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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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年的石阶和五万年甚至更久的石阶只要能够保存下来，别人看不出其中不同，或者发现不了其中区别，但华夏九何止心细如发，以他变态的观察能力，轻易便发现此时脚下石阶颜色更深一些，存在时间更加久远。

　　　　华夏九不能确定这些石阶存在了多长时间，甚至大概时间都不能确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脚下石阶存在时间远远超过整个紫幽派其它地方他所见过的所有石阶。

　　　　和华夏九不同，白香竹此时却感觉极好。除了石阶年代这一点外，华夏九所发现的异状，她早已知道，甚至比幽冥山上其他同辈弟子知道的更多。

　　　　不知为何，白冰雨对于他门下女弟子经常说起幽冥洞之事，好似有意要将一些事情让她们知晓，好似有一天会用到似的。

　　　　她们后面果然用到了，因为她们大多数都已进入幽冥洞中抓获了自己的冥宠。

　　　　但是白冰雨特意给她们告知了如此多有关幽冥洞的信息，真的只是让他们进幽冥洞，抓获冥宠？

　　　　白香竹曾经也如华夏九一般，在第一次来此地时，生出无限好奇，也放出魂识探测过两旁，验证过师尊所说。但她此时心神却不在此处。

　　　　实事上，她的心神此时在何处，她自己也不清楚。

　　　　自从二人踏入石阶之后，万籁无声中，她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她和他。或者说在她看来，此时是属于她和他的二人世界。

　　　　因为石阶不够宽的缘故，二人肩与肩之间只有一指之宽，两人挨的极近，又因为太过寂静，所以她对他身体内外所发出的所有声音都能清晰耳闻。

　　　　他比常人更为悠长的呼吸声。

　　　　节奏一模一样，始终不变的脚步声。

　　　　隐隐有力的心跳声音。

　　　　都极为清晰的落在她的耳中。

　　　　他不善于言辞，或者说没有习惯说废话。而她因为想听他身体的声音，所以也没说话。

　　　　二人一路无声，他感觉这一切很正常，她却感觉很好，这让她有一种类似幸福的感觉。

　　　　她修道一百多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但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或者从未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他之前只是个机器人，成为人类还不到一年时间，男女之事方面是真的犹如婴儿一般，空白、干净，却又无知、迟钝。

　　　　她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岁的人类经历，但她一出生便住在幽冥内山，她自从出生便生活在修道的世界里。

　　　　而不知为何，白冰雨对门下女弟子男女方面管教非常严，从不允许她们和同门男弟子有过密交往。

　　　　甚至都从来没有告诉她任何男女方面的事情，山上的书中也没有这方面的事情，她有限的几次离开宗门也从未有过男女方面的经历。所以她在男女之事方面，其实也是一片空白、干净，但她并不如他一般无知、迟钝，而是敏感、珍惜，并且这种敏感好似被人释放了催化剂，貌似比寻常少女放大了好多倍。

　　　　因为稀少，所以珍贵。她很珍稀这种感觉，甚至宁愿这石阶永远没有尽头。

　　　　但他不这样想，更没有这方面的觉悟。所以他打破了这种她无比珍惜的氛围。

　　　　“白师姐！我们紫幽派这些洞府宫殿应该都是祖师爷万年前开派立宗时所建吧？”他此时心中有着许多疑惑不解，所以忍不住对身旁她问道。

　　　　白香竹从幸福的氛围中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华夏九，才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没有听清。所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师弟！你刚才说什么？”

　　　　华夏九直接忽略了白香竹狠狠的瞪眼，因为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经常这样做。他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种举动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他明智却又无知的选择了忽略。

　　　　华夏九没有因为白香竹没听清他的话语表示任何情绪，而是再次将刚才话重复了一遍。

　　　　白香竹有些不悦的说道：“废话！这还用问吗？”

　　　　华夏九接着问道：“那我们脚下的石阶呢？”

　　　　白香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脚下石阶，微微想了一下，用较为肯定的口气，说道：“这石阶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一起铺就的。”

　　　　“喔！”华夏九一声应答之后，便再次陷入了寂静，恢复到了她喜欢的氛围之中。

　　　　再长的石阶都有走完的时候，两人都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走到石阶的终点。

　　　　华夏九看着眼前的白色巨石，第一眼感觉除了比平常的白石显得更为惨白了一点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当他再仔细一看之后，便目光一凝，神色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香竹每次看到华夏九出现认真思考之色，便感觉极为好看，却又好笑。所以，她犹如一个少女一样，活波的嘻嘻一笑，说道：“没看出来吧？这是一块骨头。听说是远古冥龙的骨头。”

　　　　华夏九没有理会白香竹的笑颜如花，而是走近两步，一脸好奇的去摸白香竹所说的龙骨。

　　　　入手冰凉光滑，犹如白玉一般。要不是白香竹所说，他很难想像这会是一块龙骨。

　　　　“咦————”

