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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我说爱你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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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
  “哪种朋友?”
  “普通朋友。”
  “放屁!普通朋友天天下课接她去你们家住?”
  丁凌诧异极了。“我做了半个月课题,吃住都在实验室。今天才忙完过来找你。”
  杨毅你个祖宗的!翅膀捏着拳头,脸上表情阴森恐怖,随即又大笑起来。
  他绝对是病人!丁凌断定。
  翅膀一直觉得男人的披肩发是世界上最傻逼的发型,可是今天见到那束以皮筋高高扎起的长发后,他发现自己错了。有长发哥这个神奇的人物在,人们会生活在无限的惊喜中!
  长发哥是S大艺术学院的一个油画老师,开着酒吧,不愿意听人管他叫老板,铜臭味重;教着学生,又不愿意听人叫他老师,书呆子气,宁愿别人用翅膀随口叫出来的长发哥这个浑名称呼他。别看他跟翅膀两人现在把酒言欢,其实当初是在不很祥和的气氛中碰面的。搞艺术的人,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儿自恋,留着飞瀑长发的长发哥堪称自恋狂人,飞石最大的LOGO就是1。5X2。2的玻璃门上店主的意识流肖像画。和时蕾头回来这儿,翅膀对着这张巨幅人像吃吃发笑,脱口道“靠,这谁啊?避邪哪?”门神本人当时就站在他身后听取了这个家伙对自己新功用的阐述,脸色真可阻鬼驱妖翅膀一度成为飞石开门做生意以来首个拒绝往来户,极为不满,扯了半尺黄纸贴在画像中那个隐约的额头上,上面赫然四个大字:恶灵退散。
  时蕾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当着人家长发哥的面儿做这些,很怕酒保们一哄而出灭了这厮。万幸没有,画家的古怪作风及时出现,长发哥在翅膀肩头轻凿一拳,顺手摘下那道符。当天不但隆重有请翅膀和姐儿几个进了飞石,还亲手绘了张签有一团乱线名字的VIP卡给他,声称以后来飞石玩永久五折。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但光冲别人画符恶心他,他却给人开半价卡这件事来说,长发哥肚里能撑船,算得上宰相之量,何况说实话这人并不招人厌恶,他有一些八卦潜能。翅膀一直以为这种艺术人是不屑说人长短的,接触之后才发现,长发哥嘴上的某人某事,远比他笔下的更传神。跟他喝酒侃大山,总能学着点儿新东西。他在翅膀眼里,活得像个戏剧,看着他总能想起小时候看得森林好小子里那个诺基——穿着美国星条旗,满身挂满电灯泡,感情丰富地说:“我是云,风是我的朋友。”另外论起酒量,他也是鲜见的能与翅膀抗衡的人士之一,俩人常玩一个游戏:对干N多瓶,先去厕所的如果是翅膀,他要付酒钱,反之就免单。到目前为止还没分出胜负,基本上谁起头想喝酒最后就会故意认输,这也算俩损友的默契。
  冲着那个傻叉头型抱拳称一声“长大侠”,翅膀骂你个孙子半个月没见又仙儿哪去了?
  “还跟我这恶人先告状!”长发哥吩咐上酒,甩甩马尾辫走出吧台,跟他和丁凌坐在一起,“吧员说半个月没见着你了,飞石哪儿服务不到位把您给得罪了?”
  “靠,除了老板哪儿都没问题。”
  丁凌摇头。“你真是什么实话都敢说啊。”
  “没成想丁凌你也能跟这碎催混到一块儿去!”长发哥郁闷了。“还学了丫这副贱样。”
  翅膀浓眉倒竖。“你再说我碎催我明天不找人花了你个臭流氓的!给你这小JB店砸稀面!”
  “别价,指望当了它做路费呢。”长发哥这句话说得有股子诗人的落寞。
  “几个意思?”翅膀挑眉。
  长发哥掏烟给翅膀和自己分别点了一根,叹着气说:“哥们儿要飞了。”
  翅膀骂道:“你个逼样的膀儿长硬了吗?”
