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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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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马上接手联络点,带上痕迹侦察的专家,对影院内部进行仔细勘察,争取得到有用的线索。”藤泽朋野的眼睛里射出了阴险凶狠的目光,“三天之内,影院要照常营业,我们不能让敌人有胜利的感觉,大战才刚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另外,继续按照名册联络眼线,我不相信对手能把所有人都不留痕迹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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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五十一章北平行动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五十一章北平行动
只要有一腔热血,自然就会产生无比的勇气,象程盈秋担心落到日本人手里,担心自杀不成,会受到令人发指的酷刑,这都是小节,心理上的阴影,并不能贬低她一腔报国的热忱。
花了三天的时间,在程盈秋的殷切期盼中,黄历终于将首饰改造完毕,一个藏着毒药的项链,只要低头含胸,就能轻易咬进嘴里;两枚暗藏毒针的戒指,用的是黄历从耍蛇卖艺人那里买到的蛇毒,如果没有专用解药,会在短时间内使人神经麻痹,死于非命。而解药,就藏在程盈秋所戴的耳环之中。
这就是战争的岁月,虽然两人还谈不上爱,但爱的普通看法已经改变,爱有时必须残忍,才能使之超越简单的冲动与怯懦的情感境界。
这就是战争的年代,在战争中的人与承平时的人,大有悬殊,平时的人,在人权的维护下,可以抬高到神圣不可侵犯;战争中的人,只不过是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是打击对方的器具,或是挨打的活动靶子而已。人的生存价值,已经被战争无情地贬低了、削薄了。
雪白的脖颈里一条珠圆玉润的珍珠项链,两只发光的耳环在娇小的耳垂上轻轻晃动,再配上明眸皓齿,粉嫩肌肤,程盈秋越发显得光彩照人。慢慢转动着头,程盈秋欣赏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女人。抬起手,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发着幽幽的光,轻轻地摩挲着,程盈秋笑了起来。
感情这个东西,很奇妙,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小种子发芽长大,开花结果。尽管程盈秋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时常象是有个小虫子在爬,痒痒的,她还不十分明白自己的变化:她看黄历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关心的程度,都超出了普通朋友,甚至是任务夫妻的界限,在外面,她挽着黄历,很亲热的样子,如果最初是表演性质居多,但现在她很喜欢这样去做。
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碰,由最初的局促,变成了现在的自然而然,程盈秋喜欢抱着黄历胳膊入睡,但羞涩必须要找一个遮掩,做恶梦是一个很合理的借口,当然,这也不全是她装出来的,害怕总是有一些。
呸,呸,程盈秋摸着发烫的脸,望着镜中含羞带嗔的女孩,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她绝不肯承认自己产生了那种感情,不肯承认自己是落在了网中,被黄历象个蜘蛛似的拿住。没有的事儿,净胡思乱想,可她心里还是痒痒的,她的脸上红着,酒窝象朵小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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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低云暗,一阵阵寒风怒吼着席地而卷,搅起大片的雪尘,古老的北平灰蒙蒙一片,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重。煤渣胡同里的日军宪兵队门前,几个矮壮的鬼子兵站得笔直。斜对面,有一座建筑,门牌上写着煤渣胡同20号,是原来的平汉铁路俱乐部,现在已经是日伪高级头目的休闲场所。
辣手书生陈恭澍奉命制裁巨奸王克敏,秘密来到北平已经很长日子了,经过侦察密查,发现刺杀王克敏绝非易事。王克敏出行的时候,保卫措施非常严密,想靠近他都不容易,他也是日军当局保护的一个重点对象。平时在家里,在他的伪政府机关里,都有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卫。而且,王克敏深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会遭到很多人的仇恨,因此他平时除了上班,几乎从不外出。更为重要的是,他的上下班时间也不规律。在此情况之下,要想对他采取行动,就必须准确掌握其细微的行动规律,时间很紧,从外边打入眼线进去,显然已经不太可能。最切实际的办法,就只有在内部寻找线索这一条路了。