　　　　华夏九突然脸然微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感到脑海中出现一声淡不可见的叹息。华夏九神色冷峻，魂识从魂海到全身各处迅速探察数遍，但都未发现什么异状。

　　　　白香竹因为站于华夏九身后一侧，所以没有发现华夏九神色变化，听到华夏九的惊疑声，便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华夏九不答反问，说道：“这块龙骨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白香竹没有回忆多久，便说道：“听我师尊说，这块龙骨是这石阶两侧阵法的中枢，至于从何而来，应该是开派祖师爷不知从那弄来，放于此处的吧！”

　　　　华夏九想起之前对于石阶的疑问，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白师姑也没有明确说明，这块龙骨是祖师爷放到此处。”

　　　　白香竹略微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是的，师尊从未明确说过这块龙骨是祖师爷放到此处的。”

　　　　华夏九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再联想到冥宠便是在幽冥洞里面，他突然发现这幽冥洞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所以，他问出了终极的问题。

　　　　“师姐！这幽冥洞是从何而来？”华夏九认真肃然的冲白香竹问道。

　　　　白香竹闻言，不由愣了，紧接着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华夏九很有耐心，一直等着白香竹的答案。

　　　　很久之后，白香竹才愣愣的说道：“你那来那么多‘从何而来’啊！”

　　　　显然她也不知道幽冥洞是从何而来。她再次瞪了一眼华夏九，娇憨的说道：“那我问你，你从何而来？”

　　　　华夏九闻言，脸色骤变。

　　　　白香竹所问，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因为他离开地球时所经历的那一幕，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类他从何而来，更不会告诉任何人类他曾经机器人的身份。

　　　　至少目前绝对不会。即使是幽鬼和白香竹这般让他已经极为信赖之人，他也不会告诉。

　　　　所以，华夏九没有回答，而是绕过龙骨向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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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黑殿与冥炉

　　　　白香竹目睹华夏九的神色变化，却是没来由的心中一痛，她不知道华夏九为什么脸色会骤变，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很难受。

　　　　她犹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情郎那里受了委屈，眼睛都有些红了。但她终究是活了一百二十多岁，名列天运出窍榜前百名的天之骄女。所以，她没有哭出来，并且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在看华夏九时，眸中深处多了一丝幽怨。

　　　　华夏九没有看见她的神色变化，就算看见，他这愣头儿青最多也只能看出她有些不高兴，其它的又怎么能够看得出来。

　　　　白香竹和天下间许多被情郎欺负的少女一样，最终打算原谅华夏九，只是她原谅的速度却是太快了一些。

　　　　她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华夏九，比以往瞪的都要狠，她好似练就了一种神通法术，通过瞪眼将心中的委屈给释放出来。

　　　　她成功了，所以她心中对华夏九的不满，已经随着瞪眼烟消云散。

　　　　她如少女似的跺了一下脚之后，便快步向愣头儿青追了上去。

　　　　绕过近两三米多高的龙骨，远远的出现一处高耸山壁，而在山壁下方，紧贴着石壁有一座黝黑的宫殿。

　　　　不多时，两人已经走到宫殿近前。

　　　　华夏九抬头向宫殿看去，漆黑如墨的横匾之上，有着漆黑如墨的三个大字，要不是大字有着凸起轮廓，甚至都只能见匾，而不见字。

　　　　这座宫殿颜色虽然黝黑了一些，阴气太重了一些，但华夏九依然一眼便看出宫殿样式结构与紫幽派其它宫殿属于同一个类型，显然和之前石阶不同，这座宫殿和紫幽派其它建筑应该属于同一个时代所建造。

　　　　这次白香竹主动走到了前面，率先向殿内走去。

　　　　华夏九跟在后面，人未进入，魂识已本能的探入。

　　　　魂识所见，殿内陈设简单，但其中却有一事物怎么都看不清身形样貌，只感觉这事物中有着极为浓郁的幽冥之气，并且血气旺盛到了极点，犹如一头洪荒冥兽爬伏在殿内，强大的血气之中，隐隐夹杂着一团厚重强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华夏九之前从未见过，但能够隐隐感觉到这团能量极为纯粹。

　　　　殿门不深，华夏九魂识一探而过，心中刚刚生出惊骇之意，肉眼却已经看清了殿内情景。

　　　　殿内陈设极为简单，一个白色蒲团，一块紫幽派用来刷取贡献点用的白色方石。

　　　　因为整个宫殿里里外外都是漆黑如墨，所以这两件白色物事看着极为醒目。除了这两件白色物事之外，还有四处白更为引人注目。

　　　　一头披肩白发、一缕垂地白须，两条过颊长白眉。总计四处白，没有一点杂色，和白色方石一样是纯白色。

　　　　实事上老者的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因为近千年，乃至更长时间不见阳光，也很白，但比起其他六处白就不算什么了，甚至显得有些红润，是那种婴儿皮肤般的红润。