  “去法国?”丁凌两年前就听他聊起过出国深造的事。
  “意大利。”长发哥把玩着马尾,“前阵子颠儿回北京就是办出境手续。怎么说老家门子多好办事儿。”
  “哥哥您也算够意思!”翅膀冷哼,“腾到现在才吱声。”
  “翅膀跟我这儿耗了小一年儿吧?丁凌更不用说了,你们认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我长发是啥样人吗?这事儿靠了谱我才说的,哥儿几个喝一顿少一顿了。”
  翅膀挖挖耳朵,不爱听他后头那半句话。“眼瞅三张儿的人了还折腾什么?”
  “我就是琢磨现在不折腾以后更折腾不起来了。”
  “别这样。”丁凌拍拍他的肩,“这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现在终于能达成,挺值得高兴的。”
  “没错,为长发哥的梦想,干一个。”翅膀和长发哥举瓶就光。
  “意大利~~好地方!神圣的文艺复兴发源地。”丁凌没他们这种量,一口酒下去脸就红了,抓着零食压酒。“去哪个城市?”
  “去西西里吧。”翅膀对意大利的黑手党还略知一二。“你看你这头型,整个儿一国产教父。”
  “说实话我更想去法国,但是没办下来,语言不过关。”
  “意大利比法国好。”翅膀安慰他,“回头画够了还可以去学歌剧,学做皮鞋,上威尼斯去跑船。法国有啥好?”最后仍不忘宣扬Mafia精神,“消灭法国是意大利的渴求。”
  “丫真没正调!”长发哥骂他,“爷要走了你也没个离别的表现。”
  “你又不是去渣滓洞,我犯得着一副死人脸硌应你吗?”
  “嗯,没什么的。”丁凌难得地附和,“随时就能飞过去看你,最好在意大利也开这么个酒吧。”
  长发哥笑道:“我争取。”
  “说真的长发哥,你这一走还真把我们闪一下,满S市找不着喝酒像这儿这么便宜的地儿了。”
  “盘店时候顺便把你大学剩几年的酒钱打里边,让他也给你打个折。”
  “啥也不说了。讲究!”碰杯,又喝。
  “这酒吧能卖不少钱吧?”丁凌打量一下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不足三百坪的跃层小空间渲染着长发哥独有艺术氛围。“够你在意大利再开个店了。”
  “说恶心点,就这么卖了真像剜我肉一样。”长发哥抚着布艺沙发的扶手,这里一桌一几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不过都逼到这份儿上了,真是肉也得剜了。起码得给我一个整儿我才卖。”
  “10万?”翅膀抬头,少了点儿吧。
  “想什么美事儿呢!添一零儿。”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就这破店100万谁兑?脑瓜子让火车压过啊?“最多15万,18万,再不能加了。”
  “翅膀你说这话我跟你急,又不是外行捣什么乱?别的不说,就我这套灯光和音响,别看是二手的,拿到市面儿上开价10万,照样有人抢掉脑袋要。”何况他还带四个月房租呢。
  “我说实话你还真别不爱听,你店儿里除了这点设备真就没有能拿出手的。”全是过气装修,也就是仗着回头客图自在才来。“房子还是学校的吧?”
  “十年优先使用权,这个不用你操心。”长发哥受打击不小,也开始摆出其它方面的优势,“这个地段儿想一个月拿这么俩子儿租我这么大的铺面想都甭想,也就能占学校便宜吧。”
  “嗯,我后加那3万也就冲着这点来的。要不绝逼就15万,一分钱甭想多摸。”
  丁凌好笑地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男人。“翅膀你打算把这店儿盘下来啊?”
  “就是!”长发哥恍然回神,“你跟我这儿划什么价!边儿去!丁凌你觉得怎么样?”
  “给你演习一下。”翅膀嘻嘻怪笑。
  “我倒是真外行。不过也觉得100万要价好像太高了。”
  “要真碰着敞亮人,我再压点儿价这事儿说快也快。”
  “那你就捧着100万死嗑吧。”翅膀不是故意刺激他,知道飞石就对他来说就像精心创作的作品一样,自己的东西嘛,怎么看都是完美的,从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艺术人,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我看你哪年能去成意大利!”
