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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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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起初只觉得浑身发冷,过了一会,听到那些暧昧难言的喘息,身体不争气地热了起来,即使紧紧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愿去看,不愿去听,可依旧……他咬住牙,恨不得咬碎牙齿,头上又冒出汗。

    良久,他睁开眼睛,略显朦胧的视线中,恰好看见那女子回眸望向他,白玉般的肌肤透出几许诱人的粉,黑眸如墨玉,偏又有清澈的秋水流动,眉心一点朱砂,微微张开的红唇,唇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媚入骨髓。

    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好了……皇上,我和你两清了。我和王爷……”停了一下,又道:“一只手,一剂药,也已经了结。”

    阿嫣从皇帝的身上下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支白玉钗,不甚在意地理了理缠乱的黑发,又理了理衣裳,拍平裙子上的皱痕,一步步走下台阶:“接下来,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祝你们好运——江湖不见。”

    高怀秀也站了起来,一想还没穿戴整齐,忙又背过身,只唤道:“阿嫣。”

    阿嫣没理,扬声对院子里的人道:“开门!”

    玉燕厅的门徐徐向两旁展开,露出外面的血色夜色火光,也露出……那名站在门外,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

    阿嫣看到他,倒是吃了一惊:“和尚,你来作甚?”

    他没作声。

    杜天震在后面插话:“教主今夜剿灭逆贼南宫夜,圣子担心您的安危,因此前来……”他看一眼阿嫣,又看了看那个总是沉默而温和的教中‘圣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淡了下去。

    火光炽烈,可兰陵君的脸色却是苍白的。

    阿嫣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什么没有?”

    兰陵君依旧沉默。

    阿嫣看了他一会,正想离开,忽然站住,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奇道:“和尚,剿灭逆贼之日,便是我教名扬天下横扫江湖之时……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皇宫,天牢内。

    最里面的一间囚房,周围足有六、七名狱卒巡逻看守,森冷的栅栏内,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靠坐在角落的草堆上,他的囚衣遍布血痕,触目惊心,乱发落在额前,脸上都是血污,根本无法分辨原本的五官,根本无法分辨……他曾是权倾朝野,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南宫夜抬起一只血迹斑斑的左手,淡淡地看着指甲全无、血肉模糊的手指。

    那个女人废掉他的一只手,高怀秀则要了他的一条腿,命人日日拷打他。

    几日前,重新穿上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看着狼狈的他,几句轻飘飘的话,定了他的命运:“南宫夜,你当年没有取朕的命,朕今日也不会杀你,你害的朕变成半个残废,朕只要你一条腿……从今往后,你便呆在天牢中,等你的情丝之毒发作,朕会叫几名仆妇过来帮你解毒,你就这样过上一辈子。”

    听听……满口的朕。

    从前,那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敢如此自称,对着下贱的阉人,都只敢自称为我。

    一朝得势,这嘴脸当真碍眼。

    这是玉燕厅后的第三天。

    也是,他的毒发之日。

    南宫夜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恍惚间,看见了年幼时的他,父母都在身边,祖父对他给予厚望,还有……他的小妹妹,那个小小的婴孩,见了他,便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仿佛在对他说,哥哥,哥哥。

    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他只希望这一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长大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噩梦,深埋心底的恨,令他的血液燃烧……他恨着高家,恨着这个天下,恨着每一个人。

    杏花飘落的年华,他遇见一个出身卑微的奴籍少女。

    那个人总是小声的叫他公子,脑子有点笨,没什么野心,心底眼底,似乎只装的下他一个人。

    那个人为他挡过仇人的一剑。

    那个人跟着他,从简陋的木屋,一路到帝都权利的中心,摄政王府。

    那个人埋没于王府后院众多美貌侍妾中,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老去,岁月无声,她也一直无声无息,直到因为照顾高霜霜,她又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夜的眼睛有点红,微微颤抖的手遮住刺痛的双目。

    曾有个人,拿真心待他,而他嫌那真心廉价、卑微,一如她的身份。

    如果,当年,他放弃复仇,带着她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上平凡夫妻的生活,他们的结局又会如何?

    如果,他没有爱上高霜霜,杀了老皇帝后,早些除掉高怀秀、高霜霜,甚至于高氏一族所有的嫡系子孙,如果他将那个傻女人立为皇后……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果真如此,他们的孩子都会很大了吧,他梦里的烈火和血色,他的仇恨和愤怒,也许可以真正的平息。

    “人活着不珍惜,人死了,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前尘皆忘,就算你悲痛欲绝,她也不会知道。”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南宫夜的头靠在墙上,干裂苍白的唇边,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这一生,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一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定下目标,便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走到底。

    可是,人生的末路,他恍惚的视线中,又飘起了那年闹市街头的杏花,纷纷扬扬的一场花雨,粉白淡雅的花瓣,迷了眼目。

    少女流着泪,轻声道:“我、我是高兴……”

    他抬起手,透过虚无的空气,似乎能触摸到少女柔软的黑发,沙哑的声音,念出那个迟了太久的名字。

    “阿嫣。”

    深夜,御书房。

    高怀秀从书卷后抬头,怔了怔:“你说什么?”

