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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劫之缘措-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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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奴才是跟在冯公公身边的。”来人跪在地上,谦卑的回答道。
这人,便是从行宫里溜的小太监。
从慕容琳霜的车队里搭顺风车溜出来以后,便马不停蹄的来找陈啸天。
“哦哦,朕想起来了,你这是……”陈啸天想起来了,这人是小冯子的人,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小冯子派来的。
“陛下,奴才带来了冯公公给陛下的书信,请陛下过目。”说着,从贴身的背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冯公公先前就写好的信。
这封信太过重要,这一路上,都没敢离身。
第三十六章 随心所欲的不允许
冯公公在信上写的很清楚,从和郭公公的交谈中,知道了在太后宫里发生的事情,以及要囚了沁湄的原因,又交代了在行宫的所见所闻,包括放信鸽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纸。
他忍住想发作的冲动,对小太监说:“你一路奔波劳累,先去梳洗吃点东西,待会儿朕再召见你。”说着,便扭头下了城楼,往暂住的府邸而去。
书房里只有凌嚣陪着他,伺候的人都被他遣了下去。
他气愤的抓起桌上的镇纸重重的摔了下去,摔完镇纸不解气,又拿起笔洗、砚台、折子……通通摔了出去。
门外的侍卫听的心惊胆战,却没有胆子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儿。陛下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能去触霉头。
凌嚣站在书桌旁,看着陈啸天不停的摔东西,心下也是震撼不已。
从他懂事起,就陪着陈啸天了,最早是进宫做伴读,结果发现他的才学不在文字上,反而是兵法武功上极有天分,太后也就英材施教,才有了今天的他。
和陛下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怒成这样。可想而知,那封信带来的震撼到底有多大。
信他看过了。
依照他对冯公公的了解,恐怕很多地方还写的很含蓄,毕竟是太后和陛下的角力,他在当中掺和的多了,反而不美。
沁湄绝对是一个最特殊的存在,这么多年,他没见过陛下对哪个女子如对沁湄一般,太后娘娘却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理由,要把沁湄从陛下身边弄走,还要送的远远的……陛下心里当然会有怨气。
他本打算劝劝陛下,可是仔细想想,还真没办法劝,怎么劝?
说太后都是为他好?为他好为何容不下他心爱的女子?
说让他快点回去把沁湄留下?可太后娘娘已经下了旨意,他现在回去驳了太后的面子,母子二人岂能和睦?
说让他当作没看见这事儿?太后分明是看到了他的书信,但却不顾他的意愿一意孤行?
……
很多念头在凌嚣心里闪过,但都不美,于是,他只是垂首站在桌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陪着陈啸天。
发泄一通以后的陈啸天一屁股坐了下来,仔细思索起该怎么办来。
和亲这事儿换个人不是个难事儿,就算洛池不满,花些时日好好安抚也就过去了。
邮路的问题已经清理差不多了,顾皇后居然还能在军中安插人手,这让陈啸天没想到,看来她还不算太蠢。
容妃什么的,倒是从来没放在心上,打发也就打发了。
母后毕竟是母后,母子俩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谈的?这个不是问题。
沁湄啊……
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特别的女子。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种特别,除了沁湄,再也不会出现。
如果她去和亲了,何时才能再见到她?或许是遇到重大的事情,需要洛池来人恭贺?或许是自己出巡,到洛池?
可就算洛池来人到齐国恭贺,来的也不一定会是她,自己出巡?不太可能,洛池离着太昌太远太远……也就是说,以后基本上没有再见到她的可能了?
就算再见到她,她是什么身份?洛池太子妃?还是洛池皇后?
一想到她笑语宴宴的站在那里,她站着的人却不是他……他忽然心口一痛,这样的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不行,她不能离开,说什么都不能离开!他要尽快回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能让母后在他不在的时候让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他不允许!
