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沉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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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都不带回头望一眼的。于是叶凡赌气似的将两半鸟笼改作了非谦的刀子。

　　　　驾驶室中的王蒙和杨青自然也看到了展翅高飞的海东青，“啧啧，一顿肉就这么跑了。”直到现在，王蒙也没放弃将海东青杀了吃的想法。

　　　　“快到叶凡她家了吧？”杨青看着地图说，前两天他们已经进入北海基地所在的G省，叶凡的家也在这里，离北海基地不到一天的路程，就算是现在路况不好，最多两天也可以到达了。

　　　　“是的，大概晚上就可以到了。”

　　　　“我们要不在前面的休息站修养一晚吧。”离北海基地越近，遇到的人便越多，这两天，杨青甚至能向从北海基地出来的人打听点情况了。

　　　　“我没意见，你去问叶子吧。”王蒙一贯听从杨青的，杨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青走进车厢，“叶子，今晚就可以到你家了，但是我想明天再进城，一来可以休整一下，二来这几天我也打听了不少情况，我觉得我们大家有必要开个会。确定好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虽然叶凡想早点回去，但是也知道这几天的奔波都没时间检修下车子，入城是件危险的事情，最不能出错的就是车子，不然大家都得留在城里跟丧尸作伴。

　　　　“那好，那我们明天就进城，你不要太担心了。”杨青说完便回到了驾驶室。叶凡望着外面开始落山的太阳，心中默念，爸爸，妈妈，等着我，明天我就回家。

　　　　傍晚的时候，四人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休息站休整，杨青和王蒙自然去检修车子，非谦则是带着他那割头很好使的刀子去给周围的丧尸做割头处理，至于叶凡，当然就是负责吃食了。自从有了作料，叶凡能发挥的余地就大了许多，虽然依旧没有新鲜的肉，但好歹也能给大家换着点口味做，不用顿顿都是泡面味了。

　　　　正在叶凡切好萝卜准备下锅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鹰啸，叶凡惊喜的抬起头，发现她的阿翔竟然回来了！不仅回来了，好像还带着猎物。

　　　　“呀！叶子，你没白养活这傻鸟啊！回来了不算还给我们带礼物了！”王蒙见面前的山鸡，眼睛都绿了。

　　　　“阿翔！你太棒了”叶凡兴奋的跑过去看着地上高傲的昂着头的海东青，“以后我再也不会关着你了，只要你不要乱跑记得回来就好。”

　　　　好像听懂了叶凡的话，阿翔叫了两声以示回应便扔下山鸡自个在车顶找了给舒服的位置假寐去了。

　　　　“不错不错，这鸟好！”王蒙兴奋的搓着手，“今晚我给你们露一手，他奶奶的，天天吃青菜肉干吃的我的脸都要变绿了。”

　　　　王蒙乐滋滋的提起地上的山鸡，拔毛、去内脏、腌制，一溜儿顺。

　　　　“明天就能回家了，害怕吗？”晚上，众人坐在篝火旁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鸡。最担心的莫过于明天进城之后，叶凡要是发现自己的父母失踪了，甚至是去世了，她能不能接受的了这个打击。

　　　　“害怕。”叶凡直接回答道，“我真的很害怕回去之后却见不到他们，曾经以为无论我跑的多么远，他们永远都会在家等着我回去，但是现在……”

　　　　“他们还是在等着你，只是可能以另一种形式而已。”非谦仰卧在草坪上对叶凡说，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自如的探知两百米以内的能量波动了，集中一个方向的话，最远可以探知五百米。

　　　　“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们像原来那样等着我。”叶凡抬起头望着群星闪耀的天空，以免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没有了人类工厂的污染，天空一天比一天干净，星星也一天比一天闪亮。

　　　　“想那么多干嘛，我们现在都去睡觉！明天接上伯父伯母就跑路，好不好？”王蒙拍拍叶凡的头，虽然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但叶凡还是非常感激他。

　　　　“好！”

　　　　“你别太担心了，这里已经离北海基地不远了，我问了一下出来寻找食物的人，你家那边的情况并不严重。”杨青安慰着叶凡，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是，虽然房子什么的没被砸掉，但是活人貌似也没见着。“而且你家离北海基地这么近，说不定伯父伯母已经去基地了呢？”

　　　　“嗯，我知道。”

　　　　“杨青，出来的人说的是基地现在还没对幸存者开放是吧？”非谦想到前几天打听来的消息，对这个北海基地的掌权人的印象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是的，说是由于城中的地方不足，开始的时候也只有异能者能进去，连他们的家属都不行。现在已经完全不放人进去了。幸存者都都驻扎在城外，每天基地的人会发一些粮食，幸存者也可以用物品去交换。所以才不断会有人出来附近的城镇搜寻。”杨青也十分不满意基地的这种做法，这几乎就是将幸存者拒之门外，明显的划开一条界线。

　　　　“都没有人反抗吗？幸存者中不是有异能者吗？”叶凡觉得很奇怪，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该有反抗才是。