  长发哥很受伤。“真没戏?”
  “你可以等。”等到学校把这块儿地皮归到他个人名下,100万卖套房子还不叫天方夜谭。
  丁凌不忍心看他沮丧的样子,劝道。“慢慢来不着急,总能谈着比较满意的价位。”
  “爷倒是能等,国外那边等不了啊。正签一下立马走人。”长发哥唉声叹气,“不过这店儿就十多万脱手你叫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倒不至于真就十几万,不过你也别张嘴就要一百万,来多少人都得让你吓走。三十万吧,剩下的当买经验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最先应该考虑不动产处置。再有你跟人谈价的时候千万别说你急着出手,不然肯定加不上价儿,就说不想干了。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要是他不用这些吧员的话还要替你把遣散费出了。”翅膀不是信口乱说的,他大一时候跟寝室一哥们儿倒腾二手音响,S市的大小酒吧迪吧俱乐部逛了不少,谈不上是行家也绝对比一般人懂门道。
  聊了大半宿,第二天翅膀开始转圈儿打电话联系熟人,陆续有几个来看店的,长发哥一听人家要大规模装修就拉下了脸。翅膀赶忙打圆场,说这个是学校的房子,不能让动太多格构,打发走人就给长发哥上课。
  你说你计较这些干什么,就算人家给你这些摆设都留着,回头你出国了是能看到还是听摸到啊?真是河里冒泡——多鱼!
  长发哥支支吾吾地不肯妥协,反正要动也不能全动。
  夜里两点多翅膀的手机响了,长发哥飘渺的声线在夜里让人浑身发冷。“你干嘛呢?”
  “干正常人干的事。”翅膀不满地打着呵欠,这个点儿了谁不睡觉啊。“你二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啊,跟几个学生出去吃饭,刚回到店里,在洗澡。”
  翅膀细细地磨牙。“你洗澡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玩意儿?让我给你搓澡去啊?”
  “哎,我说,店你盘去吧。”
  “你脑子洗进去水了?”
  “丫说话别老挤兑人!”长发哥挺正经地说,“真的,我也不说三十万,二十八万给你了,就一条件,轻点儿折腾我飞石的摆设儿。”
  “不要,没钱。”他兴趣缺缺。“挂了,明天全天的课,不陪你唠这没用的。”
  “别挂别挂,没钱你慢慢倒腾,我年底之前走就成。”
  倒腾?二十八万不是二十八块,他得倒腾得出算。长发哥不依不饶,好像已打定主意强卖飞石给翅膀,一口一个爷地叫,只说这店交给别人实在撒不开手。妈的,又不是死了撒什么手?
  “大非~”被吵醒的小杰探出脑袋看他烦燥地把手机盖开开合合,“长发让你买他的PUB?”
  “嗯,”翅膀啐一声,“不哪股子邪风给他吹迷糊了。”
  “什么价位?”
  “二十八万。”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合理。”小杰眼睛亮了,“就他那套舞场要办新的都不止这数儿。”
  “靠,我还不知道合理。问题是我顶下来就不合理了。你想干你干,我可没那些钱。”前几天回寝室一提长发哥要盘店的事,小杰最积极,大有一展拳脚的意思。
  “跟你家里要啊,你们老爷子拿不出来三十万?”
  “杰哥你是不是跟我说梦话呢?笨琢磨我爹可能给我三十万玩不?”
  “这是正经事儿有什么的?”
  “我现在正经事儿就是上学,老爷子不可能放我寻思别的道儿。”
  小杰大叹可惜可惜。守在S大南门,可谓是S大不倒飞石不倒,加上周边一些个中专高职艺校,稍往远一点说,他们学校和两站地开外的师范大学也是有相当一部分飞石的客源。好男不娶师大女好女不嫁政法男么,所以这两个学院的学生也都同心尽力往最近的S大发展去,飞石这块地儿,盖公共厕所都比别的地方有人气。“是好买卖啊。我是实在拿不出来这些,要不然肯定接过来。”
  翅膀哒哒地按着手机键盘,“好买卖得分人做,我是做生意的料吗?”