“凌嚣,朕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陈啸天的话。
“报陛下,临江知府带了一万兵马谋反!”进来的传令兵单膝跪下,传来急报。
临江乃重镇,易守难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个节骨眼上谋反,也正是看在齐王带的兵打完胜仗,打算班师回朝,兵士们归心似箭,并无战意了把
陈啸天思索一下,便有了主张,点了几个人名字,让传令兵马上召集他们来商讨,而自己转身走到沙盘边,细细推演起来。
仿佛先前思索的所有事情……并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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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醒过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她依稀记得行刑的时候疼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睁开眼,桌上点着一盏豆油灯,微弱的灯光照映出屋子的大致状况。这是在自己住的小屋里啊。
床边坐着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肩膀靠着床正打着瞌睡。
她趴在床上,正打算起身喝水,却发现背后股间火烧一般疼,不由疼的叫了出来。
小丫头被惊醒,打了个激灵,一看婉如醒了。赶紧站起来,笑道:“你醒啦,大夫交代过,醒了赶紧喝药。”
说着走到一边,端来一碗隔水温着的黑乎乎的药,笑着看着婉如。
婉如没缓过神来,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小女孩是谁。
“哦哦,姐姐,我叫阿秀,是郭公公让我来照顾姐姐的。”
小姑娘语速飞快,三言两语的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她在打到十几板子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恰好遇见了郭公公路过。郭公公说大公主和亲在即,宫里不能见血腥,不吉利,让掌邢太监先停了手,说去禀报了太后娘娘再做处置。
没过多久,郭公公带着太后的口谕来,说她犯的不是大事儿,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好了,让人把她带下去医治。
只是有一桩,不管怎么样,大公主和亲之前,不能死人。
“见姐姐伤的实在太重了,就把我叫来照顾姐姐了……如果不及时医治,没人照顾上药……姐姐也很难撑下去的。”
小丫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药送到婉如面前:“姐姐快喝药吧,也能快点好起来……娘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婉如心里一震,看着小丫头手里的药,眼眶红了。
活着?她可怎么活下去?皇后这是让她死啊,只有死了,皇后才能安心。这……这又要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活?
怎样才能活?
她是活不成了啊!
第三十六章 我用未来赌万一
叛军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也是月上中天了。
陈啸天左右晃动了一下有些酸了的脖子,走到窗边,望着皎洁的明月,遣退了服侍的下人,推门走了出去。
月光很亮,即使不点灯笼,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步道边一字排开的绣球热热闹闹的开着,在柔和的月光下,一簇簇的凑在一起。墙边的美人蕉也婷婷的立着,欲语还休的娇媚模样像极了温柔多情的南方姑娘。
总算是又平定了一方,拼上了他梦想中齐国版图的又一块。虽然还有一些小麻烦,但无伤大雅,很快就能解决掉。
陈啸天兴奋的眼中亮了起来。
自己再努力一些,统一天下,便是指日可待了!他一边在花园中散着步,一边在心中勾勒未来的蓝图。等哪一天实现的时候,他将成为史书上最了不起的君王!
忽然,发现有树枝勾住了他的头发。
转头,发现是一枝桃枝。枝上挂着几个毛茸茸的拇指般大小的小桃子。
陈啸天真要动手把被挂住的头发摘下来,却忽然想起了行宫的十里桃花。想起了原本约好的今年带她去看十里桃花的。
他的眸子沉了下来。今年的桃花,早就开过了啊……看来只有明年了。
可明年?
明年……明年……
不知道洛池是不是也有桃花。
他想起那天听她唱起的曲子
“可期?
可欺?
誓言可依?
何来桃花十里?
不问归期!”
他对她食言了。
一年又一年的食言了
他现在忽然好想回去,回到宫里去,去看看她。
夜里,人的情绪,总是会感性很多。
许多白天时候想不到底或者想不通的事情,很容易在夜里得出一些结论。
陈啸天想了想目前的进度和回宫需要的时间,大致算了算,绝对可以赶在她去和亲之前回去。回去了要和母后好好谈谈,告诉母后她的重要性。
刺客也好,心疾也罢,就算说她是狐妖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对于他而言,她是特别的!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让她离开以后,他会多后悔。
第三十七章 和你们道一声珍重
这话又惹得几个丫头呜呜哭了起来。沁湄手忙脚乱的安抚了这个又安抚那个……是啊,每一个都喜欢,每一个也不舍得。
可是不舍得又能怎样呢?至少她们的未来,是可见的,是自己可控的。
而自己的呢……
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是从何时起把选择权双手奉给陈啸天了呢?陈啸天的决定可以决定她的决定?
自己的心意?自己想要什么啊?沁湄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来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魂魄归为么?
可是……可是这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啊。
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主动权交出去的么?
或许是自己太懒了,太不想担责任了,于是把选择权给了别人,万一除了错,也都是别人的错?
陈啸天……到底……能不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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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湄心里想的陈啸天啊,的确是在回来的路上,可是,这七天时间,也只走了三百里路。
前方大胜班师回朝,路过城镇被居民夹道欢迎,山呼万岁,这让陈啸天心情舒畅,满足万分。
民众为陈啸天做了一份万民请愿书,愿齐王陛下早日统一天下,得不世之功,万岁万岁万万岁!