　　　　“你也是异能者，如果让你面对一排的机关枪，你敢闯吗？”从杨青打听的消息看来，北海基地的掌权者似乎根本不将幸存者当回事，有敢闹事的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一律武力镇压，几次下来，就没人再去闹了。

　　　　“当兵的对着老百姓举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叶凡有点难以消化这样的内容。从小爸妈教育的是迷路了都可以去找解放军叔叔的，现在这群叔叔竟然对着去找他们的人举枪？！

　　　　“他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王蒙解释道，在他看来这是很可恶的命令，但作为军人，你没有更改命令的权利，你只有执行的义务。

　　　　“都不长脑子啊？这个命令明显是错误的，为什么要执行？”叶凡有些气愤，作为人民的军队，应该保护民众，怎么能对着无辜的民众开枪呢。

　　　　“如果每个士兵都只执行自己觉得对的命令，那我们的国家早就被灭了。执行命令的士兵是没有错的，要说错，错误的是这个命令的本身。”非谦让自己的武器在手掌中飞速的旋转着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基地看看，为了基地的安全，里面的人也不会对周围游荡的威胁置之不理，那么基地周围就是相对安全的。”

　　　　“反正都是你说的有理！”叶凡气恼着回车上去了，想着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去了北海基地，得到的就是被拒之门外的待遇吗？

　　　　这一夜，车厢内的四个人又不同程度的失眠了，叶凡是担心自己的父母，杨青和王蒙是对北海基地当权者的愤怒，而非谦则是思考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真的进不了基地，难道自己几个人要自己建一个基地不成？

　　　　于是，除了精神力变异的非谦以外，剩下的三个人第二天起来时都有不同程度的熊猫眼。大家互看一下，不自觉的叹口气，这没到基地难，到了基地也难，果然活着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第28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房车再次上路，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叶凡即紧张又伤心。这里曾经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店，那里是自己散步时最喜欢的地方，街尾的那个花园是自己小时候的乐园，但是这一切都被这场灾难毁了！这个原本宁静悠闲的小城市就这么成了到处都有丧尸游荡的恐怖乐园。

　　　　王蒙开着车，叶凡指着路，杨青和非谦则是清理着附近的丧尸，车顶上的海东青也会时不时的来一个助攻。好在道路都还算通畅，所以四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叶凡家的小楼下。

　　　　叶凡哆嗦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家里的钥匙拿出来，望着三楼紧闭的窗户，那就是她的家，她从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走吧。”非谦第一个下车去，现在他的攻击力丝毫不比杨青和王蒙差，飞速飞来飞去的圆弧刀就像是丧尸头颅的切割机，嚓嚓嚓的比切韭菜难不了多少。

　　　　在三人的保护下，心神不宁的叶凡很快来到了自家门前，看着刚才被非谦放倒的邻居阿姨，叶凡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里现在都变成了未知的怪物。叶凡颤抖着手将要去开门的时候，非谦拦住了她，拿过他手中的钥匙，“我来。”

　　　　非谦已经感觉到里面有两个能量体，现在的他已经能模糊的分辨出能量体的波动是人还是丧尸了，而里面的两个，非谦将它们判定为丧尸。

　　　　把叶凡护在身后，非谦拧动了钥匙，推开了房门。嘶吼的声音迎面而来，叶凡只觉得一阵眩晕，在自己家里有两只丧尸，这能说明什么？

　　　　非谦这次并没有用刀，二是举手用枪准确的打中眉心，啪啪两声，屋内的丧尸应声而倒。叶凡木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青肤白眼的丧尸，那是她的父母，两个人穿着的还是自己刚工作那会拿到的第一笔工资后给他两买的情侣睡衣。当时两个人还很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还弄个情侣睡衣。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你还我爸妈！”叶凡突然开始厮打站在一边的非谦，现在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了！变成了丧尸之后被眼前的这个人杀死了！还是在自己面前！非谦靠着墙，无论叶凡怎么捶打他都不曾还手，只是仍由她发泄着。

　　　　去楼上清除楼道里丧尸的杨青和王蒙下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叶凡发疯似得厮打非谦，让他还她爸妈。而地上躺着两具穿着家居服的丧尸。

　　　　王蒙走过去，一个手刀将叶凡劈倒。虽然楼下的铁门锁了，楼道的丧尸也清理了，但也不能仍由叶凡这样叫喊。

　　　　非谦伸手将倒下的叶凡接住，观察了下四周。这个房间里充满了叶凡跟她家人的回忆，客厅里的墙上还挂着全家福，虽然只是三口之家，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名曰温暖的笑容。

　　　　“将叶子带下去吧。”杨青叹着气，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一步。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丧尸，又亲眼见到父母被别人击毙。不知道叶凡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杨青将电视柜上放着的一张小的全家福拿了出来，想着，这就算给叶凡留给纪念吧。

　　　　非谦将昏过去的叶凡交给王蒙，亲自去房里扯了床单将两位老人的尸身盖住，算是最后的体面。他小心翼翼的将叶凡母亲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就算非谦对玉的研究不深，但这个手镯所散发着的柔和的光泽却是骗不了人的，想来是不错的一个，也留着给叶凡吧。

