邵帅被惯成了今天的样子。

　　　　在邵帅的生活中，只有各种抢夺，各种**，却没有梦想，或者说，只有带“颜色”的梦想。

　　　　x大男生寝室，也正在聊“梦想”这个话题。

　　　　杜天元说：“我的梦想啊，就是买房跟艾艾结婚呗，成为地道的京城人士！”

　　　　这个梦想被大家结结实实地鄙视了，说他费那么大劲考上x大，难道就是为了倒插门嘛？

　　　　但是杜天元本人从不觉得丢人。平时在食堂打个菜，他还得犹豫来犹豫去呢，在这件事上，他的意志是前所未有地坚定！

　　　　“你到底是想娶艾艾呢，还是想娶北京户口？”

　　　　“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啊，哥就是喜欢大气的北京妞儿，咋滴？”

　　　　“好好好，不咋滴，平生就这一件事儿上你霸气侧漏啊！”

　　　　“老程，该你了。”

　　　　程六朝说：“我目前的梦想，就是顺利在美国拿下学位，回来好好帮家里忙。”

　　　　大家无比羡慕嫉妒这位京城高端私立医院的接班人，相信老程余生都将混迹上流社会了。以后想见他一面，搞不好得提前一个月跟他秘书预约！

　　　　程六朝向大家保证不会，哥儿几个要是找我，保证一个电话就能见到，活的！

　　　　“不行老程，”杜天元扯出自己一件背面纯白的t恤，“你现在就给我签个名，万一将来我混得太不济，好拿去卖。。。。。。一个不够，要不然你把这背面都给我签满了吧！”

　　　　大家觉得此言有理，纷纷献上了自己的白毛巾、白袜子、白裤衩，结果都让程六朝给扔回去了：“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我好好混，谁也不许落下！”

　　　　文杰说：“偶以前的梦想，一几系找个1米7以上的女盆友，现在跟‘1米71’分手了，偶感觉梦想变化不大，奏是多了一条——找个不那么爱钱的！”

　　　　大家点评：你这个靠谱，没白被折磨一场，我们要是碰到好菇凉，都给你介绍。

　　　　“小曲，该你了。”

　　　　曲南休又想起了六岁时就种在心里的娶棱花的梦。时间过得真快啊，现在她都已经为*、为人母了。

　　　　于是赶紧把它就地碾碎，说：“我想在脑神经领域做出点儿事情，就像罗人雁教授那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痴人说梦啊？”

　　　　杜天元说：“痴点好，不到痴的程度，干不出啥名堂的。”

　　　　“天元好容易说句有点儿深度的话。”

　　　　他们说起了哈佛大学的最新研究成果：给人打一针相当于纳米级的电子收发信号，它就可以自动分布在脑皮层和大脑里，接受和传播信号。

　　　　如果这个技术成熟，人脑里有了芯片，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就不用非得通过手机、电脑了。每个人脑都成了超级计算机，真跟成仙了似的，直接用意念沟通，那才叫“互联网”呢！

　　　　文杰说：“那敢情好啊，再也不用写情书了！”

　　　　杜天元说：“但是你别忘了，人家拒绝你的时候，可也干脆利落多了哦。原来情书发出去，还容你受煎熬几天，至少几个小时，但是以后把你打入地狱，只需要一秒都不到，简单多啦。”

　　　　文杰往枕头上一倒：“算了吧！等那技术普及了，偶老人家都入土为安了。”

　　　　杜天元说：“那样的确不太好，脑子里稍微有点啥歪念头，都被不该知道的人看去了，得惹多少事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你就别起歪念啊！”

　　　　杜天元委屈地说：“问题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比如你们走在大街上看到美女，你敢保证从来没起过邪念？”

　　　　说起脑科学领域，曲南休兴致勃勃：“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人脑将与‘云’直接联通，人与机器完美融合，帮助人类实现某种形式的永生！”

