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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为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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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当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向王宫,我们有好手六百多人,仓促之下他们未必能守得住,若是能侥幸得手的话还能扭转乾坤。”
田不礼也回过神来了,亦高声劝道;“事已败露,我等已再无退路,不如趁机袭王,幸或可胜。”
赵章恍然醒悟,忙下令向王宫疾奔而去。
可还没待靠近王宫,一阵箭雨就将众人射的人仰马翻。信期站立在高高的屋顶上,身后已站满了持弓弓弩手,信期神情悲愤,只是用力的挥手放箭。
见赵章等人来袭,肥义自然已无存活的可能,信期一生最敬佩的人只有肥义,如何能不悲愤交加,只能咬牙发誓要为之报仇。
赵章见退无可退,倒不愧是军中勇将,这时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的迎着箭雨冲杀上前,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魏槐和数名高手则仅仅的围绕在他身旁,为他挡去冷箭。
信期冷笑不止,居高临下大喝一声,瞬间从殿中冲出了百余名刀盾手,皆是手持大盾,上前将魏槐等人团团围住。
一人即便武功再高,在面对军中行阵时依旧是有心无力,就像勇武如魏槐,拼劲全力也只是格毙了十几名刀盾手,可后续的刀盾手却绵绵不绝涌上,让他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而头顶上的箭雨却越来越密集了,队伍中不断有人中箭惨叫倒下。赵章久在军中领兵,如今的形势哪里还会分不清,心知自己已经中伏,若是苦战留在这里只会全军覆没。当下便高喊一声:“撤。”
殿上信期却冷笑道;“想走,留下尸体为肥相做祭品再走。”右臂重重麾下,殿中的刀盾手涌出大片奔向赵章等人的身后,截断了赵章残部的去路。
“君上快走。”魏槐跃起,挥剑奋力杀去,生生劈开了一条路。赵章此时在数名刀盾手的围攻下已经左支右拙,狼狈不堪,见之顿时大喜,也来不及道谢便仓皇逃出。田不礼本也想随之逃出的,却不料被快步赶上的一名悍卒手起刀落,顿时脑袋被削去小半,在地上挣扎了一会,终于死尽。
魏槐之所以如此拼命,倒不是他真的对赵章有何忠心可言,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赵章完蛋的话,赵墨一定会一同成为陪葬品的。唯有赵章逃出去,才能有希望,所以他不得不拼命的护住赵章,哪怕自己被团团围住力竭而死。
赵章按住手臂上的伤口,一路向西仓皇拼命的逃跑着,犹如丧家之犬般。平日里果敢不凡安阳君再也不见了,如今只剩下一个一心求活的赵章。
听着越来越近的追赶声,赵章刺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只要跑到父王宫中,有父王在那,没有人敢杀自己的。
任何人都不敢,包括赵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寂寞沙丘冷(四)
杀喊声此起彼伏,燃起的火光将小半个行宫的夜空都印红。豆大的汗珠从乐毅头上滴落,可他紧握着剑柄的手却没有任何动摇。
乐毅拦在众人身前,横身堵住了城墙甬道的出口,厉色高喝道:“无论是谁,若无主父和大王的诏令,都不得踏出此地一步,违令者斩!”
于他对峙的一名校尉怒目喝到;“乐都尉,大王行宫处已经一片厮杀声,还需要王诏吗?我等肩负护驾重任,却坐视大王被叛逆围攻,这是何道理?”
“难不成你乐毅也是也是叛党之一?”
校尉身后数百人群情涌动,纷纷拔剑在手向前拥簇而去,乐毅大喝一声,身后的数十名亲兵齐齐拔剑,结阵将门口死死堵住。
“无王诏私自调兵,视同谋逆。”
“如今行宫情况不明,我们既无主父的诏令又无大王的旨意,贸然行事的话恐会助纣为虐。如今行宫之中只有大王身边的五百禁卫,信期都尉更是勇武不当,即便是有人心怀叵测也绝不可能伤到大王。主父大王皆在宫中,若是有事定会传诏而来,我们无诏闯入行宫,就是死罪。”
乐毅冷颜相对,步伐却未后退一步,剑锋直接抵上了朝自己冲来的部下。
只要再往前一步,那便是要血溅当场的。
这些人不过是聚众闹事而已,说到底并没有多少人有违抗军令的勇气。见乐毅如此强硬不肯退让,都不禁止住了脚步。
“乐毅,若是王架有伤,你担当得起吗?”人群中一人厉声喝道。
乐毅看都没看,只是斩钉截铁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乐毅行事磊落,上不愧天下不悔地,有何担当不起。若是主父和大王事后怪罪的话,全部责任由我乐毅一人承担。”