　　　　三人将屋子里搜索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入侵的痕迹，所有的东西都很完好，唯一不幸的便是屋子的主人，不过在陨石撞击的时候变成丧尸总比被咬之后变成丧尸的好，最起码不用经历被同类啃食的恐怖。

　　　　“走吧，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出城。”王蒙一把将还在昏睡中的叶凡抗在肩上，非谦打头，杨青殿后，三人迅速撤离小楼。现在已经能够慢慢摸索出丧尸的习性了，除了对声音敏感之外，夜间是它们的活跃期，虽然白天也活跃，但夜晚却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稍微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来丧尸的“狂欢”。

　　　　当房车杀出小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迎着渐渐偏西的太阳，四人向着北海基地的方向驶去。明天，他们将到达国家所建造的三个基地中的一个——北海基地。虽然现在基地的传言很不好，但人向来的群居的动物，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本能的就会往人多的地方跑。

　　　　叶凡躺在车厢里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就这样呆呆的躺着，不动，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就像一个以假乱真的娃娃。现在她眼前不断浮现的情景就是父母那干瘪青灰的脸庞以及他们被非谦击倒的样子，额头上黑洞洞的枪眼，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她第一次怨恨起这场灾难，就算之前在濒死的时候叶凡都不曾怨恨，她向来是随遇而安，韧性极强的人。但父母悲惨的离世，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怨恨这种情绪，她恨这无缘无故天降的灾难，她恨明知道灾难发生却只救所谓人类精英的政府，她甚至有些恨开枪杀死她父母的非谦。

　　　　“你醒了？”杨青从驾驶室走过来，平时应该都是非谦在后面陪着叶凡的，今天却只能换成杨青来，因为非谦非常坚决的表示叶凡现在肯定不想见到他，而他，也不想面对叶凡。

　　　　叶凡像是没有察觉到杨青的到来，依旧呆呆的望着车顶，仿佛那里有万千世界一般。

　　　　“叶子，你别这样，你这样大家看着心里都难受。”杨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凡，换谁轮上这样的事也不可能轻易的挺过去。但他不希望叶凡就这样像木偶一样躺在床上，眼睛里别说光彩，连生气都快看不见了。他宁愿叶凡哭闹，甚至让他和王蒙揍非谦一顿也可以，但就是别这样不说不动。

　　　　不管杨青怎么劝说，叶凡依旧木然的躺在床上。杨青没有办法，之后拿出之前在叶凡家里拿走的全家福，放在叶凡的枕边之后，又去了驾驶室。

　　　　在杨青走后，叶凡伸手拿了杨青放在枕边的全家福，相片上熟悉的面孔，叶凡的心疼的缩成一团，她死死的搂着相片，仿佛这样就可以从相片中汲取些许温暖。她何尝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但说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眼泪终究溢眶而出，忍得很辛苦的叶凡这一次决定不再忍耐，放声哭了出来。

　　　　驾驶室里的三个人听见车厢里传来的哭声，终于舒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王蒙依旧叼着雪茄开着车，听见叶凡的哭声，他才终于叹出一口气来，“发泄出来伤痛才能过去，一直憋在心里只会越压越沉，最终再也站不起来。”

　　　　“不去看看？”杨青对着手里攥着叶凡母亲玉镯的非谦说，他知道其实非谦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对他来说，亲手杀了叶凡的父母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他必须这么做，总不能真的让叶凡自己动手。

　　　　“晚点。”非谦将玉镯放回口袋里，开始闭幕养神。杨青和王蒙对看一眼，无奈的摇头，叶凡要是对这件事转不过弯来，这一对可就掰了。

　　　　傍晚，车子停在一家加油站里，这里离北海基地已经不远了，所以，这是他们在路上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他们将抵达这一个月以来的目的地，北海基地。

　　　　哭累之后又睡了一觉再醒来的叶凡情绪稳定了很多，她小心的将照片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为了怕遗失，她还专门扫描了一遍。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夺过非谦手中的面条开始吃起来。叶凡大口大口的吃着，哭是很累人的一件事，而且叶妈妈说过，不管在什么时候，吃饭都是最重要的。

　　　　非谦看着空了的双手，很想提醒叶凡拿筷子是他的，纠结了一下，最终自己重新盛了一碗吃起来。

　　　　“你早就知道的对吧。”吃完面条的叶凡望着非谦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爸妈变成了丧尸所以才会去开门。”

　　　　“我只知道里面有两个丧尸，并不知道那就是你父母。”非谦避开叶凡的眼光，杀了朋友的父母，虽然是已经变成丧尸的父母，终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谢谢你，”叶凡摸着兜里的全家福说，“谢谢你帮我让他们解脱。”冷静下来的叶凡很快便想通了，虽然依旧很伤心，但她已经不怪非谦，与其让爸妈那样活着，还不如让他们解脱，也许真的有传说中的天堂，他们能在那里生活的很好也不一定。

　　　　非谦本来做好准备接受叶凡的一阵唾骂甚至捶打的，但是叶凡却出乎意料的想得开，这让三个人即高兴又心疼。

　　　　“拿着，这是你妈妈的。”非谦将叶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