　　　　白色蒲团之上坐着一个老者，似熟睡，又似入定修炼。华夏九看见老者之后却是瞳孔收缩，刚才他魂识所见的那团强大的犹如洪荒巨兽的血气，和血气中的纯粹的异种能量，其实便是这须、眉、发皆雪白的老头。

　　　　而最让华夏九惊疑不定的是，此时肉眼所见，这老头身上分明感受不到丝毫修为气息。

　　　　不过他在老者身上隐隐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和当初被他坑死在河坝城的那头斑斓虎妖王，有些相似的气息。

　　　　华夏九心中对老者身份暗暗猜想，这老者难道就是之前白香竹所说过的土爷爷。他一边暗自推测，一边向殿内四周看去，他隐隐觉得这座宫殿本来没有这般漆黑，而是被此地浓郁的阴气常年侵蚀，所以才整个成为一座黑殿。

　　　　白香竹拉了一下四处鬼头鬼脑打量个不停的华夏九，恭谨的向老者行礼，乖巧的说道：“见过土爷爷！”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向白香竹和华夏九看去，眸中一片浑浊，真的犹如一个古稀之年，行将就木的老头。

　　　　老者先是看了一眼白香竹，然后向华夏九看去，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疑之色，接着浑浊之色刹那消失，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华夏九，长长的白眉抖动不已，好似正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却是想不起来。

　　　　果然老者眉头微簇，深深的看了一眼华夏九，然后目中又恢复了浑浊之色，扭头看在白香竹身上，打了个哈欠，说道：“原来是小香竹啊！你要进幽冥洞，来挑选自己冥兽吗？”

　　　　白香竹娇憨的说道：“土爷爷！香竹已经挑选过冥兽了，你忘记了。”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喔！那是土爷爷忘记了。”

　　　　“土爷爷！我是陪小师弟来进幽冥洞的。”白香竹指着华夏九说道。

　　　　华夏九适时上前一步，再次恭敬的行礼，说道：“弟子华夏九，见过土爷爷！”

　　　　老者微微颔首回礼，说道：“我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化丹境的小家伙了，不过你这小家伙很不错，嗯———我记得幽冥山上好长时间都没收到弟子了。小家伙你师尊是谁？”

　　　　华夏九回答道：“弟子师尊是幽鬼。”

　　　　老者闻言，神色一怔，深深的看着华夏九，不知过了多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他最终还是没来吗？他让你进幽冥洞，你虽然很不错，但是你还是太弱小了一些，那家伙————”

　　　　白香竹听了土爷爷这句话，没有特别的感觉，还以为只是说华夏九实力不足以进幽冥洞。

　　　　但华夏九本来就对此次进幽冥洞，收走冥宠有着诸多不解和不明之处。所以，这些话落在他的耳中，却使得他精神一振，他通过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看出了好多信息。

　　　　“唉———主人那里渡劫在即，早些让这小家伙进幽冥洞，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老者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心中暗忖道。

　　　　“弟子想要进幽冥洞，请土爷爷成全。”华夏九眼看老者半天不吭声，有些担心老者会不让他现在就进幽冥洞，所以出言恳求道。

　　　　老者看了华夏九一眼，右手一挥，身后空间一阵波动，一个黑漆漆的大山洞便出现在华夏九眼前。

　　　　山洞的左侧，竖着一座石碑，上面有些字样的痕迹，但却已经看不太清楚。

　　　　华夏九好奇的走了过去，手掌拂过冰冷的碑石，石面上粗糙而深刻的痕迹在他掌心掠过，他微微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眸中满是若有所思之色。

　　　　碑石上的字自然是‘幽冥洞’三个大字，但他发现这碑石并不是和黑色宫殿同一个时代的产物，反而可能和青黑石阶是同一时期所立。

　　　　老者不再看华夏九，说道：“你进去吧！洞中刚好没有其他弟子在里面。”华夏九和白香竹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从老者知道华夏九是幽鬼的徒弟之后，对华夏九的称呼中再也没有用过小家伙，即使华夏九年龄比起他虽然年轻的过分，实力也弱小的一塌糊涂。

　　　　另外，他特意说洞中没有其他人，好似意有所指，以方便华夏九行事。

　　　　“土爷爷！小师弟实力太过低弱，我要和他一起进去，保护他。”不等华夏九说什么，白香竹赶紧向华夏九靠近了一下，对老者说道。

　　　　老者闻言一怔，但突然他貌似想起什么，脸色微变，然后仔细向白香竹看去，他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他活的时间太长了，人类的爱恨情仇不知见了多少，白香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对华夏九情根深种，但老者却通过她看华夏九的神色，说话时语气，轻易便看出此事。

　　　　老者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香竹，心底再次深深叹了口气，暗忖道：“每任冥君都要有一个对他情根深种的冥炉，用于承载信仰之力所带来记忆冲击，看来香竹女娃便是主人和幽鬼给这任冥君准备的冥炉。时间是太过急了点，好在这女娃对这小子已经情根深种，自己实力还凑合。”

　　　　“你们进去吧！”老者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眸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