“传我将令,如今行宫情况不明,所有甲士披甲上城戒备,紧闭宫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见乱兵散去,乐毅才将佩剑回鞘,长长舒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行宫中的火光,心中暗暗想道;“主父,末将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在他看来,如今起火传出杀喊声的只有大王寝宫,主父宫中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那定是主父或者安阳君已经对大王动手,并且掌握了先机。他虽未得到主父事先示意,却也是尽力弹压这支曾经王党的心腹部队,将二千城卫牢牢的锁在城门之上,在这次宫变中保持中立即可。
至于其他的,那就要看主父的手段了。这点乐毅深信不疑。所以他只是闭上了眼,重重的舒了口气。
高悬的心才落下没一会,一名亲兵却跌跌撞撞的跑来,大声喊道;“都尉,出现不明大军,正朝城门杀来。”
“什么!”乐毅大骇,瞬间心就已经沉到了底,忙登城高望。
城外漆黑的夜空中忽然燃起了万千火把,将整个夜空照亮,城下黑压压的大军一眼望不到头,竟然不下万人。
火光之下,大军前为首的三人赫然正是安平君赵成,大司寇李兑,以及城守李希。
乐毅何等聪明,此时哪里还会猜不出事情的原由。果然李希高举虎符,开口厉声道;“奉大王命,入行宫诛杀叛逆,尔等速开城门顺从于我。若有半点犹豫,雷霆之下定无保存。”
喝声才落,震天的呐喊声随即响起,城下大军纷纷高举长戟,以脚跺地齐声呐喊了起来。声势之大,令城头上的守兵齐齐变色,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弓箭长戟。
一名亲信张大着嘴巴望向乐毅,急声道;“都尉,我们是否下令放箭。”
乐毅脸色惨白,摇头苦笑道;“没用的,这里全是李希的旧部,我们没任何胜算,一点都没有……”
似乎是为了印证乐毅的话,这时不远处巨大的城门吱吱呀呀的缓缓开启,在城门外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赵军随之如潮水般涌入,直扑行宫。
乐毅见大势已去,当机立断之下立刻拔剑疾走。一众赵兵倒也不敢阻拦这位主将,任由他从北门遁出仓惶逃走。
乐毅夺了匹战马,冲出北门朝着北方策马狂奔,临行前不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沸腾的沙丘行宫。
大丈夫岂无安身立足之地,既然赵国已无我乐毅容身之处,那去燕国就是。
寝宫之中,赵何坐在王座之上一动不动,对宫外震天的杀喊声似乎听而不见。直到杀喊声渐渐变弱,信期挎剑满身鲜血的冲入王宫中时,赵何这才微微的抬眼望去。
信期单膝跪地,以手捶胸大声道;“大王,末将幸不辱命,已将叛军全部格杀。”
赵何嘴皮微颤,颤声问道;“可是父王?”
信期摇头道;“未见主父,领军叛逆者乃是安阳君赵章和代相田不礼,田不礼已被诛杀,赵章逃入主父寝宫不知所踪。”
赵何瞬间瘫坐在坐上,仿佛抽去了浑身的气力一般,嘴中不停的喃喃道;“还好,还好,不是父王,不是父王。”
信期却充耳不闻,只是捶胸高声喝道;“大王,叛首赵章仍未伏诛,臣请领兵前去主父宫中,将赵章拿下。”
赵何神情有些茫然的看着信期,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此刻他心神已乱,再无半点思绪可言。
信期见赵何犹豫不决,心中顿时大急,正欲出言相劝却忽然听见宫外一片喧哗,大片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朝着寝宫传来。
信期心下大惊,连忙站起拔剑高喝:“所来何人?”
“是我们。”赵成苍老的声音传来,赵成李兑李希三人一字排开,依次踏入寝宫之中。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赵何此时已经恢复了些神志,站起身来惊愕道;“你们怎么来了?”
赵成与李兑相视一眼,昂首上前一步凛然道;“回大王,老臣奉命监国镇守邯郸,却得知南大营大军骚动,赵希牛翦等所部无诏私自调动北上,朝着行宫涌来,似有不臣之心。老臣担心大王安危,便和李司寇等人商议后私用了虎符调动大军前来救驾,还望大王恕罪。”
赵何霍然站起,满脸惊惧道;“大军北上,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对寡人做什么,我没下过诏令,谁让他们北上的。”
一旁的李希冷笑着插嘴道;“大王还不明白吗,没有虎符就可以调动大军,整个赵国内除了主父还能有谁。赵希牛翦他们本就是主父死党,从未有半点将大王放在眼里,如今公然叛逆,更是其心可诛。”
赵何跌坐王座上,脸色苍白,只是不停的摇头道;“不会的,父王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他说过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是我父王,我父王呀!”
信期满脸悲愤的大吼一声道;“怎么不会,大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肥相他已经死了,浑身上下中了四十六支箭,被利刃贯胸而过,死的时候仍然圆睁双目,他是死不瞑目呀!”
“他是替大王你死的呀!如果不是他的话,此刻在王撵上被乱刀分尸的就是大王你呀!如今我们这边已经这般情景了,主父宫中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传出,若说赵章行事没有得到主父同意,那是鬼都不信!”