    下首那人只得又重复一遍:“皇上,逆贼南宫夜,于今夜在牢中自尽,撞墙而亡,狱卒制止不及,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

    高怀秀点了点头。

    烛影下,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眼底并无喜色,唇边也无笑意。

    仿佛,只是听见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一年后。

    琅琊长公主年岁渐长,高怀秀挑选了一名年少有为、文武双全的世家子为驸马,将长公主许配于他。

    高霜霜不愿意,自南宫夜死后,她便心灰意冷,成天吃斋念佛,为南宫夜祈福,对兄长颇有不满,闹了好几回。

    可这次,不管她怎么闹,高怀秀都没退让。

    婚礼如期举行。

    高霜霜本来就不情不愿,大婚当夜以泪洗面,看着驸马,想的却是南宫夜。而那世家子早知道公主曾和逆贼有染,也是心存芥蒂,同床共枕后,发现她果真不是处子之身,更是心冷。

    婚后,夫妻感情淡漠。

    高霜霜因为早年中过情丝之毒,坏了身子,加上夫妻并不和睦,甚少行房,婚后三年,始终未能怀上孩子。

    驸马一家人越来越着急,念在高霜霜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贵为长公主的份上,又不敢公然纳妾生子。

    又过了好些时候,渐渐的,驸马在相好的丫鬟怂恿下,起了歹意。

    成亲后的第四年,高霜霜于公主府暴病而亡,死因不明。

    高怀秀听后震怒,命人彻查到底,最后查出来竟是驸马所为,便重责了驸马一家,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悲痛之余,只能命人厚葬公主。

    至于高怀秀自己,这些年来不曾举行选秀大典,后宫还是以前那样,除了废除丽妃和王府出来的几名嫔妃的名分,惩治了她们,其余一切未变。

    每个月,总会有不少大臣上书,请皇上早日立后。

    奏折堆成了小山,高怀秀只当不存在。

    大臣们急的不得了,只好向皇帝身边的红人贺福公公打听。

    贺福看着他们,摊了摊手:“皇后?皇上心里自然早有人选。”

    大臣们急忙追问道:“究竟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既然有了人选,更该早日举行大婚才好!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他看中的女子,岂有不答应之理?贺公公,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贺福长叹口气,又低哼了声,转身走了:“有什么法子呢?人家在江湖上发展邪教,兴风作浪,快活的很!”

    大臣们:“……???”

    阿嫣的日子的确很快活。

    每天醒来,接受教众的朝拜,唱诵声响彻云霄,每天晚上,阿月坐在床边,清脆悦耳的声音读着教中文人写的赞美文章,一直读到阿嫣睡着为止。

    这日子,当真再好不过了。

    当然,除了那个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和尚,教中的圣子。

    他的头发长了出来,如今已能束起玉冠,远远瞧着,便是翩翩公子美郎君的模样。

    然而,自从那天晚上,在王府的玉燕厅外,阿嫣见他莫名其妙红着眼眶掉泪,便对他敬而远之,有多远躲多远。

    他不肯离教,她便派他去最边缘的地带招揽教众,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上几面。

    兰陵君找她说话,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两个模板。

    “不想听。”

    “不,拒绝。”

    第五年。

    生活虽然美好,但阿嫣已经实现了所有的梦想——占地为王,将原来的摄政王府,设为盛世美颜教大本营,教众遍布天下,信者无数。

    她想离开了。

    这一天,阿嫣梳好头发,还没对老古董开口,忽然闻到一阵怪味,捂着鼻子站了起来,蓦地推开门:“哪儿来的公狐狸骚气?熏死本教主美丽的鼻子了……”

    外面站着一名侍女,手里提着一只笼子。

    里面关着一只红毛狐狸,正警惕地望着她。

    侍女见教主面色不悦,急忙拿着笼子走开一段路,才道:“回教主,是宫里的贺公公托人带来的,说是皇上给您的东西——”

    阿嫣怔了怔,眼眸中的情绪复杂,渐渐的,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漫开。

    侍女见教主笑了,暗地里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皇上还说……您见了,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能不明白么?

    阿嫣摆了摆手:“带出去,找个地方放了,然后快拿熏香过来,在院子里点着,去去味道。”

    侍女领命而去:“是。”

    回到房间,关上门,老古董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宿主,高怀秀这几年都没什么声气,怎么突然想起请你进宫叙旧了?还给你送一只狐狸来?是想给您作一件新的狐皮大氅吗?”