  “这话可不对。这有什么料不料的?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做生意还不就是这个道理?前阵子做电声器材,你摸门子奇快,认真起来比我知路,我当时就想你就是一个天生奸商。”
  “我那是为了还账不得不上心。”还不上钱让家里那尊知道了不给他上家法的。
  “你借三十万盘店,为了还这账,不一样能上心吗?”
  “三十万得还到哪年啊哥?”
  “那就看你本事了大非。”小杰的眼珠在黑暗中发出绿幽幽的精光。
  翅膀没看见,却也后脊梁冰凉,摸了根烟过来,打火石红光一闪,翅膀的五官忽明忽暗,飞快地拨了个号码。
  话筒那边睡语含怒。“妈的,干啥?”
  “喂?二哥,有个事儿你看可行不可行”

  11、S市的冬雨中

  手机唠到没电了,于一把电话打到他们寝室,翅膀说得口干舌燥,小杰在上铺扒个眼儿,不时搭几句话。事儿说小不小,钱说少不少,一通交流后,于一说容他想想。
  想想就是有门,翅膀心潮澎湃地扣上话机,正揉着脖子转筋,丁凌的电话接进,劈头就问:“长发的店,你有没有兴趣?”
  那只北京大马猴果然不会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翅膀不动声色。“我哪有那么多钱!你别告诉你有。”别人不知道丁凌这小子可是个负百万。
  “我有车。”
  说的就是这车。“你那车好像是按揭的。”
  “可以正常转手,有很多人想要它。”
  翅膀坐了起来。“靠,那得折多少钱?”
  “赔钱是肯定的。但我也用了这么长时间,何况我现在的身价开这种车的确不配。”
  “哪的话,你自己赚的谁敢给个白眼。”
  “我现在也没别的方法能弄到钱。”
  “你就这么想要那个破酒吧?”
  “早在听长发哥说要把店转让的时候我就有想法了。”
  翅膀讶然。“不当医生了?”
  “说实话阿非,要不是长发哥怕人改店,飞石早就脱手了。你和我都知道它值这个价,我不想便宜了别人。”
  翅膀笑,这家伙说话越来越对他的味了。“车你先别卖。”折旧费估计又够买个飞石了。“我问你,你们家两位医学教授能让儿子弃学从商不?”
  “所以我想找你帮忙。”
  “很好,听我说,丁凌,咱们钱不多,我这有个想法让你配合一下”
  “师哥好久没来了嘛?七天,八天”何香晋扳着手指,“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想他了啊?”邢影揶揄。
  何香晋脸一红。“胡说。”
  “非哥最近在忙一件大事。”丁冬神秘兮兮地摇着饭勺。
  “大事?”邢影低呼,“他当爹了?”
  时蕾喷饭。
  腕上手机嗡地响了,接起传来翅膀雀跃的声音:“猫宝儿,飞石是我的了。”把从长发哥手里顶下飞石的事简单说了一通,听不到反应,他更加兴奋。“喂喂?你干嘛呢猫宝儿?听着没有?为我强大的事业心所震惊了?”
  时蕾额上细汗横生,这就是小冬说的大事?对面的胖妞儿不知什么事,傻傻地回视她。翅膀整通电话都在作置业报告,她只嗯嗯应了两声,连他什么时候收线都不知道。这人刚上大学就开始倒卖参考书,跟着卖盗版牒,完了搭搁二手电器卖,也不哪来那些路子。现在又开酒吧,真的,他说他认识杀人犯时蕾都不奇怪。能折腾成翅膀这样的人她从没在电视杂志以外见过活的,之前完全没听他提起过,只用震惊还形容不了时蕾此刻的心情。
  “非哥?”丁冬明知故问。
  时蕾像做了个梦似地回忆谈话内容。“他说把飞石买下来了。”
  还有十来个小时,飞石正式易主,也就是说十个小时后,长发哥在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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