并邀请陛下往东山祭天,将这万民书上达天听,表明齐王为民心所向,天命所归!
做帝王,君临天下,不就是为了这手中的荣耀和能让万民叩拜的权利么?
陈啸天心情及其好,这几天仿佛是他这一辈子过的最惬意的日子。
从东山上下来,陈啸天还在回味之前的盛况。
群山之巅,傲视海内,万民跪拜,上达天听!
民众齐声诵读万民书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回响。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陈啸天到现在还激动的耳根泛红。
他的野心,他的抱负,这是必经之路,定能从这里一步步走下去,走到权利的巅峰。
回到营地,免不了又要大肆庆贺一番,散了酒筵,换了便服,陈啸天舒适的躺在床榻上,回想着白天的情景,还忍不住激动。叫人送了壶酒,捏着酒壶,坐在窗口,惬意的喝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啊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起来,由小变大,没多久,狂风暴雨便倾盆而下,下的屋顶生烟,打的垂柳摇晃。
太后听见窗外的雨声,拍了拍怀里的孙子,看了一眼一边陪着的顾皇后和慕容琳霜,道:“下雨了,你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
顾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马上收敛了表情,低眉称是,并一再表示给太后添麻烦。
要知道,这是除了过节以外,这是第一次太后主动开口留她吃饭,虽是下雨天留客,却也是留了下来。
这种事儿,有一便会有二的。
“陛下走到哪儿了?”太后问道。
“回娘娘,陛下昨儿在东山祭天呢。”郭公公拿着刚收到不久的信递给太后:“陛下收了万民书,并在东山祭天,这是盛事儿啊。”
太后看了看郭公公递过来的信,笑着递回去:“天儿越来越像他父王了。先帝没完成的宏图伟业,就靠天儿来实现了!”
“陛下真是枭雄。现在洛池投诚了,再收复了梁慎,大明也便不足为惧了,陛下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顾皇后赶紧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恭贺,表现了自己的存在感,还顺带刷了一下洛池,提醒太后娘娘,行宫里的那位,终于要走了。
“说到洛池,大公主最近怎样?”顾皇后的心思没有白费,很自然的让太后记起了行宫里的那位,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不说名字,只称“大公主”
“大公主没什么动静,只听说要把海棠她们放出去,说是今天,估计她们已经走了。”郭公公答道。
“你说,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太后有些出不准:“那几个丫头本来就是跟着她的,放走了作甚?难道她另有打算?”太后心里一惊。
难怪她这么久一点动作都没有,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狐妖真是狡猾的狠……可是,放走她们又是图什么呢?太后还是想不明白。
“听说,是为了抬高她们未来在洛池的地位。”郭公公小心说道:“如果就这样跟了大公主去,一辈子在洛池也只是为婢,但如果是作为客卿,便身份不一样了。”
“客卿?亏她想的出!奴婢就是奴婢,乱什么分寸!”太后有些恼。
“听说大公主把她们的身契都还给她们了,她们是庶民了。”郭公公想起海棠来。
但凡有个活路,谁愿意为奴为婢?在宫里伺候人虽然比外面要体面一些,但危险也更大。海棠这丫头嘴甜干练,出了宫,能活的更自在些。
想起那些牙尖嘴利的丫头,慕容琳霜一脸的不痛快,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本想回来告她们一状,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找谁告状。
皇后?皇后只会嘲笑他被下人挤兑,活该!太后?她还没有把握太后会愿意跟她多说话,有什么好说的?还是算了,只能自己咽下去,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这几个丫头。
“她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太后狐疑道。
这太不正常了。按道理说她这样的身份,忽然被囚,忽然被要求去和亲,肯定是会大闹一场。可她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要求也没提,安静的过分了。
当时她为齐王挡剑以后,还趁垂危求了陛下放了那些舞姬
和亲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一点都不求?
这让太后忽然不是那么安心了。
“回太后娘娘,大公主还真没什么动作。整日安安静静,在行宫中不是弹琴绣花,就是泡茶逛园子,别的什么都没干……”郭公公回忆着探子带回来的消息。
“你,你去的时候她在干嘛?”太后看着慕容琳霜,问道。
作为被囚以后唯一去探望了她的人,慕容琳霜不知道是否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臣妾……臣妾不曾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还是那般牙尖嘴利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沁湄给她的感觉好像不太对好像……她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感觉她一点都不惊讶。”慕容琳霜斟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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