    阿嫣嗤笑:“高怀秀?”

    老古董愣住:“对啊……怎么了?”

    阿嫣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眼底又泛起涟漪,似笑非笑:“那怎会是高怀秀……”停顿片刻,低头,看向老古董:“恭喜你,其中一道神识彻底醒了。”

    老古董大惊:“难道……高怀秀是……!”

    阿嫣的面容很平静,坐下来,开始往脸上抹胭脂:“早说了不是高怀秀,现在宫里的那个人,是我的表哥。”

    多少年了,不曾相见。

    魔界禁殿如山如海的信件,一封未拆。

    华容,一别经年,终于……到了相见之日。

85、青媚狐(一)

    夜已深。

    养心殿外; 两名小太监一边守夜,一边打盹;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他们便醒过来; 望一眼寒星点缀的夜空,眼皮又开始打架。

    室内; 老太监贺福站在身着常服的帝王身后; 他年纪上去了,精力也大不如前; 夜色温柔而寂静,四周悄无声息,他左右无事; 见皇帝手执一卷书; 只是一页一页的翻,便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 一阵香风吹过; 灯影一闪。

    贺福蓦然惊醒; 脱口道:“谁在那里?”

    帝王翻过一页纸书,淡淡道:“没人; 夜晚风大。”

    贺福四处看看; 殿内的确没有旁人,他定了定神,说了一句‘皇上恕罪’,走过去关上窗。

    帝王道:“你退下; 歇着去罢。朕今夜留在养心殿就寝。”

    贺福开口:“皇上——”

    帝王的语气不容置疑:“下去。”

    贺福只得告退。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只有认真读书的帝王,可是……他的鼻子一向灵敏,年纪大了也是如此。

    这里有股奇异的幽香。

    浓艳却不刺鼻,幽深而又柔媚。

    怪了。

    门关上了。

    帝王又翻过一页纸,目不斜视,唇边却泛起一丝笑:“还不下来?”

    雕花木窗上方的横梁上,垂下一双女子的玉足,雪白小巧,再往上,便是衣摆下若隐若现的纤细小腿,衬着赤红的衣料,更显肤白胜雪。

    女子柔软如水的声音,从上空飘了过来,带着几许埋怨:“亏得你能想出来……给我送一只发情期的公狐狸,那骚味差点没熏的我晕过去,满院子都是它的味道。那小东西还在笼子里撒尿,臭死了。”

    帝王微微一笑,抬起头。

    分明还是高怀秀的清俊眉眼,隐隐却又不同,那双细长的眼眸深处,涌动的是猩红而妖异的光。

    他放下书卷,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封面,语气含笑:“听说,魔界的长离太子想娶你为妃?”

    一双玉足在半空中前后晃动。

    女子眉心一点朱砂,长发垂在背上,眉眼如画,唇若丹朱,闻言又是一笑,眉梢眼角尽是不屑:“小蝶告诉你的?”

    帝王淡声道:“我知道是假的。”

    女子挑眉:“那你还问?”

    帝王平静答道:“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眼前忽而掠过红色的影子。

    阿嫣从横梁上纵身跃下,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书案前,低头看了眼他压在手下的书,目光落在封面几个大字上,微微一怔,继而微笑起来:“聊斋志异?一本书看几千几万年,不嫌腻烦啊?”

    华容柔声道:“一本书看几千几万年,一个人想几千几万年,不会变的。”

    阿嫣没有说话,盯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长离太子找到镜子,带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和师兄为了争抢古董镜大打出手,胜负不分,虽然各自在镜子里留下神识,却导致镜灵沉睡多年。”停顿片刻,嗤笑一声:“华容,你根本不是明慈的对手,竟然最终能和他打个平手……你易容成我的模样迷惑他了,是不是?”

    华容听了,神色不动,声音越发柔和,似是试探:“怎么,心疼了?”

    阿嫣扬了扬眉:“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我心疼男人吗?”

    华容抬起手,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柔声道:“我一直相信,当年仙冥界和天狐族开战,你后来选择回族中参战,是因为我受伤了,你心疼。”

    阿嫣看着他,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华容叹了一声,又问:“他醒了么?”

    阿嫣皱眉,摇摇头:“不知道,几个月不见了。”

    华容似是有点惊讶:“他不是在你的邪教里?”

    “华容。”

    这两个字,语气明显和先前不同,正经了许多。

    阿嫣坐在桌案上,偏过头看他,眼里不带温度:“高怀秀不认识我,和我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偶尔说错话也就罢了。凭你我的关系……”赤着的玉足点了点他的胸口,接着往下移,停在他下腹处:“……你再敢把我的圣教叫错名字,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华容捉住她的脚,掌心温热:“有多不客气?”

    阿嫣微笑:“总之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华容依旧握着她的脚,接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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