就在陈恭澍为寻找内线而发愁为难的时候,曾任宪警中队长、现隐居北平的张作兴,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在他家隔壁住着一位姓武的退伍军官,原来在东北军当过旅长,有一次酒后失态,无意中说出王克敏的警卫队长,以前曾在他手下当过连长,并痛骂其给汉奸看门护院,给他丢人现眼。陈恭澍一听,神经立刻兴奋起来,好象混沌中闪进了一道阳光。
陈恭澍和张作兴经过协商以后,由张作兴作陪,亲自去和武旅长谈。他们对武旅长也不隐瞒,把他们的暗杀计划都告诉武旅长。武旅长毕竟是一个有爱国心的旧军人,对当时耀武扬威的日本侵略者和那些出卖中华民族利益的汉奸,也抱着极大的愤恨。所以他表示,一定配合和支持陈恭澍的暗杀行动,他答应把他过去的旧部下,现在担任王克敏警卫队长的人找来谈谈。
然而,那位警卫队长却是个胆小鬼,武老的话没讲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好象连听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武老连忙端正脸色,激以民族大义,鼓励他为国除奸,“请看在国家民族荣辱的份上,多想想,就不会害怕,也不应该害怕了。”
在一腔正义面前,警卫队长天良略有发现,为难地说道:“我虽然是队长,但是我不是贴身的保镖。王克敏有两个亲信,不离他身边,这两个人他才是最信任的。而且我家有老小在北平,如果由我下手将祸及全家。但是我绝不会出卖你们,并且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重要的情报。”
陈恭澍很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示意警卫队长继续讲下去。
警卫队长继续说道:“每星期二下午两点,王克敏都要按时到煤渣胡同的一个高级娱乐部里面,和日本华北方面军的联络部长,大特务头子喜多诚一少将,见面、谈话、交换情报。每次去煤渣胡同,王克敏都是前后两辆汽车,王的座车上面,除了司机,另有两名警卫,都带手枪,然后是警备车随后,车上有武装警卫三四人不等。在将要到达目的地时,王的座车就减速慢行,后面的警备车加速超前,先下来布岗警戒,迎候王克敏下车进门。”
陈恭澍听出了门道儿,心中一阵惊喜,眼睛瞪得溜圆,使劲望着警卫队长。
“当车行到胡同口时,王的座车必然要减速,而警备车已进入胡同,转身困难,这个时候,你们正好可以下手。而且,在此处下手,最大的好处是撤退方便,出了胡同就是四通八达的大街了。”警卫队长长长地说了这一大段,心中仿佛轻松了许多,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陈恭澍沉吟了半晌,笑着勉励了警卫队长几句,回到住处,和手下又进行了一番商议。布置内线不得要领,南京那边戴笠已经失去了耐心。最近这些天,戴先生不断地有电报来,他在电文中从来很少使用带有催促的字眼,可是一看,就能体会出他的意向所在了。戴笠的再三催促,把一向冷静,工作四平八稳的陈恭澍也给催急,既然智取不成,那不如来一次硬拼。根据情报,这应该是刺杀王克敏一个最好的机会。
随后,陈恭澍和王文又亲自到煤渣胡同附近,实地进行了调查、勘探。他们发现,在平汉铁路俱乐部的斜对面,就是东城日本宪兵队,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宪兵队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才是制裁行动最大的变数所在。日本宪兵队门外经常有持步枪的宪兵二人布岗,里面当然还有更多的人驻守,在二十号附近有任何动静,都在他们的视界之内,如有枪声也必然会惊动他们。届时他们是采取观望呢,还是过来干预?则不能肯定。
由于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没有办法采用尾随的方式,追踪王克敏的座车,同时因为东城日本宪兵队的存在,谁也不愿意在这里经过,宁愿绕着走,万不得已非得路过的话,也不会有人在这里停留,所以煤渣胡同里行人非常稀少。如果采用在平汉铁路俱乐部门前蹲守的方式,等待王克敏前来,那会显得很扎眼。说不定还没等到王克敏,却等到了日本宪兵的盘查。
所以,陈恭澍他们经过事先的几次演练,把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后,又将行动组六个人分成两组,第一小组由天津站特工兰子春等两人组成,执行刺杀任务;第二组由王文的弟弟王文璧率领另外两人组成,在胡同口那儿担任掩护,只要第一组得手了,立刻骑上预备好的两辆自行车逃跑,第二组就负责把胡同口封锁,掩护第一组撤退,然后自己也跟着撤退。
行动的日子终于在焦虑的等待中来到了,这天中午十一点半,在东四牌楼根底下的一家烧饼铺里,行动组人员分三桌团团坐齐,每人一碗馄饨,外加夹肉火烧,谁也别讲话,吃完便各自付账扬长而去。
下午一时左右,陈恭澍又坐在煤渣胡同对面大街人行道的一个吃食摊上,王文则站在不远处的裱糊店门口,负责具体行动。一阵狂风夹着细小的雪尘吹来,陈恭澍将头往衣领下埋了埋,顺势看了下手表,还差三分钟两点,他抬起头,尽目观察着。不一会儿,华北第一号大汉奸的坐车出现在远处,正由南向北行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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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五十二章误中副车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五十二章误中副车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陈恭澍却忘记了寒冷,将脖子伸得直直的,向王文看了一眼,王文也同样向他看了过来,眼色是紧张和兴奋交加。由于害怕丢掉目标,陈恭澍立刻扭转头,盯牢了越驶越近的两辆汽车。