赵何大叫一声,叫声中满是悲愤和恐惧,竟从王座上跌落下来。赵成等人忙手脚慌乱的将他扶起,只见赵何紧咬牙关,双目紧闭,嘴唇已经血肉模一片。
“父王要杀我!父王要杀我!大哥也要杀我!全都要杀我!”
赵何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已经血红一片,用力挥舞者双臂,昏迷前竭力喊道:“都去死,都要去死,所有要杀我的人都要死。”
“诺。”李兑高声领命,眼中闪过一丝毅然之色,对着昏迷过去的赵何深深一鞠躬。回过身来厉声道;“传大王诏令,兵围主父宫中,诛杀叛逆,一个不留!”
第二百三十二章 寂寞沙丘冷(五)
兵器出鞘声、战马的喘息声、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震天的战鼓声令人血脉贲张,高扬的战旗前,无数的骑士纵马越过。
刀剑声渐渐远去,金戈铁马之声犹在耳边。赵雍从梦境中渐渐醒来,紧握着拳头缓缓放开。只觉得身子一阵乏力,有些口干舌燥。
原来只是一场梦境。赵雍自嘲笑道。
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老到需要靠做梦来重温当年的痛快之事。
不对,如果是梦境的话,那为何现在醒来后耳边还是隐隐传来杀喊之声。赵雍凝神听去,又似乎消失不见。
赵雍瞬间心怵,猛地坐起了身子,也顾不上头疼欲裂,捂着头高喊道:“来人,快来人。”
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急步走了进来,见主父已经醒来坐起在床上,目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色、见主父正望向自己,忙低下头上前应声。
赵雍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吵闹?”
那侍卫按捺不住脸上的慌乱之色,只是低着头小声应道;“回主父,外面一切如旧,并无什么异常,想必您是听错了。”
赵雍按着脑袋,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要紧,并不似寻常,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怀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猛然望去侍卫,喝道;“审时,怎么是你守夜,韩胜人呢?”
“回主父,您睡下后郎中令大人旧疾突发,身体有些不适便去休息了,让末将暂代了守夜之职。”
赵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强支着身子站了起来,便要走出殿去。
审时见状大惊,忙躬身拦住去路道;“外面夜深风凉,主父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以免感染风寒。”
赵雍目光暴涨,原来还在摇晃的身躯竟发出了如同凶兽一般的咆哮。
“你敢拦我?”
审时抬头迎上了主父慑人的目光,竟吓浑身哆嗦,低头不敢再发一言。
赵雍强忍着头疼走到殿门。此时主父随身的羽林已经随赵信北上走空,侍奉在主父身边的只有十几名宫人和郎中,见主父出宫便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皆面带惶惶之色,不敢迎上主父的目光。
赵雍张眼望去,只见西边的夜空已被火焰照红,风中隐隐还有厮杀呐喊传来。霍然回头望向审时大吼道;“发生可什么事,何儿的王宫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大的狗胆,为何不禀报寡人?”
审时大骇下跪了下来,只是拼命磕头,始终一言不发。赵雍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神志,心知其中必有阴谋,也顾不上和他一个小小的郎中计较,只是想要亲自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走到宫门外,就见宫外一人跌跌撞撞的冲了经来。远远的看不清楚长相,只是披头散发拿着剑亡命的跑着。那人看见主父大喜,忙高声喊道;“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赵雍这才认出了这个狼狈至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长子赵章,忙上前抓住了他问道;“你怎么这般模样,发生了何事……”
话还没问完,赵雍已经色变。
此时宫外已经传来了大批甲士的脚步喧哗声,大概是忌惮着主父在此不敢进去,只是将宫殿团团围住。
“究竟何事!”赵雍跺脚怒道。
赵章仿佛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再无平日里半分雄姿勃发的模样,只是瘫跪在地上。见主父逼问便带着哭腔说道;“父王救我,救我呀,大王他要杀我,弟弟他要杀我。”
赵雍见赵章慌乱不堪,完全是答非所问,顿时怒不可遏道;“给我站起来,给我好好答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还有半点像我赵雍儿子。我赵雍在这里,谁能杀你,谁敢杀你!”
这句话到是让赵章情绪稳定了些,靠着主父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父……父王,你要救救儿臣,弟弟是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让人追杀我,如今追杀人的就在外面。田不礼已经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儿子。”
“好端端的,何儿杀你做什么。”赵雍见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显然言不尽实,自然不信。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便厉声喝道;“是不是你图谋不轨,想要害何儿却事败?”
见主父揭破了自己,赵章已经全无底气了,也不敢争辩,只是跪下来垂头丧气道;“父王恕罪,儿子一时迷了心窍,听信田不礼的谗言。”
赵雍又接连逼问,赵章此时已经乱了章法,都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待听到肥义毙命,赵章带人杀向王宫事败。赵雍怒极反笑,忽的仰天哈哈大笑道;“苍天呀,这就是我赵雍做的孽,教出来的好儿子。”
笑声悲愤无比,竟有万念俱灰之意,唯见两行老泪已经落下,心中不甘至极。
赵章哭着抱着主父的腿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再也不会图谋王位了。父王你一定要让弟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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