　　　　程六朝说：“我看一本学术杂志上说，再过十来年，就可以实现通过毛细血管以无害的方式，把纳米机器人输入人脑，将大脑与云端联系起来，然后用人类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来摧毁病原体，清除杂物、血栓、肿瘤，甚至纠正dna错误，逆转衰老过程！”

　　　　曲南休的眼睛熠熠发光：“还可以用大脑驱动机器，比如帮助坐轮椅的残疾人驱动机体。”

　　　　程六朝是唯一认真听的，适时点评道：“那样还行，算是人类的福音，但是如果用一个人的大脑去驱动另一个人的躯体，那就是人类的耻辱了。”

　　　　“嗯，现在有脑机接口，让瘫痪患者控制自己的手臂，还可以让瘫痪患者通过注视屏幕上的光标的方法来打字。。。。。。”

　　　　杜天元对正事儿不感兴趣，打了个哈欠说：“梦想决定未来，所以哥儿几个，我看还是赶紧睡吧，做个好梦，啥都实现了！”

126　讨厌女人的直觉

　　　　可是曲南休却睡不了了，他忽然接到罗锦年电话，听她语无伦次地说什么“差点儿把她妈捆椅子上了”，因为她妈闹自杀！

　　　　电话里还传来罗太太绝望的啜泣。

　　　　曲南休二话不说，穿了衣服就往外跑，眼前晃的全都是想象中棱花割腕自杀时的画面，那事对他刺激太大。

　　　　绝不能让悲剧再度重演！

　　　　猛地推开罗锦年家没上锁的门，看见罗妈妈披头散发在沙发里睡着了，地上散落着一团晾衣绳。

　　　　小锦在一旁泪流满面：“对不起曲南休，刚才我特别害怕，我身边也没有特别近的亲人，爸爸一时半会儿又联系不上，想来想去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曲南休心一软：“别怕，有我呢！”

　　　　他小的时候，也尝过这种无助又恐惧好似天塌了的滋味，所以特别能理解她，但他真想不出，看起来生活条件那么优越的罗妈妈，为什么要自杀呢？

　　　　外面还有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不知道第二天要睡在哪儿的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么？

　　　　“我妈刚才闹自杀，吓得我把绳子都拿出来了，想把她绑住，但是我劲儿不够大。好在她折腾累了，自己睡着了。”

　　　　“怎么回事？”

　　　　“我爸爸一心忙工作，连家都很少回，有时候就住在办公室。我妈一直对我爸、对婚姻感到绝望。今天晚上是家长会，老师说要讲关于高考的很重要的内容，让父母双方都去。我爸昨天说会去的，结果到家长会开完都没露面，而且还联系不上人。别的同学家别管是不是原配吧，反正都去了两个家长。回来之后我妈就崩溃了，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要死要活的，吓得我刚才把所有尖的东西都藏起来了，她还嚷嚷着要跳楼。我知道，她已经忍了很久了，这件事只是个*而已。”

　　　　曲南休想起罗教授挤出时间带自己和摇摇去骑马，却常常不回家，莫名有了几分歉疚，好像是他不让罗人雁回家似的。

　　　　教授也的确是个工作狂，忙起来不要命的。

　　　　“你今天晚上能不走么？”

　　　　“能。等伯母醒了，我好好劝劝她。”

　　　　“你能劝得了她么？我劝了我妈几年了，都没什么效果。”

　　　　“试试吧，也许外人的话反而更容易接受一点。”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罗妈妈还是醒过来了。

　　　　罗锦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害怕妈妈看到曲南休，会再次大发雷霆，怪自己大晚上的叫男性来家里。而且让他看到她这副落魄的样子，有损教授夫人的形象。

　　　　她知道妈妈可是极其爱惜面子的，平时就算下楼倒个垃圾，都要穿戴整齐化上淡妆的。

　　　　可是出乎意料，罗太太这次很平静，眼神平静得甚至近乎呆滞。

　　　　不知是人到绝望深处，就不在乎太多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