果然是王克敏的座车,两辆车保持着三个车身的距离,和那位警卫队长介绍的情况一样。车子越驶越近,陈恭澍发现前座一名司机,一名卫士,正常;后座却多出一个人来,难道是日本联络部长喜多诚一?陈恭澍心中一阵兴奋,莫非今天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容不得多想,第一辆车已经驶至煤渣胡同东口,第二部车缩短了与第一部的距离,两车开始减速慢行。陈恭澍陡然站起,站在裱糊店门前的王文心陡地一紧,知道这是下了“预备令”。瞬息之间,第一部车已经驶入胡同,车尾尚在巷口,第二部车正打转方向等待进入。陈恭澍迅速戴起礼帽,发出了攻击的暗号。
汽车的速度在减慢,司机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向胡同里边拐,当他的视线习惯性地向两侧扫过时,突然吃惊地发现几个手持武器的大汉象平空冒出来一样出现在汽车的四周。
枪声骤然响起,清脆粗哑,高低不同,迎面飞来了出自不同枪管的子弹,向着汽车猛射,兰子春作为主攻,他打得很准,第一枪就打在车门的侧面,车玻璃应声而碎,随后几颗子弹准确击中了后座的“王克敏”,汽车也被打得象蜂窝一样。枪声象爆豆般响个不停,密集的子弹狂风般卷向各自目标,两个行动组都按事先的计划开枪射击着,而周围的老百姓则吓得四处逃窜,一时间周围的秩序大乱。
枪声夹杂着风声。大约持续了二三十秒。枪声忽然停了下来。四周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忽然静止。眼看着任务已经完成,陈恭澍随着四散奔跑的人群,迅速离开了现场,同时他看到兰子春、王文等人或骑车或步行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行动成功,陈恭澍安全逃回落脚点,心中十分高兴,这几年手风不顺,流年不利,刺杀石友三、殷汝耕接连失手,铩羽而归,组织的滦榆忠义救**也不见大的起色,实权都控制在王抚洲手中,他只挂了个空头副司令的名头,令戴老板大为失望。这次打起十二分精神,终于扬眉吐气,戴老板对他的不快也该改变了吧?
但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晚上消息传来,王克敏竟然逃脱了此劫,临时搭车坐在他旁边的日本顾问山本荣治中弹身亡,王逆只是胳膊受了轻伤。到底是王克敏把他推到面前挡枪子儿,还是山本荣治作为华北伪政权的顾问,自认有保护王克敏之职,用他那硕壮宽粗的身体舍身救人,这个就只有当事人王克敏知道了。当然,陈恭澍不关心这些,他只得再次慷叹连声,时也,运也,自己这霉气什么时候能消失啊?
紧接着,又是一个坏消息传来,兰子春和他的助手在客栈被捕,这让陈恭澍大吃一惊,赶紧下令,所有行动人员迅速撤出北平,以免被牵连入狱。
原来,刺杀行动中,兰子春受了轻伤,但他处于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觉察到,和同伴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到了藏身的客栈。这时才发现胳膊在流血,便简单包扎了一下,也没多想。但他们没有想到,日本鬼子这一次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手段,那就是军犬。可以说,这些军统特工此前并没有这个概念,没有想到军犬追踪,更没有采取相对的预防措施。日本鬼子用军犬,顺着稀稀拉拉的血迹,直接追到了客栈,将兰子春和他的同伙抓捕了。
陈恭澍这个郁闷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误中副车不说,竟然还损失了两名干将,自己也要落荒而逃,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尽管他相信兰子春和同伴的忠勇无畏,但必要的预防措施还是要采取的,所有兰子春认识的人员要么隐蔽形踪,要么撤离北平,又是一阵的忙碌。
第二天,戴老板从重庆来电,除对陈恭澍等人的忠勇除奸表示嘉勉外,让他马上返回天津,另有要事。临行前,陈恭澍想再次约见张作兴,却又来了一个令他万分焦急的消息,那位热心爱国的武旅长在大搜捕当中被抓了,下落不明,为了避免连累,张作兴已经连夜逃往天津。陈恭澍再次长叹,嘱咐了王文几句,很是黯然地离开北平,返回了天津。
尽管刺杀王克敏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但这次袭击将这个大汉奸往日的得意和盛气扫荡无余。王克敏一下子变得衰老而虚弱,象一杆风雨飘摇中的枯竹,透露着迟暮死亡的气息。他开始为后路打算,甚至劝告伪中储银行总裁汪时璟,不要一味讨好日本人。同时,他自己也千方百计拉关系,向国民政府暗送秋波。
当时的战争形势,确实让人看了悲观失望。国民党军队一溃千里,连首都南京都丢了,腥风血雨侵袭下的沦陷区民众,心境普遍地灰暗消沉。刺杀温世珍,刺杀王克敏,刺杀所有投敌的汉奸,刺杀趾高气扬的日本侵略者,不管成功与否,在这个非常时期,却具有着更大的实际意义。
每件案件的产生,都如惊蛰的春雷,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它在昭示:中国人民没有屈服,斗争依然继续;它在警告:正义永远存在,卖国必将受到惩罚。当时,大后方的报纸对此大加宣扬,将忠勇除奸的特工比作古代视死如归,如荆坷般的义士,毫不吝赞赏之语。而在沦陷区,虽然**使这种消息不得见诸报端,但消息却会不胫而走,且越传越广,越传越神,老百姓暗自谈起,都是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在一片阴霾中看到了一丝暖和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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